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偷眼看身邊的李潔竟然已經紅了眼眶,其他的同學也都咬牙切齒控訴帝國主義的罪惡,資本主義的罪行,民族主義、愛國主義情緒已經完全被煽動起來了。
但是平心而論雖然他們說的話有偏激之處,也未嘗沒有道理,賺錢自然無可厚非,但賺錢的時候多存一份良心,多為國家大眾想想倒是她今後應該注意的。
今晚的確很受啟發和震撼,一回到宿舍,她就打了電話回家,每天向家裡彙報一天的生活是她的必修課,父母聽了她複述今晚的所見所聞,都沉默了幾秒鐘。
「北方大學的學生果然是思維活躍,難怪幾次學生運動都是從那裡開始的,陳竹,你的主要任務是好好學習,而不是去這些團體裡面湊熱鬧,這麼發展下去遲早給自己惹麻煩。」李明清憂心地說。
「你先別急著下定論,小竹,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陳琪制止了李明清。
「我覺得愛國是好的,言語中雖然有偏激的地方,倒也沒有煽動我們去做什麼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們好好學習,我覺得這個會長倒是個人才,很適合做思想政治工作,嘻嘻,」她笑了起來,「如果在一個企業裡,老闆能夠有這樣的口才,鼓舞員工好好幹活,估計比漲薪還有效果,這一點倒是值得我學習。」
「你分得清楚最好了,」陳琪贊許地說,「我也相信以你的眼界見識不會是個衝動的小孩子,好的東西我們吸收,壞的東西我們摒棄,才能有所進步,你媽一直教育你的『勿談國事』也未必是正確的,你現在這麼大了,遇到的事聽到的話都要自己甄別,不過爸爸也送你一句話,『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你要學會分辨是非對錯,更要學會分辨什麼是大局,當然這些都不是靠他們書生空談能夠瞭解的,多聽多看多學多實踐,不要偏聽一家之言,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多為這個社會多做些事情,儒家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爸爸對你雖然沒有治國平天下的期許,但也是希望你在完善自身的同時,多關注外面的疾苦一些。這一點老爸深有感觸啊,在我們天廈已經算是富裕的地區了,還有一些人過著困苦的日子,在貧困線上掙扎,你從小沒有過過苦日子,不懂得那種感覺……」
我應該為這個社會做些什麼?這天晚上,李潔躺在床上興奮地向宋婷婷和黃齡描述晚上社團活動的情形,聽得宋婷婷和黃齡也血脈賁張,陳竹在一邊也插上幾句話。
「我們愛心社要在國慶的時候去福利院和老人院慰問,你們一起去嗎?」
「當然要去!」黃齡和宋婷婷也被李潔的話震撼到了,心中的社會責任感都被激發了,反正大家都是外地人,國慶也不打算回家。
「陳竹,你呢?」
「我國慶可能要回家。」又說謊了,陳竹臉上有些發燒。
「就只有七天的假,你還回去啊?」宋婷婷不可思議地問。
「唔,我爸媽說他們很想我。」還好黑夜裡看不清她的臉因為說謊紅得和猴屁股一樣。
「那就剩下我們仨嘍,除了去慰問之外,不如我們也趁著機會好好玩玩上京城吧,國慶的升旗儀式肯定很精彩!」
「嗯,就是估計人多得不行。」
「……」
因為馬上就要到國慶長假了,老師很人性化地在國慶前的一兩天調了課,方便出門回家的同學提前走,陳竹自然也匆匆地提前走了。
但是從上京去波士頓的飛機在航程中間還經停了一個站,飛了二十個小時她才到達波士頓,還要輾轉去劍橋市,本來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就已經夠累的了,再加上時差的關係,更是風塵僕僕,好在見情郎的迫切心情緩解了所有的疲倦,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應該是在實驗室或者圖書館裡。
陸彥接到陳竹的電話有些意外,「小乖,你跑到哪裡去了?我發短信給你不回,手機關機,上網也找不到你,打到你宿舍你舍友和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陳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為了給他這個驚喜,她可是煞費苦心?,坐飛機手機能不關機嗎?知道他找不到她肯定會打電話到她宿舍,乾脆就騙舍友們說,他倆鬧彆扭,不能讓他知道她回家去了。
陸彥雖然擔心,但也知道她大概沒什麼危險,只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她生氣了,這會兒突然接到她的電話又是開心又是氣惱,「你一整天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
他氣急敗壞地不停發問,她也不回答,就是在電話那頭笑個不停。
突然他意識到不對勁兒,因為他明白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英文對話的聲音,一個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最能解釋目前情況的想法漸漸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呼吸陡然急促,顫著聲音問道,「小乖,你到底在哪裡?」
「你猜啊。」陳竹還是一個勁兒地笑。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物體碰撞的聲音,陳竹挑挑眉,她還沒問清楚他究竟在那棟樓呢,站在他實驗室樓下的她真有些茫然。
陸彥氣喘吁吁地跑下樓,就看到一個粉嫩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披著粉紅色的針織外套,及肩的黑髮柔順地垂著,柔柔粉粉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是他的小乖是誰?
陳竹偏著頭看著五米之外這個神情激動的男人,一臉掩不住的頑皮。
沒等她得意完,就被人用力地按在胸前,聽著他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是很激動沒錯,可是她的腰快被勒斷了!
「我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陳竹立刻發現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純潔的校園裡,他居然狠狠地捧住她的臉熱吻。
這一幕是很浪漫,沒錯,可是某女在外可是很矜持,很要形象的,被他這樣旁若無人地輕薄,臉都紅到脖子根了,可惜無論如何努力的掙扎在他的強權控制之下都是徒勞的,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是她陶醉得不能自已,配合地扭動咧。
「你怎麼來的?」某人在她的唇上逞夠了色欲,轉移到她的臉頰上耳朵上脖子上,嘴裡還模糊不清地拷問。
「你能不能放開我,好好說話啊?」陳竹又羞又窘,還繼續為自己的人身自由爭取著。
「等一會兒。」某人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她的妄想。
又親又咬粗魯得很啊,她的輕呼絲毫沒有減輕他的放肆,直到周圍路過的學生們都忍不住笑著吹口哨,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一把把她摁在懷裡。
「你來這裡不過才大半個月,至於饑渴成這樣嗎?」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的她,躲在他的風衣裡不滿地嘀咕,「美國的風氣果然開放,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來這裡沒多久就學壞了。」
好像老天為了回應她的猜測一般,話音剛落他們身邊就傳來一個性感的女聲。
「嗨,陸,」一個身材高挑的栗發MM風情萬種地對陸彥招呼著,「好漂亮的女孩子,不介紹一下?」
「我女朋友CICI,我同學JANE。」陸彥友善地笑著,顯然兩人極為熟稔。
這身材,嘖嘖,陳竹小朋友華麗麗地妒忌了,一直引以為傲的34C在這位看上去大概有G杯的外國火辣美女面前潰不成軍,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胸外有胸啊……
腦子裡驀地閃過宿舍裡仨姐妹的對話,「外國的洋妞們那身材可是一個比一個火辣啊……」
「身材又好又開放……」
「男人在異鄉難免會寂寞嘛……」
「……」
「小乖,想什麼呢?」陸彥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望著JANE離去的方向。
「在想洋妞們的身材為什麼都這麼好。」她悶悶不樂地說。
陸彥樂了,「我們家小乖的也不賴。」
「哼,那個JANE是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啊?那麼熱絡。」
「胡說八道,」他輕吻了她的發頂一記,「她有男朋友的,她的男朋友是我同一個導師的同學,關係好著呢,不過人倒是個怪人。」他掀唇輕笑,「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來的?」
「坐飛機來的啊,難道還是遊過來的啊?」良家少女被當眾輕薄之後又受了點小打擊,心情很不好。
「怎麼事先都不和我說一聲?」
「就是要瞞著你給你一個驚喜嘛,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陳竹被他帶著出了校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說我要帶你去哪兒?」他邪惡地笑了。
「啊!不要啊!救命啊!非禮啊……」她果真很入戲地表演了起來。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還是這麼精力旺盛。」他忍不住笑著低頭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