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的畫得了全市少兒繪畫比賽的特等獎,這個特等獎是橫跨國畫、素描、水彩三個組的唯一最高獎項,在頒獎儀式上陸連強親自為她頒獎,很是出了一把風頭。
出名的滋味還真是蠻爽的啊,前世的陳竹哪裡嘗過這等虛榮的感覺?攝像機和照相機對著她猛拍,其他的小朋友們用羡慕的眼神看著她,老師的眼裡充滿了慈愛。
陳琪還好一些,李明清已經興奮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在全市那麼多孩子中,就數她女兒的畫最好、
外公外婆也開心得說不出話來,晚上早早的就打開電視機調好台,新聞上有給陳竹頒獎的畫面,外婆還打遍了電話給親朋好友。
「你們家可出了個小畫家啊。」大院裡的鄰居同事見到李明清就贊道,饒是她那麼低調的人也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唯有陳琪還保有一絲理智,「勝不驕,敗不餒」,他工工整整地寫了這麼一句話貼在陳竹的床頭。
陳琪很喜歡寫些名言警句來勉勵陳竹,前世寫得最多的一句話是「知恥而後勇」,可見前世她活得有多窩囊了。
「下面我們要祝賀陳竹同學獲得了全市少兒繪畫大賽的特等獎,大家為她鼓掌鼓勵一下。」萬孟華笑容滿面地說,「另外宋陽同學獲得了素描組的一等獎,程楠同學獲得了水彩組的二等獎,大家也給他們鼓勵一下。」
萬孟華心裡很開心,她剛從師範畢業,資歷尚淺,剛接受這個班的時候很忐忑,生怕沒有帶出好成績,今後學校就不會重用她,現在自己的三個學生才一年級就能得到市里的大獎,讓她倍兒有面子。
「為了獎勵他們,老師決定給陳竹同學兩朵小紅花,宋陽和程楠各一朵小紅花,大家說好不好呀。」
「好!」同學們羡慕得看著萬老師用小紅花圖章在牆上蓋了一個個戳。
陳竹小時候一直有這種小紅花制度,在牆上貼一張大紙,上面寫了每個同學的名字,根據大家的表現情況蓋小紅花,小紅花得的最多的就是好學生,每次開家長會或者家長來學校接孩子的時候,都會在紅花榜上好奇地張望。
每次考試得到滿分,或者是比賽獲獎,有突出表現,老師都會給蓋一小紅花,陳竹抬頭一看她的小紅花已經超過了班長和另外幾位班委,排在了全班第一。
前世自己讀小學的時候,也天天眼巴巴地看著紅花榜,希望老師能給自己多印上幾個紅花,可是每個學期都只能排在班級的中游水準,讓李明清很是失望。
李明清晚上正好有空來接陳竹,一起等孩子的家長見到她,都紛紛打招呼,「陳竹媽媽,你家女兒真是本事,這麼小就這麼有出息了,以後肯定能當個畫家。」
她謙虛地笑道,「也就是作為一個興趣愛好培養的,小孩子還是把書念好最重要。」
「陳竹的書念的也不錯啊,每次都是雙百。」蘇寒露的媽媽也笑道。
「寒露也很優秀啊,家長會上老師還特別表揚她呢。」李明清和蘇寒露的媽媽因為小孩子的關係,彼此還都挺熟悉的。
家長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好學生在一起玩,兩個家長都認為對方的孩子不錯,又正好是前後桌,關係就拉得格外親近。
陳竹和蘇寒露有說有笑地從教室裡走出來,蘇寒露的確算是陳竹在班上最好的朋友了,因為前後桌的關係,平時也常聊聊天,只是陳竹每次看到蘇寒露現在乖乖巧巧的小蘿莉模樣就覺得好笑,這孩子長大了可是一資深腐女啊。
「媽,我認識路,你就別來接我了。」陳竹每次看到大人來接她,都為他們累得慌,工作一整天夠辛苦的了,還要來接送小孩。
不過她苦勸了多次也沒啥效果,一年級的孩子哪個不是家長接送到門口,有的小學六年級了還在接送呢。
李明清雖然覺得累點,但心情是絕對愉悅的,往陳竹教室門口一站,誰不認識她?連老師都和她打招呼,看到家長們羡慕的眼神,她覺得有陳竹這麼個乖女兒實在是太有面子了。
「等你上了二年級就讓你跟路隊走,不過到時候我們也搬到新家去了,太遠了,估計媽媽還是得來接你下課。」李明清突然想到這點,也有些頭疼。
陳琪分的房子在軍區大院裡面,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就是地段有些偏了,離陳竹的學校騎車得半個小時,這點很不方便,孩子這麼小不可能讓她騎車,走公車吧,也不放心。
小孩子的放學時間總比大人下班來得早,還得讓陳竹在學校裡等她下班來接才行,她那自行車騎得也不是很溜,哎呀,總之麻煩也是一大堆。
雖然分了房子自己住挺開心的,可想到這些,又是很頭大,還不如和父母住在一起呢。
「等搬到新家,我就自己坐公車上學好了。」陳竹不願意讓媽媽來接她,記得前世媽媽就是因為接送她太疲勞而導致胃出血住院,現在的她面對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難道還會迷路嗎?
一年級的學習剛剛結束,陳竹就忙著搬新家了,有太多的東西需要買,李明清和陳琪忙得不可開交,陳竹也幫不上什麼忙。
搬家的那天,陳琪的部隊派了輛軍車幫忙,陳竹坐在前座看著車子緩緩駛入軍區大院,心裡有些感慨,這是屬於她和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家,既陌生又熟悉。
軍區大院的房子屬於宿舍類型的,算是借給他們住的,後來陳琪又分到了一套福利房部隊就把房子收回去了,其實陳竹在大院裡一共也只住了兩年多。
大院的住宿條件很好,房子都是簡單裝修過的,還配了很多傢俱,水電、電話都不用自己出錢,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戰士巡邏站崗,比前世那些社區安全多了。
不過這套房子是頂樓的,每到下雨天就會漏,過去媽媽總會拿個臉盆放在地上接水,陳竹抬頭往上一看,天花板上果然有淡黃的水漬。
那時候最稀奇的是電話,九十年代初電話是個奢侈品,裝部電話要好幾千塊錢呢,那時候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幾百塊錢,一般人都用不起,外公外婆家就沒有電話。
李明清給陳竹買了一張大床,古銅色漆的鐵床,很藝術很大氣,陳琪笑著說,「你這張床比我們的還貴,這在過去可是資本家小姐睡的床。」
陳竹看著這張床,鼻子就有些發酸,這張床陪她睡了十幾年,重生那天晚上也正是躺在這張床上,她是個戀舊的人,撫著床沿心中又是開心又是傷感,像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搬了新家的陳琪心裡喜滋滋的,這麼多年總算有自己的家了,雖然在李明清家裡兩位老人對自己很好,周圍的鄰居也都誇他是個好女婿,能幹又孝順,但是他心氣極高,總覺得是寄人籬下,不是那麼自在,在福海市有句俗話,「甯住茅坑房,不住岳母家」,作為一個男人,他總算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