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愣了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溫馨看了她一會兒:「溫暖,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當我跟你一樣糊塗,放著好好的機會不知道把握,犯傻的鬧什麼分手,告訴你,我是故意的,費了些力氣才懷上這個孩子,我仔細考慮過,像陳家這種家庭,即便不能接受我,也必然會接受孩子,畢竟這個孩子是陳家的種,如果我的肚子爭氣,生個男孩,看在孩子的面兒上,陳家早晚能接受我。」
溫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溫馨,我一直覺得你聰明,有主見,可這件事兒上,你怎麼糊塗了,上次在渡假村你不還警告過我嗎,怎麼到了你自己這兒就變了。」
溫馨有些煩躁,沒好氣的道:「我是你嗎,你拿什麼跟我比,你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沒能力,想攀高枝,攀的上嗎,許盛輝是什麼人,你看看他身邊都是些什麼女人,家世,容貌,能力,手腕,你拿什麼跟人家拼,許盛輝看上你,不過就是圖個新鮮,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吃點兒清粥小菜解解膩,我警告你,是為了你好,省的你當了真,過後給許盛輝甩了,沒地兒哭去。」
雖說知道溫馨一直看不起自己,可溫暖也沒想到,她會說出如此刻薄的話,溫暖不是沒脾氣,只是覺得姑姑一家畢竟是親戚,沒必要弄得太僵,如今看來,自己真是傻透了,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是處處不如你,可溫馨,有一樣我比你強的多,我有最起碼的尊嚴,我不會用盡心機手段的去巴望一個男人,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你是聰明有能力,可你的聰明勁兒卻用在了如何用肚子裡的孩子,要挾男人娶你的地步,你越聰明越有能力,越可悲,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兒自己處理吧,你這麼聰明,肯定能處理的很好,問我這個笨蛋豈不是問道於盲。」撂下話再也不看溫馨,推開車門走了。
姑姑這家人心理都扭曲了,眼裡裝下除了虛榮什麼沒剩下,其實,溫馨自己也知道,哪怕她生下孩子,陳家也不會接受她,可是她還想賭一賭,為了能嫁入豪門,她竟然能把尊嚴踩在腳下。
以陳前對溫馨的態度,溫暖完全可以想像這件事的結果,絕不會讓溫馨如願,陳家是什麼人,去了一趟許家,讓溫暖感觸更深,即便許家的人對自己極為熱情,可別人看待自己的眼光卻像個異類。
讓溫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個闖入者,在哪裡待上一會兒,都讓自己渾身不自在。
忽然想起林雋,以前總覺他身上有種孤寂,哪怕笑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心疼,而且,從自己認識他,他就是一個人,一個人住,一個人上學,認識他很久之後,才聽他提起過他媽媽。
溫暖的當時還很不能理解,工作有多忙,母子竟然不能住在一起,卻總覺得林雋提起他媽時,有些落寞,也就沒敢問。
那時候溫暖覺得自己喜歡的是林雋,跟他家人沒什麼關係,在許盛輝父親的壽宴上,溫暖聽別人私下議論過。
對於林雋自然不敢得罪,但對於林雋的母親卻頗為不齒,好像是林雋的母親年輕時用了卑劣的手段,懷上的孩子,怕許家知道,偷偷生下來,藏到了外市,養大了之後,才公諸於眾,逼許家認林雋。
許家沒正式接納林雋這個私生子,卻讓他來參加壽宴,也算間接承認了他,溫暖猜,如果不是林雋如此優秀,許家也不一定會接納他,即便接納了,卻仍是私生子。
溫暖無法想像,別人私下議論不齒林雋母親的時候,他會怎麼想,他本是個溫潤君子,卻披上了私生子這樣不光彩的外衣,該有多無奈。
溫馨如果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林雋,或者,還不如林雋。
原來林雋有這麼不堪的身世,溫暖忽然發現,或許自己不該怨他,他這二十多年過的已經很是辛苦,忘了自己就忘了吧,說起來,那也不過兩年而已,人的一輩子有多少個兩年,少一兩個也不算什麼。
而且,以林雋母親的性格,即便林雋沒忘,想來也不會接受自己,林雋旁邊的女孩是唐家的千金,唐安琪的妹妹,這樣的家世,林雋母親才會看得上眼,就像溫馨的價值觀,自己這樣家世尋常,學歷尋常,能力尋常的女孩兒,是入不了她眼的。
哪怕林雋沒忘了自己,自己跟林雋的結果也不會好,林雋不會忤逆他母親,就只有跟自己分手一途。
如今這樣倒好,至少留下了一段美麗的記憶,愛情往往因為不可得,才刻骨銘心,果然,這句話有些道理。
自己這般執著的想著林雋,大概就是因為戛然而止,如果她們當初繼續下去,怕最後剩下的只有彼此怨恨了。
時間很晚了,溫暖怕爸媽睡了,拿出鑰匙開門,推開門發現家裡燈火通明,不禁愣了愣,他爸媽都坐在沙發上。
媽媽正在講電話,看見溫暖站了起來:「你這孩子倒是去哪兒了?」
電話那頭傳來許盛輝的聲音:「阿姨您讓溫暖接電話。」
媽媽把電話遞了過來:「快接吧,這一晚上差點兒把盛輝急死了,都不知打了多少電話過來。」
溫暖拿著電話去了陽台,不知道是不是陰天,夜色沉沉的,天幕中看不到一顆星,入了秋,夜裡冷,風吹在身上,竟覺有些刺骨。
溫暖握著電話開口:「找我有事兒?」語氣極為疏冷。
許盛輝火本來就大,自己就是看不慣這丫頭總跟自己鬧彆扭,尤其當著那麼多人,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自己留,她家裡能有什麼事兒,現在溫家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她那就是藉口。
自己不過話兒趕話兒的說了她兩句,她就真頭也不回的走了,把他氣了個半死,那麼生氣,還是擔心她自己走山路,急忙追了出去,順著山路一直找到火車站,連個鬼影子都沒找著。
打手機直接關機,自己這腦子裡忍不住胡思亂想,是不是走迷了路,還在山上轉悠呢,還是被壞人盯上綁票了,這丫頭走道不看路,會不會不小心掉到山坡下頭去了,雖然知道上山的路都是私有路段,而且路兩邊都設有隔離帶,路燈也亮,且上山下山只有那一條路,想迷路都不容易,可就是擔心。
腦子裡一個比一個荒唐的念頭冒出來,竟然越想越怕,找人查了返回鄰市的火車票,根本沒有溫暖,卻仍不敢離開候車室,怕自己前腳一走這丫頭就來了。
拿著手機一遍一遍的給溫家打電話,好容易聽見那頭傳來溫暖的聲音,許盛輝終於鬆了口氣,一聽她冷漠的聲音,積了半宿的怒火哪還忍得住:「我找了你半宿,到這會兒連口水都沒喝,你這是什麼態度?」
溫暖默了一會兒:「許盛輝,你不是這麼健忘吧,我們已經分手了。」
許盛輝手裡的手機都差點兒扔出去:「誰她媽說分手了?」
溫暖:「你說的,你要是健忘,問問你那些朋友,他們都聽見了,許盛輝,我們本來就不合適,無論從哪方面說,咱來都不是一路人,勉強在一起有什麼意思,我看那個唐安琪挺好的,跟你很般配,何必讓我插在你們中間礙眼呢。「
溫暖說完這話,忽覺得怎麼竟然有些酸溜溜的,忙搖搖頭。
許盛輝咬著牙:「小寶兒,你還真知道怎麼惹我,我隨口說一句分手,你就當真了,你是不是早就惦記著要跟我分手呢,你想得美,只要我許盛輝一天不答應,你就是永遠是我的人,至於我跟唐安琪,要有事兒也等不到這會兒了,用的著你給我拉皮條嗎。」
溫暖嘆了口氣:「許盛輝我真的累了,你放過我吧,以後別打電話了,打電話我也不接。」說完直接掛斷,進屋把電話線拔下來。
許媽媽一愣:「這是怎麼了?小兩口吵架了啊。」
溫暖再也忍不住了:「媽,您別這麼一廂情願成不成,誰跟誰是小兩口,我今兒跟您說句實話,我根本就不喜歡許盛輝,一點兒都不喜歡,我今天跟他分了,以後他跟咱們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您就是再逼我也沒用。」撂下話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許媽媽剛要追過去,被許爸爸拉住:「你就聽小暖的吧。」
許媽媽不樂意了:「盛輝哪兒不好,脾氣好,還孝順,長得帥,又有能力,錯過了後悔都來不及。」
許爸爸嘆了口氣:「這處對象就得講究個對脾氣,就算盛輝再好,小暖不喜歡也白搭,你非勉強她,就算結了婚也過不好,回頭再離婚,還不如不染這一水呢,我也覺得,盛輝的條件太好了點兒,這處對像還好,將來結了婚,婆家娘家差一天一地,孩子受了委屈,咱們都只能眼看著,幫都幫不上,心裡能過得去嗎,老話說齊大非偶,與其這麼夠著,倒不如找個一般的,只要小兩口過的和樂,比什麼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