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我忘記了。」他平靜的說謊,之後又道,「其實你來我家的前一天,袁愛來過。為了讓她相信我對她至今不能忘情,我特意精心布置了書房,假裝無意間讓她看到。那個煙盒並不是她送我的那個,原品早就被我扔到壁爐裡燒掉了,你看到的,是我後來偽造的,幸好她沒看出真假。照片全是秀珍藏的,我找他借的,他說不管如何不堪,那都是他的成長,不應該回避。」
原來那一切都是他布置現場用的道具!我恍然大悟。
袁愛和小野伸二心有罅xia隙,而袁愛手中掌握著足以左右角斗雙方力量的籌碼。那既然林澤豐要爭取袁愛不把那籌碼交給小野伸二,就只好利用舊日的感情。但他不想使用美男計獻身給這個女人,於是就盡力讓袁愛相信他仍然懷念過去,相信自己的魅力無法阻擋就行了。
原來我不過是誤入了戲台,後來我再看到他和袁愛在一起的種種也是偽裝,就連當時他珍重的收起照片之舉,也是為了把照片毫髮無損的還給秀吧?當時確實是我冒失了。
「那之後我還沒得及收拾,你就闖進去了。」他繼續說,「我生氣,是因為那樣齷齪的事被人看到,雖然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心理上的不舒服吧,有點惱羞成怒。」我點點頭,突然很理解他當時的心。他是那麼驕傲的人,當然不屑於卑鄙,而他為了公司不得不演這樣的一出戲,心情一定很不好。可憐的,為了他犧牲太多了。都怪我事後再沒去過他的書房,當女傭時也沒有,所以沒看到他清理了那些照片。
「這一段算你過關。」我正義凜然,「現在坦白你前女朋友的事,就是差點結婚。生生讓袁愛攪和了的那個。」我不必去他家檢查,也不必問秀照片的事,如果我對他連這點信任也沒有,兩人在一起也沒意思了。但是我對他地前女朋友還是很好奇,非要打聽一下不可。
「京子。」他歎了口氣,一臉歉疚。
精子?呃--我有罪--我又坦蕩(坦然放蕩)了--居然聽個諧音也有不好的聯想。
「說起來,京子也算我的初戀情人。」他誠實的說。也不管人家心裡像被針刺了一樣的不舒服,「我和秀不一樣,他從小就受女孩子的歡迎,而我--」他笑了一下,「雖然也接過不少情書,不過秀總說我少年老成,在女人緣上,我可不是秀的對手。不過京子一直安靜地跟在我身邊,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戀人關系,我的處男之身就是給了她。」
聽到這兒。我「啊」的大叫一聲,嚇了林澤豐一跳。
「怎麼啦?」他愕然問。
我雙手放在他脖子上,「信不信我掐死你?誰要聽這個,繞開繞開!」
「是你要聽骯髒的細節。」大概我的吃醋讓他很開心,他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我和袁愛沒發生過關系,雖然她很早就這麼希望,但我不願意。」
「不相信!她那麼漂亮,男人招架得住才怪!尤其你當年血氣方剛。」我雙臂一緊。沒掐死林澤豐,而是抱緊了他的脖子,第一次有害怕失去他的感覺。說到底。他條件那麼好,帥而多金,陽剛氣十足,看不上他的女人不是白癡就是瞎子。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們也算青梅竹馬,這讓我看到過她地太多人所不知的地方。」他輕輕撫著我的臉。目光愛憐橫溢的在我臉上掃過,「雖然我討厭狗,而你為一只狗讓我難堪過,但我喜歡你的善良。女人,就應當是善良的,女人也許不知道,這是最讓男人動心的氣質。而當年。當一只小狗無意中嚇得袁愛坐在地上。弄髒了她裙子時,她居然命令家僕把那只小狗一棒又一棒的打。直到打死為止。自那以後,不管她打扮得多麼漂亮,就算美得像天仙,我對她也再沒有任何感覺。我目瞪口呆,那個女人為什麼這樣狠毒的?她那麼有錢,至於為一條裙子而傷害一條生命嗎?或者她心裡只有自己,從來沒有別人,也從來沒有仁慈。太可恨了!
「京子--善良嗎?」我問。
他點點頭,「善良、溫柔、沒什麼個性,很溫順,適合當老婆。不要掙扎,寶貝。我說的是實話。那是我地過去,你得接受。」他抱緊我,不讓我從他膝頭跳下去,「我跟京子有肉體關系,但和袁愛沒有,因為至少我和京子還有感情,可那和對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當父親要我商業聯姻地時候,我盡管不喜歡袁愛,卻還是答應了,那麼輕易就捨棄了京子。我曾經以為,我夠偉大,可以犧牲自己的感情來成全家族,可今天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因為假如當時我愛的是你,我絕不會放棄!絕不!」
這段話的前半部分聽得我惱火,可後半部分卻讓我心靈悸動,好像整顆心臟都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在掌心之中,漲滿著又空蕩著。
「你確定你愛我嗎?」我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他想了想,忽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因為我總覺得我對你地感情比通常說的愛情還要強烈些。你這死丫頭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潛伏在我心裡,然後突然冒出來,之前真的沒有半點預兆,讓我措手不及、莫名其妙、而且也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就在這兒,就在那一夜後,我突然發現我早就迷戀你了,就像--就像火山噴發,之前山體內的巖漿運動根本被忽略了,一旦噴發,就無法阻止。你是我的,知道嗎?你要反復提醒自己這一點。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包括我的弟弟,也絕不會拿你去做交易,因為你是我不能失去的。」
天哪,頭好暈!會不會暈倒?他大概沒覺得這是說情話吧,居然說得這樣一本正經,帶著談生意地冷靜態度和捨我其誰地必得之態。不過,他這個樣子好迷人呀,我就迷他這模樣,霸道,囂張,強烈的強占欲,愛死了簡直!
「比愛情還強烈地感覺是什麼?」他平時不愛說情話,連「我愛你」這三個字也只是在床上意亂情迷時呢喃了一句,所以這時候要引誘他多說一些,也許之後好久也沒這樣的好機會了,當然要儲存情話,以備我慢慢的、細細的、甜蜜的反復回味。
「就像你在天台上說的,人果然不能太鐵齒。」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你說,你有一天會愛上一個女人,挖心掏肺的愛,愛到心尖尖上,想一下心都會融化,碰一下就痛徹心扉,明明愛得不得了,卻說不出口,就像一把悶火,孤獨但凶猛的燃燒,直到把你燒成灰燼。知道嗎?酒窖一夜後的日子,我恰巧被你說中了,幸好我很快行動,不然真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