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洗澡事件之後
地點:屋頂花園餐廳
林澤豐走過這棟大廈一樓入口的時候,心裡很厭煩,可是臉上不得不擺出溫柔體貼的樣子來。如果可以,他寧願上商場上殺人放火,大拼一場,也不願意來這些背後的手段,可是他不能。
還需要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再強大一點點,當可以抗擊一次巨大沖擊的時候,他就再不用虛以為蛇了,永遠擺脫袁愛這個女人。
不過,一推開大廈玻璃門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人在窺伺他。
他沒有東張西望,目光中是隨意的一掠,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苗條的小身影鬼鬼祟祟的試圖躲避。
於湖新!哈,以為背過身,他就認不出她了嗎?想想這也是非常奇怪的現象,他每天要接觸那麼多人,沒有心情去記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偏偏,腦海裡卻深深刻著這可惡的身影。
前幾天因為洗澡事件,搞得很不愉快。他很不喜歡於湖新四處亂闖,看到那些照片,明明沒什麼,可讓他有做賊的感覺,很不爽。其實他知道她是無意,但還是把她扔了出去。他從小就鐵石心腸,趕走一個麻煩的女人而已,但不知為什麼,看她自己離開,他有點不忍。
不過後來,他在秀的家裡等到快半夜,餓個半死,秀才回來。而且是為了於湖新放他的鴿子,還居然對他說,對這個叫於湖新的動了心,想正式交往看看。
他有點吃驚,不明白這麼個女人有什麼魅力,能讓袁愛事件後十年不曾真正動情的弟弟有了要認真的想法。
「別逗我笑了。」他完全不信。
秀聳聳肩,「信不信隨你。反正我是通知一聲,以後你不要和小新吵成那樣,說不定,她會成為你的弟妹哦。」
不會吧?秀居然認真到考慮到婚姻?!
對此,他不知該高興還是氣憤。高興的是,這證明秀終於走出十年的陰影,變得「正常」起來。氣憤的是。為什麼居然看中了於湖新?!她有哪裡好?除了氣得他暴跳如雷以外,不夠美麗、性格又差、舉止粗魯、行為惡劣。而且,他嚴重懷疑她地智商,二十九歲的女人了,還幼稚成那樣。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居然讓他那優秀的弟弟動了情?!這可能嗎?一定是秀一時迷惑,在他們的生活軌跡中,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人,一時有新鮮感吧?對,一定是這樣的。
或者。秀是要跟他作對,因為那個女人像跟他有仇一樣,秀一定在一邊看得很開心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了,秀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曾經很叛逆,專門撿他討厭地事來跟他作對。
「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熱情能持續多久。」他乾脆答應,斷定秀很快就厭倦,畢竟那個女人實在沒什麼優秀的地方。好吧。憑心而論,於湖新有一點點特別,不太多也不太少。足夠讓人記住她的特別。
而此時,看她欲蓋彌彰的樣子,還有恨不得鑽到個洞中的行為,他忽然覺得好笑。這也算是於湖新的一個優點吧,她能讓他氣、讓他笑,不用像往常一樣板著臉。不得不說。隨意的氣與笑也不錯,雖然他有時候被氣得想殺掉這個女人。
他沒有意識到,他一直鄙視和輕蔑的於湖新其實是可以左右他的情緒地。對於一個男人來講,能左右他情緒的女人是很危險的。
他小心翼翼的擁著袁愛從於湖新身邊走過,假裝根本沒認出來,心中卻道:「真可笑!這是她的新男朋友嗎?不如前幾天在員工通道口看到的那個。不過那個優秀的也許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朋友來著。有哪個男人瞎了眼會愛上她啊。當然。他弟弟除外,秀只是覺得好玩。並沒有多麼真心的。」
他這樣想著,心裡不知為什麼就輕松了一點。他沒意識到,其實他的潛意識中,根本不希望於湖新身邊有任何男人,他希望她是一塊孤獨地石頭,就擺在那兒,等他隨時過去踢一腳。
現在公司到處盛傳她私生活不檢點,他看倒未必。這個女人年紀不小,但感覺青澀得很,不僅因為她是個處女,還因為她的言談舉止,很不切實際,但也很清新。是這一點吸引的秀嗎?
他猜測著,看著於湖新一直跟蹤到了頂層花園餐廳,不禁心中疑惑。
她不可能是來吃飯地,因為她吃不起,她身邊的男人也請不起她。那麼,她為什麼要跟蹤他?找他麻煩就是她平生要致力做的嗎?或者他們上輩子真的有仇,吃個飯也消停不了。唉,真煩。看看她,居然躲躲閃閃的越繞越遠。她要幹什麼?搞什麼怪?不搭理她了,隨便她折騰出醜吧!
他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全心對付袁愛,沒注意到一只鳥向他飛來。而於湖新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從一樓入口的地方就已經被發現了,還一直「謹慎地」做著情報工作。
接下來的事,簡直是災難,對動物天然的敏感令他反應過度,而作為罪魁禍首於湖新,居然溜出去了。
他氣得追出去,正好看到她差點摔倒,情急之下抱住她,只感覺她身子柔軟,身材還很不錯,滿有料的,柔軟的胸部壓在他的胸膛。那感覺--
奇怪了,心裡有點異樣,是男人對女人天生的感覺吧。可是--似乎--抱別地女人時沒有這感覺。
這念頭令他有幾秒鍾地大腦發僵,但很快就忽略了這些,強迫她到樓下去,好「教育」一下。他不過是不想她繼續留在這兒影響他吃飯罷了,因為她在那作坐著,總是會分他的神,可幾句話下來,她為什麼眼睛汪汪地?而且那倔強的不肯落淚的樣子,很--很--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覺得心裡又麻又癢。他繼續忽略,只暗問:這女人為什麼一副受傷害的樣子?難道這就是窮人的無聊自尊心?
好了,她不聽他把話說完,自己跑到樓上去結帳,要出醜了吧?本來他是說讓她快走,這一頓的飯他來付賬的,可她就那麼風風火火的不等人說完話。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那個男伴這時候出手了。開始時,他沒有注意到這個年輕的男人,因為他那件傻乎乎的恤實在讓人難以停留目光在他身上,可在他接手付賬事件的一刻,他和那男人極快的、不為人知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他才發現,於湖新這女人的眼光實在太好了。
這個男人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且這男人反請了他,一下子就在扭轉了於湖新的劣勢。看著這男人拉著於湖新離開,他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要是能把這女人扔到沙漠中間就好了,那樣就沒人看到她,而他可以隨便欺侮她卻沒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