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賭徒

  每年年關將至,都是沈家最為忙碌的時候,沈家親友眾多,盤根錯節,離得近的或許就在對街,離的遠的,則隔了幾座城。每年這個時節,沈父都會發帖子,請族中親友來家一敘,共同度年。陸陸續續的,大宅子裡逐漸多了客人,拖家帶口的,孤身一人的,貧窮的,富貴的,顯赫的,凋零的,怎樣的人都有可能來到園中。這是一年裡,沈家最為熱鬧的時候,沈家人都忙碌起來,無論老少,各有分工,打點禮品的,裝飾屋院的,掛燈籠,貼簾子,穿喜錢,準備宴席的早早的就派人去鄉下收貨,菌類乾果、野生禽畜、磨好的上等白麵、等等等等,後院小門一天都是人來人往,送柴火的,送鮮魚的,挑著擔子來的,背著簍筐來的……匆匆送來,交了貨記了帳,領了錢,還得了紅繩穿著的賞錢,高高興興的離去。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與親友們寒暄的沈老爺身邊多了一人,卻是由小廝推著椅子的沈清軒,沈家大公子。

  一看這陣勢,就知道這家業,沈老爺是打算交給長子了。

  親友們都用一種探究的心態看這將來的沈家主事人,消瘦的坐在椅上,臉色有些病態的白,除此之外,氣色倒也還好,不少人都是見過沈清軒的,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還能蹦能跳的時候,小手捏著筆,伏在案前認認真真的寫字。後來就極少見了,都知道他出了事,眼中看他,就多了幾分憐憫。不無懷疑,這樣單薄的身子,能否支撐起沈家的厚重門庭。

  席中難免有些刁鑽的,就故意拿這樣的話來激他。沈清軒卻也不惱,仍是笑笑的,三言兩語將對方堵回去,讓人彷彿打在棉花上似的,四兩撥千斤。親友們很快就不再刁難,其中一些憨厚的,反倒是對他讚不絕口。直誇沈老爺福氣。

  就這麼忙轉了半個月,沈清軒幾乎沒來得及和伊墨好好說說話,晚上倒頭就睡,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喝了參茶洗漱一完,先給爹娘請安,而後處理些雜事,等爹娘起了,一起吃完早飯,又要和爹爹一起,招呼客人。

  伊墨偶爾過來,也不再隱身形,而是從大門登堂入室,逕自穿過庭院,直接走向沈清軒的楠木小樓。一路上小廝們腳不沾地的往前奔,遇上伊墨連忙停下來,恭恭敬敬行了禮等人走了才繼續忙活,態度比遇上許明世恭敬多了,那許道士雖然也住在沈家,卻極少在家,時常去附近村莊抓妖降魔什麼的,十天半個月才見到一回,雖說是沈家客人,實在是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唯獨伊墨,是大少爺和主家都極尊敬的人,小廝們也跟著尊敬他。

  伊墨來時,沈清軒有時在房裡,有時不在。在與不在其實都沒什麼關係,伊墨其實是覺得他的房裡舒適,無論何時炭火都燃的旺盛,溫暖如春。丫鬟們得過沈清軒的囑咐,伊墨可隨時來,想做什麼做什麼,不用管。所以送了茶水點心進來,又連忙退出去了。她們也忙,隨時可能會被喊去做事。

  伊墨就舒服的靠在沈清軒的軟榻上,扯了被子搭在腿上,聽著外面喧鬧,自己一個人享受清靜。並不覺得無聊。

  事實上,修煉本來就是這天下最無聊的事,伊墨早就習慣了。他也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任何牽扯。只是現下寒冬,蛇的本性在這個時節是要冬眠的,他是妖,雖然不需要和那些未通靈性的蛇類一樣冬眠,倒了冬天,卻也懶惰。歪在沈清軒的床上沒一會,伊墨就決定睡一覺。

  他也不解衣裳,只往下一躺,散發著陽光味道的錦被往身上一罩,就睡了。

  屋子裡的炭火靜靜燒著,偶爾發出「畢剝」一聲,綻開一朵小火星,又恢復靜謐。

  沈清軒早已從丫頭處得知伊墨來了,卻一直脫不開身,只得將他冷落著,忙於自己本分的事,直到晚間事情完了,酒席也散了,才在星空下裹著斗篷回房。

  上了小樓,揮手讓丫頭們退去,這才轉過身進了自己居室,只見屏風後的床榻上那人躺著,隨意的彷彿這是他家一樣,躺的四平八穩。

  沈清軒看著,看著,倒真有一種溫馨恬靜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仿若辛勤一天的丈夫,披星戴月的趕回來,見到自己妻子躺在榻上酣睡甜美的那種幸福感,一天疲勞,僅這一眼,都一掃而空。

  燭火橘黃,空氣靜謐,遠處偶爾傳來頑童點燃的爆竹聲,沈清軒過去,扶著床沿坐在一邊,給他掖了掖被角。

  伊墨醒了,睜眼瞧了瞧他,也不說話,閉上眼又睡。那樣子真是懶散,實打實一隻冬眠的蛇,倒像是沈清軒打擾他的好夢似的。沈清軒忍不住笑了一聲,低頭在他額上吻了吻,溫熱的嘴唇碰上冰涼的額頭,在那裡停留了好一會,直到那片肌膚逐漸被他溫熱,並無情-欲氣息,只是想要親吻而已。乾淨而純粹的輕吻落在頭上,伊墨又睜開眼,看了他一會伸臂將人摟下來,一口氣親的對方差點窒息才歇下,問:「可夠了?」沈清軒臉上紅著,不說話,黑嗔嗔的眼睛在燭光中看著他,蘊滿深情。

  伊墨是知道人間情愛的,卻始終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感覺。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多次,在他漫長的生命裡他旁觀著別人的故事,看著這樣的眼神出現又消失在故事裡,他自己卻從未體會過。更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出現這樣的眼神,所以,他依然選擇旁觀。只是這一回,他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所以他對這樣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了好奇。也是因為這份好奇,他願意耗上對他而言並太多無意義的時間,在沈清軒身邊,看他眼神能保持多久,又會何時消失。

  凡是出現的,總會消失。這是一個亙古定論。

  沈清軒又掖了掖被子,輕聲在他耳旁道:「我去洗洗,一會來。」說著就搖了搖鈴鐺,鈴鐺聲一響,房門立刻被推開了,丫鬟們抬著早已準備好的木桶進來,又陸續提了水桶,隔著屏風,榻上兩人看著丫頭們忙碌的身影,水桶裡的熱水被傾入木桶裡,來來回回數十次,木桶上方升起裊裊白霧。

  沈清軒只要伊墨在場就不用丫鬟們服侍,揮退了她們,囑咐早些安歇。自己重新坐回椅上,解了衣物束帶,扶著桶沿一點點挪進去。幸而木桶也是特製的,加上沈清軒早已習慣這樣的事,不費周折的就坐進了桶裡,熱水一下子呼啦上來,恰好將淹沒到他肩頭。

  沈清軒在桶裡撩著水花清洗,水流偶爾濺到地上,伊墨在床上聽了一會,自己也解了衣袍走過去。

  他冷不丁的在身後出現,把沈清軒唬了一跳,待見他赤條條的,臉上又紅,卻老實的往邊上挪了挪,讓出個位置來。

  伊墨跨著長腿邁進去,那水桶中的水就漲了兩分,等他囫圇坐下,桶壁盛不住的熱水嘩啦一聲,全部溢在地上,沈清軒「嘖」一聲,說:「這是要澇了。」

  木桶雖大,也裝不下兩個人,實在是擠的不成樣子,伊墨也不理他的取笑,直接給人撈起來,抱著坐在自己腿上,這樣一來,倒是有了些空間,可仍不夠擦洗的餘地,沈清軒抱著他,嘆道:「可真想山上那溫泉。」

  伊墨摟著他的腰,問:「去嗎?」

  沈清軒低頭看了看水中場景,忙搖頭道,「改日。」說著抓了澡巾遞給伊墨,「這樣我可動不了,你幫我洗吧。」

  倒是習慣使喚人。伊墨攥著澡巾,默不吭聲,替他擦了頸脖,又搓了後背,澡巾順著脊椎一路向下,沈清軒猛地一把抓著他的手:「夠了。」伊墨甩開他手,不聲不響,繼續往下,澡巾移至尾椎凹陷處,開始搓洗。沈清軒滿臉通紅,扭著腰試圖掙脫,又哪裡逃的掉,水裡的腰身被扼制的緊緊的。

  沈清軒連忙喊停,說夠了夠了不用洗了。卻被伊墨制著,不緊不慢的問道:「你這處,都是不洗的嗎?」

  沈清軒瞪他,臊著罵:「胡說什麼?!我是不要你洗!」

  伊墨「哦」一聲,將澡巾又遞迴去,很是從容的說:「那你洗。」

  沈清軒:「……」

  伊墨親了親他的臉,一本正經的說:「洗乾淨些,裡面也要洗。待會……」話還沒說完,被沈清軒一把捂了嘴。

  死死摁著他的嘴,沈清軒紅著臉恨聲道:「我洗就是了,你閉上嘴。」說完撇開臉去,手探到後面摸索著洗。其實也是習慣了的,自打跟他有了關係,哪一次不注意清潔,只是這事只能悄默聲的去做,說出來就不像話了。偏偏這蛇,從來就不像話。

  喜歡上做「壞」事的感覺的伊墨還低著頭,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著水裡動靜,看了一會,自己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撫著對方隱在股間的手指撥弄,時不時碰觸到那處入口,存心撩撥。

  沈清軒橫他一眼,知道是阻止不了的,也就不阻止。只是這個澡洗的格外艱難,前所未有的累。

  伊墨始終是一臉雲淡風輕,玩也玩的氣定神閒。

  終於洗完澡,沈清軒使喚著這條大蛇去撥火盆,讓炭火燃的更旺些,他自己坐在床上擦著頭髮,閒談著道:「最近忙,冷落你了。」

  伊墨才無所謂冷落不冷落,但也說:「無事。」放好火鉗,伊墨起身繫好衣帶,卻沒束腰,衣袍寬鬆的罩在身上,也濕著一頭長髮走過去,揭開被子坐在他身邊。

  沈清軒很自然的挽過他的髮絲,給他擦拭。伊墨背對著他坐著,享受的理所應當。

  「今年留下過年如何?」拭著手中髮絲的水滴,沈清軒說:「後天就是。你這兩天也別回山去了。」

  伊墨說:「有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沈清軒揉著他的頭髮,笑著道:「給你糖吃要不要?」

  伊墨不答話。

  沈清軒沉默了一會,取了木梳出來,一邊給他梳著,一邊道:「罷了,我也不勉強你。只是初一你好歹要來,我給你發壓歲錢,你都千歲了,再不壓壓就該萬歲了。人說千年王八萬年龜,你是王八還是龜?」

  伊墨轉過臉,一把奪了他手裡木梳,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沈清軒知道他佯裝,也不戳破,只悶笑一陣就撒了手,躺下身,蓋了被子道:「我也糊塗了,記不得剛剛說了什麼。」

  伊墨見狀也躺下了,將人攬進懷裡道:「都說人老了忘性大,容易糊塗。你是高壽到了,還是難得糊塗?」

  沈清軒垂下眼,輕聲道:「我倒是願意現下就已經七老八十了。」

  「嗯?」伊墨這回是真的沒聽清,他的音量太低,幾乎是自言自語。

  沈清軒等了片刻,才重新說了一遍:「我倒是願意就這麼和你躺著,從風華正茂,一眨眼就耄耋老人。也算壽終正寢,歡喜得很。」

  這次換伊墨沉默。

  兩人沉默片刻,沈清軒的手鑽進被子裡,悄無聲息的解了他衣袍繫帶。

  伊墨揭開被子,看著自己衣袍逐漸敞開,躺著一動不動,似乎等他繼續。衣物一件件褪盡,沈清軒解了自己剛穿上一會的中衣,爬動著,伏在了他身上。

  兩人身體便貼在一處,胸膛緊貼的毫無縫隙。低下頭,沈清軒吻他,仍是從額頭開始,嘴唇久久停在上面,不輕不重,姿態虔誠。而後親到嘴唇,細細啃咬,順著下顎曲線一直吻到他頸項,不聲不響,安安靜靜。伊墨伸手將兩人立起的根部握在一處,緊貼著廝磨。

  燭火燃著,炭火燒著,偶爾搖晃,偶爾「畢剝」一聲,綻出火花。他們靜靜歡好。

  事畢,沈清軒縮在他懷裡閉上眼要睡,伊墨卻將自己洩了精的物什又頂了進去,沈清軒「嗯」了一聲,皺了眉:「可不行了,明日還要早起,你就讓我睡吧。」

  伊墨說:「你睡。」

  沈清軒背對著他,此時也轉不過身來,好笑道:「你這樣我如何睡?」

  伊墨在被子裡揉著他的臀,低聲道:「你這處又濕又暖的,我不想拿出去,你就含著它睡。」說著又將自己頂進一分,圈著他的腰,將人抱在懷裡。

  沈清軒本想抗議,最終卻也沒說什麼,只迷迷糊糊的含著體內那物事,咕噥著道:「那就不出去吧,反正我也喜歡你在裡面。」

  這話說的太過輕易,彷彿再自然不過。伊墨皺了眉,只覺身下又一次沉重起來,便掐了他的腰,道:「還想睡就閉上嘴吧。」

  沈清軒閉了嘴,老老實實睡了,實在是累的夠嗆,縱然有心,卻是無力。

  睡到半夜,也不知是誰先動的,總之就那麼不由自主的,又軟又熱的地方黏膩的裹著體內柱狀物,含吮著一次次吞吐。伊墨在他身後遞送著,一次比一次深入,直弄的沈清軒神魂顛倒,秘處一直未流出的精水也被帶動著流出來,隨著動作在兩人緊貼的部位肆意流淌,甚至發出響亮的水聲。沈清軒酥軟著,渾身都湧上潮紅,臉上更是燙的厲害,腦中卻逐漸清明起來,想起前事,一邊悶哼著一邊申訴:「你說讓我睡覺的。」

  伊墨咬在他的頸上,一邊啃咬一邊挺動腰身,從鼻腔裡「嗯」了一聲,那聲音明明是應答,卻出奇性感,彷彿呻吟。沈清軒只覺腦中一懵,腰肢死死的向後繃去,恰好被頂在要命的位置上,就那麼洩了。

  繃緊的臀瘋狂的擠壓著體內不安分的東西,仿若要把它碾出血來一樣,伊墨頓了一下,伸手摸向他身前,滿手濕潤,也有些意外。要將人翻過來,沈清軒卻死死掙紮著,不肯轉過臉。伊墨也明白了,一手撐了身子,咬在他耳垂的軟肉上,不無笑意的道:「你現在可越來越不濟事了。」

  沈清軒反擊道:「你讓我試試,究竟濟事不濟事!」

  伊墨在他臀上給了一巴掌,「啪」的一聲,即使隔著被子仍是聲音清脆,打完了,他說:「你就白日做夢吧。」

  沈清軒這才抬起臉,「現在可是夜裡。」說著想到伊墨那處,也不知該如何舒服,身上又繃緊了,將體內那物咬的緊緊的。

  伊墨被他含的舒服,也不再跟他鬥嘴,把人翻過來,繼續做之前沒做完的事。沈清軒很快就將那個不可能實現的念頭拋到腦後,盡力抬腰,讓對方順暢的進入更深的地方。

  最後仍是摟著伊墨不准他撤出,非要射在身體裡才罷手。

  伊墨算了下次數,心知再損下去,沈清軒陽壽所剩無多。卻也抵不過他那處的絞纏,終是又一次出了精。

  高-潮結束後,伊墨鉗住沈清軒下顎,逼他與自己對視。沈清軒犯睏,知他有話說,也努力撐著眼皮。

  伊墨道:「你真是想死?」

  沈清軒滿臉無辜:「我現在活得好好的,死什麼?」

  「沈清軒,」伊墨冷了臉,「你若為此喪命,會損我功德。我只問你,可真的想死?」

  沈清軒也認真起來,望著他,道:「我活的好好的,不想死。」

  「為何非要我在你體內出精?」伊墨問。

  沈清軒仍是認真,看他半晌,才緩緩道:「我知道這事以你的能力,未必沒有解決之道,我只是拿命賭你何時對我心軟罷了。」

  他說:「伊墨,我一無所有。我現有的,都是你施與的。我是個貪心的人,我要的比你現下給的要多得多。你知我性子,原就壞的很。現在我拿這原不屬我的東西,賭你何時給我想要的東西,划算的很,有何不妥?!」

  這樣的強詞奪理,他也能說的理直氣壯。且是明知自己不對,還不對的振振有詞。

  伊墨瞅著他,一時竟無話可說。是了,他原先就猜到這些,只是沒想到這人能用這樣言之鑿鑿的語氣說出來而已。

  看他半天,伊墨終於做了結論,道:「你就是個賭徒。」

  沈賭徒展顏一笑,「你要怕了就走,我不留你。只是,你在我身邊一日,我就纏你一日;在我身邊一年,我就敢賭你一年;為了想要的東西,什麼事我都做得出來,不論手段,不計代價。」抬起頭,沈清軒溫柔的吻上他的唇角:「否則……想得的東西得不到、想愛的人看不到、想守的人守不住,我留這千辛萬苦才活下來的命……我留它作甚?!」

  「伊墨。」根本不給他思考時間,沈清軒吻上他,唇舌輾轉,萬般繾綣,語氣憐愛甜膩,在呼吸的交錯間,輕輕的道:

  「你有千年道行,呼風喚雨,騰雲駕霧,所以你想走就走,我不勉強。你走之後,我照樣會好好活,打理我沈家事物,照顧我沈家族人,直到壽終。我只會一直賭,賭這一年相識,能不能換來其間你一眼看望。」

  沈清軒笑著,冷靜至極的道:「所以,莫說一次減我三五年壽命,就是腐了爛了,我也暢快的很!」

  伊墨聽著,看著,張口彷彿想說什麼,卻終是無聲無息,什麼也沒有說。

  他什麼也沒說,他能說什麼?眼前這個貌似清逸的沈家大少爺,將來頂起門戶的沈家主子,不僅是個賭徒,他還是個瘋子!

  你遇到一個嗜賭如命的瘋子,試圖和他講道理無疑是一件最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