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傅君顏進安檢,他把墨鏡摘下來的時候,那安檢的姐姐明顯是興奮了,我聽她說:「您好,我是您的粉絲,能替我簽個名嗎?」我看見傅君顏可愛可親的接過筆。我稀奇古怪的想,簽我的名字啊!簽我的名字!要是那安檢姐姐興奮過後,看見那三個字赫然是顧寶貝該如何的錯愕驚悚……
我就一直躲在人群的角落裡,看著傅君顏搭乘的那架飛機的起飛時間到點,才站起身,他走了,我竟然有些失落。甚至在心裡想「我知道,所以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流連,於是,我準備離開。」這樣的想法,突兀的莫名其妙。
只是我沒想到,我還沒走出機場就被一群娛記堵住了,記者不停的問:「顧小姐,你是來機場接jay的是嗎?」「請問你和jay是什麼關係?」「你對他和徐玫經紀人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因為太突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猛然被閃光燈刺了眼睛,擋著眼往後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你們弄錯了。我是來送朋友的,我不知道你們問的是什麼?」
「據說,你在《憾情》片場與jay的經紀人徐玫有過節是嗎?是不是真的因為你jay和徐玫才情變?」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的頭嗡嗡的響,這是我前世聽過無數遍的問題,它們就像毒藥般蠶食著我。明明jay和徐玫只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明明是徐玫病態的單戀jay。可後來,只因為她從jay一出道就在他身邊,徐玫站出來指控我是第三者插足,狐狸精。那是我的噩夢,愛人被搶,卻被侮辱重傷,受盡委屈的噩夢。
我被糾纏的不厭其煩,一直被推擠到牆邊,有攝像機磕過來,我往身邊一縮,才驚險躲過。我背過手,握著拳,緊緊的閉上眼,才壓下火氣。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照相機和話筒。才緩緩開口:「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明白你們在問什麼,我只是單純的來機場送朋友。你們現在的行為讓我很害怕,請放我回家,謝謝!」
最後,是那個差點磕上我的攝像師先讓開的路,我感激的對他笑了笑,他一遍一遍的說:「剛剛對不起啊。」
我說「沒關係,謝謝。」
如果不是我的粉絲轉載了Jay發出的公告,我根本不會知道機場的那一幕被全程轉播了。我也沒想到我氣的憋紅眼的樣子,被大眾認為的忍下委屈的淚水。我的那句我很害怕,激發了廣大群眾的保護欲。
萬青很是生氣,一遍遍的問我私自行動為什麼沒有告訴她?我覺得很詫異,這幾天我並沒有工作,經紀人並不代表連私生活也管進去。但卻是又是因為我的行為有了麻煩,於是,我保持緘默。
房町越第一時間更新了微博,他說:「關於小愛和徐玫有過節的傳聞,我想我可以解答。我曾因家事向劇組請假。徐曾特意刁難,那時小愛替我說話,才和徐有了一些小摩擦。小愛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她一個人帶著兩歲的弟弟,生活很是辛苦。在劇組期間除了工作便是專心照顧幼弟,不存在那些惡意中傷。還有,一大夥人提著長槍短炮把一個弱女子逼上牆角,似乎不太仁義。」
町越哥威武!我心中長篇大論,當然最後還是只能含蓄的回兩個字:「謝謝!」
Jay的公告內容很簡單「本人與經紀人徐玫並無戀愛關係,本人對她因公受傷表示沉痛和慰問,並會支付其日後的全部治療費用。從出道至今一直受其照顧,至今感激在心,將不追究其誹謗名譽的法律責任。並對顧寶貝小姐因本人連累,受到驚嚇表示歉意。」
然後我上網查了有關新聞,徐玫真是瘋了。當她得知自己因為車禍□癱瘓,再也好不了,回不到jay身邊以後。竟然找了娛記爆料,說她和jay是相愛的戀人,因其他女人從中插足,jay有些心動。她車禍之後,jay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Jay好死不死正好的早晨的飛機,我不幸中槍。我想了想在他公告下留言:「沒有關係,只是,jay啊!人紅不是命,是病啊!躺著都中槍啊……」很快他給我打來電話,他說:「小愛,對不起,沒想到這麼巧,把你扯進來。」
「沒事,只是你和徐玫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去醫院看她,她突然質問我『為什麼這麼久才去看她,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我覺那次就覺得她不對勁,但想她可能受了刺激,也就沒往心裡去。可後來她看完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我覺得不妥就去找醫生給她檢查。可是醫生說,她沒有問題,只是情緒不穩定。第二天我去醫院,她又拉著我的手說『她愛我,她早就愛上了我.』她真的是瘋了,她整整比我大七歲啊!更何況,更何況,我一直把她當長輩,當姐姐一樣尊敬啊!」
我聽著這一切,不自覺的掀起嘴角冷笑。
「她是真的愛你,只不過發現黔驢技窮,狗急跳牆吧……」我輕輕的說,前世的徐玫,日日不停的守在jay身邊,打的是時間戰,持久戰,感情戰。如今她才帶jay三年不到,自然是狗急跳牆了。癡愛成魔啊,她看著愛人越走越遠,她卻再追不上他的腳步,自然是要瘋魔了……我想起前世,她做高齡產婦,為jay生了一個女兒,突然覺得,造化弄人。
「小愛,你說什麼?」
「沒有,我說,你要好好處理,不用和我道歉,我沒有關係。」我確實沒有關係,我現在,過的很快樂。
傅君顏的電話在凌晨響起,我朦朧的接起電話,那頭說:「小愛,是我。」
「你就到了?」
「小愛,怕不怕?」
「不怕,我沒有被嚇哭,我是氣紅的眼睛。」
「我知道。我說,你轉過頭,沒有看見我,怕不怕?」那時候,我做了一個回頭的動作,我是真的,下意識的轉過頭找他。誰都沒有看清那個細微的動作,可是他,看懂了……
「怕……」我小聲答,把臉埋進枕頭裡。
「那你乖,我很快就回去。乖,睡吧……」
我沒有掛電話,他也沒有,我捧著手機,就這樣再次睡著。
「房町越為愛開口,第一時間為愛人保駕護航。」我看著手中的報紙發囧,顧小安指著報紙上房町越的照片傻笑,喊:「越越!姐姐你看!是越越!」
「嗯!是越越!安安真聰明。」我一邊替安安撿書包,一邊望著那張報紙的頭版,心下感歎,人紅真的是病啊……
漸漸,我脫離世間的中心,一切又只圍繞著jay和徐玫。我像看一場已經深知的鬧劇,好笑又可悲。
小孩子要多洗澡,因為在媽媽肚子裡,寶寶就是泡在水裡的,孩子應該和水親近。我幾乎堅持每天給他洗澡,小傢伙喜歡泡泡浴,拿著會發出聲音的小鴨子,每次都賴在浴缸裡不要起來。原來傅君顏在,他好像每次只要淡淡的說一句:「安安,起來。」顧小安就會刺溜的從浴缸裡爬出來,抓著浴巾仰起臉讓顧君顏替他擦身子。偏偏我喊他,他就像沒聽見一樣,抓著泡泡在手心,舉著手對我搖晃,她說:「姐姐,玩泡泡!」好像就是認準了我捨不得凶他。終於有一天我接個電話回頭,他竟然帶著小啟進了浴缸。一人一狗在水裡撲來撲去,整個浴室都像鬧了水災一樣。等我好不容易把兩個小傢伙弄出來,渾身都已經濕透。當第二天這種情況再次上演的時候,我生氣了,拎起安安拍了他的小屁股兩下。他哇的一聲就放開嗓子哭,我明知道自己沒花多大力氣,也有些心疼。想想又來氣,板著臉也不理他,拎著他穿好衣服,罰他和小啟一起站牆角。
我拍了一張再次遭殃的浴室照,不得不請教粉絲「安安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讓我糾結。已經第二次把小啟偷偷帶進浴室,一起在浴缸裡洗泡泡澡。我說:「顧小安,你在這樣姐姐要生氣。」還仰著頭天真無邪的告訴我:「好朋友要一起分享……」又好像知道我捨不得他,才輕輕拍他兩下小屁股蛋就撒開嗓子嚎,我只好令他和小啟去罰站牆角。哀怨又要熬夜擦瓷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小安,這一世,我的媽媽級外婆級粉絲超級多。我偶爾發一些和安安有關的話語,都會受到熱烈的追捧。就像被徐玫暗指第三者,有大多數言語倒像都是,這個孩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就想起那句話,孩子,能讓人心靈純淨。
第二天顧小安從爹地那裡學完琴回來,蹬蹬蹬的跑進門,見我背著身子不理他,埋著腦袋杵了好久。突然又蹬蹬蹬的跑出門去,站在門框裡舉著小書包大聲喊:「姐姐,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我很詫異的回過頭,不知道他演哪一出。他見我回頭很是欣喜,開始睜著大眼睛,古怪的扭著小腰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麼那麼長……」蠟筆小新……然後他對著從我身後爬出來的小啟挑著眉毛喊:「小白,你回來了……」
我抓狂的把他抱進屋裡坐好,把他的小點心放在桌上。躲進臥室掏起手機就給爹地打電話:「爹地,你再教安安有的沒的,你再讓他看蠟筆小新試試!」
「寶貝,有沒有感覺到孩子的快樂啊?我還告訴他,好東西要和朋友分享!」
我咬牙切齒,事實證明,爹地最近肯定是無聊了。我趕緊打電話給諾哥哥,請他緊急增援,不管是哪裡的拍賣會,還是哪裡挖出了古董,趕快把爹地請走。要不然,顧小安要反天了……
《黑色灰姑娘》的前期劇本已經送到我手裡,女主角白顏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家境殷實,有相愛的父母,疼愛她的哥哥。白顏是家裡的小女兒,媽媽喜歡把她打扮成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她有堆滿櫥櫃的芭比娃娃。她每天抱著那些漂亮的芭比娃娃,給她們講故事。可是一切,都在她七歲那年變了樣。爸爸媽媽帶著她們去野炊,她看見湖中間的小島上掛著幾隻大鳥,她看見爸爸和哥哥都躺在樹蔭下熟睡,她就轉身去找正在給她縫手套的媽媽。媽媽牽著她的手,帶她到湖邊去,她被藏在草堆裡的大石塊絆倒,摔進湖裡。所有的母親,都會不顧一切的愛自己的孩子。白顏的媽媽也是,她毫不猶豫的跳進湖裡,救出了女兒,可自己,卻溺死了。於是,這個家庭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爸爸再不抱她,哥哥指著她說:「害人精。是你害死了媽媽!我恨你!我恨你!」然後她的爸爸娶了新媽媽,新媽媽帶來了一個女兒。比她大,比哥哥小。爸爸愛新媽媽,哥哥疼姐姐。她的房間,她的花裙子,她的芭比娃娃,都給了新姐姐。她偷偷藏起了那個和她一起溺水的娃娃,彷彿執念一樣,從不離開自己身邊。再出場的時候,她進富麗堂皇的別墅裡,卻背著一個破舊的小包,陳舊的襯衫,她是這個家的灰姑娘,白顏。是在親人的怨恨和無視中長大的,黑色灰姑娘。
真正看到這個故事的大概,我的心情很沉重。導演有一天特意打電話問我:「小愛,你需要帶上黑色的美瞳,白顏的眼睛應該是黑色的。還有,你介不介意把頭髮染黑拉直?」這是角色需要,我自然點頭同意。只是看著自己的大波浪,自然是有點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