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秀一笑,「我哥和我說要娶你的時候,我沒說會謙讓,當時我說那大家公平競爭吧。所以,你只要假裝讓我贏了就行了。」
看著他漂亮的臉,還有惡作劇的神情,我再度同情林澤豐。他把袁愛讓給弟弟的時候完全無條件,說到底是林澤秀自己性格惡劣,還諸多借口。不過,這主意我喜歡!
「這種假裝,要到什麼程度?」我問,作為演員,我得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麼?
「你傷心之下,情感脆弱,我乘虛而入,你沖動的答應了我的求婚,況且之前人本來就是因為對我一見鍾情,才跑來CES的嘛。哈,昨天我怎麼沒把這話告訴我哥,這絕對對他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見鍾情?似乎是很遙遠,但其實只是幾個月前的事。現在我變了,他變了,所有人都在變化,現實並不是我想像的那個樣子。我愛上了夢中情人的哥哥,這是多麼預料不到,又是多麼文藝的結果。
「然後哩?」
「然後我們在他面前秀恩愛,看他有什麼反應,那樣你就知道他對你是不是真心了。」
「他不會真心的,他說過有錢男人不需要愛情,只需要女人。我想從質量來說,我比他身邊的女人差遠了。他可以輕易得到很多個優秀的,幹嘛跟我一個超齡小甜甜玩最無聊的愛情游戲。」
「事實是會教育人的,不管有錢沒錢,每個人都需要愛情。」林澤秀捂住腮邦子。「這話很酸。卻是事實。他之前的生活壓力太大,太機械,讓他有不良地人生觀,等他妒忌得發瘋地時候,他就會明白了。」
「我很懷疑。」我確實很懷疑,但說起這話,我心底最深處都是酸苦的。
「事實勝於雄辯,我們試試看。我甚至可以和你打賭。
我哥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占有欲很強的,如果他能忍耐著看我們恩愛,我相信他會憋到內傷。」林澤秀笑得像一只狐狸,大概看我還在猶豫,完了他又加上了一句,「小新,聽我的,給自己和我哥一個機會,你要知道,找一個讓自己動心的人。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一個夢想。你差一點成為我的夢想,因為我真的動心了,可惜這夢想我無法實現。那麼你去實現自己地吧。我看著也會開心,至少我喜歡的人得到了幸福。」
這句話,他說得那麼真誠,有點傷感卻毫不作偽,所以我終於很正式的答應了他。其實我這樣做,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我想知道林澤豐是真的愛我,還是為了責任才肯娶我?他這樣有錢的男人需要愛情嗎?
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和豆男講清楚。我從來不想傷害豆男,很真誠的想和他交往看看,嘗試產生愛情的感覺。卻陰差陽錯的一直也做不到。
這件事是我的錯,盡管我並不是騙他,確實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不過終究還是不能成功。因此無論如何,得不到他地諒解,我想,我不能得到完整的幸福感,對他的愧疚會一直橫亙在我心裡。
第二天,兔媽地補湯也沒到,我娘地電話卻到了。
就算她在電話另一邊,就算她的聲音是以脈沖形式傳達到我耳朵裡,我照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好像她親自站在我面前了,並且已經知道我和某個男人那個那個了。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她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還是我的克星,真不幸被她發覺,場面一定無法收拾,她有將災難擴大化的本事。
好不容易打發掉我娘疑神疑鬼的審問,我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豆男。他聽說我回來了,語氣裡驚喜與氣憤兼而有之。我明白,他的確是抓狂了。哪有這樣的,自己的女朋友一走這麼久,還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是工作關系,是個男人都會瘋地。
「我現在馬上去你那裡。」他說。
「你不要工作嗎?」事到臨頭,我又害怕起來,很希望他下班再過來,這樣我好有時間想想要怎麼對他說。我們應該一起去吃個晚飯,然後我再找機會和他坦白,並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不在我身邊多久,我就工作了多久,現在讓工作滾遠點吧。」他有點發急,「你不方便嗎?」
「呃——方便。」我無奈的答,「事實上,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
他靜默了兩秒,沒說話,莫明其妙的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連忙收拾了一下房間,開窗通風,一邊想著要怎麼和豆男說才最委婉。而這時,我的手機卻再度響了。本來我就在分神,心慌意亂的,這下受驚,手甩到一個鐵制裝飾劍的尖銳劍尖上,在手腕上劃下一道比較大的傷口,雖然還到不了割腕的地步,但卻流了不少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傷口看來還很猙獰。
我疼得直吸氣,心裡卻有點痛快的感覺。看吧,這就是報應,傷害純情男子的報應!在這一刻,我突然想有點什麼重大傷殘,肉體上的疼痛才能平復我內心的愧疚。最難消受「美男」恩,我雖然遠遠算不了負心,但豆男太深情了,我不接受就覺得是辜負。
胡亂扯一塊手巾包上手腕,再看手機,發現居然還是豆男。
「怎麼啦?」我問。
「我暫時不能去找你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有點慌亂和恐懼,「突然有點工作必須做。」
「好,那麼我們晚上見。」我鬆了一口氣,「咱們是去外面吃還是在家吃?我做的飯其實還可以入口。」
「這個工作——需要一點時間——今天晚上也不能見面。」他找借口的企圖很明顯。
所以,我很奇怪。剛才他不是還很急嗎?怎麼前後不過十分鍾的時間,他的態度變化那麼大?是他生意上出了問題,還是——他感覺出了什麼,所以逃避見我?
「那麼,什麼時候——」
「我再打給你。」他打斷我,又一次掛掉電話。
我愕然,拿著電話發了半天愣,直到手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提醒我這一切都是事實。
我歎了口氣,負疚感更加嚴重。其實不見面對我來說是輕鬆的,可是我想時間越久,對豆男的傷害越大。可他明顯是避而不見,我能怎麼辦?也許他需要一點心理准備,我當然不能催他,但卻心疼了。
面對一個對你一往情深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不會無動於衷,就算不愛,那份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抱歉的心緒也會一直纏繞著你。所以我總奇怪有的女人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愛他,這樣的女人不是心腸狠的,就是從沒面對過無悔深情的。
於是,我只好等。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豆男也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我打給他,他也不接,後來乾脆把手機都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