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蒽從林雲鋒那出來已經過九點,到家後去隔壁跑步機上跑了大半個小時,隨後回房洗澡,再出來時看見手機上有一通向辰禮的未接來電。
她擦著頭髮,邊翻轉著手機看,最後扔到了旁邊。
這個晚上蘇蒽睡的很好,也沒做什麼光怪陸離的夢,她已經有段時間沒安安穩穩的睡過整夜了。
早上是被鬧鐘鬧醒的,蘇蒽關掉鬧鐘後又閉著眼在床上癱了會。
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滲進來,搭配著室內暖色的基調,這個早晨變得分外溫柔。
蘇蒽睜眼發了會呆,隨後起床去梳洗。
昨晚林雲鋒做的蛋炒飯已經變得冷硬,按照以往蘇蒽的習慣會毫不猶豫的丟進垃圾桶,前一天她說那些飯菜還包括了次日早飯的話純粹是忽悠人的。
忽悠的林雲鋒給她特意做了這麼一份金燦燦的蛋炒飯。
蘇蒽拿著雙筷子在盒子裡攪合了幾下,最後放進了微波爐。
她自言自語的說:「畢竟得來不易。」
得來不易的早點在加熱過後味道依舊不錯,不知道林雲鋒是不是加了糖,蘇蒽吃著感覺隱約有點甜。
這個甜度可以接受,放在這個當下又有些特別。
蘇蒽將飯吃完,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因為沒有硬性的考勤制度,上班時間比較彈性,蘇蒽到單位時胡悠悠也剛到不久,見了人,她連忙捧著筆記本跟過來。
「蘇蒽姐。」
「嗯?」蘇蒽看她,「怎麼了?」
「碰到幾個專業問題請教下。」
蘇蒽笑了笑,「開始上進了。」
「這話說的。」胡悠悠笑嘻嘻的說:「我一直都很上進的。」
蘇蒽開了辦公室門走進去,將包放到櫃子裡,說:「稍微等我一下,我泡杯茶。」
「沒事。」胡悠悠拖了把椅子過來坐著,「你慢慢來,不急。」
蘇蒽上次無意間在向家喝了杯自製的桂花茶,感覺很不錯,現在就備了點,時不時會泡著喝。
這些桂花是向家庭院裡自己種的,到季節了會有人專門製成乾花收起來。
蘇蒽抓了點放到杯子裡,邊問胡悠悠,「要不要來一杯?」
「不了。」胡悠悠連忙搖頭,「喝不慣,我還是更喜歡咖啡。」
蘇蒽插上電水壺,「咖啡喝多了也不好。」
「不多喝,每天一杯提提神。」
蘇蒽:「最近電話回饋怎麼樣?」
「一般吧,畢竟本土企業做這塊的也有,相對而言我們的優勢比較少,很多老闆還是更信任本地的。」
蘇蒽點頭,「能理解,我們從一些私企開始打打基礎,大型企業先擱著。」
「好。」
水開了,蘇蒽將杯子倒滿,端著茶水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接著跟胡悠悠談工作。
小問題仔細說起來也費時間,這一談直接到了中午。
已經是飯點了,這裡地處偏僻,不在任何外賣派送範圍內,往常都是一起出門覓食,或者其中一個人開車去把吃的買回來。
胡悠悠合上筆記本,說:「蘇蒽姐,你今天吃什麼?」
蘇蒽還沒什麼饑餓感,想了想,說:「你們先去吃吧,我等會再說。」
「這邊可沒什麼吃的。」
「沒事,實在不行到時餓了直接泡個速食麵算了。」
胡悠悠看她堅持便沒再說什麼,拿著本子走出去。
蘇蒽轉著辦公椅,托著下巴刷了一會網頁,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小時。
她起身也出了門。
蘇蒽慢騰騰的朝外走,大門口今天栓了只黃色的小土狗,也不知道是誰牽過來的,正哇哇到的叫。
她把腳下的一顆小石頭踢過去,狗跟戳了屁股似得叫的更淒厲了些。
出了大門就是寬闊的大馬路,對面照例是一排的小攤販,工人們分散在各處填五臟廟。
蘇蒽朝林雲鋒的方向看了眼,也有幾個客人,但沒別處多。
天氣很好,有輕盈的風,風力不大,吹不起滿地黃沙。
蘇蒽原地站了會,最終朝他走過去。
距離近了,可以看清他的輪廓,他穿著一件黑色短袖t恤側身站在工作間內,袖口翻在肩膀上,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
林雲鋒並不胖,但也不瘦,他整個人是有厚度的,一種很有力道的厚實。
蘇蒽走到了視窗,裡面的人還沒發現她。
蘇蒽抬手敲了敲玻璃。
「要點什……」林雲鋒扭頭看到她,話音戛然而止。
他很快又重新轉回去,在鍋裡翻炒幾下,將熟了的河粉裝盤,沖外面喊了聲,有個胖墩墩的男人過來將炒河粉端走。
林雲鋒拿布擦了下手,之後抬頭看靜默著的蘇蒽,他說:「你怎麼來了?」
「肚子餓了。」
「我這現在不賣餛飩。」
「我知道。」
兩人對視了會,林雲鋒低低的說:「知道你還來。」
「你買別的。」
「什麼?」
蘇蒽朝裡看了眼,「你這現在有什麼?」
「剛胖子端走的那種,還有炒粉絲和炒年糕。」
蘇蒽說:「種類倒是比之前多了。」
林雲鋒說:「一樣的,只是有些沒寫出來,常來吃的就知道。」
蘇蒽說:「你這意思是我來的頻率不夠高。」
眼前的女人今天穿了一件銀灰色的格子襯衣,黑色鉛筆褲,長卷髮全部往左幫成一束搭在肩膀上,臉上表情依舊風輕雲淡,清冷的目光裡染了些許戲謔。
林雲鋒眨了眨眼,突然附身靠近她,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他隱隱的能聞到對上身上隨風掠過的清爽氣息。
林雲鋒勾了下嘴角,輕聲道:「你想多了。」
蘇蒽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她把目光鎖在林雲鋒帶著鬍渣的下巴上,視覺上的粗糙感讓她十分想動手上去摸一把。
「是嗎?」蘇蒽喃喃說著,隨後轉動眼珠上移,看進男人漆黑的雙眸裡,「我覺得是你想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