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在沉默。
葉露的心,也在沉寂當中,一點點地掉落。
聽雅在一邊文雅的笑著,這個女人,似乎是有十足的信心,事情會朝著她所希望地發展。
葉露看著聽雅,看著冷陽,幾乎是嘲弄般地笑了一笑。
「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冷陽是如此說的,似乎是沒有拂任何人的面子,可是,這樣的話,宛如是大力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葉露的臉上。
冷笑著,伸手捏緊那房門的把手。
她可以狂躁地用力踹門,或者可以摔門而去,鬧出驚天動地的動靜,以表示她的憤怒和不滿。
可是,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的沒有了意義。
心已經成空,所以,連帶軀體都顯得有些麻木。
她在這兩人面前鬧騰,豈非是自取其辱。
所以,最終,也只能是一聲平淡的訴衷。
「受教了!」
轉身離開,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在她們的眼裡可能是落敗的公雞,更有可能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丑,面對如此,還可以忍耐心中的怒火,只怕要被他們給嘲笑死了。
可是,不是越憤怒,也表明自己被攻擊地越深嘛!
一步步地離開,將身後的一切拋下。
這場愛情遊戲,她想,自己應該走出來了。
她想,自己應該可以值得最好。雖然冷陽是她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但是就是因為他太優秀了,所以才可望而不可及。她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應該認清楚她和他的雲泥之別。
有句話怎麼說,有些人只能是適合觀賞的!
顯然,她只能帶著濃濃的欣賞和艷羨來觀賞冷陽,這樣的男人,她沒這個能耐讓他跟她一起過日子。
實在是,芸芸眾生中的她,太過平凡和普通,羈絆不住那站在雲端的天人。
可是,放下豈是那麼的容易!
午夜夢迴,魂牽夢縈之際,從來都是期盼著,能夠折下那高枝,從來都是希望他能是自己命中之人,從來都希望可以舉案齊眉、共白首!
立在自己房門前,手已經搭在把手上了,可是心中開始空落落的。
她感覺,有一種似乎是亙古永存的孤獨,侵佔了她的身心,讓她在一陣陣的涼意中感到了絕望,也感到了煩躁。
她需要做點什麼,來驅走那可以將她淹沒的巨大失落。
所以,她掉轉身,往地下室走去,進入槍室。
拿起慣用的槍,冰冷的溫度,讓她的心,奇異地得到了些微的平靜。
也許,只有暴力,才能用以暴制暴的方式,驅走她心裡那種想要瘋狂地毀滅什麼的衝動。
裝上子彈,上膛,對著那緩慢而來的靶標,她開始連續射擊。
「砰……砰……砰……」
槍聲,令人奇異的興奮,在興奮中,又奇異地慢慢地獲得冷靜。
一眼不眨的盯著靶標,忘卻了時間,忘卻了地點,忘卻了所有,眼中只有那靶標,耳朵裡只有砰然的響聲,假設著那是自己的仇敵,用最濃的仇恨,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子彈,更不知道打了多少發子彈,直到她的手臂酸疼,她才停了下來。
腦袋似乎是空了,只剩下了那一聲聲的子彈出槍的聲音。
看了眼靶標上的彈孔,貌似比上次的成績要好一些。
她咧嘴,微微一笑,一滴眼淚承受不住那微笑所造成的波動,從眼眶中逃出、滑落,卻在火熱的火藥味中迅速風乾!
小心地擦拭完槍,放了回去。
她轉身,往房間走去。
出了一身的汗,她想,她需要洗個澡。
陰魂不散的女人,立在她回房必經的路上,似乎是在刻意等她。
用那麼美麗的臉孔綻放出蠱惑人心的美麗笑容,讓葉露只能感歎:這世界,從頭到尾都是不公平的。
一張美麗的面孔,確實在做任何事的時候,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省去了那沒必要的客套,直接打算當她不存在的掠過。
從辦公室出來,她和聽雅,注定了不可能成為朋友。
她無需再掩飾對她的反感,所以沒必要,做那虛偽的客套來應承這個女人。
錯身而過,聽雅低聲,彷彿耳語:「葉露,活人是永遠比不過死人的。」
葉露沒有回應,臉上揚起了嘲諷的笑容。
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比的是在那個人心中的份量,因為難以挽回,所以才顯得彌足珍貴!
可是如果她不在乎了,那麼,那個早已作古、動彈不得的死人,怎麼可能比得上她這個可以活蹦亂跳、隨心所欲的鮮活人。
沖澡出來,手機裡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打開語音信箱,原來是王雪俐打電話要找她,約她出來談一談。
正好,她也想出去散散心,可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王雪俐這電話真是太及時了,葉露收拾了一下,立刻就出去了。
看得出來,相較之前,王雪俐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精緻漂亮的臉蛋,也紅潤了不少。
這是一個美人胚子,雖然是比不上聽雅的,但是絕對可以列入美人一列的。
也是,這可本該是嫁給冷陽的人呢。
上次匆匆地把她從白那裡救了出來,因為生病,兩人幾乎是沒有交談,今天坐在這裡談天,倒還是第一次。
「你看上去好多了!」葉露由衷地說道。
王雪俐微微一笑。「以前是年少不經事,隨著性子胡來,經過這一出,長大了,也懂事了啊!呵呵……」
看得出來,她已經走出了在n國的陰影。就連笑聲,都聽著讓人跟她一起愉快。
葉露心想自己從家裡走出來,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上次的事,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葉露抿唇淡笑:「不用太客氣,別忘了,我可是收了你們家的錢的。」
王雪俐淡笑著搖頭,「那不一樣,我的事,是有錢也不能解決的。我心裡明白,這事啊,主要還是靠的你!」
葉露眨了眨眼,取笑道:「喂,你叫我出來,不會就是要對我說這些讓人酸掉牙齒的謝詞的吧!」
王雪俐對葉露不熟悉,上次在飛機上她幾乎跟葉露沒怎麼交談,只是看她上了飛機沒多久就開始埋頭入睡,以為她是生性高傲之人,不願意搭理人。
今日一見,才發覺這第一印象果然做不得真,眼前這個女子,性格真是爽朗。
她本就因為這事,對葉露心存感激,見她又是如此容易相處的性子,心裡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既然如此,她就沒必要這樣委婉了。
「實話說,我今天找你來,也就兩件事,一件是想當面向你道謝。呵呵……怕酸掉你的大牙,我也就不多說了。二來呢,我想找你說說當日我逃婚的事!」
葉露神色一緊,當日逃婚之事,這似乎是已經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現在提起,葉露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尋常。
「你是不是感到奇怪,我為什麼會選擇逃婚?」
葉露配合地點頭。
王雪俐低低一歎。「當時,我還是太稚嫩、太自我了,習慣了我行我素,良好的家世,讓我習慣了隨著性子來,用比較通用的詞來形容,當時的我是個嬌縱的大小姐,是被父母寵壞了的。
我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婚姻,大多是利益的結合的。當時我的父親對我說,我未來的丈夫是一個不能得罪的人,有錢有勢,相當的不得了,我能嫁給他,簡直是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好事。
我無所謂,父母從小嬌慣著我,什麼事都讓我隨著性子來,但是我知道,只有我自己的婚姻,是做不了主的。既然我未來的丈夫這麼地好,可以在我婚後提供我大肆的揮霍,讓我高枕無憂地玩過這輩子,那也沒什麼不可以。
我見過冷陽,那個人很酷很帥很迷人,但也令人感覺到危險和恐怖,實話說,我有些怕他,尤其怕他的那雙眼睛,太冷了,但是,這不妨礙婚姻的正常進行,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逃。
然後,某一天,我聽到了一些傳言。
說冷陽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說他殺人如麻,沒有血性,他看不順眼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更甚至會用比死更殘忍的手段折磨人。也有說他的手段是如何的殘忍,那龐大巍峨的帝國大廈,充斥了鮮血,都是他用一條條人命堆砌而來的。
還有人說,他的性格裡有暴虐因子,心裡變態地宛如殺人狂。最有力的證據,就是他的親近人了,他的兩個妻子,都沒活過兩年,第一任妻子在眾多賓客面前,被逼著跳樓了,死前,嘶吼著我恨你;第二任妻子,被他給一槍殺死了,據說那一度是他的得力手下。
朋友們戰戰兢兢地打電話關心我,說我該怎麼辦?活不過兩年,兩年後就會死,那麼幹嘛要嫁給他,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就只有他,嫁給了別人,也可以很舒心的活著。
流言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我不知道當時傳到我耳朵裡的那些東西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知道到底是誇大了多少倍,但是我的確是知道冷陽的妻子都命不長,所以,我怕的不得了。
一得空,我就向人打聽冷陽的事情,得到的,都是負面的、暴力的、血腥的、殘酷的。
有時候,想想,我的身體都發冷。
我害怕我可能不經意的行為觸怒了他,在我渾然不覺的時候,被他給一槍打死。
於是,我想逃,可是又不敢。
父親說的,這婚姻不是兒戲,一旦定下,就是更改不了的,你就是不願意也得嫁!
所以,我就沒逃,一邊害怕著,一邊自我安慰,告訴自己,有些事不能當真的,我們王家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所以,應該是沒事的。
但是,最後,我還是逃了。
促使我逃跑的,是一封郵件。上面寫著冷陽的第二任妻子慕青在死之前,已經買好了殺手,誰嫁給冷陽,誰就得死。婚禮,也是葬禮。也就是說,那個殺手會在婚禮上對我下手。
那份郵件,在十分鐘後自動銷毀了,我害怕極了。
我一想到我會在婚禮上被槍擊中,我就怕得睡覺都不安穩,甚至經常夢到自己穿著婚紗被搶給打死。
我感覺到自己被人監視了,那是一種感覺,我不能說清楚。我試著去查看是誰在監視我,但是一無所獲。我只能感覺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清晰。
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有些神經質了。
這事,我沒有告訴家裡人,因為他們肯定會像之前那樣用各種理由來安慰我,勸我放寬心,什麼事都沒發生,因為,他們已經認定了這樁婚姻,這是不容改變的。
所以,我只能自救,然後,在婚禮當天,在我父兄最不察的時候,我逃了。
當時的我,真的是太天真無知了,總以為,哪怕我逃跑了,也沒什麼事,大不了,被我父兄禁足一些日子,根本就沒想過我父兄會因此惹來多大的麻煩,這個,我就不多說了。
其實,現在想想,當時所有的一切,好像是有預謀一般的,在某一天,各種各樣的流言,突然向我襲來。那些平時也不見得多要好的朋友們,哪怕只有一面之緣,似乎都樂於關心我的安危,津津樂道地將她們所知道的關於冷陽殘忍的一面向我說來。跟我關係比較好的幾個朋友,更是紛紛勸我退婚,有些更鼓動我逃婚。
而今,塵埃落定,回頭再看看這些留言、這些朋友們,覺得就好像是一場可笑的戲。
當我深陷n國的時候,有幾個朋友關心過我的生死?!她們之前表現地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皺眉愁顏,個個都積極地為阻止我的婚禮出謀劃策,現在看來,都模糊地令人不敢辨認、不敢回想!」
葉露皺眉,她是可以理解王雪俐的。
王雪俐低低一歎,尷尬地笑了一聲:「我好像是說著說著就向你發出感慨來了,呵呵,你可別介意。」
葉露搖了搖頭,「沒,我覺得我受益匪淺。」
「呵,聽你這麼說,我覺得很高興。其實,如果論起攀親帶故,咱們勉強還是可以搭上乾姐妹的關係的。我不敢高攀,也不敢恭維這種關係可以真切到哪裡去。但是,我記你的恩情,感謝在我懦弱而自私地逃了之後,你給我的家族帶來的庇佑,如果不是你的及時頂替,我們家只怕要招來滅頂之災了。也感謝在我身陷囹圄、幾乎就要客死在異鄉的時候,你對我的救助。所以,在我想了很多之後,我決定要找你。
我想把我在逃婚之前經歷的一些事告訴你,可能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你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但是告訴了你,你心裡也能有數,至少可能對於某些危機,能有些及早防護。
我大膽猜測,當時應該是有人不想我嫁給冷陽。雖然說好像是慕青買通了殺手要殺新娘,雖然後來的確婚禮上也的確出現了槍殺的事情,但是,也不排除這當中有別人借那慕青來做事。我總覺得,當日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好像是別人預先設計好了似的。那個慕青再能耐,也是不可能做到未卜先知的。
所以,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應該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幕後人。我覺得你不像,我父親說你是誤打誤撞地闖入婚禮成了新娘的,這一點,我也相信。
所以,你自己以後要當心些,小心駛得萬年船,因為,做冷陽的妻子,的的確確不是那麼容易的。」
聽完這話,葉露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顯然,王雪俐今天帶給她的消息,真的是讓她預料不及的。她大概猜到可能王雪俐是因為害怕,或者是因為心裡有人所以逃婚了,沒想到,裡面還有那麼糾葛的過往。
誠如她所說,如果她的猜測都屬實,那麼,這將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當日,冷陽告訴她,狙擊她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那是一個殺手,只負責收錢殺人,到了他這,線索就斷了,無從查起。
而按照王雪俐所說,顯然,在她逃婚的過程中,有很多人都發揮了作用,能夠調動那麼多人,絕非一個簡單的殺手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說,幕後黑手依然逍遙在外。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她,葉露心想自己肯定要錯過很多東西,也可能會在將來稀里糊塗地中招。
王雪俐微微搖頭:「應該的,但願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也希望你吉人天相,可以化險為夷。」
葉露低笑,眼前的這個女子,果真如她所言,長大了不少。
記得當初左翼是如何批評她的,說她就是太得瑟了一點,而今,她成熟了,今天來找她說這一番,只怕她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對她又有幫助,才過來的吧!
這個女子如此的記恩,真是令人賞識。
「既然姐姐都已經說我們是乾姐妹的關係了,我也不好拿喬,姐姐你以後若是有何難處,我若能幫忙,自然是盡力的。如果不介意,叫我一聲露露吧!」
王雪俐眼角一彎,也不扭捏了,落落大方地接受了。「那好,露露,以後就叫我俐俐吧,我家裡人都這樣叫我!」
「俐俐!」葉露淡淡含笑,輕聲喚道。
今天,她失去了,也得到了!
有失有得!
人生似乎就是一個如此的大循環。
所以,失去了覺得痛悔,得到了覺得高興,都是人之常情!
但,別較真!
得失人生嘛!
所以,冷陽,我會盡快放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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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絮叨良久,一起離開。
咖啡廳外,那白衣而立的男子,很難不令人注意。
路人的紛紛側目,他都可以泰然自若,習以為常的令人忍不住地多看他一眼。
初時,葉露只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在n國,她已經受過太多那個惡質男子的戲弄,現在看到白衣造就的襯衫,恍惚之時,想起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子,還是下意識地暗道慶幸,總算是只有十天的主僕關係。
但是,這世上所謂的眼花,有些時候,都是在自欺欺人。
葉露細瞅下來,大概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尤其那個人竟然對她微微一笑,頃刻間,彷彿上千瓦的電力襲來,讓她自知不好。
這個向來神出鬼沒的人,竟然會來這裡了。
不太妙的預感!
揮手告別了王雪俐,目送她開車而去,甩頭,葉露朝與白相反的方向急速而去。
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戲謔的聲音:「女奴,你這行為,真是太令人心寒了。才幾天沒見,你就這麼冷淡啊!」
葉露權當自己已經耳聾,繼續往前走,希望他見此,可以識趣地走自己的路。
可是顯然白的臉皮夠厚,也容不了別人這麼不給他面子。
「女奴,趕著去投胎啊,走的這麼急!」冷聲嘲弄著,葉露的一隻胳膊已經被他給拽住。
不是很緊,但是卻被他很有技巧地握住,她動彈不了。
回頭,葉露翻了翻白眼,無奈地歎氣:「實話說,我真的打算忽略你的存在,可是,你的不識趣打亂了我的計劃。」
白瞇眼一笑,沒有被她的冷淡和刻意疏遠惹惱,在n國這些天,他大略可以摸清這個女奴的性子,有時候,她會乾脆的,讓一貫厚臉皮的人,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彷彿這個世上真的沒什麼可以讓她懼怕的東西,所以,可以放肆地口無遮攔、暢所欲言。
白聳了聳肩膀,一副痞子樣。「沒辦法啊,我這次是專門為了你而來,怎麼可以讓你走呢。嘿嘿,小女奴,要唐突了,以後多多指教吧!」
她哼了哼。「都說了,我討厭你把人當作玩具的樣子。你要玩,可以,別來惹我,我不想奉陪!」
「火氣蠻大嘛。」白擠眉弄眼,惡意刺激她:「家裡闖入了一個跟你搶人的大美女,也難怪你一副更年期提前到來的樣子!」
葉露微微一愣,沒想到他隨便說說就可以刺中要害。想到這人的身份,如果他有心,還真的很難有他不知道的。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的嘍!
哼了哼,葉露撇嘴:「你這人說話的口氣真臭,一點都不留口德。」什麼更年期提前到來,形容的也太恐怖了一些。
白收了手,無辜地把手一撇:「難道我形容的不對嗎,我看到你,就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葉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知識水平有限,就別出來亂現,會讓人看笑話的。」
「如果能夠博得佳人一笑,我甘願做小丑!」
此人無賴起來,真的是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偏偏他又長的俊美無雙,更是有些讓人拿他沒辦法。
街上的人紛紛拿眼睛瞅著他們倆,他願意成為供人賞玩的小丑,她可不願意。
掃了一眼他剛才靠著的那輛車,時尚的銀灰色,因為他這個駕車的主人,少了冷感,多了些狡黠的意味。
她突然想到了可以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這個男人——銀狐,看似文雅高貴,實則狡詐多端,必要時,可以撕破那溫雅的表皮,暴露野蠻凶殘的天性。
一個不可多得的珍稀物種,不知是她幸運還是倒霉,碰上了他,貌似,還被他給盯上了。
「你的車?」
白點頭。
「你若是想跟我談談,那麼就麻煩找個幽靜的地方,大街上,實在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地方。」
白有禮地伸手,「那麼,小姐,請上車吧!」
他提前往車門邊走,一點都不擔心葉露會趁勢攔車走人。
打開車門,白側身而立,揚著迷人的笑容看著葉露,破碎的陽光透過葉子的間隙撒在他的身上,很帥,也很令人心動,旁邊的許多女子都看的失了魂,忘了走動。
她想,如果這個人的個性不要那麼的惡劣,到不失為一個會令人趨之若鶩的金龜婿。
「葉露!」白揚了揚眉,眼中閃過一絲流光,很是絢爛。
葉露低應了一聲「嗯?」。
「中國有句古詩是這麼說:落魄時節又逢君!見到我,你可欣喜若狂?」
她又愣了一下!
落魄時節!
心中微微刺痛,強壓下,沒好氣地駁回:「就這麼點窮墨水,你也好意思窮顯擺!」
低頭,彎身,鑽入了車裡。
車門被輕輕地關上,門外的男子嘴角含笑,不知道他是在高興什麼,總之,不太令人反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