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所謂的失憶梗啊必須用

面對湯慕直白的疑問,傑瑞特怔了怔,隨即卻是微笑地回答道:「是不是都已經沒有關系了,對我來說,姐姐才是親人。」

「……雖然你這麼回答我是很開心沒錯。」湯慕頓了頓,伸出雙手握住傑瑞特的右手,捏緊,「但是真的沒關系嗎?如果對方真的和你有血緣關系的話,而且……」而且你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好——她明智地吞下了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沒關系的。」傑瑞特搖了搖頭,「我似乎,一直沒有和姐姐說過過去的事呢。」

「額,我似乎一直也忘記問來著……」

「……」傑瑞特用另一只手扶額,嘆氣道,「姐姐,有時候實話真的很讓人受傷。」

「抱、抱歉。」湯慕淚流滿面,「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忘記的,不然你現在說給我聽?我一定會認真做筆記的!」

「不要。」出乎她的意料,傑瑞特居然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哈?」

「因為我生氣了。」

「……喂!是男人就別那麼小氣啊!」

「……」

「哎喲,傑瑞特先森,你就縮給我聽聽嘛。」

「……」

事實證明,在死纏爛打方面,傑瑞特從來不會是湯慕的對手,更何況,他已經習慣了任何事情都讓著她,除了危險。所以,這一次他理所當然地又輸了。

在得到傑瑞特回旅館後會說的保證後,湯慕喜滋滋地拖著自家弟弟就朝旅館跑,那豪邁的氣勢讓路旁的人們紛紛側目,一看湯慕,再一看傑瑞特,紛紛留下同情的淚水——那小哥真慘,真慘……

但俗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在去旅館的路上,湯慕無意中發現了之前單獨離隊的貝絲,只見她肩扛著一塊與老威廉酒館門口頗為相似的牌子,正朝著某個熟悉的方向前進,湯慕好奇極了,壓低聲音問向身旁的傑瑞特:「你說她是在做什麼?」

傑瑞特搖了搖頭,除了自家姐姐外,他對於其他女性的行為模式真心不太了解。

湯慕摸了摸下巴,突然打開隊聊,如此問道。

【貝絲,你在哪裡?】

【啊?我,我在修理武器呢哈哈哈,大小姐放心,我待會就回去!】

【……嗯,小心些。】

有·陰·謀!

湯慕以自己全部的智商發誓,這件事絕對有□。

「跟上!」湯慕十分果斷地做了個跟蹤的手勢,而後頗為猥瑣地跟到了貝絲的後面,一路上躲躲藏藏……不僅沒有降低存在感,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無數男性紛紛環胸繞道走,跟蹤「男性」的女色狼什麼的,真是太可怕了,鎮子的治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治理!必須治理!群情激奮之下,有幾位仁兄想要見義勇為,但不是走到中途摔倒就是完全不能動,一連串的意外讓勇士們紛紛退散——出門做色狼還帶著保鏢什麼的,簡直太虐了好嗎?!

看著淚流滿面紛紛退散的男人們,傑瑞特悄悄合起手掌,注視著自家姐姐差勁透了的跟蹤技術,無聲地勾了勾嘴角——反正,也挺可愛的,而且她似乎很開心,就這樣保持下去吧。

就這樣,湯慕一路尾隨著貝絲,直到她覺得路線越來越熟……越來越熟……咦?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條路呢?

最終,貝絲在某幢熟悉的建築前停下了腳步。

再接著,她默默放下了肩上的牌子。

「……」湯慕憑借著自己良好的實力,清晰地看到了——傳說中的公廁前,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牌子,其上寫著這樣幾行大字:注意!本建築曾經出過一名世界第一的魔法師和一名培養出世界第一的魔法師的偉大女人!進入者需膜拜行禮!

「……噗。」不知何時走到湯慕身邊的傑瑞特無語了片刻後,注意到自家姐姐默默吐血的憋屈模樣,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不許笑啊啊啊!!!」湯慕撓牆,「抄襲很可恥的好嗎?!」

「……不,姐姐,我覺得關鍵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啊!」湯慕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叫道,「快用火球把那個給我炸了!」頓了頓後,她大怒道,「把那可惡的建築給我一起炸了!」

「……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不做我親自做啊!」

「我做。」

於是,偉大的聖魔導師傑瑞特·斯派克,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用強大的火球術毀了一座公共廁所,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第二天貝絲是如何地傷心欲絕姑且不提,總之這一晚,嚴重損害了附近居民呼吸的湯慕很是滿足,興高采烈地拖著自家弟弟回了旅館就要聽八卦,當然,她的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充足,洗完澡換上睡衣抱著枕頭坐地毯上一邊啃水果一邊聽爸爸,不,是弟弟說過去的故事。

被她用那樣期待的眼神注視著,傑瑞特深切地覺得壓力山大,因為他的過去簡直平淡到了極點,如果說非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的話,那無疑是——

「我沒有四歲以前的記憶。」

「哎?」

「據……父親說,」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說過這個稱呼的緣故,傑瑞特的吐字有些生澀,「是因為受刺激過大的緣故,他和母親原本都是冒險者,某一次他們帶著我和冒險團一起旅行,那次任務原本應該極為安全,但是,途中卻發生了危險,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從那以後,我就失去了四歲之前的記憶。」

「這種事……」湯慕的手顫了顫,開始有些後悔問了,雖說這些苦大仇恨的過去看小說的時候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但書本是書本,現實是現實,看到她家弟弟被虐……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已經過去了,」與湯慕並排坐在地毯上的傑瑞特轉過頭笑了笑,「很小的時候做夢偶爾還會夢到那副血流成河的景像,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了。」夢也許是最能反應人們內心的事物,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夢從那副景像變成了姐姐離開的一幕,直到她重新歸來。

「那後來呢?你的父親和母親……」

「不知道。」傑瑞特搖了搖頭,「我最後見到他們時,父親和母親還活著,將我托付給了他們的朋友。」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父母已經不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也許他們做出那樣的決定的確是為了他好,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覺得與其像那樣一個人狼狽孤獨地活下去,還不如三人一起死去會比較好,至少……他不是被丟棄的那一個。

「然後,他們的朋友背棄了誓言,將我丟棄,再然後,我被抓起來當做奴隸販賣,再再然後……」傑瑞特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微笑,「我遇到了姐姐。」那笑容仿佛是真心地在為這件事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