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對待戀人的態度值得檢討

  女人的畢生追求除了瘦身,就是瘦臉。

  看了某本美容書後,我毅然決然地買了瘦臉霜。然後,我嚴格按照說明書的流程,把瘦臉霜塗在掌心,對臉部做了一次按摩。

  按摩完之後,我把臉湊到林知逸跟前,對他說:「我從今天開始抹瘦臉霜,為了檢驗它有沒有效果,你可以記住我現在的樣子,過幾天你再看看比較一下。」

  他說:「其實想檢驗效果沒那麼複雜,你只需要一邊臉抹,另一邊臉不抹,就能看出來了。」

  我:「……」

  女人愛美是天性,為了能瘦成V字臉,我真是拼了,每天早晚堅持塗抹瘦臉霜。

  某天晚上,我正坐在凳子上進行按摩瘦臉的動作,林知逸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說:「當你在低頭沉思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睡大覺了,這才是最好的美容養顏。」

  我一個沒憋住,笑了,剛才抹的瘦臉霜都差點掉下來。

  某天晚上,林知逸叮囑我道:「你晚上睡之前不要涂瘦臉霜啊。」

  我心想:莫非是今晚他想……他希望吻我的時候,不要吸取太多化學物質?哎呀,雖然都已經老夫老妻了,想想還是怪害羞的。

  我還在浮想聯翩,結果他繼續說:「省得第二天一早醒來,從李湘變成李冰冰了,受不了啊!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我:「……」

  和余喬一起聚餐時,我把上述有關瘦臉霜的事情對她複述了一通,她哈哈大笑。

  我問她:「你覺得很好玩嗎?」

  她停止笑聲,一本正經地問我:「其實,我最關心的是——瘦臉霜有用嗎?」

  我:「……」姐姐,你的關注點偏了好不好。

  由於那本美容書的作者是個保養得特別好的女明星,我覺得很有說服力,於是我根據書上的介紹,買了一堆保健品:膠原蛋白、鈣片、Q10、維生素B、維生素C……共計一千多元。

  我指天誓日:「我要向歲月挑戰,爭取讓人看不出實際年齡。」

  林知逸則不以為然地說:「看你這次能堅持多久!」

  我反駁道:「怎麼,懷疑我的耐力和毅力嗎?我可是以執著著稱的!」

  他撇撇嘴,「沒看出來,上次你不是嚷著減肥,要跳鄭多燕的操嗎?買了啞鈴、瑜伽球什麼的,但啞鈴放在陽台上的時間比放在屋子裡的時間長,瑜伽球放在櫃子頂上的時間也比較長。」

  我竟無語凝噎了。因為我的懶惰,啞鈴、瑜伽球確實從運動器材變成了擺設。

  但是這一次,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堅持吃保健品……直到有一天發現它們落滿灰塵,而我大概吃了不到兩百元……

  為了保護視力,我買了藍莓膠囊,對林知逸說:「我堅持吃,說不定能成為代言人呢!」

  他嗤之以鼻,「代言人?代言兔子吧!每天熬夜,眼睛這麼紅,也只能代言兔子。」

  我:「……」

  有一天我看著鏡子,發現自己頸紋深了,就想要買頸霜。

  林知逸說:「頸紋有什麼不好,還給你省了買項鏈的錢呢!」

  我:「……」

  我擔心生娃後身材走樣,於是問林知逸:「我要是以後胸下垂了怎麼辦啊?」

  其實我要的答案無非是「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愛你」之類的深情告白。

  結果——

  林知逸瞥了我一眼,說:「你有得垂嗎?杞人憂天。」

  後來某一天,我問他:「我需要減肥嗎?」

  他說:「品種問題,就那樣了,別減了。」

  ……好吧,晚上我放心大膽吃火鍋去。

  看了一本書,叫《跟身體談戀愛》,於是我買了很多護膚品:護手霜、潤唇膏、身體乳……

  我信誓旦旦地說:「我要像對待戀人一樣對待我的身體。」

  「那可不行。」林知逸在一旁說道。

  「為什麼?」我疑惑不解。

  「因為你對待戀人的態度值得檢討。」

  我:「……」

  有次我出差,給林知逸打電話,「你在幹嗎呢?」

  他煞有介事地說:「我在跟身體談戀愛呢!」

  「嗯?說人話!」我沒聽懂。

  「我在剪腳指甲。」

  我:「……」

  林知逸常常自詡天生麗質難自棄,從來不用保養品,但我看著現在很多男士都用保養品,皮膚保養得比女人還好,也打算表示下自己的人道主義關懷。

  於是,在我某天又開始在某寶購買保養品的時候,問林知逸:「大林,我給你買男士護膚品,要不要?」

  他毫不猶豫地說:「不要。」

  我再次和他確認,「你確定你不保養嗎?」

  他意志堅定地說:「確定。」

  我說:「那以後我就要比你水嫩了。你一張娃娃臉,以前害得人家都說我老牛吃嫩草,以後老牛就變成你了。你是金牛座,實至名歸了。」

  他:「……」

  或許是年紀漸長的緣故,我總是擔心自己會變老,所以最近研究美容和保養比較多。

  有一天,我問林知逸:「我要是到五十歲還是現在的樣子,甚至比現在還要年輕,你開心嗎?」

  他說:「不開心。」

  我不解,「你為什麼不開心?」

  「我又沒保養,看起來我就會顯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包二奶呢。」

  「……」

  有天晚上,我居然用洗面奶洗臉洗了三次!

  原因如下:

  第一次是和平日一樣,正常用洗面奶洗臉。

  第二次是用撕拉面膜,結果抹完等乾了以後,撕的時候並不是一整片撕下來,只能一邊在臉上搓泥一邊一點一點撕,撕拉面膜被我用成了去角質產品,也是醉了!最後嫌搓泥太慢不如洗面奶來得快,於是重新用洗面奶洗了一遍。

  第三次是用剛從韓國買回來的新護膚品,因為不認識韓語,於是瞎子摸像一樣一個個試,抹完爽膚水抹精華,抹完精華抹眼霜,抹完眼霜抹乳液……

  咦,不對,這個乳液抹上去怎麼黏糊糊的?而且還有些疼。

  我越想越不對勁,打開手機從淘寶搜索該護膚品品牌,這才發現,剛才我居然誤把洗面奶當乳液用了!

  我好不容易改過自新,決定對我這張臉好一點,才開始做這麼多護膚步驟,可是為什麼偏偏不盡如人意呢?我猶豫著就這樣放任洗面奶當乳液使用,還是重新洗一遍臉重新再走一遍護膚之旅。

  最終還是強大的心理作用戰勝了一切,因為擔心洗面奶不洗乾淨對皮膚不利,我再次跑到衛生間用洗面奶洗臉。

  林知逸見我來來回回進出衛生間三次,問我:「你今天吃壞肚子了嗎?」

  我一邊在梳妝台前捯飭,一邊回答:「是用洗面奶洗了三次臉。」

  對於林知逸這種三天才用一次洗面奶的人而言,難以理解我的臉究竟怎麼了,才對它下三次毒手。

  我把來龍去脈跟他講述了一番,他說:「你的臉是試驗田嗎?種這麼多化學物品能有收穫嗎?」

  我白他一眼,「我那是有鑽研精神好嗎?」

  「你要是對我也有那鑽研精神就好了。」

  我:「……」

  由於即將去某大學做演講,於是開始學習化妝。

  週六一早我在家練習化妝,化完後不太自信,於是問林知逸:「感覺怎麼樣?」

  他從睡夢中睜開眼,第一句就是「不忍直視啊」!

  我心下一驚,化妝菜鳥很失敗嗎?

  結果他說:「你剛開燈光線太強,不忍直視。」

  害我虛驚一場。

  有天晚上臨睡前,林知逸對我說:「我想檢驗你的瘦小腹霜有沒有用,給我塗塗。」

  我瞥了眼他的肚子,肚子不算大啊,幹嗎要浪費我的瘦小腹霜。但我還是將信將疑地遞給他了。

  他剛塗上一層,然後猛吸一口氣,肚子一扁,說:「哇!瘦了!」

  「……」我無語了,做爸爸的人了,有時候真是幼稚得可以。

  有天我看到書上說——「儘量不要笑,笑了容易產生皺紋。」

  於是,我就想起了每天都笑意盎然的林知逸,擔心他老得快,友情提醒他:「你以後笑的時候,最好睜大眼睛,這樣能夠延緩眼周皺紋的產生。」

  他一副恍然大悟狀,「那我知道為什麼癩蛤蟆長那樣了,應該是擔心變老,於是拚命睜大眼睛,結果眼睛凸出來了,還憋出一身疙瘩。」

  我:「……」

  跟林知逸談美容簡直是對牛彈琴,以後堅決不和他談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