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狗尾小劇場:世上有後悔藥

意淫版:無限輪迴(起點風格)

(一)母女賭石

某年某月某日……

曲芳發覺,自己又落入了時間迴圈當中。

「真是莫名其妙。」曲芳抱起自家的胖丫頭,搖搖她的手,笑道:「貝貝,媽媽今天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女孩開心的跳下床,光著腳丫滿地跑。

曲芳用了一個小時,才給自己和胖丫頭穿好衣服,兩人吃了早飯,慢悠悠的走去古玩市場。

「老闆,來一塊石頭。」曲芳選了一家門口堆著石頭的店舖。

比起那些大店,這家的門臉小了許多,石頭的品相亦不佳。他們做的是遊客生意,三百五百的小石頭滿地滾,偶爾能看出一兩個或透明或渾濁的翡翠,就能招攬不少的生意。

老闆也很歡迎曲芳這樣的美女,收了錢,笑道:「您自己挑一塊。」

「貝貝選一個。」

小女孩咬著指頭,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一屁股坐在門口的黑皮石頭上。

「就它了。」曲芳用手指了指。

年輕力壯的小夥計俯身搬出她所指的石頭,看了看,笑道:「眼光不錯,這個石頭有前途。」

「切開吧。」曲芳淡定點頭,該店的石頭,假設有丁點的前途,都會挑出來送走,能掏出翡翠的,基本等於中獎。

切割機「嗚嗚」的吼叫起來。

由於只是數百元的廉價賭石,合金刀片就沿著被固定的石頭中線,狠狠的劃下去。一陣令人牙酸的切割聲中,有些微的石灰濺到了曲芳的裙子上。

半邊石頭翻開到了地上,切口處灰濛蒙一片,並無玉石的痕跡。小女孩看了看切割機,又看了看石頭,大眼珠子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她突然「呀」了一聲,曲芳連忙低頭去看,原來是自己把自己咬疼了。

曲芳哭笑不得,抱起她來,問:「貝貝,切石頭好玩嗎?」

「好玩。」小孩子的聲音極清脆,像是冰鎮過的西瓜一般,透心涼。

周圍沒有別的顧客,小夥子又將石頭轉過,道:「我再給您豎著切一刀。」

「好。」

十秒鐘後,四塊白濛濛的石頭跌到了地上。

「確實是沒有了。」老闆一副節哀順變的模樣。

「那再切一塊。」曲芳臉色不變,掏出一疊錢,遞給老闆。

「用不了這麼多。」

「不急。」曲芳頭也不回,先選出了石頭。

切割機又轉了起來。一會兒,西瓜大的石頭又裂開了白濛濛的嘴。

「下一塊。」

老闆這才知道,人家為什麼說不急。

一塊又一塊的石頭被塞進了切割機,全都回歸了石頭本色,沒有出翠的跡象。

直到小女孩發睏,方才有一塊豆青色的翡翠被切出。由於切割時較為肆意,剛好能做一隻手鐲的玉塊被分為兩部分,價值大大降低。

這時候,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少人,老闆擔心麻煩,連聲道:「快把玉給人家掏出來,上萬塊的東西,細心些。」

曲芳默默不言,卻是記下了那石頭的位置,擺擺手道:「先掏一個戒指給小孩玩,剩下的放著吧。」

「掏個戒指?那多浪費啊!」店裡的雕工師傅認真看了看,道:「正好琢一個玉佛掛件出來,戴著又吉祥又好看。」

「雕起來太慢了,等等看有沒有再好的玉料。」

玉主這麼說,雕工師父也就不吭聲了。

切割機再次「嗚嗚」的響起,周圍興致盎然之人也越來越多。

興許是受到那塊豆青石頭的刺激,一會的功夫,連出三塊玉石,一旁觀看的遊客也開始出手購買。

胖丫頭睡醒了,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高興的鬧了起來,帶著玉戒指的小手,不時砸在地板上,看的眾人揪心不已。

買的人多了,老闆也跟小孩子一樣,開心的手舞足蹈,又借來了一台切割機,收錢收的手軟。

小山堆似的石頭,一下子就賣完了。

曲芳記下了出玉的16塊石頭的位置,繼續前進,開始在別家掃貨。

一群遊客也追隨左右,試探性的購買。不大一會,該店的老闆也去借切割機了。

差不多中午時間,市場上的便宜貨就被一掃而空,當貝貝終於砸碎了戒指的時候,曲芳決定返回,並在旁邊的店裡,買了小半車的玩具,滿載而歸。

古玩市場上的老闆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這是個傻女啊。」

「你說大的小的?」

前面說話的老闆一滯:「我說你呢!」

某年某月某日的第二天,曲芳再次來到古玩市場。

這一次,她只挑有翡翠的石頭買,不確定的情況下,才買好些個。即使如此,她的成功率也讓眾老闆驚嘆不已。

尤其厲害的是,曲芳幾乎不用擦石,就能確定石頭的切割方式。

「遇到高手了!」

「高手還帶著徒弟呢。」

「以後的日子難混了,我兒還是不要繼承家業的好。」

曲芳用一個多小時掃貨後,開始轉戰高價賭石,面對價值數十萬數百萬的石頭,眼都不眨一下。

毫無疑問,她依舊是從屢敗屢戰,向屢戰屢勝進發。

胖丫頭貝貝也頗喜歡翠綠的石頭,她甚至喜歡切割機的噪音,這天,更是衝著曲芳的耳朵喊:「媽媽,這塊石頭裡面有綠。」

曲芳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石頭很快被切開,人群中傳來巨大的讚歎聲:「發了!」

切割機旁,一塊豔綠色的翡翠露出真容,勾引著賭客們下注。

「50萬。」

「100萬。邢老闆,你真好意思?」

「110萬。這個價格公道吧。」

「120萬。這才是公道價。」

「125萬。你再高1萬,我就不要了。」

類似的喊聲,曲芳聽過不少,這一次卻分外不同。因為她分明記得,這塊石頭,是自己從未買過的。

「貝貝,告訴媽媽,你怎麼知道裡面有綠?」

「我聽出來的。」胖丫頭的聲音嬌憨之極。

「聽出來的?」曲芳曾經見過不少的賭石高手,但都是用看的。聽出來,卻是聞所未聞。

貝貝隨意的點點頭。

曲芳特意選了一家胖丫頭睡覺時去的店舖,又試了幾塊石頭,有出綠的,也有不出綠的。

其中最難的一塊,第一刀是白茫茫一片,第二道才能看見綠色,胖丫頭竟然在第一刀時就猜中了。

曲芳不禁抱住女兒,笑道:「這下好了,你以後都不用擔心零花錢了。」

「那能吃雪糕嗎?」

「只能吃一個。」

胖丫頭嘟起了嘴:「那要零花錢有什麼用。」

……

(二)夫妻獵兔

某年某月某日

曲芳經常與甄旺一起參加公司的酒會和宴席。風韻的身姿與優雅的氣質,無形中就幫甄旺增加了人氣。

甄旺開玩笑的說:「有老婆大人在,可以少奮鬥五十年。」

不過,公司的銷售管道廣了,總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客戶。

喜歡吃野味的客戶,喜歡爬山潛水的客戶,喜歡醇酒美人的客戶。

來自西班牙的馬德賽堪稱奇怪客戶中的奇葩。

他喜歡獵兔,而且只是純粹的獵兔,哪怕遇到了野雞、麅子,也絕不開槍。

見到甄旺和曲芳後,他不談生意也不談生活,只要求:「找個有趣的地方去獵兔。」

甄旺只能同意,並找到了百多公里外的徐家山,開始了詭異的獵兔之旅。

馬德賽和他的隨從,牽著四條大狗,手裡舉著槍和套子,下車就是一串西班牙語。

翻譯儘可能簡單的道:「馬德賽先生說,能追逐到兔子的人,才能追逐到利潤,如果你們能獵到5隻兔子,這次的合同就按照你們的價格成交。如果你們能比他多獵到一隻兔子,他就減少2%的價格。現在開始吧。」

一腮濃密大鬍子的西班牙人說完話,就在嚮導的引領下,向山內進發。

甄旺連忙跟上,苦著臉道:「老婆,這次辛苦你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總共說了沒有三句話,自顧自的就賭了起來。」

「咱們要是獵不到5隻兔子,他會不會真的拒簽合同?」

「馬德賽是出了名的難纏,也許吧。」甄旺嘆了口氣,道:「早知道他這麼說,我就找兩個厲害的獵人來了,咱們這幾個人,要逮兔子可太難了。」

「要麼,放狗出去抓?」銷售總監也苦著臉。他知道馬德賽喜歡獵兔,沒想到喜歡成這種程度,竟然將之視作合同成功與否的標誌。

牽著大狗的是嚮導小周和司機小嚴,前者稍懂一些獵兔,卻道:「要找到了兔子才能放狗,一般的獵狗,得到二三十米內,才有機會逮著兔子,再遠,就不行了。」

半個專家總比兩眼一抹黑強,大家就在小周的臨時培訓下,開始細心找兔子。

山區的兔子,往往會給自己刨一個傾斜的小坑,自己跳進去,下半身藏於坑中,上半身藉著保護色觀察周圍環境。

假如換了地方,它也會先刨新坑。

不是熟練的獵手,要想發現體色與地面一致的兔子,非常之難。

至於辨認兔道等等,更是無從說起。

轉悠到中午時間,才有一條受驚的兔子竄出。

五人大喜,連喊放狗,那繩子一鬆,四條獵狗就追了出去。

然而,距離還是太遠了一些。

兔子很快跑沒影了,獵狗氣喘吁吁的不願放棄,跑出幾百米後,才鬱悶的低頭往回跑。

甄旺看看曲芳,抱歉的道:「我被這筆業務沖昏了頭,光想著能讓公司效益上一個台階。結果被西班牙人牽著鼻子走,算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至少要抓住一隻兔子。」曲芳堅強的搖頭,從小嚴手裡牽過一隻獵狗,道:「我們到河水邊找找,總能抓住機會。」

最終,有兩隻倒楣的兔子,落入了獵狗的抓心。當然,跑掉的兔子只會更多。

傍晚見面之際,西班牙大鬍子也展示了他的獵獲,17隻野兔!並高傲的宣佈:「我勝利了,你們的公司,不能抓到兔子,就不能抓住利潤,我要回國了。」

甄旺再三挽留,毫無作用。

晚上回家,曲芳渾身疲乏的聽老公說:「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非得抓一車的野兔,砸那西班牙人滿臉血,然後用賺到的錢,給你買一個翡翠雕的兔子。」

曲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電話正好響起,傳來秘書的聲音:「甄總,西班牙公司的代表說要見您。」

「哪個西班牙人?」甄旺睡的迷迷糊糊。

「馬德賽!」

「他不是走了嗎?又回來了?」甄旺激動的坐起來。

秘書不明所以,疑惑的道:「他今天才來啊。」

曲芳心中一動,打起身觀察一番,無奈拍拍腦門,示意老公按住電話,道:「今天還是昨天。」

「什麼?」

「找個獵兔高手去吧。」

甄旺用了好一陣,才明白了曲芳的意思,於是又是一番手忙腳亂。

臨時找的高手,只能說是過得去,仗著地形熟悉,捕到了7隻兔子。

即使如此,也讓西班牙人小吃一驚,對著甄旺豎起大拇指:「你們公司,有聰明、敏捷的潛質,我們簽約吧。」

甄旺大喜過望。

曲芳卻覺得不爽,心想:要是再給我機會,非得讓你哭出來不可。

回到家,她沒去參加慶祝酒會,就待到家裡打電話了。

大都市裡養百樣人,擅長獵兔者並不稀罕,但能半天獵到17隻野兔的,卻很難找到。

曲芳打了幾個電話,又查了些資料,甄旺就回來了。

後者喝了些紅酒,仍舊興奮的道:「原來重來一天,是這麼有意思!有了這份合同打底,咱們就能正式進軍歐洲市場了。」

「再便宜個10%,不是更好嗎?」

「比西班牙人多打5隻兔子?太難了吧。」

「誰知道呢。」曲芳悶頭睡了。

翌日,甄旺圍著大床又跑又吼。

曲芳眼都沒睜,問:「今天是哪天?」

「是昨天。咱們有機會讓馬德賽出血了。」

曲芳一下子清醒過來,開始撥叫昨天的號碼。

當日,號稱獵兔高手的安洪綱混入了招待隊伍。當西班牙人說出賭局,並消失在小路裡的時候,甄旺和曲芳齊聲大笑。

安洪綱也不負眾望,牽著4條極敏捷的獵狗,一舉捕到21隻野兔。

比西班牙人足足多了4隻,相當於進貨成本降低8%。

馬德賽驚詫莫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臨時起意,竟然遭致如此巨大的商業失敗。

但賭約就是賭約,他幾乎當時就簽下了名字。這倒讓曲芳對他高看一眼。

不過,並不影響曲芳的進一步練習。

她用相當好的記憶,將安洪綱漏掉的兔子,都記了下來,沒有去過的區域都在本地的大比例尺地圖上標註出。剩下的時間,照樣是打電話找人。

安洪綱作為獵兔高手,基本上是足夠了,但嚮導的作用也不容忽視,若是一名會獵兔的本地嚮導,那就更好了。

準備兩日後,第三天,曲芳終於找到一名善布陷阱的獵兔人。

安洪綱牽著獵狗,手持獵槍,嚮導老許則拎著鏟子,滿世界的挖坑。

曲芳時不時的也會提醒一句:「這條道,我看兔子可能會走。」

「那個水窪,說不定會有兔子喝水。」

當這一天結束的時候,安洪綱抓住了26條野兔,嚮導老許則順著回去的路,一條兔子一條兔子的撿著。

「4隻了。」

「5隻了。」

「6隻啊。」

……

「11隻,運氣不錯。」老許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甄旺才剛剛適應每天重複的生活,見此場景,長嘆一聲:馬德賽真慘啊!

的確,這一次,馬德賽才逮到16隻兔子,不知是不是有只越界被曲芳他們抓住了。

如此以來,總數37隻野兔,要超過他21隻。

光看那團成聖誕樹一樣的兔子堆,馬德賽的臉就綠了。

「21%,就是降價42%,對嗎?」曲芳昂首闊步,像是一隻驕傲的小鹿。

馬德賽突然有想要破例開槍,打一隻梅花鹿回家的衝動。

……

(三)神筆胖丫頭

胖丫上小學了。

學校裡的孩子,除了平常的數學語文之外,還要學音樂、美術、外語等等。看起來丁點大的小孩,卻忙的不可開交。

胖丫頭獨喜繪畫,一筆素描的水準,已與曲芳相差不多。至於唱歌、英語等等,幾乎是全部拋下了。

轉眼間到了三年級,胖丫頭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每日裡抱著畫板,蹦蹦跳跳。和其孩子不同的地方在於,她能用聽石頭賺來的零花錢買名畫,就坐在家裡臨摹,功力自然漲的飛快。

甚至有那美術學院的教授,為了一睹畢卡索素描畫之真容,也願意一毛錢不收的教她繪畫。於是,每個週末,就能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客廳,仰望著畫框,一起素描。

曲芳偶爾也會畫上一畫,只是靜下心來的時間少,畫畫的技巧自然容易落後。

這天,總算是有時間畫了個輪廓出來,卻聽自家貝貝奶聲奶氣的道:「潘老師,我這次能拿第一嗎?」

鬍子發白的潘老師認真看了一下,道:「還要再努力一點。」

胖丫頭一下子嘟起嘴來:「明天就是比賽了,真想多些時間來練習。」

「傻孩子,誰的時間都是有限的,咋能多出時間來呢。」潘老師愛憐的拍拍她的腦袋,道:「好了,我們這次,講講明暗變化吧。」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倒了下來。

曲芳古怪的看了眼外面,總覺得有點怪異。

翌日起床,果然又落在了同一天。

曲芳嘆口氣,卻聽見貝貝在外面又喊又叫的,開心道:「這次我第一是當定了。」

開開心心的吃過晚飯,貝貝主動坐在畢卡索的素描畫前面,開始臨摹,等了一會兒,美院潘老師也就上門了。

中國的美院,向來是精窮精窮的,鮮少聽說能買得起真跡的。或許在官員們的眼裡,用相片和臨摹畫的效果是一樣的,何必浪費大幾百萬,掛在牆上。

但在潘老師等人眼中,原畫的價值是無窮的。好的畫作,以不同的角度來觀看,會有不同的感悟,而無論是照片還是臨摹畫,都無法達到相同的作用。

自從聽說曲芳家有著名畫家的原著,美院的好幾位老師都盯上了。有自願出錢的,有想要借閱的,還有通過官方管道的,最後,還是潘老師曲線救國,毛遂自薦做了胖丫的老師,才能想看什麼畫作,看什麼畫作。

教導起貝貝來,自然也是盡心盡力。

只是這一次,潘老師總覺得有些奇怪。

「明暗變化,你學的很快啊。那咱們多練習一下。」

第二天,潘老師又來了:「今天我們講明暗變化,嗯,就是你現在做的這樣,但還可以再前進一些。」

又過了幾天,潘老師再來,見到貝貝的畫,摸著鬍鬚問:「明暗變化,你看來知道了不少,怎麼學的?」

「我自己看書的。」貝貝笑著向曲芳眨眨眼。

潘老師無法解釋這樣的問題,點頭道:「那麼,我們這節課就講透視關係吧。」

貝貝學的很認真。

於是,又是幾天之後,潘老師再次驚詫了:「透視關係你也懂了?你媽媽給你找了別的老師嗎?」

「沒有,我自己看書懂的。」

「看書懂的,怎麼可能。」

「就是這樣啊!」貝貝眨巴著眼睛,一副我不知道的樣兒。

潘老師再次被打敗,舉起畫板道:「那我們來講體積感吧。」

同樣的話,向後推移幾日,又沒用了。

貝貝每天都又新的進步,也總是能從潘老師那裡掏出更多的東西。

沒用多長時間,她的素描就有模有樣了。

這天,貝貝再問:「潘老師,我這次能拿第一嗎?」

即使以潘老師美院的苛刻眼光,也不得不承認:「正常發揮的話,機會很大。」

「貝貝要得第一。」

「為什麼要得第一?」

「這些畫家,不都是第一嗎?」

潘老師忽然一愣,嘆口氣,道:「的確如此,只有第一的畫家,才有可能被記住,那麼,你是想做畫家了?」

「沒有,因為我想贏金貝貝,她說自己也叫貝貝,而且是金的,所以比我厲害。」

曲芳不禁莞爾。

翌日。

天色大亮,有豔陽照進房間。

貝貝直直的撲到媽媽床上,喊:「今天是明天了,我們去比賽!」

曲芳睜開眼睛,果然如此。

稍作收拾,兩人匆匆趕去學校。

貝貝乖巧的拿出畫架,擺在教室的正中央。

參加比賽的有全市學生,從六年級到一年級,貝貝坐在裡面,並不起眼。

但在比賽開始半個小時後,人們注意的焦點就集中在了貝貝身上。

她身後,也圍了好大一圈人。

「太厲害了!」

「有美院學生的水準了!」

「不愧是潘老師的弟子。」

貝貝畫畫的間隙,扭過頭來,向曲芳促狹一笑。

……

天雷版:嫁給郝建紅(虐戀)

時間回到第一次見到郝建紅。

郝建紅下了飛機,霸道的送曲芳回家,然後才去參加晚宴。

他去的遲了點,晚宴已經進行到中間了,不過沒有關係,像他這樣的身份,無論多晚去,只要露面了,都會收到熱烈的歡迎。

曲芳睡不著,她躺在床上,腦袋裡浮現的居然是那個今天兩次相遇的中年男人,他跟丈夫周辰不一樣,他很霸氣,他說話動作還有看自己的眼神,無一不讓曲芳覺得心跳加快,好像自己不是一個已婚婦人,而是剛剛成年的小姑娘一樣。

第二天早上,曲芳被鬧鐘吵醒,她以為又是重複的一天,躺在床上想著幾天要做什麼,可是又覺得今天好像有什麼不對,是了,每天早上老公會打電話過來,可是今天已經好一會了,手機居然沒有響。

曲芳伸手到床頭找手機,發現居然還是關機狀態。

她奇怪的把手機打開,就看到很多短信。

有老公周辰的,問自己怎麼關機了,等她開機了給他打電話。

有同事吳甯的,問她昨天怎麼沒有去公司,領導很不高興,不過新BOSS實在是太帥了。

還有一條:

不管你昨日有多麼哀傷,請通通忘掉,我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男人,但是還是想說,從明天開始,讓我來照顧你。

這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曲芳想起來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翻了一下包包,名片還在……她再看了一下日曆,2012年12月23日,她居然回到了第二天。

曲芳又驚又喜。

隨即又有點失落,她剛剛醒悟過來要好好努力為自己而活,要讓媽媽和哥哥過上幸福的生活,忽然就到第二天了,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學會。

唯一知道的就是老公周辰和莫莉那點齷蹉事情。而之前看的古董的碗,還有賭石,還有彩票都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什麼都沒有了。

曲芳拿著手機發呆,這時候電話響了,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嚇的曲芳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撥出去了。

她有點不安的接起電話。

「吃過早餐了嗎?」電話那頭很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傳來。

「還沒。」曲芳還沒有完全清醒,聲音有點潮潮的。

「下來吧,我在你家樓下等你。」男人不容置疑的說道,不等曲芳拒絕就掛了電話。

曲芳很猶豫,她站在窗前,看到樓下有一輛黑色奧迪,她莫名的臉紅心跳。

磨磨蹭蹭半天終歸還是洗簌完畢,穿了好幾套衣服都覺得不合適,最終索性自暴自棄穿了一身普通的家居服,很舊,也看不出身材,肥肥的寬寬的。

「請。」郝建紅看到曲芳來了,親自下車給曲芳開車門。

曲芳被他的體貼弄的不好意思,而且還在社區門口,看到門衛大爺八卦的探出腦袋,她臉紅紅的上了車,只希望快點離開這裡。

上了車一路無語,不過見郝建紅並不是把車往市中心開,反而越開越遠,像是郊外一樣,她緊張的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現在才想起來問,太晚了。」郝建紅扭頭看了曲芳一眼,開玩笑似的說道。

見曲芳不言語,他也沒有介意,問道:「你喜歡什麼顏色?」

曲芳想了想,道:「我挺喜歡白色的。」

「明天開始你去考個駕照吧,這樣出門方便些。」郝建紅並不是詢問,語氣就像是聊家常一樣,把這件事已經定了下來。

曲芳什麼都沒有說,好像不知不覺就被決定了什麼,她為什麼要考駕照,她連車都沒有。

不過她沒有說這個,心裡想著,明天我考不考,也不關你的事情,雖然羨慕那些開車的女性,曲芳想起來的時候,會想到那個穿著一身紅開著藍色寶馬的女人接周辰上車的模樣,心裡不禁又有些微微的痛。

再扭頭看著專心開車的郝建紅,曲芳總覺得他的咄咄逼人讓她很不適應,何況,她還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她看得出來郝建紅應該是條件很好的人,他身上天然有那種氣勢。

她很心虛和不安,不過還是決定攤牌道:「郝先生,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已經結婚了。」

她以為她說出這個話,對方會很震驚,或者很生氣,可是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我知道,不過這跟我叫你一起出來吃早飯有什麼關係?」郝建紅理直氣壯的問道。

可是曲芳覺得這更像是侮辱她,想到第一次周辰和自己說離婚,自己去公司,被王經理侮辱的場景,那些同事的譏笑,結過婚的女人還勾引人……

她突然很激動的就說:「停車,我要下車。」

郝建紅沒有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見她很激動,一副隨時要跳車的模樣,他把車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你把我當作什麼人了?」曲芳抖抖索索的還是把這句話喊出來,剛剛經歷婚姻之痛的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讓人覺得自己很輕賤。

「曲芳,我以為我昨天晚上的短信已經說的很明白,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也知道那個男人傷了你的心,所以我想照顧你,單純的就如此,你別多想。」郝建紅很認真的對曲芳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曲芳一臉不可思議,這些自己覺得是隱私的事情,這個男人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說出來了。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而且丹丹也很喜歡你,我這個人要麼不做,要做的話一定會做的最好,你的事情我已經瞭解,你要是相信我的話,一切都交給我吧。」郝建紅注視著曲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曲芳很驚訝,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這麼有自信,她認為跟天塌下來一樣大的事情,到他嘴裡居然是這般的輕描淡寫。

她沒有再言語,也許不太相信,不過對郝先生的好意她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

車繼續開,來到了一個莊子。

莊子很巧妙的依湖而建,雖然是冬天,沒有春夏的綠意蔥蔥,可是卻別有另一種安逸的美感。

兩人坐在屋裡,很暖和,還可以一覽湖上風景。

郝建紅說吃早餐,居然真的是來吃早餐的。

曲芳看著一個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端上來一疊一疊精緻又漂亮的小點心,她頓時覺得餓了,肚子還不合時宜的骨碌了一聲,郝建紅聽了哈哈大笑,看著臉紅的曲芳,解釋道:「抱歉,讓你等這麼久,不過這邊的飯菜原料都是剛剛採摘下來的新鮮品種,保留了每樣食物的原滋原味,味道很不錯,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兩人享用了一頓十分豐盛的早餐,曲芳對吃食還是很喜歡的,相對比較有研究,話題也多,郝建紅時不時的回曲芳一兩句,始終一臉微笑的看著曲芳,聽她說話,偶爾還親密的給她夾菜。

等曲芳覺得實在太撐吃不下了,郝建紅就讓人把碗碟撤下,坐了一會,兩人又在莊園裡逛了一圈。

到了莊園門口,曲芳驚訝的發現剛剛那輛黑色奧迪不見了,變成了一輛白色的寶馬。

「喜歡嗎?」郝建紅微微笑道。

曲芳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剛剛只是隨口一說喜歡白色,這個男人立馬就買了一輛白色寶馬過來……

「走吧,我想接下來的事情你一定很感興趣。」郝建紅再一次為曲芳拉開車門,讓她先進去,關上車門,自己再從另外一邊上車。

「去哪?」曲芳這回先問了。

「到了你就知道,保證會給你一個驚喜的。」郝建紅很自信的笑道。

郝建紅帶著曲芳來到了一個茶樓,兩人正在喝茶,這時候卻聽到隔壁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這時候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略微有些抖的手道:「別擔心,你只要坐在這裡就好。」

周辰莫名其妙的被人約到這裡,對方露面,也沒有說話,先把名片遞給了他。

一看名片,美澳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王呂律師。

他很驚訝,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會有律師找上門。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男人拿出了一疊疊的照片,都是他和莫莉的恩愛照。他臉色鐵青,第一時間就想到是曲芳做的,她怎麼能這樣,平時看著還挺賢慧的,想不到也會跟潑婦一樣,幹這種事情,他臉色很快不好了。

「你想怎麼樣?」周辰冷冷的問道。

王律師公事公辦的道:「周先生在婚姻中出軌在先,我作為曲小姐的律師,是來告知你有關離婚的相關事宜的。」

「我不同意。」周辰火了,他可以跟曲芳說離婚,但是他不願意曲芳跟他說,這就像交往,他可以甩了別人,但是不允許別人甩了他。

律師很平淡,一點沒有因為周辰的激動有一點多餘的表情,他只是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周辰,然後公式化的說道:「周先生你和我的當事人離婚是對雙方都好的事情,也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對吧。」

周辰想到自己的工作,是了,馬上要競爭總經理這個職位,他若是再努力一把,就能得到那個位置,這一次對他來說是人生的重大改變,再看看旁邊那花花綠綠的恩愛照,最終還是答應了離婚。

……

能這樣離婚了,曲芳也挺高興的,而且房子居然變成是她的了,改成了曲芳的名字,作為周辰的誠意吧,條件希望曲芳不要影響他的工作。

可見王律師的手段,之前是曲芳自己,絕對是做不到這樣的,這個男人也是欺軟怕硬。

接下來曲芳已經正式單身了。

郝建紅也正式的介入了曲芳的生活,他是個很強勢的男人,也許在某一個時段,曲芳還對一個叫甄旺的少年心存好感,可是這份好感,很快被郝建紅霸佔了。

他讓曲芳去學車,同時幫他把公司的職位也辭了。曲芳辭職大家不奇怪,本來做了好幾年都是銷售,沒前途。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王經理居然也被莫名的開除了。

而他去別的公司面試也四處碰壁,似乎所有公司的人事都不約而同的給他打了一個永不錄取的標籤。沒有辦法,他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了,準備回老家。

他上車的時候,沒有朋友來送他,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在平時朋友很多,可是在落難的時候,卻很少。

沒有想到還是有人來相送,不過他不認識那個人。

那個人只說了一句:「這是你窺視不屬於你的女人的下場。」

王經理萬分害怕,他自認表現出強烈窺視慾望的,也就是那時候公司的曲姐了,後來她莫名辭職了,他還打探了一下,沒有想到居然會讓自己落到這個地步。

回到老家,幾乎是灰頭土臉的,沒有衣錦還鄉,之後的王經理一直一蹶不振……

曲芳不知道,這一切只是她曾經對郝建紅說了一句:「我不喜歡我們公司的王經理。」

她沒有上班,也沒有閒著,郝建紅給她報了很多學習班,讓她學習。

各種社交禮儀,還有經濟方面的知識,他說:「曲芳,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我讓你學這些,並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希望你將來嫁給我不會覺得太累,畢竟我的生活環境和你之前的不一樣。」

善良的曲芳覺得郝建紅簡直就是上天砸給她的餡餅,她來不及消化,只是努力的按他說的去做。

她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女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願意改變的。只是郝建紅是個很強勢的男人,不願意她受一點委屈,但是也不願意她還像以前那樣,容易受傷,他保護她,同時也讓她學會慢慢成長。

還好,曲芳之前輪迴的時候一直去SPA館,認識了很多太太,在社交禮儀方面倒沒有太丟人,慢慢的也能如魚得水。

丹丹也從她外婆家回來了。

她對曲芳這個女人忽然就從阿姨要變成她的新的媽媽,感覺很不適應,沒有開始第一次那麼親熱,不過小女孩人小成精,沒有太表現出來。

曲芳自己也有點緊張,她雖然嫁過人,但是並沒有自己的孩子。

而另一邊,周辰很遺憾的沒有獲得總經理的職位,不知道哪裡空降了一個郝的小子。很強勢,一上位就大刀闊斧,而周辰原本這個副總,慢慢的居然被架空了,他雖然有野心也有能力,可是跟真正的職場老狐狸比起來,還是嫩了許多。

不過還好,還有莫莉,他很感激,哪怕他沒有競爭成功上總經理的職位,她還是支持他。

他跟曲芳離婚後,就急急忙忙跟莫莉結婚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大辦,很有偷偷摸摸的意思,也許是周辰心虛,也許是莫莉心虛。

不過周母倒是很高興,看著新兒媳婦的家,真大,覺得兒子眼光好,對之前的兒媳更不待見,一心要等著她們老周家的小孫孫出世,無怨無悔的來照顧莫莉。

莫莉打小就嬌慣,使喚起人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於是高高在上的周母為了下一代,心甘情願的做老媽子,天天腰酸背痛,卻還不敢跟兒子抱怨,因為自己要是抱怨一句,莫莉明天就各種毛病,折騰她那一把老骨頭非散架不可。

日子繼續過,曲芳也準備待嫁了。

這一天郝建紅讓曲芳陪他參加一個晚宴,曲芳沒有拒絕,她自從公開和郝建紅在一起後,也開始反思了自己之前跟周辰婚姻破裂的問題,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雖然是周辰出軌了,但是她也有責任,她也許是太不瞭解老公了,對他的工作和生活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才會有那種情況。

所以如今跟郝建紅,曲芳希望自己能多參與一下他的生活。她努力學習各種知識,慢慢的就不再是曾經那個只會守著廚房臥室的家庭主婦。

她沒有明確的經濟來源,郝建紅並沒有直接給她錢,倒是會買很多東西送給她,不過閒暇的時候也會教曲芳一些金融知識,如何炒股看股票,如何投資。

曲芳似乎覺得自己這方面居然還頗有天賦,愛上了金融,郝建紅於是給她一筆錢讓她練習著投資,想不到居然賺了好幾番。

她把這些錢通通都還給了郝建紅,郝建紅看到多了好幾倍的錢,很驚訝,不過並沒有拒絕。

最讓曲芳感動的是,郝建紅主動提出接她母親和哥哥過來一起生活。

他們一起回去了一趟,徵求了曲芳媽媽和哥哥的意見,他們原本是不放心曲芳,如今見她一切過的很好,並沒有很大的意願想過去,畢竟人都戀家,而且曲母似乎對那個城市有一種奇怪的態度。

最後郝建紅買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給曲母,還把曲項介紹到他朋友的公司,讓他當一個經理。

曲項也很爭氣,他本來人就聰明,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人也穩重,很快升上去,再也沒有人說他是靠裙帶關係進的公司。

母親和哥哥都好,曲芳也沒有後顧之憂,如今眼界寬了,看到的東西多了,也會找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雖然是郝建紅最開始引導的,但是她也不像以前依賴周辰那樣,完完全全的依賴郝建紅。

所以女人被傷害之後,也許總算是學的聰明了一點點。

不過她還是她,學習使她更美好哦,可是並沒有讓她變成另一個人。

越和郝建紅相處,曲芳就越覺得驚訝,他為什麼當初會一眼看上自己,說實話,曲芳覺得哪怕是現在稍微學了點東西的自己,和郝建紅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他很理智,待自己也很好,這樣兩人理所當然的結婚了。

婚禮很盛大,幾乎全城的重要人物都出現了。

奇怪的是郝建紅挽著曲芳去見了本地的一個官員,一個姓楚的老男人,曲芳見了總覺得有莫名的熟悉感。

郝建紅讓曲芳叫他楚叔叔。

這個楚叔叔出手很大方,給曲芳的見面禮,比別人豐厚許多,曲芳本來以為只是因為他跟建紅關係不錯的緣故。

結婚後跟丹丹的關係不好不壞,丹丹是個很省心的女孩,並不需要她太操心,只是有一點,郝建紅並不打算再要孩子,曲芳一直覺得有些遺憾,但是郝建紅說不希望丹丹難過。

這個時候忽然掀起了一陣乾爹門熱潮,據說一個自稱乾爹很喜歡認乾女兒的老男人,有不少乾女兒,利用權勢玩了不少乾女兒。

一時間那些乾女兒人人自危,有些已經嫁為人婦,但是還是被扒出來了。

很不幸,莫莉也是其中一個,那時候離婚了,曲芳沒有告訴周辰他不育的事情,想著放開了,不必要為不相干的人費心,沒有想到最終事情還是暴露。

周母為了那個孫子,做牛做馬被使喚,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替別人養孩子。

周辰拋棄了糟糠之妻,然後取了漂亮的小三,沒有想到棄人者,人恆棄之。

他公司裡混的不如意,回家也不高興,如今那真愛的人變成枕邊人,各種油鹽醬醋的麻煩事。莫莉是不會家事的,她不屑做,以前和周辰浪漫的時候準備一兩餐,那是愛的餐點,自然美麗又好吃,都是華而不實的,一餐要準備一天。

可是正常生活就不行了,本來夫妻關係就有些緊張,然後再爆出乾爹事件,如今周辰看到那孩子一陣嫌棄,只是他被莫莉催著去檢查,發現自己不育的事情,也只能認了,在外面還秀恩愛,成了大家口中最有綠帽精神的男人。

曲芳以為一切就這麼順其自然的過去了,沒有想到有一天繼女丹丹對她說:「曲阿姨,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會看上你嗎?」

見曲芳不說話,她笑道:「你不會以為真是一見鍾情什麼的吧,你又不是瓊瑤看多了,現實哪裡有這種事,就連我上前找你搭訕,都是我爸讓我去的。」

「為什麼跟我說這個?」曲芳遲疑了一下問道。

「因為我覺得你還算不討厭。」丹丹撇撇嘴道。

見曲芳還是不開竅,她一鼓作氣說道:「你知道楚伯伯吧,他錢包裡有個女人的照片,和你很像。」

「別怨我爸爸,他雖然利用了你,可是這麼多年他對你很好。也謝謝你。」丹丹說完,背上包走了,今天是她上學的日子,她申請了住宿。

晚上郝建紅按時下班了,他生意做的很大,具體有多少資產,曲芳都鬧不明白,可是他卻一直很按時回家,如果臨時有事都會提前跟曲芳說,結婚後,這種臨時有事的事情少了許多,他每天基本都回家,一直都是好男人的模樣。

他們家條件也很好,但是曲芳還是親自下廚,偶爾洗碗的時候,郝建紅會笑道讓他來,他說,剛好當作消化一下。

曲芳有時候也會遇見甄旺,這個曾經記憶裡有過曖昧的男人,他禮貌的喊她郝太太。

楚叔叔照例經常過來,對曲芳很好,偶爾還會談談曲芳的家人過的如何,曲芳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幾年之後,位高權重的楚叔叔掛了,曲芳和郝建紅一起參加了葬禮,看到了楚叔叔美麗的妻子,和一對兒女。

再不久曲芳的媽媽也病了,哥哥娶的妻子很孝順,一直伺候跟前。

人老了總是挨不過歲月。

不知為何,曲芳也覺得自己有老去的感覺。

看到丹丹嫁為人婦了,曲芳覺得自己好像時間差不多了,她閉眼的時候很安詳。

郝建紅這個老男人一夜之間老了,他年齡比曲芳大許多,想不到卻是她先走了,經歷二次的喪妻之痛。

他整理了曲芳的遺物,看到了一本日記本。很精美,上面就一句話:如果是騙局,建紅,那就騙我一輩子吧。

他忽然就落淚了,這是以一場為騙局為開端的愛情,可是最終騙的人不止是曲芳還有他自己。

穿越版:回到大學(軍旅校園)

無數次輪迴後,曲芳慢慢把這樣的日子當作正常生活來過了,心態也平和了,不過因為時間太多,她似乎怎麼花都花不完,所以以前那些想想的事情,如今都可以實踐了。

比如學鋼琴,比如學跳舞,打架子鼓,跆拳道,柔道……書法,畫畫,縫紉,插花……日子就在曲芳學習和偶爾去找心怡的旺旺約會,偶爾和胖子一群人嘮嗑嘮嗑,偶爾去虐虐渣男中迴圈。

這一日。曲芳照常醒來,她聽見鬧鐘再響,伸手去想把鬧鐘關了,想不到一翻身,居然摔到了地上。

好疼。

地上不是木地板,居然是水泥的,而且還沒有鋪上瓷磚。居然驚訝了,這是哪裡?曲芳爬起來四周看了看,兩層的鐵架床,老舊的課桌椅,還有花花綠綠的床簾……

這不是她大學宿舍嗎?曲芳記得大一宿舍就是這個模樣,現在看來真是太破了,都不能理解當初在這小小的屋子和那麼多舍友一起,居然那麼高興。

這時宿舍門被推開。

「小芳你醒了,沒事了吧?」一群人湧進來,最前面的那個女孩問道。

曲芳還沒有回答,另一個女生就嘰嘰喳喳的說道:「你真是太嬌弱了,第一天軍訓居然暈了過去,你都不知道那教官臉黑的跟什麼一樣。」

大家見曲芳沒事,七嘴八舌的說起今日軍訓的趣聞,哪一個教官長的帥,巴拉巴拉……

曲芳傻乎乎的坐回床上,她這是回到了大學,還是剛剛入學的時候,她很驚訝,不過曾經經歷了輪迴,她也沒有太匪夷所思,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因為比起輪迴日復一日,那種有時候會把人逼瘋讓人絕望的感覺,回到大學顯然是一種福利和恩賜。

經歷了婚姻失敗,又經歷了那不計數量的輪迴,曲芳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她非常珍惜這樣一次重來的機會。

真的。離婚後,曲芳最懊悔的不是自己那五年婚姻,而是自己的大學生涯。

她幾乎是在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了周辰,開始了美好的戀愛之旅。都說在大學的戀愛是最美好的,可是實際上也是最浪費青春的。

一生最美麗最有機會的時候,全心全意的只黏在一個男人身上,缺乏了社交,不懂努力學習,所以她畢業後,工作不如意,婚姻不如意,身邊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其實最早在學校就埋下隱患了。

舍友們見曲芳不說話坐那裡發呆,還以為她不太舒服,也沒有在意她的變化,不過忽然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像很好看的樣子。

不過大家也還沒有太熟,忽然覺得曲芳漂亮也沒有覺得不妥,只是覺得她可能屬於耐看型的,看久了才發現很漂亮。

下午舍友們要去聽講座,新生動員大會,曲芳佔著身體不舒服,沒有去,不過好在這些舍友都挺好,還記得給她打了飯菜。

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雖然不如家裡的大床舒服,可是曲芳卻覺得很愜意啊,她今年才19歲。

她可以有一個很充實的大學生活,當然前提是,渣男絕對不要出現,出現了也要及時的滅掉。

第二天,早上六點,曲芳就準時醒了,她對這個時間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穿上那一身軍訓的迷彩服,她很激動,看著宿舍鏡子裡,英姿颯爽的身影,她真覺得此時的她比穿那些世界名牌的衣服還要漂亮許多,果然年輕是最美麗的武器。

同學們都起的也很早,還是新生,大家都興奮的很,沒有會睡懶覺的。

曲芳跟著舍友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路上遇到好多同學問候,要是以前的曲芳一定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怎麼回答,可是如今的她,卻是落落大方的道謝,一點沒有害羞。

宿舍四個女生,大家一起買菜拼著吃的,可以節約一點,同時又能吃到更多種類的菜,她們開始都這樣搭夥的,吃慣了各種美食的曲芳,去現在食堂的菜有點不敢恭維,不過19歲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曲芳還是很努力的填飽自己。

吃完飯回宿舍收拾了一下就去操場集合了。

教官果然是臉黑的很,要教這一群嬌滴滴的學生仔,是很頭疼的,還不能像罵新兵一樣,昨天他還沒有怎麼發揮,就讓他們站一會,居然有人就暈倒了,鬧的他一個大紅臉。

好在學生們嬌慣歸嬌慣,總體還是比較聽話,而且看著他們稚嫩的臉龐總會時不時想起自己上學那會,再嚴厲的教官,心底也會有一點柔柔的觸動。

曲芳今天中規中矩的在人群當中,沒有再暈倒了,雖然是很無聊的走步站立跑步,可是也很好玩,這個時候心思多單純,感覺未來一切都是美好的,陽光美好,學校美好,人也美好。

很快就到中場休息了,教官這時候黑臉也出汗了,不過好像不會帶紙巾神馬的,班上的幾個小女生,推推搡搡的,曲芳坐在一邊看熱鬧,最後不知道誰,居然把她給推出去了:「就你了,昨天還是教官抱你去醫務室的。」

曲芳手裡多了一包紙巾,傻乎乎的被推到了教官跟前。

「同學有事嗎?」教官認出她就是昨天暈倒的那個女學生,以為她又要請假,皺眉問道。

曲芳19歲的身體裡面住著一個28歲的女人,自然不是小女孩,不過以前沒有接觸過軍人,而且是被這樣莫名其妙的推出來的,也覺得有些尷尬。

見曲芳不言語,教官想果然是來請假的,他很不喜歡這種調調,軍訓就是為了磨去你們身上那種嬌氣,才第二天又要請假,不由得一臉嚴肅的批評道:「同學,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好好鍛鍊身體,就會影響到學習,只有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將來才能更好的報效祖國。」

如果是走出社會還有人對曲芳這麼說,即使曲芳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家庭主婦也會笑場,覺得這人太搞笑了,現在還有人說報效祖國。

可是現在在學校裡從一個教官口中說出這番話,卻讓曲芳很感動,她們的人生這個階段由這樣一批可愛的老師長輩來引導,是多麼難得。

她把紙巾遞給了教官,敬了個禮,笑道:「報告教官,同學們見你出汗了,沒有紙巾,派我送紙巾來了,紙巾送到,我完成任務回去了。」

然後她根據早上教官教的向後轉的動作,轉身走了。教官的黑臉有點紅,誤會了……

一群女孩笑死了。

休息一會,接下來繼續軍訓。

鑑於剛剛大夥嘻嘻哈哈的,剛剛站好列隊教官一揮手,把大家打發去跑步了,沒說多少圈,跑吧。

曲芳在隊伍中,飛快的奔跑,年輕真好,肆無忌憚。

經過幾天的相處,教官很快和學生們打成了一片,除了訓練的時候黑著臉,休息的時候有些膽大的男生還會跟教官開玩笑。

曲芳並沒有想變成超人什麼的,只是每天似乎心情都很好笑眯眯的,年輕是女孩最漂亮的衣服那笑容就是最好的化妝品。

同學們都喜歡她,似乎她的人緣比以前好,也許是有了經歷,言語說話比較得體,不會冒冒失失的,像很多人,說話前總會說一句,我說話比較衝你別見怪,而她的下一句話總讓人心驚膽顫,到底是什麼沖的話啊!

曲芳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她是老好人啊,說話溫柔的很,但是也不是以前那種一味退縮的老好人,別人要招惹她,她也會反擊,不過同學間,不至於讓人家很尷尬。

而且她的心性好,被那日復一日的輪迴磨的,如今能回到19對,她自己也鮮活了,並沒有那種勞氣沉沉的模樣。

軍訓結束,有表演節目。

每個班都有出,先是自己班上表演,然後選出一個合適的報給學校。

曲芳靜靜的坐在下面看童鞋表演,聽身邊的童鞋嘰嘰喳喳的議論哪一個好,哪一個搞笑,沒有想到都表演完了,教官忽然開口道:「這裡要表揚一下曲芳同學,除了第一天暈倒,連累其他童鞋多跑了幾圈,之後一直表現良好,我們讓她為大家唱首歌怎麼樣?」

教官的話一出,一群人起鬨,唱歌,唱歌,唱歌……

曲芳沒有料到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她那時候倒是很喜歡聽歌劇,但是她的聲線並不好,不適合唱歌,欣賞還行,讓她自己唱,唱不好。

可是她不願意這麼丟臉,也沒有紅著臉扭扭捏捏不上去,大大方方的走到中間,笑道:「大家想不想聽教官唱歌?」

「想!」齊刷刷的回應,教官顯然更有人氣。

「那好,如果我在十招之內打敗教官,我們就歡迎教官為大家唱首歌好不好?」曲芳惟恐不亂的問道。

教官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要幹啥,見她做好了要跆拳道的姿勢,一陣好笑。他們練的可都是實戰,小丫頭這花拳繡腿,真怕一不小心弄傷了她。

曲芳並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在輪迴的時候,雖然每天都是重複,第一天做的東西,第二天就全部清零重頭開始,但是她學到作用到自己身上的東西卻是一直保留的。

而且如今回到19歲的身體,好像柔韌性更好了,這幾天軍訓的調整,曲芳感覺現在的自己跆拳道要比輪迴那會子學的還厲害。

看到教官的模樣,曲芳知道他輕敵,他比自己整整高一個頭,身體也厚實,幾乎整個人有現在瘦瘦的曲芳的兩倍大,所以看到曲芳這副模樣,笑了。

一邊的其他教官也過來看熱鬧。高排長這是要收拾小女娃啊。

……

高原靠近曲芳的時候聞到了小姑娘身上特有的香氣,他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玩笑開過了,是不是算了,小姑娘看上去這麼瘦,他感覺自己一隻手就能把她拎起來,上次抱她去醫務室,就覺得輕飄飄的,不過那次著急根本沒有異樣的心理,可是這次,高原對上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心中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覺。

不過他還來不及想太多,就被曲芳一個過肩摔……高原不可思議的爬起來,還沒有站穩,小姑娘居然還來,又是一個過肩摔……

台下一陣安靜,周圍也忽然就靜了,就看一個小姑娘跟玩木偶一樣,把身材比她高大許多的教官摔來摔去,囧,於是歌也不用唱了。

年輕的高教官回去被嘲笑了整整一年啊,當然也把曲芳給記下了。

本來班長大人還想徵求曲芳意見要不要表演跆拳道,不過想到教官那黑臉,她謹慎的閉嘴了。

軍訓完,曲芳也小有名氣了,女超人。

曲芳挺高興的,上輩子做好女人做怕了,什麼善良勤勞,似乎都成了好欺負的象徵。

她學的電腦專業,以前曲芳並沒有認真學,她實在是覺得她將來不可能是一個程式師,還是充滿了各種夢想,可是現實是,畢業後,你想當一名程式師都不可能,有時候不是你厭倦它,而是它根本就看不起你。

換一種心態,曲芳覺得能夠學習本身就是很奢侈的一種幸福了,雖然不太感興趣,但是還是努力去瞭解,當你真正想做事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事情是相同的,學習的知識總有一天會用到。

出於興趣,她還選修了經濟學,畢竟自學還是沒有系統的學習好。

接下來的日子,曲芳沉浸在忙碌的學習當中。大多數同學還沉浸於大一的熱鬧和新奇中,心思用的很廣。

在一次出門,不小心遇上了大雨,抱著一大疊書的曲芳,本來想去圖書館的她,只好去食堂避雨,她不想浪費時間,看雨還要下的挺久的樣子,於是就坐到了食堂裡面靠窗的位置看起了書沒有去食堂站著避雨,反而是進了食堂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看起了書。

不一會兒聽到門口有女孩爽朗的笑聲傳來,曲芳很詫異,抬頭一看看,聽到一個穿著一身紅裙的女孩嬌滴滴的笑道:「周學長真幽默,我叫莫莉,你叫我小莫就行。」

兩人相談甚歡,曲芳在莫莉的臉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歡快,竊喜,意外,沒有想到重來,她避開了周辰,莫莉卻進去了。不知道這一世,你們會不會結婚相愛然後離婚呢?

不過這一切已經跟曲芳沒有關係,看到外面雨停了,她抱著書,離開了食堂,門口那對男女還在依依不捨的聊天,沒有注意到雨停了。

在大家幾乎都渾渾噩噩混日子的時候,曲芳在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加強自己。

她積極的參加各種活動,並沒有因為學習而拒絕和外界往來,她的鋼琴彈的很好,她的繪畫也頗有天賦,還有她居然還會打架子鼓,更別說開學初露的那一手跆拳道。

她很完美,她的外語也非常好。她說話聲音優美,態度舉止優雅,言談得體親切,她的意志還很堅定,想學的東西,從來沒有半途而廢。

她成了很多人的偶像,覺得她是天才,一學就會。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她在開始輪迴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了,而現在每一天她過的很充實,因為她把這當作了輪迴,只有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才是能到下一天的。

這一世她是被關注的,和之前的默默無聞完全不同,有好有壞,她要學習著應對這種情況,不至於失去本心。

每週末她都著手去義務支教,在和不同的小朋友相處的過程中,曲芳也找到了自己。

她的英語演講比賽獲得了全校第一名,被派往到市裡比賽。她平時表現一般,可是總是在決賽的時候,像一匹黑馬,感情豐富,讓聽的人想落淚。

她用英語說了一個關於她母親的故事,即使聽不懂的人,也覺得她美麗動人。

曲芳因為這場比賽上了報紙,同時也引來了一位叫楚南生的男人。

大學門口的咖啡館,楚南生看到了心念已久的曲芳,跟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更好看,她眉眼比較像自己,她很出色,雖然從小受的教育環境一般,可是沒有想到卻能有這麼出色的天賦。

「小芳,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中年男人看到曲芳,忍不住問道,聲音有點抖。

男人氣質很好,不像是曲芳現在會認識的人,而且門口那輛車,很低調,但是車牌號一流順,曲芳搖了搖頭。

她只知道,前世沒有人來找過她,那時候她不出色,就圍著一個男人轉悠,她生活有小甜蜜小憂傷,唯獨沒有大志向。

沒有想到,這一世會不一樣。

這個有苦衷的男人說自己是她父親。

曲芳以為自己的父親死了,沒有想到還活著,如果不是死了,怎麼會這麼多年不去找她們。

看到女兒沉默著,楚南生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多年的為官經驗還是讓他比較老練。他解釋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歷程,不外乎是多麼辛苦的走到這一天,他和曲芳媽媽分開是迫不得已的。

最後他說:「有空去家裡坐坐,你王姨也想見見你。你很出色。」

男人走了,曲芳還在咖啡館裡坐著。

原以為她知道爸爸的消息會打電話給媽媽,可是她沒有,從小缺失父愛,也是造成就她性格的缺陷的一部分。

曲芳沒有去。

大二的時候她開始積極參加各種比賽,目的只有一個贏得獎金。

一整年她幾乎都在奔波,不過這一世雖然沒有周辰的伴隨,卻在大一的時候摔教官摔出了一段友情,分開之後一直有信件來往。

在這樣的年代,寫信真是一種很古老的聯繫方式。不過曲芳很習慣,她不怎麼愛用手機,她習慣把事情記錄下來。

高原去部隊了,被那一過肩摔,摔出了志氣,本來也沒有多大重視,可是連一個小女孩都打不過,太氣人了。

大二結束,曲芳已經有幾萬元的身家了,如今她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完全可以自理,不過這還不夠,她選修了經濟學,這門學科不實際操作,就是紙上談兵,白學。

暑假,她回家。買了電腦,每天都窩在家裡炒股。

那種還能賴在媽媽和哥哥身邊的感覺不錯,記得以前她都是在外面打工,賴在周辰身邊。

等到快開學,曲芳已經累積了一大筆錢。

她跟媽媽和哥哥長談了一次。

希望哥哥能再去上學,她現在有錢。足夠支持家裡生活和哥哥上學的費用。

以前哥哥成績也很好,但是那時候媽媽已經下崗了,她也在上學,哥哥就沒有去,學習也不認真,最後沒有考上大學,他還很高興的樣子,說是考不上剛好去打工。

曲芳一直以為哥哥就是那樣想的,可是後來看到哥哥在工地幹活,一直被人罵,點頭哈腰。哥哥送自己去大學的時候,那種渴望的眼神,讓曲芳明白,有些愛是要付出的,他能心甘情願,可是自己卻不能理所當然的享用。

「哥哥,我準備去留學,覺得自己看的東西太少,以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條件可以,我希望你也去上學。」

那一天曲芳一家三口相擁都哭了。

曲芳沒有告訴媽媽楚南生的事情,卻跟哥哥說了。

從他為什麼找自己,邀請自己去他家,他已經有妻子了,還有一對兒女,都很出色。

曲項聽了沒有多說,最後只是抱了曲芳一會。

曲芳感覺到哥哥在她肩膀流眼淚,小時候受欺負最多的人不是她是哥哥,哥哥小小年紀就要照顧她和媽媽,他對爸爸的執念更深吧,他一直自認是代替爸爸照顧妹妹和媽媽的,他的心裡爸爸是個英雄般的人物吧,媽媽也是這樣跟他們說的。

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那個男人為了前程亦然離開了這個家,他現在還不準備認他們,只是看到曲芳有些出色,生出一些自得的感概,自以為是恩賜的認同。

「放心吧,小芳,哥哥會好好學習,照顧媽媽,你去留學吧。」曲項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沒有多少什麼,爸爸這個人也就再也沒有提。

曲芳順利的申請了去美國留學,哥哥也順利的上了大學。

在美國,曲芳和高原教官寫信少了,就是到一地,曲芳會拍些照片,買各地的明信片郵寄給高原,如今他已經被稱為高連長,曲芳隱約知道他家境不錯。並沒有深談,保持這種君子之交不容易。

她喜歡這裡的學習氛圍,以前曲芳學畫畫更像一個匠人,而這裡,你總能有很多靈感。

有時候,她也會擺個攤在街頭作畫。賺點零花錢是其次,主要是鍛鍊自己。

這一日曲芳照例擺了一個位置,今天風很大,廣場沒有什麼人,曲芳沒事做,就畫起了廣場對面的教堂。

她畫的很入神,連教堂頂上的鴿子也詳細的描繪了一翻,很平和的一幅畫。

她看了看覺得挺滿意的。

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Excuse me miss,is this painting for sale?」

曲芳抬頭,一個臉上有些青澀的中國少年,用英語對她詢問道。

風吹的他的頭髮有些亂,可是曲芳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曲芳搖了搖頭。

少年有些失望,卻聽見她用一口標準的中文說道:「這幅畫不賣,但是我可以專門為你畫一幅,行嗎?」

少年點了點頭。

風依舊很大,兩人坐著默默無語。

「畫好了。」

少年一看,皺著眉頭,這是他嗎?好像比他現在老好多歲,可是畫中的男人很深情,背後的教堂也淡漠了,整張畫,讓人看的心疼。

曲芳沒有收他的錢,在少年沉默的時候收拾東西離開了。

她背著畫板,沒有回頭,她以前認識那個少年的時候她一身是傷,一身的毛病,再遇他的時候,她如他一樣青春美好。

少年拿著畫回到宿舍,被舍友阿旭看到了,好奇讓他這麼寶貝的是什麼東西,硬要搶過來看。

一翻爭奪,少年怕把畫弄壞了,還是鬆手了。

阿旭看了畫半天,嘴巴張大大的,開口道:「這是你嗎?你有這麼成熟這麼帥嗎?畫你的人一定很熟悉你,很愛你。」

怎麼可能,少年嗤鼻,只是一個路邊的中國女學生畫的罷了。之後他卻常常一個人再去那個廣場,只是再也沒有遇見那個人。

曲芳比他早留學結束,回國後,她做了金融分析師。哥哥也在這邊大學畢業,在這個城市定居了,母親於是也一起過來。

曲芳剛剛回國的時候楚南生找了她一次,說是可以幫忙安排工作,她沒有理會。

楚南生的妻子也找了她一次,說不希望她打擾他們的正常生活,他們是上層人士,很注重名聲,希望曲芳有自知之明,如果愛她父親,就不要再出現了,還許諾可以推薦一個好的公司。

曲芳笑了,拒絕了。

她雖然是剛剛回國,在這個城市立足,可是那時候輪迴認識那麼多太太,還有胖子,那一個圈中的人,如果矯情的不利用就太傻了。

曲芳很快就如魚得水一般,成了商界著名的人物,很多公司重金聘請她當顧問。

在一次商業酒會上,一個姓莫的老男人帶著一年輕男女到曲芳跟前,恭敬的介紹道:「這個是我侄女莫莉,這是她老公周辰,兩個都是小輩,希望曲小姐多多照顧。」

曲芳沒有拒絕,這個時候的莫莉沒有曾經那麼張揚美麗,那時候她即使心機滿滿市儈的很,卻還年輕漂亮。如今一樣的年齡,她卻顯得狼狽不已,穿的也有些邋遢,頭髮還有些淩亂,一看就是燙了很久沒有打理過的。

嫁為人婦疲憊的她和當初做小三容光煥發的她,果然不一樣。

而周辰一臉欽慕的看著曲芳,連連幽默風趣的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聽到曲芳說他們曾經是校友,更是激動萬分,連連表示遺憾,當初居然沒有機會認識。

看著莫莉那尷尬的模樣,這一世你能做他的賢內助,跟著他出去應酬,可是他卻沒有那麼愛你,看到別的女人依然是風度翩翩的想表現自己。

曲芳當然不會在大學認識周辰,她刻意去避開了他。做他們周家的兒媳婦是不容易的,如莫莉這樣厲害的女人,在這個年齡也顯得老態刻薄了。

這是你要爭取的愛情,這一世我讓給你了,你幸福嗎?

沒等周辰再表現,曲芳轉頭和胖子說話去了,最好的對待敵人的態度,就是漠視他們。

「曲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郝總,家家福的董事長。」任胖子把曲芳叫過去,引薦給郝建紅。

郝建紅非常客氣禮貌的和曲芳打招呼,兩人聊的很商業化,沒有涉及感情。這時候的曲芳很健康積極向上,大概不會使郝總想起他死去的前妻了吧。

回國後,高原也轉業了,到了地方。

部隊出來的,看上去耿直,實際上卻殺伐果斷,再加上背景夠硬,很快成了一方大員。

他這樣的身份,要求娶妻,比較穩重。

於是高向曲芳求婚了。

曲芳很詫異,問為什麼。

身為一市領導人的高原很理直氣壯的說:有兩點。第一,我需要一個妻子。第二,這麼多年就只跟你一個女生聯繫。

曲芳說她要考慮一下。

再回這個城市,曲芳再也沒有踏足那個酒吧,可是今夜,她想過去看看。

曲芳坐在那個熟悉的吧檯的位置,點了一杯酒。

「是你!」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曲芳回頭,不像是過了好多年,而像是昨日,少年青澀的臉成熟了,就是那些輪迴的日子,曲芳心心唸唸的那個模樣。

「是我。」曲芳笑笑。

少年說,那次之後他一直在找她,居然再也找不到了,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見面。

兩人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樣,聊到了酒吧打烊。

臨走的時候,少年問:「要不要我送你?」

曲芳搖了搖頭,笑道:「我要結婚了,到時候歡迎你來。」

她答應了高原的求婚。

不知道為什麼,重來一次,她選擇了別人。

在婚禮的時候,她看見了楚南生夫婦,他們對高原很恭敬,看到新娘是曲芳的時候臉色怪異萬分。

少年來參加了婚禮,他說:「當你給我畫了那幅畫的時候,我就應該回來找你,再回首,才發現錯過了,今天你真漂亮,可惜不是我的新娘。」

曲芳和高原婚後生活很平靜,高原的父母都喜歡這個有才華又很賢慧的兒媳婦。

對曲芳的母親也很尊敬,很佩服她單身能教出一對懂事又出色的兒女。

等到高原退了的時候,兩人還是相敬如賓,沒有吵過架,高原性子暴躁,但是對曲芳的時候很溫柔。

曲芳也半頭白髮了,問他為什麼?

高原是軍人,顯得年輕許多,他笑笑說:「被摔怕了,年輕的時候就被摔怕了,現在老了就更怕了,這一身骨架肯定不經摔。」

曲芳笑笑,他們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唯一證實過的交往,也就是一疊疊的信,可是他們卻一起度過了這麼多年,還會繼續下去。

回首,重活一次,她還是懦弱的,相比去追求自己的愛情,最終她還是選著了平緩的婚姻,也許是這一世,她還沒有受傷,她過的很順利,所以也成就不了和甄旺那轟轟烈烈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