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垣收拾好房間裡的衛生又去衛生間,一切收拾停當出來,胡理歪在床頭玩遊戲。向垣揭開被子躺進去,打了個哈欠,「還不睡覺呢?」
胡理看一眼向垣,把手機甩在床頭櫃,滾進柔軟的被窩中,向垣雙手一合,精準地扣在她腰上,細細摩挲。胡理身體有點僵,她是喜歡和向垣睡覺的,但今天晚上卻想要逃避,不管心靈還是肉體,幾乎不能直面這境況。
胡理翻身,背對向垣,向垣跟著側躺,腰臀能感覺到壯年男人蓄勢待發,胡理有點尷尬,向垣卻拍拍她的腰,「睡覺吧,別翻了。」
向垣不想,胡理卻有點逆反心理了,又翻身回去,正對向垣分明的五官,這男人在掐她死穴的時候無情無義,現在閉眼卻顯得十分之溫良,這男人初認識還在說不習慣和人睡一張床,到現在卻已經能和她睡一整夜。胡理伸手探入他的睡衣,摸他光滑的腹部,緊實的肌肉手感很好,向垣不睜眼,只伸手抓開她不老實的爪子,胡理又堅持放回去。
向垣裝不下去,張眼對上胡理明豔的臉,「別撩我。」
「撩你怎麼了?你腹肌練這麼好,不就是讓女人摸的麼?」
向垣黑黝黝的眼睛盯住胡理,一手抓住胡理的雙手手腕固定在自己胸口,「老實點,今天不想再欺負你了。」
胡理心裡酸了一下,將頭埋在被子裡,很不爭氣地紅了一下眼圈,抬腳就踢了向垣的腿,一點勁兒沒留,「你還知道是在欺負我?不要臉的臭男人,雙標狗,只許你放火不許我點燈。」
向垣表情忍耐,空著的手揭開矇住胡理頭的被子,勾起她的下巴,認認真真吻上去,舌頭在她唇舌間的傷口上流連忘返,又用力舔吸,一絲絲鮮血從傷口處混出來,甜腥的味道充滿了兩人的口腔。
一吻完畢,兩人都有點欲罷不能,向垣看向胡理,「小狐狸精,我和你在一起,可是守身如玉得很。」
胡理心虛但不認為自己有錯,又終究說不過去,只悶頭裝死,終於老老實實收爪子閉眼睛睡覺,向垣嘆一口氣,拍著胡理的背抱一起睡了。
次日一早,胡理慢悠悠醒了,身邊的床空了,伸手摸向垣的被窩早涼了。胡理翻身起床撈了一件法蘭絨的袍子裹上,一邊揉眼睛一邊往客廳走,空氣中飄著細細的甜香味道,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出聲,卻聽一個女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胡理轉頭,向嵐瞪圓了眼睛坐在沙發上,一手端一碗米粥,一手指向她。
胡理看下一身清爽的向嵐,再看下衣衫不整的自己,忙說了聲對不起,衝回房間懊惱,換好衣服自去梳洗。
向垣把早餐擺上餐桌,向嵐氣呼呼衝過去,「哥,你怎麼就把野女人帶回來了?」
向垣擺了三副碗筷,淡淡道,「今天也算你在我家的最後一頓飯了,吃完了好好回學校學習,以後別不打招呼就跑過來。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家不是我一個人住,不方便。」
向嵐看向垣的表情,再看下滿桌的小菜、白粥還有一碗看起來香甜可口的五穀粥,明顯精心製作的早餐和往日隨便打發她的清粥白菜不同,「憑什麼啊?我們自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說了,我——」向嵐終於有點大姑娘的自覺了,放低了聲音,「我不怎麼喜歡她。」
「我喜歡就成了。」向垣一邊解圍裙,一邊走向臥室,「待會兒說話給我客氣點,把人氣走了,我唯你是問。」
向嵐吃驚地抬手指向自己,「關我什麼事?」
「總之,把嘴巴閉緊了,別給我亂說話。」
向嵐鄙視地放下手,「被虐狂,貼你的你不理睬,不理睬你的你上趕著,欠虐啊。」
「我樂意!」向垣挑釁地回一句,輕手輕腳去敲門。
向垣皺眉看胡理對著鏡子描眉,「馬上吃飯了,吃完了再弄吧!」
胡理在鏡子裡瞪一眼向垣,「我不知道來和你住還得先和小姑子打交道。」
「小丫頭也是突然跑過來的,肯定是在學校又有不順心的事情了。我剛和她說了,以後不能隨便來。」向垣阻止了胡理拿口紅的手,「畫了又要吃進嘴巴裡,吃完了還要重新畫,費事。」
胡理左右看鏡中的自己還算氣色好,這才罷休。倆人走出去的時候,向嵐已經不客氣地端了五穀粥喝,一邊呼嚕一邊問向垣,「哥,這是什麼粥,這麼香,好吃。」
向垣嘖了一聲,有點不滿,將胡理按在向嵐對面的座位上,這才又去廚房端了一碗新的出來,「胡理最近精神不太好,頭髮總是掉,這是做給她調養身體的。」向垣把粥放在胡理面前,「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向嵐雙眼靈活,一會兒看胡理,一會看向垣,吃完一碗大聲道,「哥,我還要吃。」
向垣不動聲色接了碗,盛出來的卻是一碗白粥,向嵐瞪了他好幾眼,向垣無所謂道,「以後要來記得打電話,我忙的話就通知你胡理姐姐好了,不然像今天早晨這樣真是不方便。」
向嵐一口氣堵在胸口,放下碗一言不發,抓了丟在沙發上的小包包衝出家門,甩門的聲音響亮。
胡理默默吃自己的飯,向垣道,「她就是這個脾氣,過兩天去哄哄就好了。」
「你這是在嫌我日子過得太好了吧?到處給我豎敵!」香濃的粥化在口中,胡理也就不好再提讓兩人都不高興的事情了,「放了些什麼啊,香味太重了,吃多了會膩。」
「我就弄了些芝麻、核桃,你再吃點黃瓜清口。」向垣給胡理夾了些黃瓜條,胡理張口咬了,有點驚豔,不知黃瓜被他怎麼處理過,十分脆甜多汁可口。胡理吃完了一碟黃瓜條還略覺不滿足,但見時間差不多,拿了包去上班,向垣把碗筷丟在洗手池,趕緊擦了手跟上去,亦步亦趨。
「這個周我送你上下吧,你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和路,等下個周你就開我另一個車,反正停在車庫裡也是白放著。」向垣牽著胡理的手下樓入地下停車場,「開還是挺好開的,就是舊了點,你不嫌棄吧?」
「挺好,我還省錢了。」胡理沒拒絕向垣的好意。
向垣開心了,抱著胡理親了一口。
「白倩也住這邊?」胡理隨意道,「上次來你這邊碰到她了,聊了幾句。」
「嗯,她以前和林二哥住山上,偶爾才回城裡住。現在兩人鬧彆扭才經常住這邊,不過白家大哥也不放心她一個人,過段時間兩人的關係出分曉了,總是要接回去的。」向垣表情沒什麼異樣,指向另一邊道,「那邊就是他們的單元門,車位靠門邊——哎,正說呢,就出來了。」
白倩抱著一條狗從單元門內走出來,長髮飄飄,大紅圍巾配素色羊絨外套,開了車門把狗狗放進去。
向垣走過去打招呼,白倩抬頭略詫異看胡理,最後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似有若無的苦笑一聲。
「今天還去公司嗎?」向垣聲音放柔,「你怎麼看著又瘦了?」
「不去了,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我要給自己放一個假。」白倩下巴尖得嚇人,眼睛極度沒有精神,「晚上睡眠不好,城裡太吵了,心也靜不下來。」
「你一個人沒問題?」向垣懷疑,「要不要找人——」
白倩猛搖頭,長髮波浪起伏,她白著臉,似乎在壓抑什麼一般,「別麻煩了。狗狗有點不舒服,我帶它去看下醫生,得走了,再見。」
胡理看向垣不捨地看白倩上車,上車之前似乎反胃欲嘔。
胡理坐上向垣副駕,拉了安全帶,待向垣開車出了小區,這才道,「你說,白倩和林致遠搞離婚,會不會來一出更狗血的,白倩懷孕了?」
「胡說!」向垣抗拒道,「別亂說。」
「嗯,我亂說。」胡理爽快地承認了,「對了,過段高琳要回來辦結婚的事情,你要不要去參加?」
「結婚?和肖成南?」
「對啊,不然和誰?」
向垣一臉苦瓜,胡理不解,「你怎麼了?」
「向嵐又該哭死了。」
胡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不可思議道,「她喜歡肖成南那小白臉?」
「我也沒想通,我媽媽還自責是不是家裡對她的愛太少了,為什麼偏偏要去愛一個比自己大許多的男人?」向垣越說心裡越是覺得著急,「怪不得又跑來找我,肯定是聽著風聲了,我得去學校看著她,免得又出?蛾子。」
胡理無聲,這男人,還說家裡人慣壞了妹妹,他其實才是首惡麼!
向垣看胡理下車進了店,這才摸出手機找向嵐的電話,撥過去被掛斷,連續三次,向垣笑著搖頭,開車向學校的方向。抵達學校門口,向垣又覺得不妥,返回蛋糕店買了些小點心,見一個造型可愛的小點,拍了照片下來發給白倩,白倩很快回了一個笑臉。
向垣撥白倩電話,白倩接了,「送走胡小姐了?」
「我現在在向嵐學校外面呢,你要過來喝茶不,有好吃的點心。」
「狗狗這邊還有點麻煩,我走不開。」
「你最近有回家嗎?白大哥偶爾還打電話問我你這邊的情況。」
「你說了?」
「當然沒有,我聽你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處理。但是,倩倩——」
「那就好,我討厭大哥隨便插手我的事情。」
「白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他很關心你,特別是——」
白倩在電話裡笑,「向垣,都是做哥哥的,你們就好像特別喜歡安排妹妹的人生,表面上彷彿是為了我們好,其實呢?滿足自己的控制慾?謝謝你的關心和保護,但是,有些傷害和痛苦,是我自己願意的——你如果能稍微尊重一下向嵐的意願,我相信你們的兄妹關係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