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居然還要「藏嬌」……
甭管這話到底是真是假,陸甄儀還是微覺驚訝。
看到宮徵羽的表情,陸甄儀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從以前就不贊成宮徵羽對白龍的小心思,白龍這樣的男人,把事業野心看得比什麼都重,他能有多深情?而且像他這樣的人,遇到考驗的時候又必然特別多。
就比如說,如果真有這個「嬌」,自己滿懷喜悅折騰出來的愛巢,白龍說挪給別人住就挪給別人住了,這心裡什麼滋味。
陸甄儀不知道那位「嬌」或者宮徵羽會是什麼心情,反正要是她,絕對受不住。
作為被招攬者,當然會覺得白龍這一舉動簡直很上路,但是作為愛人那邊,肯定是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樣的男人,需要的是隱忍大度的女人,或者因為和他同樣具有野心,從而可以忍人所不能忍的女人,陸甄儀覺得宮徵羽這麼單純的妹子,必然不能勝任這一角色。
晚上白龍跟他們開歡迎晚宴,像模像樣的,不少男人女人都穿著正裝和晚禮服,開車前來,開宴會的地方是原某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水晶燈照得四壁輝煌,衣香鬟影,人人開車前來,滿面笑容,喝著香檳,吃的東西雖然沒有鵝肝魚子醬了,也不乏好東西。
鹿鳴市雖好,終究還是大部分人掙扎在生存線上的,更有那麼多人擠在門外不得入內,這裡的人居然已經開始恢復奢侈生活了……
不過這次來,城門口卻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排隊入城,估計現在能來到這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少,而且城門口的排查也已經不再那麼嚴格了。
大概因為之前的鹿鳴市勢力洗牌,死了很多人,所以也開始意識到人力資源的可貴。
因為秦椹他們是今晚的主角,所以受到各種關注和寒暄,秦椹有點不耐煩,很快躲出去抽煙了,陸甄儀本來很擅長應付這種場合,甚至也頗為喜歡,但是今天卻有些疲累和不悅,於是找了個角落坐下休息。
打發走了一個滿臉笑容來恭維她,眼睛裡卻掩不住打探,嫉妒和不以為然的女人,她覺得更累了。
這時候白龍走到她面前,他今天穿了三件套黑色小禮服,十分矜貴精致,英俊更不必提,比起很少穿西裝的秦椹,更顯得如魚得水。今晚的女人們,只要無主的,無不盯著他,有主的也不乏偷偷垂涎的。
當然,秦椹也收獲了不少關注。
陸甄儀還沒顯懷,但是她還是從秦椹給她提供的禮服裡挑選了一件腹部寬鬆,銀白色帶著魚鱗亮片和珍珠的古希臘款禮服裙,一雙銀白色系帶羅馬款涼鞋,帶了一串珍珠,手腕上是珍珠和白水晶編的手鏈,耳下掛了一對長長的珍珠耳墜,不能用香水,頭髮上編進了今天宮徵羽在外頭買的茉莉花,幽香撲鼻。
比較突出的是她額頭上的祖母綠額飾,是她身上唯一搶眼的首飾,充滿神秘感和異域風情。
白龍俊面上帶著微笑,有點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她,目光贊賞地從她白玉般的耳垂,掠過她特意塗得比較濃,顯得瑩潤欲滴的野玫瑰色的嘴唇,最後流連在她雪白的頸項,□□的潔白如玉的纖細香肩和精致鎖骨。
不過他的目光並無淫邪,只是欣賞而已,也特意避開了她最誘人的溝壑。
陸甄儀還是覺得他目光太過流連,卻並沒有皺眉,而是展顏微微笑著說:「張先生,如果你的目光再不移動,我就要多疑了……」
白龍把目光從她肩部移回她眼睛,心裡想,只要他也溫柔曖昧地輕輕回一句「多疑什麼?」,她是會凌厲地譏諷他還是繼續溫柔地說話呢?
然而他卻不能試,雖然心裡遺憾,他還是只好微微一笑說:「那我只好移開了。」
陸甄儀再次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白龍這種男人的魅力,是女人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不過她已經有了秦椹,不管怎樣,也不會去對別的男人起意。就算她沒有秦椹,真的對白龍動心了,這樣的男人,她的理智也會避開的。
白龍卻還不想走,他在她身邊坐下,先是問她:「你身體如何了?」
陸甄儀怔了怔:「還不錯,有勞牽掛。」
白龍說話時並沒有看她,而是端正坐著,甚至還朝著遠方的別人點頭致意,同時低聲跟她說著話。
這種感覺,好像他們很親近似的。
白龍看她有點落寞的樣子,忍不住說:「你不喜歡這裡嗎?」
陸甄儀有點疲倦地往後仰了仰,說:「如果是以前,我當然喜歡……只是現在外面那個樣子,我覺得還沒到奢侈的時候……」
白龍側頭認真正視了她一眼,眼睛裡似乎在慨歎什麼,低聲說:「你說得對。只是,有些事明知道不喜歡或是不那麼對,做了有用總還是要做……」
陸甄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同意說:「嗯,有很多人就是喜歡這些,你必須讓他們覺得跟著你能夠得到特權,富貴,享受……」
白龍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放在心裡就行,不必說出來。」
陸甄儀哂笑。
要不然,叫他怎麼辦?總不可能像當初鬧革命,光用民族大義崇高理想就能籠絡那麼多能人異士。白龍也不容易了,富貴特權享受和為了人類的崇高理想交織,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然,說得好聽點,這就叫兼收並蓄。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嘛。
白龍因為她的笑容沉默了會兒,才又開口說:「你朋友的事,我很遺憾。」
陸甄儀心裡黯淡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卻沒法說什麼客套話。
於是白龍的目光充滿了深深的溫柔和真實的關切,甚至看上去似乎恨不得把她摟住輕聲安慰幾句。
陸甄儀已經覺得有點扛不住了。
白龍老兄,知道你魅力無窮,麻煩你找對對象再放電啊,這樣對一個已婚女人是不道德的!
再這樣下去,我也忍不住要心動神搖的……
秦椹偏偏還不來救場!
陸甄儀舉目四顧,已經找到不少關注的目光,覺得頭皮發麻的同時,她終於從這些目光裡找到了有用的!
穿了一身性感抹胸黑色小禮服的宮徵羽!
她穿得特別簡單,就是那種經典款小黑裙,因此更加襯托出她的青春光彩,脖子上帶了一條細細的項鏈,鏈墜子是用碎鑽石和碎藍寶石鑲嵌的鑰匙,其余再也沒有別的裝飾。
但依然很美。
她顯然看到了白龍坐到陸甄儀身邊去找她說話,不免格外關注。
陸甄儀可不想作為有夫之婦被人明天傳緋聞,更不願意宮徵羽因為這般理由對她心存芥蒂,連忙招手叫她過來。
宮徵羽高興地過來了。
宮徵羽過來就高高興興拉著陸甄儀的手叫「陸姐姐」,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白龍,說:「你和張先生在聊什麼呢?」
陸甄儀笑了笑,「隨便聊兩句閒話而已。」又對白龍說:「我們隊伍裡的宮徵羽小妹妹,正式介紹一下,聲音異能者,厲害的小姑娘。張先生日後多指教。」
白龍對這個以前似乎就對自己頗有好感的小姑娘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但是乍一聽到「聲音異能者」,卻怔了怔,眼睛隨之一亮,對宮徵羽親切地微笑了一下,說:「不敢說指教,原來宮姑娘如此厲害,竟是罕見的聲音異能者,倒是讓人意外。」
宮徵羽有點不解地看了看陸甄儀,不明白她為什麼說透了。
陸甄儀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個是他們這次要在這裡停留較長時間,為了震懾各方,所以不打算藏拙。同時他們也是有了不用再隱藏的實力。
第二是她早就看出宮徵羽的猶豫。
這姑娘雖然略單純,但並不笨,她看出白龍對她的不重視,也知道如果她透露出自己是聲音異能者,立刻就能得到刮目相看。
但是她又不想要這樣的刮目相看,所以才猶豫不說。
陸甄儀乾脆說了,讓宮徵羽看看白龍的真實面目。
就算她一時會被他所惑,但是有自己在旁邊點醒她,應該是會明白過來的。
就算明白不過來,也比她現在患得患失,一天比一天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裡忽喜忽悲,念念難忘要好多了。
有時候,嚴防死守,預防疾病,不如乾脆去病一場,自己得到抵抗力好了。
秦椹回來了,陸甄儀挽著他手臂離開,朝白龍和宮徵羽點頭笑笑走了。
她離開的時候,看到白龍和宮徵羽已經攀談起來。
閃爍美麗的水晶燈下,她看見宮徵羽青春美麗的小臉慢慢泛上最美的粉紅,眼睛亮過那些發光的水晶。
這是一個少女最美的時候。
即使在如此亂世也不例外。
不知道白龍懂不懂得?在這樣的男人心裡,這樣的美是不是完全不能打動他?是不是遠遠不及一個強悍的異能和一些勢力關系?
走出高高的仿古圓拱木門,夜風清涼,吹拂她的裙裾和□□的膝蓋和小腿,頭上的夜空很高,銀白色的半月周圍繁星閃爍,庭院裡花木修剪規整。
讓人完全忘卻了不遠處城外的怪獸和血腥……
似乎依然是那個復雜,美麗,丑陋,繁榮文明和陰暗並存的世界。
依然可以有心情去花前月下,明月相思。
她輕輕靠在秦椹身上,秦椹堅強有力的手臂攬住她腰肢。
「累了嗎?」他低頭輕聲問。「你又在感慨什麼?」
她微笑著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有些只屬於女人的感慨,對男人說是沒意義的,即使是相愛的男子。
而且秦椹肯定也不關心宮徵羽的少女懷春和白龍的襄王無夢。
她伸展了□體,輕笑說:「我能不能喝杯香檳?」
秦椹板起臉:「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