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這兩天是真的很滿意陸遲的表現,只是等陸遲說完他明年就想娶他的寶貝小女兒,沈父的臉立即就繃起來了。他又不傻,陸遲一開口,沈父便明白陸遲之前的良好表現分明是蓄意圖謀。
再看旁邊的沙發,小女兒不知什麼時候上樓去了,就剩大女兒在那兒坐著看熱鬧。
「跟你伯母說過了?」有心一口回絕,看看陸遲誠懇的樣子,沈父又有點說不出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享受了陸遲的孝敬,怎麼也得客氣一下,更何況沈父心裡也是滿意這個女婿的,只是不想太早嫁女兒,可沒打算攪黃兩個孩子。
陸遲搓搓手,「說了,伯母讓我先來問您。」
沈父瞧見他的小動作,莫名想到了當初他去孩子外公跟前提親的時候。緊張說明擔心,說明太在乎,陸遲要是胸有成竹的,豈不是篤定了他們會嫁女兒給他?
沈父更覺得陸遲好了,雖然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但依然謙遜懂禮貌。
站了起來,沈父對陸遲道:「咱們去書房說。」
涉及到女兒的婚姻大事,他得好好跟陸遲談談。
半個小時後,兩個男人重新回到了一樓,沈父瞧著與平時無異,陸遲臉上則是掩飾不住的笑,同沈父說話時更慇勤了起來,若是仔細聽,也會發現他喊伯父喊得更親熱了。樓上沈黛在自己房間趴著,忐忑不安,怕自己的老爸真的拒絕陸遲,到了這時候,沈黛承認了,她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盼著陸遲成功。
「呆寶,下來吃飯了!」
晚飯好了,沈母在樓下喊女兒。
沈黛緊張得臉都紅了,現在下去,老爸老媽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啊?會不會又嫌棄她傻,早早把大灰狼領回家?
「喵……」乖寶跑到門口,見主人沒過來開門,扭頭叫。
沈黛扭捏了會兒,理理衣服,鼓足勇氣拉開門板,走向樓梯。
旋轉的樓梯,她每跨下一步,視野就開闊一分,慢慢的,她看到了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的老媽,看到了已經坐在餐桌旁的老爸,姐姐站在那裡擺盤子,唯獨沒有陸遲的身影。沈黛心提了起來,難道陸遲提親失敗,被老爸趕走了?
剛這樣想,廚房裡又走出來一道身影,穿著灰色羊毛衫,高大挺拔,他也看到了她,俊美的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黑眸明亮,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喊她。
沈黛盯著他的唇形,看見了他的聲音,他在喊她……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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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沈黛再度忙碌了起來,導演讓她三月初交稿,正好陸遲又飛美國了,她能全心投入工作。不過一天的工作結束,沈黛還是很想陸遲的,早早準備好,抱著乖寶靠在床上,等著跟陸遲視頻。
她要睡了,陸遲那邊卻是早起的時間,人也躺在被窩裡。
「我後天下午4點多到機場,你去接我。」陸遲慵懶地側躺,一手撐著腦袋,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筆記本放得比較遠,所以沈黛不但看到了她英俊的男朋友,還看到了他健碩的胸膛,以及半遮半掩的精.瘦窄腰。
簡直是秀色可餐。
沈黛努力裝成不為所惑,哼道:「不去你又怎樣?」
陸遲笑了笑,從身後拿出一個首飾盒。
「你看我像是那種輕易被禮物收買的人?」沈黛低頭親貓,不屑一顧,嘴角卻高高翹了起來。
「像。」陸遲幽幽地道,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甜蜜了會兒,沈黛笑著跟他說晚安,關上電腦,帶著男朋友一起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沈黛照舊工作,忙到下午六點多才畫完一張圖,練了會兒瑜伽,正琢磨晚上吃什麼好,門鈴忽然響了。沈黛愣住,跟著突然記起去年她感冒,陸遲從洛杉磯趕回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到家的。
她心怦怦地跳,過去五天的朝思暮想全部湧了上來,沈黛迫不及待地跑向門口,透過貓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男人。
「你又騙我!」一開門,沈黛就撲到了陸遲懷裡,緊緊地抱住他。
「我捨不得你去機場等著。」陸遲一手勒著她腰將她抱離地面,一手拖著行李箱走了進來,進門放下行李箱,關上門,馬上雙手並用,高高將她托起。沈黛腦袋比他高了,盯著自己的男人,突然抱住他脖子,主動親了上去。
陸遲呼吸陡然重了起來,就這樣抱著她去了臥室。乖寶也想男主人了,緊緊跟在男主人腳旁,男主人停下來脫衣服,它仰頭看看,趁機蹭男主人小腿,男主人走了,它繼續跟著,眼看就要進門了,男主人突然將什麼東西扔到了後面,乖寶圓圓的腦袋追著女主人的外套轉了半圈,正看得起勁兒,旁邊「彭」的一聲。
乖寶嚇得扭頭,看到一堵門。
「喵……」乖寶直起身子撥弄門把,不懂主人們為啥又把它關在了外面。
臥室裡面,小別勝新婚,漫長的「敘舊」後,沈黛真的覺得自己快成仙了。
「呆寶,知道我在那邊每天都在想什麼嗎?」抱著她,陸遲不停地親,剛剛的酣暢淋漓只滿足了身體對她的渴望,心裡依舊空著,恨不得再將她狠狠占.有,一直到她將他心也填滿。
「想什麼?」沈黛胳膊也牢牢地圈著他腰,陸遲想她,她又何嘗不是?
「我在想,情人節是個好日子。」陸遲翻身,半壓著她,看她水潤潤的眼睛。
沈黛回望著他,忍不住在心裡默默數,這到底是陸遲第幾次提出領證的事了?初二他哄得二老答應了,吃完晚飯回到他的別墅,每隔五分鐘定時提醒她跟二老要戶口本留著領證用,沈黛被他催得差點就想拉他進黑名單了……雖然最後還是難為情地跟二老開了口,再被二老數落人傻,被陸遲吃得死死的。
然後一回來,陸遲就想方設法求她去領證。
沈黛心裡早願意了,但她想選個浪漫的日子答應他,而且那個浪漫的日子很近很近了。
「我也喜歡情人節。」環著他脖子,沈黛狡猾地看著他,「但我更喜歡下雪的情人節,陸遲,還記得前年聖誕節你變的那個魔術嗎?」
陸遲微怔,隨即想起來了,那年聖誕節,沈黛還沒有接受他的追求,他送她一顆水晶蘋果,她拿著禮物回房了,他腦海裡都是她,睡不著,走到陽台上,意外發現下雪了,想到她,開玩笑說會變魔術,讓她出來看雪。
陸遲點點頭,好奇她的下文。
沈黛眼裡倒映著燈光,害羞又甜蜜地望著他,「如果今年情人節下雪,我就嫁給你。」
如果沒下雪,他就嫁給她。
沈黛咬著唇,臉蛋越來越紅,只等陸遲問不下雪怎麼辦,她便這樣回答他。
可是陸遲並沒有問,他低頭親她的眼睛,「那你等著,我送你一個下雪的情人節。」
沈黛傻了,盯著頭頂信心十足的男人,皺眉問:「你看天氣預報了?」
大後天就是情人節,氣象台確實能預報了。
陸遲沒有回答,笑著喚她,「呆寶……」
沈黛眨眨眼睛。
「你還是這麼呆。」陸遲笑容更大,眼看著她瞪圓了美眸,陸遲及時堵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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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前一天,陸遲拉著沈黛去照相,沈黛回來再次查看天氣預報,看見上面金燦燦的太陽,她撓心撓肺的,跑到陸遲跟前晃他胳膊,「你快說,你準備怎麼下雪?我告訴你,我要一眼望過去滿天滿地都是雪,你別拿泡沫糊弄我!」
「明天就知道了。」陸遲無奈地揉她腦袋,「聽話,現在說了一點驚喜感都沒有。」
沈黛無可奈何,煩躁地打他,被陸遲一把扔到肩上,直奔臥室。
第二天一早,沈黛穿著睡衣走到窗前,扒開窗簾一看,雖然是早上,但也看得出沒有任何下雪的跡象,回頭看陸遲,那傢伙愜意地躺著,不著急不上火。
沈黛絞盡腦汁也猜不到陸遲到底如何下雪。
吃完飯,陸遲再次檢查沈黛包包裡的東西,戶口本身份證照片,最後抬眼,看最重要的人。
沈黛看懂了他的眼神,笑著打他。
「蒙上眼睛,不許偷看。」陸遲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眼罩,不顧沈黛反對,堅持給她戴上了。這眼罩太管用,沈黛真的一絲光亮都看不見了,她沒再抗議,乖乖讓陸遲抱著出了門,走到電梯前才放她下來。
「別人會不會以為咱們有病啊?」上了車,沈黛老老實實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問正在幫她系安全帶的男人。
「他們只會羨慕咱們,男的羨慕我,女的羨慕你。」陸遲低頭說,說完親她一口。
「厚臉皮。」沈黛笑著罵他。
陸遲又親了她嘴一下。
「行了……」沈黛臉紅了,怕被外面的人瞧見。
陸遲坐正了,發動車子。
沈黛看不見,時間觀念也淡薄了,只覺得好像沒過多久,車子就停了。她一動不動,陸遲下車再繞過來接她,依然送她一個公主抱。沈黛隱約聽到了周圍有人,她尷尬地埋到陸遲懷裡,徹底交給了他。
就算丟人又如何,一輩子,可能就今天這一次。
心裡湧起濃濃的滿足,沈黛平靜了下來,只想他,只想他準備的驚喜。
進電梯,上樓,出來,熱鬧的人語突然消失,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只有陸遲穩重的腳步聲,只有他咚咚咚有力的心跳。沈黛聽見他推開門,這次是真的萬籟俱寂,連腳步聲都聽不見。當陸遲彎腰放下她時,沈黛突然緊張了起來。
「先靠到我懷裡,習慣了再抬起頭。」陸遲雙手抱住她,幫她解開了眼罩。
沈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陸遲的黑色西裝,看了會兒,雙眼恢復了自然,她點點頭,慢慢地離開他懷。白光映入眼簾,沈黛震驚地看向陸遲身後的茫茫大雪,天茫茫山茫茫,雪花簌簌降落,落在樹上,落在湖面,美麗地像童話世界。
腳下鋪著白色的地毯,沈黛轉身,周圍全是這場大雪,只有景色變幻。
她看呆了,這巨大環幕營造出的3D效果,宛如真實世界。
手忽然被人攥住,沈黛錯愕地轉身,但視線還被雪景吸引著,等她腦袋也轉過來,就見陸遲緩緩地跪了下去,單膝觸地,臉龐英俊,黑眸如星,深情溫柔地望著她,「呆寶,你願意嫁給我嗎?」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從他口中、從未婚夫口中說出來,意義非凡。
沈黛摀住嘴,眼裡淚光閃爍。
陸遲右手握著她,左手臂張開,懷抱如最溫暖的家,等她來投。
沈黛怎麼會不願意?
她淚眼模糊地撲過去,撲向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叫陸遲……
她的陸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