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佔了你便宜,一輩子埋單

  那時候,我和林知逸都在大學校園,還沒有確定戀愛關係,以師兄師妹相稱。

  某天,我倆在食堂吃飯,有位英俊挺拔的男生走過來跟林知逸打招呼。

  這男生個子很高,我坐著仰視他,更覺得他高大,加之他長相很帥氣,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別看了,看了也沒用。」林知逸冷冷道。

  「怎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帥哥我多看兩眼還不行啊?

  「人家有女朋友了。」

  我內心漫過一絲失落,但表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他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我看我的,他有他的。」

  「別酸葡萄了,看那裡還不如看這裡。」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還花痴地追隨著那位帥哥,頓時收回視線,淡淡地問:「看哪裡?」

  林知逸恬不知恥地指指自己,「看這裡,看這裡。」

  「……」

  很多時候,我們記住某個人的好,往往是因為一些看起來尋常得幾乎難以覺察的小細節。

  還記得第一次和林知逸一起吃飯,吃飯前,我正準備掰開一次性筷子,他拿過我的筷子說:「我來。」

  我略感困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掰筷子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好的吧。

  他先小心掰開筷子,把兩根筷子相互摩擦了幾下,然後才遞給我,「好了,可以開吃了。」

  我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才可以吃飯?」

  他解釋道:「筷子掰開後有些地方比較鋒利,這可能會劃傷你的手。相互摩擦一下磨平了就沒事了。」

  說內心沒有一點觸動是騙人的,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對我如此體貼。

  那次吃飯偏偏正逢大姨媽大駕光臨,肚子有些痛,我忍不住冒出一句:「好痛。」

  「哪裡痛?」林知逸投來關切的眼神。

  「肚子痛。」

  「痛得厲害嗎?需要去醫院嗎?」他關心地問。

  我的臉紅了,「不用。還沒到要去醫院的程度。」

  他起身出去,我不明所以,莫非去給我買藥?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杯珍珠奶茶。他遞給我,「是熱的,可以緩解肚子痛。」

  原來珍珠奶茶可以暖到人的心裡。

  我肚子痛,食慾不佳,只吃了幾口飯就捧著珍珠奶茶,坐在一旁看林知逸吃飯。

  真看不出來,外表清瘦的他吃起飯來這麼猛。

  就在他要起身去食堂窗口添飯時,我突然半開玩笑地說:「還是節省一點錢吧,我反正吃不完,要不,我的飯給你。」

  他一愣,但隨即說:「這樣也好!與其讓你頂著浪費糧食的罪名,還不如來個資源共享。」說著他就毫不客氣地端起我面前的碗把飯倒進自己碗裡。

  這回輪到我發愣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倒當真了!

  只是……只是……我長這麼大以來,只有爸爸吃過我的剩飯。他居然不嫌棄我,吃我的剩飯,這意味著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在食堂添飯是免費的,他不去添飯而寧願吃我的剩飯,更是讓我不解了。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沒有為什麼,就自然而然想那麼做了。」

  「難道不是想間接接吻嗎?」我問。

  他回了這麼一句:「沒有你想的那麼猥瑣。」

  「……」

  我們的校園很大,從宿捨去教學樓有很長一段路程要走。

  有次我在去逸夫樓上課的路上遇到林知逸,他騎了輛銀色的自行車,看到我,停下來問:「去哪兒?要不要我帶你?」

  想想我和他純潔的師兄妹情誼,我沒有拒絕,「好啊。」

  學校裡有段路是下坡路,他並沒有減速,我讓他拉剎車,他卻說:「抱住我的腰。」

  因為車速很快,我不得不勉為其難地抱住他的腰。

  正值夏日,他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我彷彿都能碰到他的腹肌,羞得我臉都紅了,可他還若無其事地在前面說:「抱緊一點。」

  那段下坡路似乎變得很長,耳邊有微風拂過,帶著一陣不知名的花香。因為抱著他,我的臉都快要貼到他的背了。

  突然想,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我們的關係很純潔,我們的關係很純潔,我們的關係很純潔,我在心裡默念了三遍,給自己洗腦。

  那天,一直到逸夫樓,我的臉都是紅的。

  偏偏林知逸還問:「是不是天氣太熱了?你看你的臉紅成小龍蝦了。」

  你的臉才紅成小龍蝦,你全家的臉都紅成小龍蝦。

  後來想想,這人表面波瀾不驚,頗有翩翩君子的風度,內心世界好像還是有點險惡的,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他卻不這麼認為,他說:「我只願意佔你的便宜,而且,我願意一輩子為此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