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一切都要平息了,起碼,是往好的方向行進的。可是,這天凌晨,我的電話響起,那頭是舒爽焦急的聲音:「顧寶貝,快開電腦,進jay的官網。」從我上次被扯進jay和徐玫的緋聞,舒爽就變得異常熱情,這個時候她的毒舌變得一致對外,漸漸有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的勢頭,好幾次公開為我喊話。我很感動,更是覺得安安喊她『哥哥』很是得體。
我迷迷糊糊打開網頁,完全是被嚇醒的。
Jay的官網首頁赫然掛著巨幅公告,只有六個大字。「顧寶貝,我愛你。」我望著,心中默默無語,竟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另一則閃亮閃亮的新聞則是:「經紀人徐玫起訴jay強/奸罪行。」強/奸?徐玫強/奸他還差不多吧!再看了一系列徐玫的指控,我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靠!瘋子!」這女人愛誰就是坑誰!我氣得差點沒把電腦也扔出去。後來想想砸爛了還得自己備份自己買,於是很猥瑣的縮回了手。好吧,我沒出息……
徐玫在娛樂圈這麼多年,可以說是老油條。別的沒有,手段卻是有的。Jay上回來找我,雖然唐突了一點,但也只能說是,徐玫逼的太緊,他感情到了那個點,於是爆發了。但是,我不相信他會在風口浪尖上這樣在官網上做文章。這樣不論是他的粉絲,或者是我家海寶們,都會反彈。更何況,不論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這樣的求愛太不聰明。
想著前世的種種,我是信他的,也堅信這條告白不是他發佈的。他有他的苦衷,女人瘋起來也可能什麼事都是乾的出來的。jay性格溫順,常常遷就他人。但牽連他人的事情,他不會做。從那時照片和緋聞出來以後,他就為了我的名譽出來公開澄清過,沒有給我電話,卻是給我發了短信,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那三個字的沉重,讓我心口,到現在還是沉甸甸的。
之後他再沒有聯繫過我,又怎麼可能在這樣的風口浪尖再把我扯進去?自己打自己的嘴呢?不論前世今生,我都不能抹殺他對我的愛,他是真的愛我。哪怕他現在太年輕,可能還不到前世愛我的程度,也不夠成熟老道,但他的為人,始終是在那裡。我不能否認他,因為那樣,如同否認我瞎了眼,所愛非人。
想了想,又想起徐玫,還是忍不住要抱怨jay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徐玫太多?怎麼會有這樣多的糾纏不清?想不通那句表白是誰的作為,那頭舒爽卻已經傳來一條短信:「顧寶貝,我幫你把他官網黑了!」我瞬間覺得舒爽光芒萬丈,周圍藏龍臥虎。
許久之後,我的腳底仍冒著怒氣,再三躊躇,終於下定決心,迅速的套好衣服。轉身用被子裹好睡熟的顧小安,又把在床腳睡著的小啟搖醒,它嗚咽一聲,但很乖的沒有叫喚,跟在我身後。我抱著安安下樓去敲傅君顏的門,我想讓傅君顏今晚照顧安安。雖然我也是很來氣的,從重生開始我就一直躲著不想碰到這些事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總有我的份。我想我是應該聽舒爽的話不聞不問才是最好,我知道那其實是對的,可是……可是我不希望JAY就這樣被毀掉……他前世前程似錦,可現在,怎麼可以剛剛啟程就再也找不到前路?
不論如何,我該去見見徐玫,解鈴還須繫鈴人,在她心裡我就是她愛情的擋路石,那如果我不是了呢?是不是,一切會好起來?雖然我心底也是知道我是點醒不了她的,就像傅君顏說愛有千百種樣子,她選了最自私的樣子。但是,不管有沒有效果,我起碼要和這個瘋狂的女人說清楚,起碼讓她知道我是沒有威脅的,我不是她和jay的障礙,她沒有必要這樣把自己和他逼上絕路。而且……說我自私也好,無情也好。我急於把自己撇開,我很害怕,這一切的混亂讓我很害怕。更何況,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低頭看著酣睡的安安,親了親他的額頭。
半響沒有人答應,我艱難的空出一隻手按了密碼鎖進門,可是,傅君顏不在,屋裡也像沒有人回來過的樣子。他今天竟然要拍夜戲呢……我都不曉得……我真是不夠關心他的……心裡咕咚一聲,看了看小被子裡的安安縮在我手臂裡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軟的,替他拉了拉被角,轉身上樓想去找舒爽。可我想了想,又快步退了出去,抱著安安轉身去找若帆姐。要是讓舒爽帶安安,天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句「哥哥」吵到天光。那個性別不明的傢伙,她實在缺乏帶孩子的耐心和溫情,只擁有蓬勃的熱情,特別是在鬥嘴的時候……
門敲了一會就開了。若帆姐抓著頭髮靠在門邊,見我嚇了一跳,先是愣了愣,看見我懷裡抱著顧小安,急忙伸手探了探安安的額頭,嘴裡焦急的問:「怎麼了?怎麼了?安安病了?我打電話給你叫車啊?」她辟里啪啦一大串話說下來,嚇的我立馬請她小聲,指了指懷裡說:「安安只是睡著了。」
「嚇死我了,我們家小的半夜病的時候,我家嫂子就是你這個神態,你夠嚇唬人的啊。」她噓了一聲,輕聲對我抱怨。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和她說我有些急事,把安安給她照顧。她也沒多問什麼,只是點點頭小心的接過我懷裡的顧小安,抬頭笑著對我說了一句:「小傢伙真沉啊。」我點點頭,引著小啟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看著顧小安在她床上被安置好,又看了看貼著安安的床腳便趴下的小啟,摸摸它茸茸的小腦袋,才真正道謝離開。
沒想到才走幾步,就見房町越站在走廊那頭,他手指夾著半燃的煙,那小小的星火,在黑暗中煞是明亮。他房門半開著,裡面有些聲響。
轉過頭來看我,開口就問「一個人?」
我點點頭,停在過道上沒再走。
他又問:「去哪啊?」依舊沉靜冰冷。但最後那個尾音有了些溫度。
我上前幾步,想了想,說了真話,我說:「去找徐玫。」
他撇過頭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卻是沒開口,低頭吸了口煙,淡淡的煙圈纏繞,然後我聽見他說:「我陪你去。」我想了想,三更半夜的我一個公眾人物打車也確實不好,再加上徐玫多少有點懼怕町越哥,他去了也好。就點點頭。說著他熄滅了煙,朝我招招手。我乖乖的跟著他走過去,他停在在自己房門前對我說:「你在這等等,我進去換件衣服,拿了車鑰匙我們就走。」說著就開門走了進去。
可町越哥才走了兩步又恍然回頭,他想了想說:「你還是進來吧,這麼晚被人看見了也不好。」說著又輕咳了兩聲接道:「我房裡那幾個,你不要理會。」
我心中詫異,想往裡窺又忍住了,但還是「嗯」了一聲,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房裡,這一走近才聽出他房裡聲響,原來是麻將聲,清清脆脆的,還挺好聽。忍不住好奇的朝裡望去,只見四個氣質迥異的男人在他房裡玩鬧著,一旁的矮櫃上放著幾瓶已經喝了過半的極品洋酒。我們才進門,一個穿著藍格襯衣的男子聽見了聲響,眉也沒抬的就喊:「老三你上不上啊,老子被他們三對一啊。」老子……我再次偷瞄一眼那藍格襯衣的娃娃臉,這男子看上去極小,一點也看不出老子……
對面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嘴角一勾,那藍格襯衣話還沒說完,他就把牌一攤:「胡了。」氣質肅穆冰冷。
那藍格襯衣炸了:「靠!又胡老子!」手一推,牌面立刻露了出來。口氣是粗野的不行,但他長著一張討喜的娃娃臉,說起這樣的話也是一副青澀可愛的樣子,我忍不住心裡好笑。
兩旁也嗤笑起來,一個黑衣男子諷道:「誰讓你昨個調戲他妹,胡你算什麼?不揍你算好了!」
我看那藍格襯衣一臉憋屈的樣,竟然有點像我平日最愛的包子臉,終於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聲引得他們回過頭。那藍格襯衣瞬間眼一亮,伸出手指著我抖了抖:「靠!這不是那個掛在市中心摩天大樓的那個人魚公主!也!頭髮怎麼黑了!」我一聽他的稱呼,再次沒忍住,笑了。好可愛的男人……可以和我家安安做朋友呢……
「沒出息。」那黑衣男子伸出長手拍了拍藍格襯衣的頭。轉頭滿眼深意的看了看我,說:「她叫顧寶貝,可不是什麼人魚公主。」語氣帶著幾分森然,還有幾分壓制。讓我渾身不舒服。
一直慵慵懶懶的倚著牆,沒說話的白衣男子嘴角彎了彎,他渾身帶著幾分輕浮氣,但眉目卻很斯文。我正準備聽他嘴裡吐出象牙來,誰知他一開口,便是:「老三不錯啊,大半夜都知道叫個女明星來陪哥幾個啊……長得是漂亮,可是這一個怎麼夠啊?」說著又輕佻的朝我鉤鉤手指:「妹子過來啊,先陪陪哥哥,讓哥哥好好瞅瞅。」我心下歎息,看這樣子是吐不出象牙了……
我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典型一花瓶二世主。這麼些男人,看來看去還是那藍格襯衣可愛一點,我心下定論。
因為前世,我知道房町越家室顯赫,這搞政治的,哪個大院裡不出幾個撒腿亂蹦躂的。想這幾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單那看得出品級的軍裝男就是上尉頭銜,這其他幾個還不知道是草包還是人物呢?
我從小就膽小怕麻煩,這點也不知道像誰?常常讓爹地怒髮衝冠說怎麼生出我這樣個沒出息的?我想這是因為我前世受夠了亂七八糟的苦澀難言,所以現在更是比以前更是討厭麻煩。雖然這樣還是不能解釋,那我前世為什麼膽子也不大的原因……
我堅決秉持著町越哥那句不要理會,很泰然的只盯著町越哥合上的房門發呆。
耳後聽見一聲噓聲:「呦,這是直接衝著老三來的呢……」接著又是幾聲嬉笑。
我嘴角抽了抽,這些二代們還真是夠無聊的…我也是個二代,為什麼我成長的就這麼健康?
這時房町越已經換好衣服,拿著車鑰匙出來了。他也沒看我,轉頭掃了眼牌桌上雖然嬉鬧不停,但依舊牌打的熱乎的四個人。隨手一推就把牌局給攪了。朝著白衣男子冷哼了一聲:「四子你最近是賤皮了不是?她是你好欺負的?」又掃了眼其他人,「回來和你們算賬。」說著朝愣愣的我招招手:「好了小愛,快走吧。」
身後傳來一聲炸響:「靠!她就是那個小愛!」一聽就是那藍格襯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