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會被習慣操縱的生物,凌曉被三爺從小抱到大,對於這樣親密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牴觸,如今關係更近了一步,自然也習慣了三爺的親吻。對於她而言,小時候做了錯事,能撒嬌的都不算糟糕,如今做了錯事,只要親一親,三爺自然也能雲消雨霽。
抱著這樣的想法,凌曉自然而然地抬頭索吻,卻不想居然被對方微笑著阻止。
凌曉心裡「咯登」一聲,第一個反應是這事兒不能善了,隨後有些迷茫地看著三爺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她。
凌曉呆呆地接過,仍舊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塊手絹她是認得的,顯然是出自她手,還是比較早期的作品,蘭花繡得跟雜草有得一拼,但是……三爺這是什麼意思?
見凌曉傻乎乎的模樣,三爺輕笑了一聲,柔聲敦促道:「把口紅擦一擦,看你這都是什麼樣子!」
聽出了三爺語調中隱藏的嫌棄,凌曉木然地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結果對方仍舊不算滿意,直接將手帕奪了回來,捏著她的下巴仔細擦拭。
「以後不要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說對身體不好。」三爺輕聲忠告,待到凌曉點了點頭,才滿意地放過她。
擦掉口紅後,凌曉的雙唇看上去似乎更是紅豔了幾分——也許是因為擦得狠了點的緣故——三爺的眼眸黯了黯,低頭含住那兩片唇瓣,溫柔地吮吸舔舐,似乎是在撫慰。
凌曉微微眯了眼,伸出雙臂摟住三爺的脖頸,順從地將自己貼了上去,直到氣息有些不夠用了,才被對方放過。
撫著凌曉的長髮,看著她毫無防備地偎在自己懷裡,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三爺嘴角微勾,覺得自己這一陣子調教得不錯,顯然等待還是有價值的。只不過心念稍轉,又想到凌曉在舞會上的模樣,不滿又逐漸升了起來:「說是忙,沒時間去找我,卻有時間來參加這些勞什子的舞會?你最近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凌曉眨了眨眼睛,仰頭去看三爺的表情,驚訝地發現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頓時有些呆愣。
三爺自然是知道這種舞會的價值的,於交際上積累人脈對於商人而言很重要,三爺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責備她?
「談生意就談生意,笑得那麼勾人做什麼?」三爺抬手捏了捏凌曉的臉頰,微蹙了眉,「還有,那個沈隨鈺,給我離他遠點!」
凌曉無語地抱住三爺的手臂,表情委屈極了,這種明知道對方無理取鬧、而對方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情況,還真是有些棘手——這都無理取鬧了,解釋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好吧,以後我會注意的……」最終,凌曉有些乾巴巴地回答,算是給了個交代,不過她知道,這也僅僅是「交代」罷了。
三爺自然聽得出她語氣中敷衍的意味,嘆了口氣將凌曉摟在懷裡,只想要將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才好。可惜,這種事情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
「你不用這樣八面玲瓏地四處討好,想讓誰幫把手就直接說便好,我倒是想要看看有誰能拒絕。」三爺淡淡地開口,話語中威懾力十足。
凌曉輕笑了一下,親暱地蹭了蹭三爺的臉頰,在他耳邊有些甜蜜地回答:「我可不想當狐假虎威的那隻狐狸,總是仰仗三爺您算什麼呢?我要自己來的!」頓了頓,她輕輕撇嘴,「況且,就算我現在不把您抬出來,那些人也都記著您呢,倘若不是您,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混得如魚得水?您已經幫了我大忙啦……」
「聽口氣,你這是在抱怨我呢?」三爺無奈地失笑,每次面對凌曉他都很矛盾,欣慰於她的聰慧獨立,卻又心煩她太聰慧獨立。
「哪兒啊,我這是誇您呢!」凌曉輕嗔,又向三爺懷裡鑽了鑽,「就是總覺得,我差的太遠,總是借了三爺的光,無能得很……」
「若你比我都厲害了,估計早就飛遠了。」三爺哼了哼,「所以,我還是壓著你點吧!」
凌曉甜笑著,再三發誓自己心裡只有三爺一人,絕對飛不跑,這才將這一話題扯了過去。
既然三爺來了,凌曉自然也不可能重新回去舞會了。再說,這一陣子她的確將三爺冷得狠了,竟然讓他跑到最為厭煩的舞會上劫她,凌曉實在有些心虛不已。
三爺給她商會是寵愛她,而她自然萬萬不能捨本逐末,忘了自己還是三爺的情人,不然對方一不高興,將一切都收了回去,她簡直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為了長久的發展,凌曉覺得自己還是先將三爺哄好最要緊。
所幸,三爺好哄得很……
連續三天,凌曉都守在三爺身邊,陪他下棋聊天,簡直盡職盡責地令人感動不已,只有晚上回家才會開始處理商會的事情,這就直接導致了凌曉睡眠開始嚴重不足。
第三天,當三爺會客結束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凌曉趴在桌子上,已經昏睡到不省人事。站在她身邊看了半晌,三爺才很無奈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雖然在三爺的面前仍舊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模樣,但是眼底微微的青黑卻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凌曉此刻的疲憊。
凌曉睡得並不沉,大概因為意識到三爺隨時會回來,在三爺將她包起來的時候,身體忍不住掙了掙,似乎是掙紮著要醒過來,卻仍舊抵不過睡眠的召喚,死活都睜不開眼睛。
三爺輕笑了一聲,與凌曉一同合衣躺在床上,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了拍。
似乎是三爺的安撫起了效果,凌曉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乖巧地將頭埋進三爺的頸彎內,呼吸逐漸趨於平緩。
見凌曉睡沉了,三爺也合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雖然凌曉捨得自己折騰自己,但是三爺卻捨不得,鬧了這麼一出,以後少不得要多給她些時間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也許這正是凌曉的苦肉計呢?可是就算知道,三爺也不得不中計,果然在戀愛的時候,誰更狠心,誰就會贏。
這一覺,凌曉直接從中午睡到了黃昏,一睜開眼睛,整個屋子都籠罩著橙色的光暈。近在咫尺的是三爺的睡顏,他合著眼,銳利的氣勢被溫潤平和所取代,更凸顯得他面容如玉、眉目如畫。
凌曉知道三爺睡得並不沉——就像她一樣,這似乎是經歷複雜的人的共性——所以她並未動作,只是用目光描繪著三爺的面容,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眷戀。
這是凌曉第一次睡在三爺的懷裡,只覺得安心至極,渾身懶洋洋地一點都不想動彈。明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她也該回家了,但是凌曉卻半點也興不起起身的想法,沒有掙扎多久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再次合上了眼睛。
——至於如今每晚都回到凌宅的凌父在得知她夜不歸宿後會怎麼想……管他呢!
凌曉心安理得地再次沉入夢鄉,卻不料片刻之後,她原本不想吵醒的人卻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看到凌曉仍舊乖乖地窩在自己懷裡,三爺目光柔和含笑,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沒想到再次合眸之後卻睡意全消。
鼻端縈繞著少女淡淡的馨香,緊貼著身體的是溫軟玲瓏的曲線,就算覺得有些不該,但是三爺仍舊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試圖讓自己冷靜起來,身體卻逐漸開始發熱。
喜歡的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偎在自己懷裡熟睡,就算是自控能力極強的三爺也有些吃不消,抬眼看著帳頂試圖思考些正經事以分散精力,不過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滑落到身側少女的臉上,然後就再也不想移開。
至此,三爺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自控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說到底,早已美人在懷的他完全不需要這樣辛苦的自虐。
想到此處,三爺眼眸微沉,緩緩起身,將手臂撐在凌曉的另一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仍舊睡得正香的女孩。
不知危險將近的少女微微張著水潤的唇瓣,雙頰也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極其幸福,三爺俯□,含住微啟的雙唇,另一隻手則沒入上衣的下襬,覆上光滑細膩的肌膚,在纖細的腰肢上輕撫著。
如今仍舊是夏季,比起旗袍,凌曉更喜歡穿一些寬鬆涼爽的衣服,不過舒服是舒服了,卻也方面了別人的為非作歹。
三爺的動作自然弄醒了凌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少女迷茫得很,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淡淡的水霧,像是被狠狠欺負了的羔羊,只能在三爺的身下淺淺地喘息。
見到凌曉醒了,三爺仍舊沒有停下動作,只是親吻更加柔和了幾分,手指沿著身體的曲線愛撫著,更緊地將她貼合在自己身上。
凌曉先是僵了僵,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也沒有反抗,只是放鬆身體,摟住三爺的脖頸,順從地任他為所欲為。
發育良好卻仍有些青澀的身體微微顫著,彷彿情動一般羞澀地迎合著三爺的動作,衣衫被撩起,原本白皙的肌膚被夕陽打上了一層橙色的光暈。三爺的吻順著脖頸移到鎖骨,最後停在胸前,紅色的果實在唇齒間逐漸成熟,三爺輕聲喟嘆,抬起頭看向少女的時候,卻不由得一怔。
凌曉微合著眼睛,明明身體已然被情欲所侵蝕,眼底卻只有一片的漠然,似乎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事不關己地旁觀著一切。
發現三爺停了下來,凌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主動地纏了上來,卻又被輕輕推開。
冷漠被茫然所取代,凌曉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三爺,卻只是看他抬起手,仔細地將她已經半場的衣服整理好,扣上扣子。
「……三爺?」疑惑地換了一聲,卻只得到一個印在額頭的安撫的吻,可惜凌曉非但沒有被安撫到,反而更添上了幾分的不安。
將凌曉打理好,三爺柔聲將她趕下床,告訴她,她應當回家了。
凌曉茫然地站在床邊,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三爺明顯已經有了反應的下半身徘徊,她不知道三爺為什麼要停止,更有些擔心,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會不會憋出什麼毛病來。
「……三爺,您……」凌曉嚥了嚥口水,「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三爺無力地扶了扶額,「你快些出去,就是幫了大忙了。」
凌曉躊躇了片刻,被再三的拒絕讓她實在沒有臉面繼續提議如何為三爺瀉火,於是,她再次灰溜溜地被三爺趕出了屋子,心裡萬分不是滋味。
她主動的時候,被三爺趕出來還情有可原,但是明明這一次主動挑起火的人是三爺,為什麼最後還是她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