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囂張氣焰

  當蘇永年聽說是自己閨女說皇后無罪的時候,臉色極為好看,穆景行第一次在朝堂上看到蘇永年吃癟,心裡不亦樂乎。

  因此對蘇盼兮又寵了幾分,至少明面上如今後宮最得寵的莫過於蘇盼兮了,雖然穆景行還沒搞清楚蘇盼兮的底細,不過看當時蘇永年的表情不似作假,想來這次蘇盼兮是真的坑了一把親爹。

  穆景行心裡高興,連續在披香殿待了四五日,而蘇盼兮的位分,也從貴人一躍成了嬪,還有了封號,鈺嬪。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蘇盼兮該是滿心歡喜的時候,蘇盼兮確實仍然懨懨的,雖然這幾日穆景行每日都來披香殿,可因著她身子不好,兩人真的就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說寵其實也不寵,至少蘇盼兮是不滿意的。

  況且這個位分……

  「嘖,怎麼才是嬪呀,一級,兩級,三級……哎呀還有這麼多級。」蘇盼兮嘟囔著,還想著一躍成妃呢。

  又過了幾日,御醫終於鬆口,宣佈蘇盼兮已然痊癒。

  「春光無限好,不能睡懶覺啊~」蘇盼兮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翻身而下,快速打理好自己,然後第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宮殿。

  「太小了,太寒酸了,這怎麼住人?」都沒有本狐仙的老窩大,蘇盼兮邊看邊抱怨,然後招呼了一個宮女過來,「這宮中最好的宮殿是哪兒?」

  「回鈺嬪話,最好的自然是陛下住的未央宮。」未央宮的主殿便是宣室殿,歷代皇帝所住之處。

  「陛下的呀……」蘇盼兮想了想,還是退一步吧,一上來就和皇帝爭也不太好,當然也爭不過,「那其次呢?」

  「其次便是皇后娘娘住的椒房殿。」宮女有些奇怪,不知道這鈺嬪問這些做什麼,不過還是一臉欣羨地說道,「椒房殿的牆都是磨了花粉刷上去的,滿室馨香,裡頭的擺設器具都是頂好的。」

  「嗯……不錯,本狐仙還沒見過這花粉刷的牆呢。」蘇盼兮點點頭,暗暗說道。

  宮女聽不清楚蘇盼兮說了什麼,只能惴惴不安地站著,她只是個三等宮女,剛被分來這兒不久,也不清楚這個主子的性子。

  蘇盼兮趁機打量著眼前的宮女,看著比那幾個貼身伺候的順眼,那幾個知道的是宮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公主呢,整天板著個臉,對自己吆三喝四的,生怕自己不知道她們是蘇家的人似得,她遲早得收拾了她們。

  「你叫什麼?」

  「回主子話,奴婢月皎。」

  「嗯,不錯,以後來本嬪身邊伺候吧,待本嬪有朝一日入主了椒房殿,讓你也享享福。」

  宮女慌忙跪下,「謝主子,只是…鈺嬪主子可千萬莫要這麼說了,要是被外人聽去了,這整個殿的人都不夠殺的。」

  蘇盼兮假咳了兩聲,連連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方才本嬪不過是隨便說說,你莫要當真了,先回去收拾東西吧。」

  宮女哭喪著臉,這哪是能隨便說說的,可是看鈺嬪這樣子,只好退下,心裡卻開始盤算起了自己這些年存下的銀子,原來還想著出宮後嫁人用的呢,這會兒要是不趕緊巴結個嬤嬤替自己換個主子,怕是連出宮的機會都沒有了,越想越著急,一張小臉上滿是糾結,可千萬別枉死在這披香殿了。

  「還杵在這兒做什麼呢,還不趕緊做事去。」尖利的聲音在月皎耳邊響起,嚇得她一個哆嗦。

  「是,奴婢這就去。」

  「誒,月皎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等嬤嬤走遠了之後,一個長相清秀,身材瘦弱的小黃門悄悄上前問道。

  「沒事。」月皎不想多說,但猶豫良久後還是拉了小黃門到一邊去,輕聲問道:「你覺得,咱們主子怎麼樣?」

  「這我哪兒知道,不過聽說長得極美,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受寵不是?」

  月皎嘆了口氣,是啊,她們這些底層的下人,一直都是幹些苦力活,連主子的面都不敢瞧,她問了也是白問。

  蘇盼兮逛了一會兒就逛完了,實在是小的可憐。

  剛回到屋子裡,就有人擁上來,「主子您這是去哪兒了?」

  「隨意逛逛。」

  「主子您今日得去皇后娘娘那兒請安了,快用些早膳,不然該遲了。」

  蘇盼兮秀眉一擰,竟然還要請安,想當初本狐仙稱霸帝辛後宮的時候,都沒這麼多規矩,哪裡想得到這麼折磨人的法子,真是的,這麼麻煩,光憑這個本狐仙就得當皇后才行,造福後宮。(大竹子:那是,想當年您老人家都是直接要人命的好嗎,根本懶得磋磨他們。)

  然而現在,無論如何不甘不願,在宮女嬤嬤地苦勸下,蘇盼兮終於磨磨蹭蹭的在半個時辰後出發了。

  蘇盼兮還是個嬪位,只能坐步攆,本就應當比那些高位的妃子早些出發才行,像今日這般時辰,即便抬步攆的小黃門再拚命,也還是遲了。

  椒房殿中,除了皇后外的各宮妃嬪都已到齊,這是蘇盼兮中毒後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先前無論是失寵,病危還是忽然得寵,大家也就是聽個熱鬧,有什麼羨慕嫉妒恨的也只能埋在心裡,正主壓根不出門,好不容易說是修養好了,大家自然想瞧上一瞧。

  皇后其實也早就收拾妥當了,只是知道蘇盼兮還未到,不想先出去落了自己面子才一直待在寢殿,這會兒臉色也很是不快。

  「蘇盼兮真以為陛下寵了她幾日就能踩到本宮頭上了麼!」

  皇后鄭氏不過是小官之女,當初能突破重圍當上皇后自己也沒料到,大概就是由於自己出生不高,對於家室高於自己的妃嬪心中總是有所記恨,尤其是蘇盼兮這種家世好,長得又美,但卻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人。

  「娘娘莫生氣,鈺嬪大概是身子還沒好全呢。」說話的是皇后身邊的秦嬤嬤,她是皇后的奶嬤嬤,自然是知道皇后的性子的,也不知是在家時壓抑久了還是怎麼的,原先唯唯諾諾的小姑娘愣是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天天想著算計別人,卻又不想想後果。

  「秦嬤嬤這話就說錯了,依老奴看,這鈺嬪就是恃寵而驕,皇后娘娘若是輕饒了她反倒讓人看輕了娘娘。」一旁的李嬤嬤反駁道。

  李嬤嬤是鄭氏當了皇后才到椒房殿來伺候的,情分自然不比秦嬤嬤,因此愈發的願意順著皇后的心意說話,鄭氏倒也真的愈發的喜歡李嬤嬤。

  秦嬤嬤也不是不會察言觀色,但到底還是真的關心鄭氏的,不希望主子被眼前迷惑了,李嬤嬤這種人心裡發的什麼算盤她是門清兒,秦嬤嬤平時也不屑與她爭什麼,但是現在看來要是任由她們挑撥,主子是遲早要毀了,就像之前下毒害鈺嬪那樣,也是李嬤嬤挑撥的,得虧是鈺嬪沒事,要是有個好歹,這椒房殿誰也逃不過去。

  聽到秦嬤嬤提起這件事,皇后心裡也有了忌憚,她當時也不過是想小小的教訓一下蘇盼兮,順便也給蘇倩兮一個警告,誰知道這蘇盼兮身子這麼弱,還差點沒挺過來,當時她心裡也是著急的,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很是後悔。

  不過如今事情都過去了,皇后早就將這事列為了自己的恥辱,秦嬤嬤一再提起實在讓她有些惱火,又想起李嬤嬤的話,也開始認同,自己這個奶娘,開始倚老賣老了。

  兩個人正爭得熱鬧呢,外邊突然傳來了聲音。

  蘇盼兮姍姍來遲。

  「呦,蘇妹妹可總算是來了。」一個衣著鵝黃色襦裙的宮妃掩嘴笑道,話裡話外透著親熱。

  蘇盼兮先慢悠悠地坐下,捏著手指隨意撥了撥自己的衣裳,這才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方才說話的人。

  「真是失禮了,前些日子我病了一場,有些人事記得不大清,不知這位姐姐是……」你誰啊,本狐仙認識你嗎?哼╯^╰

  當場便有人笑了出來,那個宮妃更是漲紅了臉,惱怒地瞪了蘇盼兮一眼,不再說話。

  蘇盼兮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的樣子,等眾人臉色恢復平靜後又拋出一句:

  「對了,各位以後還是別叫蘇妹妹了,畢竟姐姐還在呢,容易搞混了,我倒是很喜歡陛下擬的封號。」

  皇后剛走到門口,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堪堪忍下的怒氣又蹭的漲了上來,提起步子跨進殿中。

  眾人也震驚在蘇盼兮的話中,這,這以前的蘇盼兮也不是,這麼,不要臉的吧!蘇倩兮也是不敢置信,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竟然是那個木訥老實的蘇盼兮?

  驟然發覺皇后進來都還沒反應過來,惹得皇后更加不悅。

  「本宮今日起的晚了些,來遲了,讓眾位妹妹等急了吧,方才見眾位妹妹聊的開心,不知是說什麼呢?可否說與本宮聽聽。」

  這下子幾個心思活絡的又有了算計,迫不及待地想爭著回話。

  「方纔我們正說著我這封號呢,不知娘娘以為如何?」蘇盼兮笑瞇瞇的看著皇后,就像個等著長輩誇獎的孩子。

  皇后一口老血吐出來,不過半個多月沒見,這蘇盼兮怎麼變得,這般囂張。

  不僅是皇后,但凡是先前與蘇盼兮有過接觸的人皆是這般想著,沒接觸過的都暗暗感慨流言不可信啊。

  【小劇場】

  大竹子:狐狸你這麼囂張真的好嗎?

  九尾狐:【尾巴一甩】囂張嗎?沒有啊,本狐仙已經很低調了。

  大竹子:【面無表情】哦。

  九尾狐:那什麼,啥時候讓我當皇后。

  大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