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豐你耍我!」我尖叫一聲。
他嚇了一跳,沒想到我反應那麼激烈,一愣之下,我已經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嚇死我了!他嚇死我了!開這樣的玩笑真是可惡!我想殺死他!!可是又感覺很幸福,揪緊的心也放松了下來,因為知道不會失去他,因為知道他會一直陪著我。他說了,要陪我一起活著,然後,一起死!
「對不起,小新。對不起。」他有點手足無措,「我並沒有想騙你,也不知道,我一見你急著要那份報告書,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
「你是想考驗我,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指控。
他慌了,我從沒見他這樣慌過,急忙否認著,「不是不是,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當時我什麼也沒想,就這樣做了,只是靈機一閃,哪有時間考慮。好啦,對不起,你要我怎麼賠罪都可以。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這樣好不好?其實——我也沒說我會死,我只是——你問我報告的事,我不回答,然後再問零錢一些問題。小新,你要客觀,我真的並沒有說我身體出了問題,會很快就死。」
「可是你再用你的行動和語言誤導我!」我滿面淚水,又氣又惱,還有劫後重生的感覺,抓著他的肩膀使勁搖晃,但搖不動,於是繼續聲討他,「所以你這種行為更可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白癡呀,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噓。噓。好啦,安靜,我保證以後再不做這樣的事,你原諒我大腦一時短路。」他抱著我,不管我怎麼掙扎也不放開,「但是我得誠實的說,看到你那樣傷心,聽到你地決定,我雖然心疼。可是很開心。為了我,你可以放棄這份感情,這樣地心意特別珍貴。」
真可氣!他把我嚇個半死,那一瞬間的傷心簡直沒辦法形容撕心裂肺一樣,似乎幾分鍾內就經歷了生死離別,而他現在來和我說他開心?!不能原諒!
「你放開我!我決定和你分手!」我用力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掙脫,就那麼相互擁抱著說分手,感覺好怪異。
「你休想。」他惜字如金。但意思堅定。
「你還講理不講?」在這種姿勢下,在人家的懷裡,他還不斷吻著我的頭頂。我語氣很難強硬起來。
「我想講理。可是一講理老婆就沒了。權衡之下,我決定不講理。」他說得一本正經。
我雖然有點氣他,但因為他是平安的,心裡早就原諒他了,現在聽他這話,感覺很甜蜜,甚至想微笑,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的說,「你先放開我,你剛才說過。我要你怎麼賠罪都可以,是嗎?」
他遲疑了下,終於放開我,眼神中有戒備感,但也有強勢一方所特有的威脅感,意思是:你有本事再鬧啊,我馬上就給你再捉回來。於湖新你個小樣的,還能逃出我林澤豐的手心?
我看著他,忽然明白了『關心則亂』這四個字地意思。正因為我緊張他,怕失去他,所以就會有那些所謂的不祥預感,也所以他隨便騙騙我,我就什麼都相信了,好像心中的不安變成了現實,其實那不過是一種心理因素罷了。
唉,真是白癡,我背後發涼說不定是要感冒,根本不是什麼不祥的預兆。
不過從另一方面講,這證明了我對他的感情已經很深了。雖然這份感情來得快,甚至來得有點莫明其妙,但愛了就是愛了,沒有道理好講。
「我要你做兩件事情向我賠罪。」我定定的望著他,「第一,你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和安全,我不想剛才的事再發生。你要盡量活得比我長久,因為我要得到你的一切美好情感,包括失去我時的悲傷和痛苦。」
「我向你發誓我會盡一切力量做到。」林澤豐地神色很平靜,可他越這樣,我越相信這是他的承諾,「假如沒有意外,幾十年後我會親自安葬你,讓我成為你眼中最後的形象,到死都記得我,眼裡沒有別人。這樣假如有來生,你還可以找到我,然後跳出來,把我撲倒在地。」
我看著他,不知說什麼才好,原來甜蜜地情話對於女人來說是永遠聽不夠地,特別是在我知道他一定會做到的情況下。
我的心從最深處微笑起來,可臉上卻努力表現得很平靜,只認真的點點頭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反正對於我來說,撲倒你沒有什麼難度。現在,我們來說要你做的第二件事。這件事我還沒想到,我只是要你一個承諾,承諾為我做一件事,不管是什麼事,都盡力去完成。」
哈,這招我和周芷若學的,很高桿的一招。讓一個重承諾的男人給予一個諾言,但是卻不說具體的要求是什麼,這樣他就會總惦記著,總會想起你來,想忘也忘不掉。
他皺著眉看我,似乎懷疑我又設下什麼陷阱害他。啊,他皺眉的樣子好可愛,兩條毛茸茸地眉毛擰在一起,讓我很想伸手去摸。但是於湖新,忍住,現在可是在正經談事情呢。
「好吧,我給你這個承諾。」幾秒鍾後他投降了,「希望你不要想出莫明其妙的事來給我做。」
「林澤豐,老實點!」我扳正他的臉,「現在是關於你犯下嚴重罪行的贖罪問題,我寬宏大量,沒有和你大吵大鬧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在給我不服氣嗎?」
他歎了口氣,還沒說話,就聽門咚的一聲響,接著有一條人影沖到沙發邊,同時很氣憤的說,「半夜三更不睡覺,吵什麼呢?還沒結婚就這樣,結了婚不是要反天嗎?」
當當當當——萬年攪場王,我娘出現了。
話說我剛才太激動,忘記我娘在臥室中睡覺了,我說話這麼大聲,她肯定會被驚醒的。再看她老人家,穿的不是睡衣,而是衣著整齊,甚至還化了淡妝,肯定從林澤豐一進門就醒了,一直偷聽到現在,然後選擇時機,華麗登場。
真丟人,我又哭又笑,全給我娘看到了。
「媽——」我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以博取我娘的同情。
沒想到我娘上來就給我後脖子一巴掌,然後滿臉歉意,但不是對我,而是有點不好意思。她在林澤豐面前一直扮演沉默的母親,如今對我施展大慈大悲掌,那麼順手、那麼麻利,驚到了林澤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