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冉行遠的事情後,冉之宸一日也沒有耽誤,很快便帶著洛晨等人,踏上了返回冉州的路途。
冉行遠死後,他生前的所作所為也全都暴露在了世人面前。建立江湖臭名昭著的重隱派,作惡多端。在各地制造誤會爭端,意圖挑起冉家與皇室的戰爭。最後還行刺冉家家主……
一時間,無論是江湖民間,還是皇室和冉家,無不對他深惡痛絕。冉家很快便將他的名字從族譜中去掉,重隱派余孽也全都被徹徹底底地清除乾淨。
除此之外,洛晨一招取勝,將其制服的事,也在一番添油加醋後,被人們傳得神乎其神,且有著越來越誇張的趨勢。直到後來,她簡直成了維護江湖正義,掃除社會毒瘤,消滅家族叛徒的大英雄。
對於這些,洛晨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想起冉行遠時,偶爾會有些唏噓感慨。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古代版的恐怖分子,為達政治目的,采取暴力手段,危害社會穩定。
不過不管怎樣,他這一死,倒是讓冉之宸放下了心中長久以來的一抹隱憂,心情大好間,身體也恢復的更加迅速了。
只是讓洛晨哭笑不得的是,隨著冉之宸身體一日日的恢復,他看著她的目光也愈加幽深灼熱起來,每次都讓她心裡有些發毛。晚上睡覺時,那動作也越來越不老實,有幾次差點兒便擦槍走火。
就這樣,在兩人的形影不離,膩膩歪歪中,一行人終於在秋去冬來時,順利抵達了冉州。
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在山道上,洛晨掀開車簾,靜靜地向外看著。只見天空雪花飛舞,連綿的群山一眼望去,蒼茫一片。一切都與她離開那日一模一樣。
整整一年了啊……
想起過往的一切,她的眼神有些怔忪恍惚。
一年之前,她在刺骨的寒風與大雪中絕望離去。但如今,她坐在溫暖的馬車裡,與心愛的人一起聽風賞雪……
愣神間,一個厚實溫暖的胸膛貼了過來,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洛晨回過頭去,四目相對,兩人俱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感慨。
冉之宸低下頭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嘴唇擦著她的嘴唇,半晌,才輕輕一歎,喃喃低語道:「真好啊,現在……」
聽著他話語裡濃濃的滿足,洛晨的眼眶有些發熱,但嘴角卻不自覺的揚起。沒錯,現在,真的是很好很好了,她已再無所求。
長長的舒了口氣後,洛晨伸手攬住冉之宸的脖子,輕輕蹭了蹭他的臉,接著,又伸出舌頭,勾勒在他微乾的唇上。
冉之宸呼吸一窒,直視著洛晨水汪汪的,飽含著無盡愛意的眼睛,只覺得馬車內的溫度迅速升高,讓他一時有些口乾舌燥。下一秒,他張口吻住了洛晨的唇,深深的,重重的,似是要將她吞進肚子裡,又似是要將自己融進她的骨血中。
兩人唇齒相交,呼吸相聞,半晌才結束了這火熱的一吻。洛晨軟倒在冉之宸的懷裡,面頰紅暈,微喘著粗氣。而冉之宸的手,已不知何時伸進了她的衣襟中,揉摸著她的柔軟,輕撩著她的敏感。
感覺到他頂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硬|挺,洛晨不適的動了動,卻聽冉之宸聲音暗啞低沉地說道:「小寶再動,我便只能在這馬車上要你了。」
灼熱的呼吸癢癢地吹過耳邊,洛晨一個輕顫,卻當真不敢再動一下了。她知道他不是說笑而已,絕對會說到做到。養傷的這段日子,確實已經讓他忍耐到極點了。
冉之宸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努力壓制著身體的躁動。這段時間,他真是無時不想將懷中的人兒狠狠壓在身下,看著她眼波流轉,聽著她嬌喘低吟。奈何他身上有傷,又正在趕路,只得一直忍耐到現在。
下一秒,他在她胸前的柔軟上重重一握,試探著問道:「要不,咱們便在這馬車上試試?」
洛晨渾身一僵,驚疑不定的看著冉之宸,卻聽他繼續說道:「此處敦倫,或許別有一番滋味,怎麼樣,小寶?」聲音裡,竟似是帶著些誘惑的味道。
「不怎麼樣!」洛晨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端坐起來,便欲整理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
冉之宸看著她含羞帶嗔的小摸樣,只覺得心癢難耐,嘴上懊惱可惜一般地連連歎著氣,但深邃的眼眸中卻滿是濃濃的笑意。
半晌,他再次將洛晨往懷裡一攬,語氣已添了分認真:「今日回府後,我們就歡好吧。」
洛晨愣了愣,這人,怎麼將此事說得這麼直接,還……還這麼正經!
沒等她回答,便聽冉之宸對著車外沉聲命令道:「加快速度!」
「是!」車外的護衛朗聲應下。
***
隊伍按照冉之宸的命令,提速快行起來,然而沒過多久,前方便遇到了大雪封路。冉之宸派出一隊人馬前去開路,一行人便借著這段時間,在路邊休息整頓起來。
火堆一個個點燃,幾人煮起了水,做起了飯。洛晨走下馬車掃視一圈,卻沒見梁天的身影,便知他又是騎馬游蕩去了。最近一段日子,梁天剛學會騎馬,倒是感興趣的緊,沒事便縱鞭一揮,跑得無影無蹤。然後又不知何時,再神清氣爽地返回,重新加入隊伍之中。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在此時響起,洛晨蹙了蹙眉,有些擔心地走向了隊伍中間的一輛馬車。只見馬車中,一名**個月大的孩子,紅嫩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正在放聲大哭著,一名老媽子抱著他,不住的輕搖安撫著。
「陳嫂,孩子沒事吧?」
「沒事的,主母。孩子小,都這樣,動不動就哭,哄一哄就好了。」陳嫂笑著說道。
洛晨點了點頭,坐在了馬車的一邊,從陳嫂手中將孩子接過,抱在懷裡輕搖起來。說來也奇怪,這孩子一見洛晨,哭聲漸止,沒一會兒,竟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洛晨心下歡喜,一時竟捨不得放下了。
這陳嫂,是冉家的一名老媽子,而這孩子,用梁天的話說,是他撿來的兒子。
就在圍剿冉行遠的那日,梁天一夜未歸,直到清晨才返回驛館,一同帶回的,便是這個孩子。洛晨再三詢問,他也只說這是他撿來的兒子,其余含含糊糊地全都說不清楚。此後他倒還真是將這孩子帶在了身邊,起名梁思洛,一副吾家有兒萬事足的模樣。
洛晨無奈,最後也只能隨他去了。
陳嫂下車去給孩子熱食,洛晨一邊逗弄著懷中的小思洛,一邊向身旁看去。只見大寶一動不動的臥在軟榻上,而在它的懷中,呱呱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微瞇著雙眼,正懶洋洋的打著盹兒。
盡管這樣的場景已見過數次,洛晨卻還是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開始時,她還擔心呱呱會不適應這冬日的寒冷,誰知它倒是自行找到了一處溫暖的移動小窩。可憐的大寶也不知是被冉之宸怎樣教訓的,自從上次被呱呱嚇得落荒而逃後,再看見它,倒還真不似從前那樣害怕了。
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從那以後,兩只動物不知怎的,竟慢慢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情,每天形影不離起來。暖和的時候,呱呱便作威作福地趴在大寶頭上四處行走,天氣一冷,它便往大寶懷裡一鑽,睡起大覺來。
洛晨輕笑著拍了拍大寶的腦袋,卻見一股寒風吹進,梁天打開車門,鑽了進來。
「媳婦兒!」梁天渾身是雪,眼神晶亮的說道。
洛晨忽略他的稱呼,直接問道:「去騎馬了?」
「嗯,你們走得太慢,我去山中跑了一圈。」梁天點了點頭,將手放在暖爐上烤了起來。
洛晨輕搖著懷中的小思洛,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小天,這一路上,你感受如何?比起島上,覺得這裡怎麼樣?」
「很大,很不錯。」梁天想也沒想便脫口答道,搓了搓捂暖的手掌後,便傾身湊在洛晨跟前兒,逗弄起孩子來。
洛晨將孩子往外抱了抱,認真地看著梁天說道:「小天,這一路上咱們翻過山,渡過河,也經過了好幾處繁華的城池,這天下是不是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梁天沉默了一瞬,避開洛晨的目光,低頭說道:「媳婦兒又想趕我走?」
洛晨無奈地再次一歎道:「你爹讓你離開島上,便是想讓你見識見識這世界之大,可你一直跟在我身邊,能見到的實在有限。而且,早晚有一天,你也要有你自己的生活。」
這些話,她已跟梁天說過很多遍,即使梁天聽不進去,她還是要一遍一遍地說下去。而且,她不相信梁天便真的一點兒都聽不進去。他是不諳世事,但卻敏感又聰明。她和冉之宸之間,根本插不進任何人,梁天不會感覺不到這一點。她希望他能融入這社會中,快樂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守在她身邊浪費時間,一個人遠遠看著她和冉之宸甜蜜恩愛。
梁天沒有接話,難得的沉默起來,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片刻後,又舒展開來,不甚在意的說道:「我爹還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去冉州的群芳樓看看呢。」
洛晨愣住,愕然無語間,只聽門外一人說道:「主母,主上喚您回去。」
「嗯。」洛晨點了點,將孩子交給梁天後,便欲離開,踏下馬車的前一瞬,她再次回身說道:「小天,好好想想我的話。冉州是我的家,隨時歡迎你來,停留多久都可以,但我的夫,只能有他一人。將來,你也會有你真正的妻。」
***
晌午後,大雪漸停,封住的那一小段路,也被護衛們加緊清理了出來,隊伍再次向前行進。入夜之前,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冉府。
看著前方群山環繞中的恢弘府邸,洛晨與冉之宸在馬車中並肩而坐,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