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似的黑黏稠渾濁,緊緊纏繞著青年。無論他怎樣呼救掙扎,都逃不開那份壓抑到極點的陰鬱。
對面的男人有著十分俊朗清秀的五官,笑起來的時候眉如墨畫神采飛揚,但他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沉默,只會用病態的眼神死死盯著那隻——被困在網中的獵物。
沈奕猛然睜開眼睛,大口的喘氣。又是那個夢。
他習慣性的摸向床頭的鬧鐘,卻撲了個空。熟悉也陌生的環境讓愣住的沈奕四肢發涼,心更是悠悠沉到底,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夢。
灰朦的天際在窗外露出一角,讓沈奕知道了大概的時間。又到晚上了,他看了眼周圍,發現男人並不在房間裡,不由鬆了口氣,但隨後浴室方向傳來的嘩嘩水聲,讓他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囚禁姦淫,平時只用來排泄的禁地被肆意貫穿,體內深處注入不屬於自己的體液。他曾經反抗,怒駡,哀求,甚至願意用自己全部家當用來交換自由,卻換來更加殘酷的折磨。
被自己的體液淋滿全身,只能像只骯髒的狗一樣無助的蜷縮著裸體,而身邊居高臨下俯視他的男人卻是衣冠齊整,鮮明的對比造成極端的難堪與羞 辱 ,沈奕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瞬間他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哪怕會因此喪命。可是一對上男人病態陰鬱目光,他就從頭涼到了腳。
他承受不起失敗的後果,也許下一次男人就不會只是死命的往他肚子灌水,把他當成孕夫一樣操弄這麼簡單。
自從沈奕放棄反抗後,男人脾氣倒變好了起來,每天出現的時間也十分固定,週末更是一整天都呆在家裡。沈奕從來沒有看到男人聯繫過朋友、家人,甚至連電話都沒有響過。空蕩蕩的家裡只有簡單的裝飾,還有兩個房間是完全敞空的。擺在桌上的電腦也從不使用,男人偶爾打開也只是給沈奕玩遊戲解悶,而他就在旁邊沉默的看著。
過去生活在燈紅酒綠中的沈奕,顯然不能被台破電腦滿足,可是他只能忍著,甚至慶幸男人允許他擁有短暫的消遣。如果他像男人那樣每天過著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恐怕早就瘋了。曾經以為經過那樣深刻的侮 辱 後,他再也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跟男人待在同一個空間內,可實際上他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不再暴戾陰鬱的男人是那樣的無害,就像沈奕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晚,只會覺得他是個可以信任的濫好人,察覺不到絲毫的威脅。
男人每天下班後都親自洗菜做飯,然後把沈奕束縛了一天的雙手放開,讓他可以享受這一晚的自由。說實話,男人做的飯很好吃,魚 肉 也從來沒有少過,沈奕曾試探的提出刁難,男人雖然不予理會,但第二天那些昂貴的食材就會烹飪好擺在桌上。
每天兩人度過暫時溫馨的晚餐後,男人會把沈奕趕去洗澡,自己沉默的刷碗。
這段閒置時間裡沈奕不是沒有想過逃跑,然而曾經慘痛的經驗告訴他,永遠不要跟男人正面對抗。男人的力氣大得古怪,沈奕學過的泰拳,自由搏擊在他面前通通無效。
偶然一次趁男人洗澡的時候,沈奕偷偷遛到門口,還沒摸到門柄,男人忽然就從浴室裡衝出來揪著沈奕的頭髮將他按在門上狠狠的操弄。沈奕十分沒骨氣的求饒哭泣,男人都不為所動,洩慾過後又將他鎖在浴室裡關了兩天,期間沒有食物沒有水,只有男人像是打樁一樣激烈的 侵 佔,沈奕差點以為他會這樣恥 辱 的死去。
那以後沈奕就老實了,或者說變得更加忍耐。
沈奕有回趁男人操完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候,問起兩人之間的恩怨,但是除了換來男人重新蓬勃的獸慾外,得不到任何回答。事後被操得兩腳痠痛發抖的沈奕,雖然不甘,也不敢再問什麼。
無意間的一天,沈奕看到了男人裝在衣兜裡工作證。葉何,這是男人的名字,工作證是屬於一個沈奕從來沒聽過的小公司,男人只是其中一名普通的員工。
沈奕第一個反應就是假的,男人單靠這點微薄的薪水絕對不可能買下這麼大的戶型,而且男人平時的吃穿,對於沈奕刻意要求的昂貴食材也從來沒有表現過窘迫。不止如此,如果男人真的就職於這家小公司,那麼他的生活不可能跟名門出身的沈奕有任何交集,他為什麼又要這樣監禁、侮 辱 沈奕?
雖然跟男人接觸不多,但是沈奕能感覺到男人似乎對外界有一種病態的封閉,只接受與自己有關聯繫。
想起這件事,趁男人正在洗澡,沈奕小心翼翼的在臥室裡四處尋找,幾分鐘後他從櫃子裡翻出一張照片。他一眼就認出其中眉目陰鬱,臉色蒼白的男人,照片的背面寫著20XX年XX市孤兒院留念。
這是十年前照的,沈奕又翻到正面,發現照片裡的男人跟現在相比五官更稚嫩些,下巴也有點尖,輕度的營養不良。
沈奕皺起眉頭,照片裡的男人與現在相比目光帶有明顯的 侵 略意味,彷彿透過這薄薄的膠卷正陰鷙十足的盯著他。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
這時候浴室裡的水聲忽然停了,沈奕連忙將照片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