第 28 章
第三世:八 情字害死人+輪迴真相

  江昊清做下了選擇,行動雷厲風行,直接懇請皇上解除他和柳尚書之女柳含煙的親事。

  皇上金口玉言,更何況是下聖旨定的親,宗人府和禮部主持的文定儀式?

  皇上不准。

  江昊清長跪御書房外兩天一夜,滴水不進。

  七皇子是天人轉世,他若身體安康長命百歲,大周便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想起國師說過的話,皇上很頭疼地說道,「聖旨豈能兒戲,可是……退親可以,朕罰你黃金千兩十年俸祿做柳尚書父女的賠禮。」黃金千兩加十年的俸祿做退親賠禮,想來柳尚書父女就沒有怨言了。

  江昊清生活簡單,從來沒有攬財培養自己勢力的想法,錢財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得到父皇的允許,他滿意地著手退親之事了。

  七皇子潛心研修佛法,無心情愛,恐耽擱了柳尚書之女的青春,所以退親?皇上被他向佛之心感動,允許退親?

  柳含煙不相信。一心向佛不願娶妻,那麼文定之前為何不說?被皇子退親的女子哪家會要?天人般的七皇子呀,當她和他訂下親事,不知道有多興奮,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眼紅她。如今,她還未嫁入七皇子府,就淪為棄婦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劇變?是不是她那一天抓起他的寵物狠狠摔在地上,他覺得她是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不要她了?她看到他被一隻骯髒的兔子褻瀆,急於維護他的清白呀,哪裡做錯了?

  柳含煙不願被退親,不顧大家閨秀的顏面親自上七皇子府詢問七皇子。

  「我痴迷佛法,今生無意紅塵情愛,柳小姐請回去吧。」江昊清很殘忍很果斷地說道,「來人,送客。」他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少女,因為她讓桃花好不容易痊癒的身體再度受傷了。

  「殿下,奴家自和您定親,便將您視為夫。好馬不配雙鞍,好女不嫁二男,您執意要退親,豈不是要把奴家逼上絕路?殿下,奴家……」柳含煙雙眼通紅,珠淚漣漣,不顧少女矜持對江昊清述說衷情。

  江昊清聆聽著,面如平靜,心如古井不起一絲波瀾。他對眼前這位嬌美少女原本就無心無情,因為她傷害過桃花,儘管知道她其實並不算做錯事,但還是對她產生厭惡感了。

  等她嗚咽得說不出話來,他長鞠一禮,道:「柳小姐,我辜負你罪在於我。只是我既無心,就還請你不要強求。等柳尚書大人為小姐擇到佳婿,柳尚書可請聖旨給小姐完婚。」這樣就挽回了柳家的名譽損失。

  「柳小姐,我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他道,「來人,送柳小姐出府。」說完,他轉身離去,完全無視對方的哀求。

  絕情的郎呀,你好狠的心!

  柳小姐望著他決然離去的清逸身影,心頭湧上了怨恨和絕望。

  「柳小姐,請。」小太監上前催促道。天人轉世的七殿下都不願和她多說話,她必定是不好的,他們這些皇子府的就再無需對她恭敬了。

  柳含煙擦去臉上的淚水和糊掉的胭脂水粉,對前倨後恭的小太監怒斥道:「閹人,狗眼看人低!」說完,憤憤地快步離開。

  做太監的做恨別人罵他們閹人了。小太監心中惱怒不已,懶得恭送這位被天人皇子遺棄的人,只在她身後遠遠跟著,完成送她出府的任務。

  桃花兔子身體受傷,還在發情,於是江昊清找人給它配藥喝,一方面溫養她的身子,一方面用藥物降低她兔子的發情能力。找公兔子解決桃花母兔子發情問題?別說桃花兔子誓死不同意,他如今也是絕不允許的!

  京城有名的獸醫確實有兩把刷子,桃花兔子喝了他配的藥幾天後身體疼痛基本消失,發情時也不那麼難受了,可是後遺症是她身體懶洋洋的,好像從活潑兔子變成了懶貓,沒事就想躺著趴著。

  在前院草叢裡玩耍了一會兒,她趴在路邊的桃花樹下休息。二月桃花開得早,她頭頂的桃花枝頭已經開出了幾朵粉紅小桃花。桃花仙子……桃花兔子閉目冥想,試圖借由這個場景回憶桃花仙子那一世的事情。

  聽到腳步聲接近,她抖抖長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七皇子府中誰都知道她現在是七皇子的第一愛寵,對她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突然,她的耳朵被人狠狠抓住,身體被拎了起來。

  誰這麼無禮?她在府中遊蕩,僕人奉命找她回昊清身邊的時候都要先叫喚她的名字,然後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她捧起來。

  「都是你這個發騷的野兔子,壞了我和七殿下的親事。他為你負我,我要殺你洗心頭之恨!」抓住桃花兔子的柳含煙憤怒地說著,拔下髮髻上的長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往桃花兔子身上猛戳。

  頭上、眼睛、喉嚨、背部、腹部……桃花兔子痛得咕咕慘叫,四肢拚命掙扎。

  鮮血染紅了桃花兔子灰色的皮毛。當尖銳的髮簪插進心臟,桃花在劇痛中靈魂飛出兔身,瞬間進入完全空白的空間。

  孽緣啊,昊清,你錯誤的選擇害了你們三個。

  昊清,你求佛之心不純,為師不會為你剃度。

  江昊清在護國寺裡的國師禪房外跪了七天七夜,最後國師心亂,為他剃髮,將他收為關門弟子,賜法名忘塵。

  一襲白衣的僧人忘塵跪在佛前日夜唸佛誦經,心中總是另有一種祈求:佛祖法力無邊,弟子虔誠修行,不求超脫三千紅塵苦業,只求來生和桃花再續情緣。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昊清上神冷漠地望著天帝:「陛下插手太多了。」

  天帝:「自開天闢地,諸上神便是天地支柱,天地法力之源,天地法則之維護者,唯有無情無慾,做事方能不偏不倚,也唯無情無慾,方能與天地同壽。上神,你動情動慾,神力出現逸散,再不斷情絕欲,必然會消散於天地之間。所以,朕以天帝之名懇請上神收回分裂出去的神魂,放棄那小桃花仙。你若憐愛她,朕賜予她每一世都錦衣玉食,每一世都姻緣美滿。」天地出現巨變,天庭必定混亂,三千小世界必定遭難。

  昊清:「花開花謝,潮起潮落,萬物輪迴,週而復始。天帝,世間從來沒有真正的永恆。天地坍塌,萬物便回歸混沌,等待下一個輪迴。我既已動情動慾,如何再無情無慾,如死物一般和天地同壽?我若消散,那也是萬萬年之後,那時,天地必然會誕生我之繼承者。所以,我和桃花的事情你勿要再插手。」

  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