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他們的船遠離沉默的妖城之後,水面也漸漸平靜下來,忽然……渾濁的海水「嘩啦」一聲破開,有一個人猛地竄了上來,浮在水面上喘著氣。
過了良久,他伸手將覆住了面孔的鬼面具揭開,長處一口氣。扔掉了面具,又扯下了那層用於偽裝的人皮假面。手伸進懷中,掏出了一塊晶瑩剔透,巴掌大小的海藍色寶石。
舉著寶石到半空中,對著日頭一照,瞬間光華四射……
他「呵呵」地笑了起幾聲。
此時,遠遠的有一條小船飛駛過來,船頭站立一人,一身青衫,樣貌俊朗。
「教主。」有些慇勤地將那塊寶石遞上,「東西拿到了。」
船上之人接過寶石,將他也拉上了船,淡淡一笑,「辛苦了。」
……
趙普他們的船回到陷空島,那群江湖人除了幫助打一場仗之外,連個銅板都沒得到,不免有些喪氣。
不過趙普大軍壓陣,他們也不敢造次,可說了……十萬大軍呢,就算成功進入了妖城,他們也得不著半分好處,於是也都散了。
松江府又一次恢復了寧靜,街頭巷尾的人終於是面露喜色。遠處那個令人焦心了好幾個月的妖城終於是不見了,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當夜眾人整休,無話,早早睡下。
白玉堂的內傷還沒有完全康復,閔秀秀給他開了安神的藥,逼著他吃了東西睡下,不過白玉堂見眾人散了就又醒了,想爬起來,卻見不遠處也有一張床榻,展昭正躺著呢。
閔秀秀的安神藥頗有些力道,白玉堂覺得頭重腳輕,剛想下床,只聽展昭翻了個身嘟囔一句,「大嫂說了,敢下床就打斷腿。」
白玉堂苦笑。
「公孫剛剛說,梅姨沒死呢,治好了也在休息,至少明兒個才能醒。」展昭摟著過來蹭床的石頭,臉埋在軟綿綿的白色絨毛裡頭,舒服地揉了揉,「睡吧,明早再說。」
白玉堂在聽到展昭的話後,也躺下,沒多久就睡熟了。
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被褥裡暖融融的特別舒服,實在是懶怠動彈,只想賴著。
外頭的天光越來越亮,白玉堂的藥也漸漸醒了,只覺得身邊有什麼在動,挪來挪去的還挺軟。轉過臉,睜開眼睛看,只見身邊,展昭靠在床頭,正和趴在床尾的小四子一起,逗著塌上的一隻小白貓,那個動來動去軟綿綿的,是小白貓的尾巴。
床下,石頭剪子都在呢,正舔毛。
大門虛掩著,門口能聽到公孫閔秀秀輕輕的說話聲音,徐慶扯著嗓子似乎在院外和人聊天,聲音也能聽到。還有陷空島特有的鳥叫聲,可能到飯時了吧,一陣陣的香氣飄進來,白玉堂只覺得餓。
「呦。」展昭伸手戳了戳他面頰,「可算醒了啊,我還當大嫂給你吃的不是安神藥是蒙汗藥。」
白玉堂睜開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看看展昭,微微一笑,「貓兒,你這聲大嫂叫得真溜。」
展昭面上一紅,瞇起眼睛瞥白玉堂。
「白白。」
小四子自從白玉堂被抓走之後就一直很擔心,回來了眾人都忙,也沒顧上說話,這回見可算逮著機會了,就撲過來摟住。
展昭伸手拍了拍小四子,「小四子,跟他說,他早上睡著了說什麼夢話了!」
白玉堂一愣。
小四子壞笑著看白玉堂,蹭回展昭懷中不說。
白玉堂更加尷尬,自己不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來吧?
屋中三人正在對視,大門打開,趙普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拿著吃食的紫影赭影,還有提著個藥箱子的公孫。
「醒啦?」趙普見白玉堂和展昭精神都不錯,伸手過來將小四子抱了過去,交給簫良,紫影和赭影在桌上擺飯。
展昭見趙普沉著臉,不解問,「怎麼了?」
「嘖……」趙普搖了搖頭,「別提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不解地看他。
公孫給白玉堂把脈,看他情況如何,邊說,「都邪門了,逍遙島西邊那塊烏龜狀的大石頭不見了。」
「哈?」展昭和白玉堂都一驚,心說這可真邪門了,那石頭高大,形狀如同是一隻匍匐著探長了脖子看海的大烏龜,是逍遙島上的一景,怎麼會沒了?
落入海裡了,不可能啊……莫不是被人盜走了?可這石頭巨大,至少有千斤重,怎麼可能被取走。
「龜龜不見了?」小四子甚喜歡那塊石頭,吃驚地問簫良。
簫良也點頭,「就昨天丟的!」
「滾入海裡了還是怎麼了?」展昭納悶。
「像是叫人砍碎了,最後估計都扔海裡了。」赭影搖頭,「估計是趁著島上沒人,去搞破壞了。」
「島上沒人,若是搞破壞可以放火拆房子,為何偏偏要砍一塊沒用的大石頭。」白玉堂想不明白。
公孫皺著眉頭說,「那石頭我之前就有過些研究,並非是天然形成,更像是人工的……還以為之前島上的船工無聊弄的呢,可後來一打聽不是,就當個玩意兒那麼擺著,沒想到竟然叫人毀了。」
「這石頭和之前鬼面人上島,會不會有關係?」展昭說著,琢磨了一下,「別說,和妖城背上的烏龜山挺像的。」
「對哦。」公孫也點頭
「管他呢。」趙普搖了搖頭,「反正島上這會兒都查清楚了,也沒人,海邊那些機關也都排水軍整體查過了,全部已經隨著妖城沉入海底,這會兒水道都安全了,外人也再難上島,願拿走什麼就拿走唄。」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低頭吃飯。
公孫給白玉堂又開了些藥,說是靜養幾日就好了,展昭問,「梅姨呢?」
「暫時已經沒事。」公孫低聲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不好的預感,「暫時?」
公孫看了看趙普,趙普就領著小四子和簫良出去玩兒了,影衛門關上了門,屋中就留下了展昭白玉堂和公孫三人。
「梅姨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公孫臉色也沉了下來,很嚴肅地跟兩人說,「她原本的身體就有問題,如今傷重失血過多,我發現她幾乎無法自我恢復,因此很虛弱。高燒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退,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救不好麼?」展昭皺眉覺得可惜。
「嗯。」公孫無奈地點了點頭,遺憾地說,「我也想救她,只可惜她的體質有問題,救不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心裡不好受,坐在桌邊不說話。
下午的時候,閔秀秀來告訴白玉堂說,梅姨醒了,想見他們。
展昭對這次的案子任有很多疑問,就陪著白玉堂一塊兒去了,到了屋外,只見公孫正在梅姨的床頭給她施針,小四子也在一旁呢,拿著個小香爐,裡頭不知道放了什麼藥,有淡淡的薄荷香味散發出來。
梅姨靠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了進去。
瞧見兩人,梅姨倒是笑了,見白玉堂走到跟前,不說話,先伸手摸自己的領子口,從裡頭抽出了一根紅繩來,繩頭上拴著一個桃核雕成的虎頭。
白玉堂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你是……」
展昭見這桃核雕刻挺眼熟的,猛然想起來,白玉堂有只雕工差不多的桃核老鼠,說是他乾娘留給他的,莫不是……梅姨和當年五夫人有關係?
「我門總共三姐妹,都只差了一歲,我屬虎,所以是虎頭,我大姐是鼠頭。」梅姨低聲說。
「啊!」門口來湊熱鬧的徐慶等人都聽著了,原本他們還對梅姨有些意見,雖說挺可憐的,但畢竟差點害死白玉堂。可如今一聽,敢情不是外人。
「哎呀,三乾娘!」徐慶虎了吧唧就往裡跑,門口韓彰一把揪住了,「吼什麼呢你,輕點兒!」
眾人也覺得是,梅姨虛弱得就剩下一把骨頭,徐慶這一嗓子可別把人家吼散架了。
公孫給梅姨施完了針,將小四子也抱了過來,讓白玉堂過去坐下,跟梅姨好好說話。
梅姨似乎知道展昭他們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便也不用眾人問,將過往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明白。
當年,梅姨她們三姐妹出生在妖城。
妖城裡,居住著一群世世代代在海上生活的怪異部族,叫月妖族。
月妖族從小就要吃一種海裡的魚和草藥,這藥裡頭有火龍草,最開始,雙眼赤紅,吃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變成金色,練就驚人目力。
月妖族的人,有兩個特點,第一個是身體接近於魚,在海裡淹不死,水性特別號。第二個,就是雙眸金瞳,具有超越一般人的視力。大概是因為祖祖輩輩都吃藥,所以漸漸地,血液裡也就有了這種能耐。後來出生的月妖族小孩,雙眼大多是天生金色的,而且天生的好水性。
月妖族精通機關建築,非常聰明,同時也很凶悍。
月妖族的女人大多居家,全部的心思都用在養育子女和修築機關上。而月妖族的男人們則是出外謀生……他們喜歡做的,是襲擊商船或著洗劫島嶼,類似於海寇,比海寇更凶悍。
他們經常假扮成遇難的商船,到一個小島或者別的商船前假裝落難,尋求庇護。待住下後,就將月妖族特有的毒藥倒入當地的水井,連夜殺戮搶劫,將島嶼商船一掃而空後,回到妖城。
那種毒藥很特別,是月妖族人的血製造而成,服用之後,流出來的血就是棕黑色的,在月光下,會變成血紅。
為了掩人耳目,月妖族大多屠城後,將血液都潑灑在商船或者島嶼之上,製造詭異景象。並且散播出月妖族是妖族,等等很誇張的謠言,藉以嚇唬世人。
為了避免尋仇,月妖族建造妖城寶庫,將所有的寶貝都藏在了裡面。
大概百年前,月妖族達到興旺,有幾個首領,駕著一艘船帶著月妖族部族橫行海上,而那艘船後來停泊在妖城的內港,船上的幾口棺材,就是月妖族首領的管過。
這船就是之前眾人看到的鬼船。因為長年浸染這月妖族的血跡,所以鬼船顏色怪異,有些貓狗鳥獸靠近,一旦舔舐了船上血跡,有的死亡,有的則是雙目通紅。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一次,月妖族襲擊了一個不該襲擊的島嶼。
那個島嶼地處偏僻,島上的人基本都會武功,著裝怪異風俗奇特,似乎是某個教派的地界。
當晚,月妖族行動失敗,連夜乘船逃離,同時捲走了那個教派的至寶,一塊藍色寶石。
那寶石就彷彿有某種魔力一般,吸引著眾人,即便知道拿了可能會引起麻煩,但月妖族的組長還是將寶貝偷走。
偷回來寶石的第一年,月妖族興旺發達,這一年得到的財物多到數不過來,眾人都覺得那寶石是一塊神物,特地築造了一尊大金佛,將寶石鑲嵌其中。
數年後,月妖族的組長紛紛過世,新的月妖族成員不在過那種燒殺擄掠的生活,開始捕魚更重,鑄造機關等謀生。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後,那個神秘的教派找到了月妖族,要奪回那塊寶石。
同時,江湖武林人也知道了妖族的存在,很多人來尋仇,更多人來尋寶,當然還有人想要那神奇的金眸子,於是,月妖族遭到了屠殺。
當時的租長在死前放下了月妖族多年來建造的機關,妖族族眾跳海逃跑,大部分都死了,只有幾個幸運的被人救起了。
其中有五夫人,也有梅姨。
她們三姐妹當年都已經嫁做人婦,並且各有一個兒子。
逃難的時候,先是老二和她兒子一塊丟了,最後五夫人和兒子失散,五夫人也丟了,只剩下梅姨帶著兒子,漂流到了海邊的一個漁村。
在漁村裡頭,梅姨背著年幼的兒子,無力生活,兒子又染上了重病。她帶著孩子去求醫,診費她根本承受不起,最後她狠了狠心,將兒子留在了一戶富戶的家門前,自己躲在一旁,希望富戶家裡人能救他一命。
果然,富戶家裡出來個丫頭,帶了孩子去看大夫。
梅姨含淚離去,暈倒在路邊,被一個漁民救起。為了活命,梅姨嫁給了那個漁民,也就是後來被青龍王殺死的那位漁夫。
其實那漁夫對梅姨挺好的,也因她溫柔賢惠,人又特別漂亮,只覺得天上掉下了個仙子給自己。
可紅顏薄命,好好地打漁碰上了個青龍王來搶婚。雖說被搶走後視若掌上明珠一般,梅姨確實終日鬱鬱難歡。一來覺得對不起漁民,而來她心中始終掛念兒子,自責難耐,覺得罪孽深重。
梅姨自從日子有所改善之後,就一直找自己的兒子。
後來才知道,兒子被放在了水軍大將軍何德廣的家門前。何德廣夫婦想當喜歡他,收做義子,取名何磊。
何磊自然很快發現了梅姨,當年他早已記事,記得當年他娘狠心將他丟下的事情,當時種種絕望怨恨充斥心頭,因此對梅姨厭惡至極。
梅姨想要相認,何磊就是不肯,只罵她沒良心,為了榮華富貴拋下自己和別人生兒子去,如果正要自己原諒他,就拋開現在的一切,過去照顧他。
梅姨當時已經生下了曹昕,就假裝投海自盡,將曹昕留給了青龍王,自己成了死人,暗暗地照顧著何磊。
何磊非常能幹,十幾歲的時候就跟隨何德廣衝鋒陷陣,建立了功勳,何德廣很器重他。當時,為了制約陷空島,他就想派人潛入河幫。正好何磊歲數和真正的雷清朗差不多,而且河幫也要等雷清朗長大之後才接他回去,他就將真正的雷清朗綁架殺害,讓何磊冒充成了河幫少主,來了個魚目混珠。
何德廣事敗之後,雷清朗一方面在河幫做少東,另一方面,糾結了那些逃跑的舊部下,想要妖城的寶藏。
他知道梅姨是關鍵人物,又從她那裡得知了關於妖城的秘密,和開啟的機關等。
那鬼面人時當時也何德廣面上的關係,還有幾個他介紹的江湖人,也就是沈顏等……一眾人合作各取所需,鬼面人想要傳說中那塊寶石、雷清朗想要金銀珠寶。
梅姨覺得兒子要走彎路,但是又顧忌自已經對不起他一次,不能對不起他第二次,因此明知何磊是在利用自己,依然幫他來抓白玉堂。
梅姨之所以知道白玉堂的事情,是因為當年他碰到過五夫人,很多事情,也是兩姐妹之間的體己話,包括將機關門道都教給白玉堂的事。五夫人非常疼愛這個乾兒子,並且從小就認定他將來必成大器。她知道妖族的寶藏乃是大禍,早晚有人會為了這些財寶而弄得天下大亂,因此她想留下白玉堂這條後路,日後說不定可以解除一場禍端,也真的被她料到了。
真正殺人挖心的兇手,乃是何磊和鬼面人,為的是殺人滅口,轉移注意力,並且讓眾人漸漸上鉤,注意到妖城。
青龍王這人,重情重義,且鍾情於梅姨,對她念念不忘,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梅姨,卻也撞破了何磊的計劃。青龍王極力反對,這事情還讓海龍幫其他幾個龍王得知了。那幾個龍王貪得無厭,想要分一杯羹,見青龍王礙事,就將他殺害。
幾個海龍王威脅雷清朗要點破此事,雷清朗只要讓他們加入,於是……才有了火燒海龍幫,造成死傷無數,為的就是送梅姨上陷空島。
其中種種原因相當複雜,雷清朗是為了錢財和野心,而至於鬼面人他們和沈顏等人究竟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陷空島自然也派人盯著沈顏和唐青松,可兩人在回來的時候,假裝傷重,騙過看守的小校,趁亂溜走了。梅姨不是非常清楚他們彼此間的關係,只知道他們都聽一個神秘人的,至於是誰,她都不知。
梅姨在陷空島上的日子也不好過,白玉堂對她越好,她越內疚。看著他就想起自家姐姐和姐姐那丟了的孩子,又覺對不起雷清朗,後來看到曹昕也受喪父之痛,自己這個做娘的幾乎沒有做過盡娘的責任,只覺得自己太過失敗,根本沒有活在世上的意思。
雷清朗對她全無尊重,總是呼來喝去。特別是白玉堂對梅姨約好,雷清朗就越是惱怒,時不時動手打罵,梅姨每日活在痛苦之中,只想著一死了之,挨到最後,完全是想要救白玉堂。
梅姨生性柔弱,從小就都聽大姐帶著,沒什麼主見。她不想害白玉堂,但又無法拒絕兒子,對他歉疚一味地自責只想著補償他。可害了白玉堂她更加自責,良心上過不去,最後便捨身救他。可最終雷清朗還是死在了她的面前,心灰意冷只覺得不明白,是她錯了麼……她當年若是沒有丟下這孩子,就不會發生著一切。
曹昕聽了當年之事後,也是哭著來與梅姨相認。
當日海龍幫著火,放火的人的確是梅姨,曹昕也看見了。
可能是母子連心,曹昕始終不說實情,後來遇上了他其實也認出來了,然而見他瘋瘋傻傻,怕她受害不忍戳破,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說完這些,梅姨已經氣短,再說不上來其他了,公孫怕她累著,便給她服了藥,讓她睡下,只告訴眾人梅姨情況糟糕,可能挨不住多久。
第二天,展昭和白玉堂又問了問梅姨關於逍遙島石龜與鬼面人的事。
梅姨對此並不知情,雷清朗一直瞞著她,眾人也不再多問了。
大概半個月後,梅姨在曹昕的陪伴下過世,就葬在了陷空島五夫人墳墓的旁邊,留下了一座蒼白的玉碑。
曹昕並未就此沉淪頹廢,而是重整海龍幫,改名成青龍幫,在陷空島的幫助下,重新建造起了島嶼。
河幫由董曉蝶任新一任的當家,雷清朗的身份其實早就引起了他的懷疑,這次正好剷除異己,獨攬大權。
就這樣,松江府沿岸的這幾個島嶼最終恢復了寧靜,一切重新開始。
趙普帶著公孫和小四子回逍遙島,展昭讓陷空島幾位當家的灌了湯纏住不准走,留下又住了一陣子。
眼看著出門都快小半年了,展昭覺得再不回去包大人估計就不認識自己了,便別過眾人,要回開封。
臨行那天,展昭在碼張望,卻也沒看到白玉堂來送行。自從梅姨死之後,白玉堂有時候會偶爾發呆,心情也不是非常好。就展昭陪著他他能高興些,這回要走了,展昭也不遠離別,總覺得心裡落空了一塊。
船離開了渡頭,展昭在甲板上站著,往遠處望也沒找到那一抹白影,就有些氣悶,嘴裡嘀咕了一句,「死老鼠。」
話音剛落,只聽船艙裡有人問他,「老鼠招你惹你了?」
展昭一驚,跑進船艙一看,只見白玉堂坐在一張椅子上,正玩著手裡一個九連環。
「你怎麼……」展昭吃驚不已
「咳咳。」白玉堂輕輕咳嗽一聲,「我替大哥去開封收賬,順道跟你一起走。」
「哦……」展昭瞭然地一笑,「順便啊。」說完,過來「順道」搶白玉堂的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