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暗衛團『搶三十個美人回來當男寵』什麼的當然只是氣話,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按照她的想法找幾個長相不錯的人也不是什麼難事,新來的伺候人經驗在院士級別的專業男寵很快掌握了情況,握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十指緊扣,身體湊近,緊貼在言傾城的後背上,低頭輕聲呢喃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穿越黨自然不是什麼『守規矩』的閨閣好女人,言傾城剛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後來就放鬆了下來,任憑那人細密地親吻她的指尖,說著有趣的小笑話逗她開心。
這才是有錢人奢靡的生活,被美少年揉著肩膀捶小腿的言傾城享受地瞇起眼睛,覺得自己竟然花了十多年去搞什麼養成計劃真是蠢斃了。
比體溫更涼的指尖劃過下頜,男寵試探地從她的衣襟處伸入,言傾城不適地微微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拒絕,就感覺有什麼人先她一步將那隻手……不,那個人甩開了。
「你是誰?」為她捶小腿的美少年問道,卻被推到了一邊。來者野蠻地將言傾城從美男堆中挖了出來,運起輕功踢開窗戶,飛離燃著熏香的溫暖房間。
外面已經是冬天,昨晚剛下過一場雪,目力所及處皆是一片銀白。那人抱著她跳上房頂,磚瓦上的積雪被他腳尖的氣勁推得紛紛飄起。
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的,直到被放在掃去了積雪的磚瓦上,言傾城才看清了將自己擄走的是誰。
「……你、你的力氣真大。」總得說點什麼,她眨眨眼,笑了一聲。
言耿沉默地看著她。
「……哈嚏!」她只穿了單薄的衣服,冷不防接觸了外面的冷空氣,立刻凍得全身發抖。
男孩穿著秋裝,似乎一點也不怕冷。他一言不發地跳下去,又抓了一件厚厚的毛裘披風回來,蓋在她的身上。
言傾城將披風攏緊,想了想又將他拉過來塞進披風裡抱好,「小孩子冬天還是多穿一點比較好,別仗著自己有武功就覺得天下無敵了。」
「不要把我當小孩!」他不滿地拍開言傾城揉著自己腦袋的手,皺眉認真地說道。「我會比他們更好的。」
言傾城失笑,又去捏他的臉頰,「但我可不想等。到你長大的時候,我也是老——誒?!」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言耿抬頭在臉頰上啄了一口。
「想要什麼就去爭取,總會到手……我娘也這麼說了。」他舔了舔嘴唇,低下頭,耳朵紅得不可思議,說出的話卻帶著十二萬分的認真。
「……」
對對對,言傾城朝天翻了個白眼。你爹就是被你娘用這種精神感化得還俗的。然後現在又要用相同的方法來對付她嗎?
「我喜歡你。」言耿強調。
「……」
之前已經跟春桃說了這大概是青少年叛逆期的心理疾病,順其自然就行,這時候言傾城也不好意思不『順其自然』,憋了一下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只好站起身,將披風圍到言耿身上。「那就來追求我吧,說不定哪一天就得手了。不過我得提前說一句:世界上的好姑娘還有很多,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最後朝言耿笑一下,她走到屋簷邊上。角落裡候著的暗衛突然出現,將她抱了回去。
沒過多久,言傾城就後悔那天說了這樣的話了。
每當她跟男人相處到某個程度的時候,言耿及時總會破窗而入,將她從那個人身邊拉開。又一本正經地向言傾城解釋這是在『掃清追趕道路上的攔路石』。
掃清個屁!
她默默地吐槽,但在這同時,或許是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也在縱容著他的任性。
一腳將半夜摸上自己床的小少年踹下去,言傾城哭笑不得。「臭小子,你想幹嘛?」
「我十二歲了。」他站起來,滿面通紅地說道。「我已經可以……」
「——滾啦!」
看著小少年垂頭喪氣,一步三回頭地被她趕出房間,言傾城再也忍不住,把臉埋進被子裡放聲大笑。
這孩子太有趣了。第一次被倒追,她來說這倒是新奇的體驗。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儘管她多金有美貌,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發自真心地喜歡她。說不感動是沒有的,言傾城終於明白了那種期待的來由是什麼。
要不然……再賭一次好了?
言傾城漸漸將目光放在這個小少年的身上。
言耿如今的武技已經與他父親不相上下,儘管沒有得到她的同意,卻模仿著當年當『明衛』時的七,緊跟在她的身後。對談生意時每一個在她臉上多做停留的視線冒殺氣。
因為之前的種種意外,言傾城『好養男寵』卻總被騙的謠言以很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巴結首富的商人也常常挑此處下手。雖然不好明說,也還是會變著法給她送幾個所謂的『男寵』。讓她哭笑不得的是,那些奴隸男寵都是清一色的纖弱白膚美少年,甚至偶爾夾雜了幾個高鼻樑深眼眶的碧眼異族男孩,微卷的頭髮就像金子一樣垂在奶白色的臉頰旁,美味的不可思議……咳咳,是說視覺效果。要說那方面,她還真沒什麼興趣。
在言傾城看來,所謂純爺們,須得高大威猛,身強體壯;手有移山之能,腳有夷地之氣。那些胸前一片平坦,蠻腰比她還細,唇紅齒白媚眼含波的美少年,顯然更適合去當變態蜀黍的孌童,除非是熱愛湯姆蘇平胸受的初中小女孩,否則一般女人都不會對他們產生太大的性 欲。當然此等重口之事不好明說,言傾城也不差錢,乾脆養著他們,以換取某些有趣的場景。
言耿從小開始模仿他父親那一張不苟言笑的木頭臉,也就只有將她從男寵堆裡挖出來的時候,才能讓人見到小少年炸毛的模樣。前後強大的反差給了她極大的樂趣,這甚至是建立所謂的『美男後宮』都比不上的。
但在這同時,過往悲慘的遭遇也在提醒著她或許有一天,言耿會牽著誰的手告訴她「我以為對你的感情是愛情但是我錯了其實我喜歡的是管家遠親的三侄女兒翠花,我要跟她在一起請原諒我吧我對您硬不起來您就像我的娘親一樣……」
對,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
七說她像妹妹一樣,無忌說她像姐姐一樣,那麼到最後言耿覺得自己像母親也不是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
ASS HOLE!
這種想要相信又忍不住懷疑的心情太難受,索性不管了!
言傾城張嘴含住男寵剝好的葡萄,暗自下了決定,如果到了能入口的時候言耿還沒有改變主意,就把他吃下去!而在此之前,就順其自然吧。
「姑娘,汁水滴出來了。」半身靠在軟榻扶手上,這個胡人少年的聲音十分慵懶低沉,帶著奇特的西域口音。他欺身上前,欲用舌尖舔去她嘴角的葡萄汁。少年吹拂在臉上的鼻息混合了濃烈的香料氣味,讓她聞著有點頭暈。
或許沒有別的什麼地方比在她家做男寵更輕鬆了,言傾城有些自戀的想道,撫摸著他垂在自己胸前的金色卷髮,只要將漂亮女人操得高興了就能錦衣玉食,手握大筆的錢財。她從胡人少年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瞳裡,看到了他對女人和金錢的赤裸裸的渴望。
眼見他快要舔到自己的嘴角,言傾城連忙伸出一指,點住了他的額頭。
「姑娘?」他詫異地問。
「等等哦?」她笑道,在心裡默數著。
一……二……三……來了。
彭地一聲,門被用力推開,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不明就裡的胡人少年被一把甩飛。言傾城看著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言耿,突然覺得那種莫名的『期待』似乎變得更多了。
這非常危險,卻無法停止。
勾勾手指,言耿便乖乖地走過來,被她拉住衣袖,順著力道溫順地彎下腰。
那雙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裡,充滿了不摻雜任何雜質的,濃烈的戀慕,這是她在任何男人眼中都無法看到的感情。
近距離的四目對望讓他臉上一紅,又忍不住繼續低頭,輕輕地,試探性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言傾城尚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小少年就捂著嘴轉身使輕功飛了出去,另一手不忘順便把扔坐在地上的胡人提走。
單純的親親對小男孩來說,也還是太刺激了一點吧?
她好笑地摸摸自己的嘴唇,臉上卻不由自主地也開始發燙。
半年後,剛滿十三歲沒多久的言耿一大早就爬上她的床。
「臭小子,怎麼又來了?」看了一通宵的賬簿,剛躺下沒多久的言傾城累得連上下眼皮都撐不開,懶洋洋地往入侵者身上一踢,卻被他一把抓住小腿。他的臉隱藏在黑暗裡,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我已經……你……」
「什麼我我你你的,有話快說!」
言傾城嘟囔,用力抽回自己的腳丫,翻身夾在被子上,鬆垮垮的睡袍立刻被這個動作拉得大開,露出白花花的腿。
見到這個景象,言耿除了你你我我以外,就再也說不出別的有用的話來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到明天再說,累死我了。」她把臉往被子裡蹭了蹭,一臉不高興。
「我……我睡醒的時候發現褲子……所以說已經可以……長、長大了……所以就過來……」
「嗯?你剛剛睡醒的時候褲子怎麼了?難不成褲子濕了?」她用手指掩嘴打了個呵欠,隨口問道。
「……我、我……我……」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他點了點頭。完全沒了平時小大人的冷靜模樣。
哈,還真是?這孩子,都十三歲了還……等等?「你尿床了?」
「不是!是……」他又開始結巴。外面的天越來越亮,言傾城漸漸看清他的臉,那是一種帶著羞澀和期待的表情。「那是夢遺。」
「噢……夢遺啊?」
「嗯。」
「……」混沌的腦子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好,微笑可以嗎?言傾城兩手撐住身體湊到他面前,「那你夢見什麼了?」
「……你。」
「噢?」好玩的事情來了,睡意立刻褪去,她把臉湊得更近,聲音裡帶著沙啞的誘惑,「你對夢裡的我幹什麼了?」
言耿的半垂著眼睫,在聽到她的問話後,身體像觸電一樣震了震,猶豫地伸手,輕輕按在她只穿了一層薄薄單衣的胸前。
「……」她並沒有被冒犯的不悅,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帶著笑問道,「然後呢?」
「沒有了。」他把手收回,頓了頓,又戀戀不捨地重新向她伸手,「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可以讓你……」
他的手指在顫抖,慢慢劃過她胸前凸起的小點。
「讓我幹什麼?你想對我做什麼?」
言傾城的聲音近乎耳語,他咬緊牙,把手移到她微微敞開的衣襟邊緣,輕輕拉開……
「——可是現在還不行。」她微笑的表情突然消失,正色說道,一把拍開他的手。
「姑娘?」他瞪大眼睛,沒想到在這樣的氣氛下言傾城會突然拒絕自己。
「有什麼事情,等你……嗯,滿了十五歲再說吧。」底線是十五歲,儘管覺得他很可愛,但言傾城不是會猥褻小男孩的變態。十三歲還是太幼嫩了……她拉過他的衣襟,迅速在言耿的嘴唇上啾了一下,「好,這是獎勵,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言耿還是跟半年前一樣好騙,捂著被親的嘴巴暈陶陶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