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這一覺,睡得極為甜美安穩。自那日在山間與冉之宸分開後,她連日來都無法安眠,這次放鬆下來,她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了過來。
午後的陽光隱隱照進房中,床榻上,洛晨嚶嚀一聲,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片刻之後,又懶懶的再次閉上。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後,她只覺得身心皆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適熨帖籠罩著。一時間,她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願去做,只想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寧幸福。
她在冉之宸懷裡拱了拱,便欲再次睡去,卻聽他低沉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了?」
洛晨閉著眼睛,沒有搭理,只是懶洋洋的搖了搖頭,似是隨時都會重歸夢鄉。下一秒,只聽他一聲輕笑,她的鼻子便被輕輕捏住。
洛晨蹙了蹙眉,一把揮開那只作亂的手,翻了個身後,仍是賴著不願醒來。然而緊接著,那只手將她往懷裡緊緊一攬,順著她的腰際一路向上,隨即便伸進了她微敞的衣襟中。
這一下,洛晨總算是將眼睜開,徹底清醒了過來。來不及阻止,冉之宸略帶薄繭的手掌便握在了她的柔軟上,時輕時重的揉摸起來。洛晨只覺得一陣電流迅速地竄遍全身,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軟靡的嚶嚀。
冉之宸眸光加深,一把將她的身子扳過,便對上了她慵懶魅惑的眼神。頓時,他呼吸一沉,俯身吻了下去,手上的動作也愈加大膽。
房內的氣氛迅速火熱了起來,兩人許久不曾歡愛,這回稍一親近,便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般,一下便形成了燎原之勢。
急促的呼吸聲中,洛晨堪堪將理智拉回,掙扎著推開了冉之宸,輕喘著說道:「你還有傷呢……」
聞言,冉之宸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懊惱,低頭埋在洛晨頸間,重重地喘著粗氣。
「待我傷好……」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一邊說著,一邊挺了挺身,讓洛晨充分感受到他迫切的**。
洛晨的臉頰微紅,猶豫片刻後,還是輕咬著下唇,大膽的點了點頭。
冉之宸眼神一亮,長長的舒了口氣後,將她的腦袋按在了懷裡。
半晌,兩人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下來,卻仍然躺在榻上沒有起身。
安靜中,只聽冉之宸突然開口說道:「小寶,你身邊那男子,到底是何人?」他的語氣很輕很淡,似乎只是隨口一問,聽不出半分的醋意不滿。
洛晨抬起頭來,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龐,不知怎地,竟有些想要發笑。可隨即,想起從昨天起,便被她一直忽視了的梁天,她的心中又有些微微發沉。
「他叫梁天,是我的救命恩人。」洛晨斟酌片刻,緩緩說道。
「救命?」冉之宸心中頓時一驚。
洛晨點了點頭,直直的看著冉之宸,試探著問道:「之宸,若是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可會相信?」
在她緊張的目光下,只見冉之宸眸光深沉,喟歎著說道:「此事我早已聽姜皇說過了。」
聞言,洛晨愕然無語地驚訝了一瞬後,心中又閃過了一抹了然。其實這樣的結果,她倒也不是沒有預料過。
「你到底還有何事瞞著我,現在一並說出可好?」冉之宸繼續說道。
聽著他這般平靜淡然的語氣,洛晨一時竟有些心虛。她伸手攬上他的腰,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後,才開始細細的講述起來。從她莫名穿越到這裡,到這次的失敗離開,又到被梁天救起,在海島生活數月後再次返回,其間一切的一切,她都一次性說了個清楚。
冉之宸聽完,沉默不語的歎了口氣。在洛晨忐忑不安的心緒下,良久,才聽他淡淡問道:「你對那梁天,真的毫無男女之情?」
他不想問的,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那男子實在太過俊美,又武藝高強,還精通醫術,更對洛晨有著救命之恩,兩人還一起在島上相處了數月。這麼多的因素加在一起,讓他再想忽視都無法做到,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
聞言,洛晨愣了愣,怎麼聽了這麼多,他最先問到的卻是這個。哭笑不得中,她斷然說道:「當然沒有。」
然而停頓片刻,卻聽她語氣一轉,表情嚴肅認真的說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更是我視為兄弟般的親人,我對他雖無男女之情,卻有剪不斷的恩情、友情和親情。之宸你能否明白?」
她必須要將此事說清,獲得他的理解包容。不然的話,以後梁天和他對上,她實在難以想象。梁天肆意隨性,行事無常,讓他收斂改變怕是不大可能,只能讓冉之宸讓著他一些了。
冉之宸的表情有些不屑,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洛晨始終觀察著他,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何不問我會不會再次穿越回去?」她本以為他最先問的會是這個問題呢。要知道,那時空機她還留著,只是再也不敢,也無法再使用了。
話落,卻聽冉之宸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為夫今後定會善待於你,不會讓你再生離意了。」
***
幾日的時間匆匆過去,在洛晨的照顧下,冉之宸的傷勢和病情都好了大半,下地行走已不成問題。
這一日清晨,洛晨為冉之宸梳著頭,看著他鬢角的縷縷白發,她再次控制不住的心疼起來。
冉之宸若有所覺地回過身來,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後,毫不在意的說道:「幾縷白發罷了,堂堂大丈夫,容貌之事何需在意。」
洛晨點了點頭,可片刻之後,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此話聽著,怎麼像是在影射梁天?
不能怪洛晨多心,實在是這短短幾日間,這兩人只要一碰面,便是硝煙四起。梁天那令人愕然無語的功力,她是深深見識過的。這一次,他全都將其用在了冉之宸身上,每次都把他氣得夠嗆。
開始時,冉之宸感念他對洛晨的救命之恩,起碼在表面上,確實想和他做到和睦相處。因此一見面,冉之宸便對他溫和有禮地道了句:「梁兄」。
誰知梁天聽聞後,竟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略帶尷尬的撓頭道:「本來看在媳婦兒她先跟了你的份上,理應由你當老大的。現在你稱我為兄,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冉之宸愣神半晌,才終於隱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臉色頓時黑得嚇人。第一次交談也就此結束。
第二次時,兩人見面還沒說話,一聲高亢的犬吠傳來,便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大寶渾身毛發豎立,死死盯著離它一丈遠的呱呱,不住地高聲狂吠著。呱呱淡定的吐了吐舌頭,無視他話語中的威脅,緩緩的向前走去。奇怪的是,大寶吼聲雖大,卻在呱呱的靠近中,一步一步的後退著。直到最後,呱呱驀地向前一躥,大寶竟嗷嗚一聲,掉頭跑走了。
洛晨在一邊看著,驚愕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她之前倒是聽說過,大寶幼時曾被蛇咬傷,險些喪命,因此向來威風凜凜的它,惟獨害怕的便是蛇類。看它那樣子,估計是把呱呱當成了四腳蛇?
看著大寶落荒而逃的背影,冉之宸的臉色未變,但周圍的空氣卻霎時冷凝了一些。偏偏梁天還將呱呱一把拿起後,炫耀一般的誇獎了半天。於是乎,第二次交談也沒能和睦起來。倒霉的大寶倒是從此吃了整整三日的菠菜湯。
諸如此類的事情實在太多,每每讓洛晨左右為難。倒是這兩日起,梁天似是膩煩了呆在驛館中的日子,每日早出晚歸,開始在城中游玩起來。兩人的見面減少後,洛晨才頓感壓力倍減。
給冉之宸束好頭髮後,洛晨又餵他喝起了藥。
一碗藥喝盡,洛晨擦著他的嘴角問道:「你身體既已大好,為何總呆在房中不出?而且我看驛館這幾天的守衛,似乎一日比一日森嚴了。」
卻見冉之宸垂了垂眸,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次我挨了這麼一刀,當然得再釣些小魚小蝦上來才能夠本。」
洛晨一愣,小魚小蝦?那她是什麼,一條大魚?
在洛晨的不滿中,第二日,冉之宸口中的小魚小蝦果然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