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甄儀感覺好些了,她決定再次嘗試和Elsa的精神溝通。
同時她跟秦椹說了一下,說明昨天自己被他打斷,並且表示自己打算繼續嘗試,讓他給看著門,別讓任何人來打斷她。
其實,除了他也不會有人來打斷她。誰沒事大晚上去敲一對看起來正火熱的小夫妻的門,這不是討嫌嗎?
所以,在秦椹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乖乖為她守門之後,陸甄儀再次把Elsa抱到面前,Elsa其實不用她抱也行,輕輕一喚,就會跳上來,非常聽話。
它打從出生起就是陸甄儀照顧的,兩個月就離開媽媽來和陸甄儀住在一起。它開智很早,一個月不到就會跟陸甄儀要吃的,普通小狗兩三個月還懵懵懂懂呢。而且它非常靈活,以它不足二十厘米的身高,輕輕一躍,就能跳上高度超過六十厘米的床,甚至不需要助跑起跳,簡直可以媲美貓兒了,而和它身材大小相仿的媽媽童童,終其一生都沒能自己跳上過床,甚至有一次從四十厘米高的沙發摔下來還曾經摔暈過……
總之,Elsa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只非常聰明,非常漂亮,非常勇猛,非常靈巧的狗。她充滿自信,性格果敢,在窩裡就是一窩的頭犬,出門時也不怵任何哪怕一個腦袋都比她大得多的大狗;她皮毛美麗,走路永遠昂首挺胸,步伐優雅……在之前每次遛狗都會給陸甄儀收獲許多驚歎贊美和羨慕。
陸甄儀憐愛童童,對於Elsa卻是由衷喜愛。
她凝注精神,再次慢慢放出,緩緩包裹住Elsa。
這一次,她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可能上次已經突破過了,Elsa的精神核心對她非常親切,主動敞開讓她靠近。
Elsa也發出愉悅和撒嬌的低低嗚嗚聲,像她平時撫摸它的背一樣。
仍然是那樣橘黃色的小團,裡面混雜著紫色的電光,陸甄儀的精神試探地觸了觸。那團精神似乎認得她是誰,歡快地回應。
沒有辦法直接溝通和語言,但是可以傳達意念。
她默想:趴下,Elsa。
Elsa果然趴下了。
陸甄儀大喜,頓時精神力就不大穩了,她連忙收斂。
為了防止是偶然,她又下了個指令:Elsa,去門口。
Elsa果然起身,從她床上跳下,小跑到門口去了。
看到它聽話跑到門邊還扭過身子來看她的小模樣,陸甄儀簡直被萌翻了。
她心情大好,起身去開了房門。
秦椹正在門口,倚著牆,抽煙。
他穿著一件黑色皮衣,還是冷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表情,側臉尤其英俊得令人心中似乎被擰了一把。
他正面也很英俊,但側臉尤其輪廓完美,深邃漆黑的眼睛斜飛入鬢,不高不矮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有力而弧度漂亮的下巴……
任是無情也動人。
陸甄儀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幾年前做過的那個春夢。
那夢裡面的秦椹似乎也是這樣,冷淡而充滿力量和威脅……
她心中悸動。
秦椹的外貌和風格,毫無疑問是她的菜。
關於秦椹到底愛不愛她,其實她當然是想過很多次的。
有時候她覺得他分明不愛她,他的一個舉動眼神就讓她覺得其實不然。
而當她覺得他其實愛她時,又會有某件事讓她對自己說我錯了……
因為想不明白又不捨放棄,所以她乾脆沒再繼續想,就這樣順其自然和他在一起。
又因為沒有得到足夠安全的保障,所以她也謹守自己的心不讓自己陷得太深。
這一點很難,即使陸甄儀是擅長自我控制和調節的女人。
當然,能做到也可能是因為她其實也沒有真的愛上他。
這一刻,陸甄儀突然怨了。
這叫怎麼回事呢?
自己的大好青春,統統耗在這個男人身上,結婚三年,連他愛不愛都沒有把握。
甚至連自己愛不愛他都沒把握。
在這種末日一般的世界,連身邊的溫暖都不知其真假實幻,叫人怎麼忍受……
所以本來高高興興想上前的陸甄儀就這樣站住了,在陰影裡默默看著她。
秦椹看到她,熄了煙,轉向她,微微一笑,說:「閉關結束了?」
陸甄儀又覺得有點生不起氣來,哼了一聲,轉身回房間了。
秦椹也跟進來,進屋關了房門就過來抱住陸甄儀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話:「怎麼樣?成功了嗎?」
雖然問的正經話,但是語音低低的,呼吸噴在她耳朵上熱熱的,十分曖昧,明顯是蕩漾了……
陸甄儀推開他,說:「成功了,累了,我想睡覺了。」
秦椹怔了怔,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好了。想想說:「怎麼了?覺得自己異能不夠厲害?」
陸甄儀無語,覺得男人和女人思路確實不在一個次元裡。
本來她累了乏了,想直接睡覺算了,最後想,何必呢,我就問他個清楚又如何?
「秦椹,我問你,」她特別認真嚴肅地說:「你到底為什麼跟我在一起?就因為夢裡是跟我在一起的?」
秦椹雖然是男人,和陸甄儀有天然思路隔閡,但是情商也沒低到底,一聽這話,也知道陸甄儀在問什麼了,他思索了半天,才認真開口說:「當然不僅如此,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愛過人,對你,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不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就像有一層隔離在‘我’和別人之間,‘我’是我,別人是別人,而你,是唯一一個在隔離之內的,和別人區分開的,和‘我’在一起的……這個隔離之內,目前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陸甄儀挑眉:「目前……?」
「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陸甄儀想到了夢裡那個叫璽璽的漂亮男孩。
秦椹是不是也夢到他了?
她覺得要去分析和理解秦椹所說的一切對於已經精神有些疲勞的自己似乎是太勉為其難了,算了,還是睡覺吧。
至少,秦椹是可以信賴和托付後背的吧?
陸甄儀最後一句話都沒說,上床睡覺了。
秦椹倒是守在她身邊,一晚上沒睡著。
陸甄儀第二天還是有點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倒不是完全因為對Elsa的精神溝通,比起前天晚上的第一次嘗試她還是輕鬆太多了,畢竟不需要再次去突破Elsa的精神外殼那層阻礙。
也許是秦椹給她的影響吧。
因此,當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秦椹尤其忙碌,要去把所有有用的都裝進空間帶走,陸甄儀卻懶得下樓幫他忙,她有點不太想見他,乾脆把戴勝弄上來,繼續閉關嘗試。
戴勝這只鳥兒,賣相也是十分華麗的,雖然不是多麼名貴的品種,但是羽冠特別鮮艷豐美,好像王冠一樣。
其實陸甄儀對鳥類不是多麼感冒,但是秦椹回國那會兒非要去旅游,撿到了它又帶回來,養著養著也就有了感情。
當然比起犬類,交流肯定是少了。
所以當她突破戴勝的精神外殼屏障時,要麻煩一些。
小家伙的精神外殼有點不願意被她打開,不像Elsa,是沒有一點抵觸的,這個有點滑不留手。
陸甄儀堅持著。
躲避歸躲避,也還是沒有反抗的,它的精神外殼比Elsa堅厚,但是沒有那麼柔韌。
陸甄儀也不敢太用力,怕一旦傷害到它的精神就會產生難以彌補的後果。
水滴石穿,最後終於被她攻開了缺口。
她接觸到了戴勝的精神核心。
感覺比橙色要暗的一團,又有些發紅,火熱的……她輕輕接觸了,沒有Elsa那種輕鬆和喜悅感,熱騰騰的,有點難以靠近。
不過大致還是親和無敵意的。
到我肩膀上來。
她默念著。
戴勝歪著腦袋看她,不動。
到我肩膀上來。
戴勝拍拍翅膀,整理了一下毛羽,總算是聽從了,飛到了她肩膀上。
看來,自己雖然能接觸到對方的精神核心,卻並不是就能控制對方,Elsa是因為對自己的服從和信賴……指令下達,做不做,還要看對方心情……
陸甄儀突然間很沮喪,這也叫異能嗎?
這種異能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