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天地間,光芒湧動,將這片區域的黑暗也是驅除了許多,而在那古老石座上,天陣皇隨手輕揮,便是將下方那支石軍恐怖的戰意,盡數的壓制了下去,這等手段,看得牧塵與詹台琉璃都是心驚不已,旋即又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因為能夠如此輕易的控制這支石軍的戰意,那麼眼前這道人影的身份,就已經展露無疑了。
天陣皇在表明了身份後,滄桑的目光便是在這片空間中掃盪開來,這裡的景象與當年如出一轍,只不過他卻是明白,如今的大千世界,必然已是滄海桑田,斗轉星移。
天陣皇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下方的石軍上,他的面龐上劃過一抹傷感之色,當年這支石軍為了幫助他鎮壓體內邪靈,主動的催動靈力,石化了身軀,化為石像,永久的鎮壓在這裡。
牧塵與詹台琉璃面面相覷,也不敢如何打擾陷入感傷狀態的天陣皇,他們也都明白,此時的後者,只不過是一道殘留神魄,若是惹煩了他,直接消散而去,那他們辛辛苦苦闖進來的努力,豈不就徹底白費了。
不過好在那天陣皇也並沒有陷入那種狀態太久,片刻後便是抬起頭,他衝著牧塵二人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們二人小小年紀,卻是能夠闖到此處,並且將那邪靈鎮殺,倒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晚輩僥倖獲得了前輩所遺留的一道戰印,方才能夠借此激活前輩所留的戰陣,不然的話,光憑我二人的能力,怎麼會是那邪靈的對手。」詹台琉璃伸出玉手,在其玉手上,還有著一道殘破的石片,正是先前她引爆石印所殘留之物。
天陣皇手一抬,詹台琉璃玉手中那一道石片便是飛落在其手中,他瞥了一眼,旋即笑道:「原來是我當年所留下的『石戰印』,你這丫頭倒是與我有緣。」
詹台琉璃聞言,美目中頓時掠過一抹驚喜之色,旋即她看了牧塵一眼,道:「前輩,此次能夠鎮殺邪靈,若非是他冒險在正面阻攔邪靈,或許我們也無法將您喚醒……」
牧塵聽到詹台琉璃竟然會為他說話,當即也是一怔,然後衝著後者點頭以示謝意,後者並未獨自貪功,這般作為,倒是令得他好感大升,這詹台琉璃,比起那蕭天,顯然品性也是強上了無數倍,倒是一個可以結交之人。
那天陣皇也是在此時笑了起來,旋即他若有深意的道:「之前的情況,雖說我陷入沉睡,但在被喚醒後,已是知曉了,若是你獨自貪功的話,或許反而不入我眼。」
他的笑聲中,有著不小的欣賞之意,顯然詹台琉璃這無意之舉,反而是令得她在天陣皇的心中加分不少,這倒算是誤打誤著了。
詹台琉璃與牧塵對視一眼,前者偷偷的拍了拍豐滿的胸脯,一副慶幸的模樣惹得牧塵也是忍不住的一笑,在剝奪了在指揮戰陣時的冷靜統率身份後,詹台琉璃顯然也只是一個年齡僅僅比他大上一點的少女而已。
「我本是已死之人,而你們能夠在此時來到此處,便是與我有緣,雖說按照規矩,戰陣師都是一脈傳一脈,可我如今就快煙消雲散了,這些規矩,也就做不得數了。」天陣皇緩緩的道。
牧塵與詹台琉璃而言聞言心頭一喜,旋即又是有些恍然,難怪有關戰陣師的信息如此之稀少,原來這都是一脈傳一脈。
「你二人在戰意上面都是有著不錯的天賦,倒是一顆好苗子,有著成為戰陣師的資格。」天陣皇再度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得牧塵兩人喜色湧上面龐,他們費盡周折,冒險進入這死亡遺蹟,所為的,不就是那有關戰陣師的信息嗎?
「戰陣師脫胎於靈陣師,不過卻是同源不同路,兩者各有千秋,靈陣師以陣法催動天地之力,而戰陣師則是講究人力勝天力……」天陣皇滄桑的聲音,在這黑暗區域之中緩緩的傳盪開來,牧塵二人則是傾心而聽,不敢有絲毫的分神,這些有關戰陣師的信息,可是相當的稀罕。
「不過成為戰陣師的門檻,卻是極為的苛刻,尋常強者,若是意念強橫一些的,皆是能夠統率一支軍隊戰意,不過終歸是有限,其上限難以破萬。」
牧塵與詹台琉璃都是悄悄點頭,能夠統率軍隊戰意的人相當之多,就比如那些各軍統領,都是能夠做到這一點,不過他們掌控的戰意卻是極為的有限,因為一旦當戰意雄厚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以他們的意念就再也無法掌控,強行控制的話,反而會引得戰意反噬。
「而究其原因,也並不難猜,無非便是取決於意念之強弱。」
天陣皇淡淡的道:「而意念這種力量,與靈力截然不同,它甚至是無形無質,虛無縹緲,常人難以觸及,一般說來,意念的強弱都是與生俱來,不過即便是天生意念強橫之人,也不可能掌控百萬大軍的意念。」
「那戰陣師為何能夠掌控百萬,甚至千萬的龐大軍隊?」詹台琉璃忍不住的問道。
天陣皇微微一笑,道:「因為戰陣師能夠修煉意念。」
修煉意念?!
牧塵與詹台琉璃瞳孔幾乎是同時間的緊縮起來,臉龐上有著難以置信的神采湧出來,意念這種神秘而飄渺的東西,竟然也是能夠修煉?!
「這種事情他們以前根本就未曾聽說過!?」
「前輩,這……這意念如何能夠修煉?」詹台琉璃不可思議的問道,意念這種東西,虛無而飄渺,尋常強者連觸及都是不可能,更何況修煉。
「天地萬物皆可修煉,為何意念不可修煉?」天陣皇反問道。
詹台琉璃與牧塵面面相覷,旋即啞口無言,最後只能一聲苦笑,眼前的天陣皇才是個中大師,他的話,顯然才有著權威性,所以不管他們感到有多麼的難以置信,也只能接受現實。
「這意念修煉之法,對於每一位戰陣師而言,都是最為寶貴之物,即便是在那遠古時代,意念修煉之法,也是極其的珍稀,若非是一脈相傳的傳承者,那斷然是不會輕易傳授。」天陣皇繼續說道。
牧塵默然,原來這戰陣師的傳承如此的封閉,難怪在經歷了遠古那場浩劫之後,如今會稀少到這般程度,閉門自守,不論是什麼,最終都難以發揚光大。
「戰陣師稀少的原因,倒並非是如此,只是因為這意念修煉之法極為凶險,若是修煉失敗,意念混亂,神智也會隨之受到重創,難以恢復,所以,如果找不到最為合適的傳人,戰陣師也不會輕易傳授意念修煉之法,不然的話,傳一個死一個,誰受得了?」天陣皇也是輕輕一嘆,想來是為戰陣師的傳承之困難感到心酸。
意念這般虛無縹緲之物,即便是對於很多頂尖的強者而言都很陌生,而他們的意念也大多都是處於原始階段,若是受創,神智混亂,那才是真正讓人心悸的代價。
牧塵與詹台琉璃面色也是有些肅然,想來是被這意念之法的凶險所震懾,畢竟修煉神訣的話,失敗也就失敗了,可這意念之法,成功了倒還好,若是失敗,直接變白痴……
這玩意,常人還真是不敢輕易修煉。
不過牧塵在心悸的時候,也是為之感到奇妙,這大千世界,神秘莫測,靈力修煉雖說是根本之道,但也是有著諸多超凡之輩,開闢出了另外的道路,而這些道路,若是抵達極限,也不見得就會比靈力之道的極限弱,只是彼此注重之點並不相同罷了。
「眼下我已將這意念之法的凶險告知你們,你們可還打算繼續?」天陣皇淡淡一笑,道。
詹台琉璃玉手緊握,旋即她堅定的點點頭,她的靈力天賦並不算出眾,所以即便是苦修一輩子,恐怕也是難成大器,所以她如果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擁有著保護族人的力量,那就必須走戰陣師這一條路子。
牧塵微微沉默,最後也是毫不猶豫的點頭,他背負的東西同樣不少,未來的他,不僅要去洛神族,而且還要去那神秘之族尋回他的娘親,那些地方,都是需要強大的力量,所以,他需要一切能夠提升他力量的辦法。
「倒是有勇氣。」
天陣皇淡笑道,顯然對於兩人的勇氣還算滿意,旋即他道:「既然如此,那就來測試一下你們究竟與我的意念修煉之法有沒有契合度吧。」
話音一落,只見得他手掌一揮,便是有著五道水晶光球從他的掌心緩緩的升起,那五顆水晶光球色澤各不相同,但卻是有著神秘的光芒從中散發出來。
牧塵與詹台琉璃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眼睛一眨不眨,這些水晶光球,恐怕在那外界,即便是花費百萬至尊液,都無法求得。
「這五顆水晶球內,僅有一顆是我所留的完整意念之法,而其餘四顆,則是我生前偶然所獲,不過大多有些殘缺,你二人催動意念靠近,若是互相有著契合度的話,那水晶球自會發光……」
天陣皇望著兩人,輕輕一笑,道:「而至於你們最終能得到什麼,就全看你二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