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拳影逐漸的轟將下來,這片遼闊無盡的戰場都是在此時開始崩碎,深淵般裂痕瘋狂的蔓延開來,這一霎那,彷彿天地都是將要毀滅。
而在那拳影最下方,牧塵周身金光大放,龍吟鳳鳴聲從他雙臂之中傳蕩而出,最後金光射出,那真龍真鳳之紋竟是首次脫離了牧塵的身軀,然後迎風暴漲,化為真龍真鳳光影盤踞在他的身軀之外,金光籠罩,猶如形成了最堅固的屏障,將他守護在其中。
龍鳳盤旋,突然它們齊齊張嘴,竟是有著的猶如實質般的金光噴薄而下,猶如金色瀑布一般,將牧塵的身軀籠罩了進去。
金色瀑布源源不斷的湧入牧塵的體內,沖刷著他的肉身,他的肉身以及體內的鮮血,都是在這種金色瀑布的沖刷下,漸漸的變得金黃,隱隱間,彷彿是蘊含了一絲莫名的威嚴。
那是來自真龍真鳳精氣的沖刷,這種沖刷,比起先前牧塵吸收的吞天神獸精氣更為的強悍!
在這種沖刷下,牧塵不僅肉身開始真正的具備了真龍真鳳的氣息,甚至連其體內鮮血都是受到了一些改變,進而擁有了更為強大的生命力。
短短數息的時間,牧塵便是察覺到他的這具肉身幾乎是出現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一股股連他都是感到心驚的力量,在他的血脈肌肉之中流淌,那奔湧之劇烈,猶如無窮無盡。
牧塵手掌緩緩的握攏,那種澎湃的力量幾乎是要令得他仰天長嘯,他為了這一天的突破,已經醞釀與等待了太久太久。
他的雙目之中,金光湧動,同樣是蘊含著強大的壓迫感,他能夠感覺到,如今的他,恐怕光是這具肉身,便是具備了正面抗衡七品至尊的力量!
如果再配合上他自身的靈力,牧塵有著足夠的信心,只要是八品至尊以下,恐怕能夠讓得他忌憚的人,屈指可數。
這次的煉體塔之行,總歸是沒令得他失望。
真龍真鳳盤旋四周,牧塵此時也是抬起頭來,望著那轟擊下來的血紅拳影,他望著那蘊含著毀滅力量的拳影,眼中光芒微微一閃,旋即輕輕一笑:「原來是這樣嗎……」
低聲喃喃間,牧塵竟是直接將那護在周身的真龍真鳳光影盡數的收了回來,與此同時,他周身靈力收斂,放棄了所有的防禦。
他就這樣毫無防禦的站在了拳影之下,任由那毀滅之拳落下。
這般模樣,猶如是在自尋死路。
然而,牧塵在先前突破的那一剎那,卻是突然明悟,這第五層考驗的究竟是什麼……
那考驗並非是要真正的接下血戰王這毀滅的一拳,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即便牧塵先前將龍鳳真經突破到了第二層,但他也是心知肚明,當那一拳落下來時,他依然會灰飛煙滅。
而不管一場考驗的難度究竟有多高,但它終歸會有著一絲成功的可能,而從眼下這場考驗中,牧塵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那便是這並非是真正的考驗。
這第五層的考驗,另有其他。
「捨身魔拳……捨身捨身……欲要得傳承,那就得要用捨棄身軀生命的膽魄勇氣,如果連這種膽魄都不具備,那這捨身魔拳,也是無法修煉而成。」
拳影鎮壓下來,牧塵反而是抬起頭,面帶從容的望著那毀滅拳影,神色波瀾不驚。
轟!
血紅拳影最終狠狠的落在了牧塵身軀之上,大地崩裂,可怕的衝擊波瘋狂的肆虐了開來,整個天地,都被毀滅……
而這一幕,也就是煉體塔外所有人見到的最後景象,再之後,那光幕便是顫抖著破碎開來,所有的畫面,都是隨之消失。
煉體塔外,一片死寂。
九幽美目微滯的望著那消失的光幕,俏臉唰的便是變得蒼白起來,即便他們身處煉體塔外,但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那毀滅之拳的可怕,而牧塵身處其中未曾逃出來,顯然是凶多吉少。
其他的那些各族強者也是搖了搖頭,有的頗感惋惜,也有的幸災樂禍,各種不同神色的目光,不斷的投向九幽。
那天鵬族的柳清也是因為這種情況愣了愣,回過神來後,當即目光便是暗含快意的看向九幽,不管這牧塵之前表現得有多出色,但這最後一次的愚蠢之舉卻是令得他前功盡棄。
人都死了,之前再出色的表現,也是毫無作用。
在那最接近煉體塔的地面上,那先前選擇放棄的宗騰,墨鋒,韓山三人則是立於此地,他們同樣是神色怔怔的望著那破碎的光幕,在那最後,他們似乎是看見牧塵灰飛煙滅的身影。
墨鋒的面色一片難看,眼中有著一些懊惱之色,如果早知道如此的話,當時他就應該強行拉著牧塵退出,但他也是有些疑惑,牧塵的性子不像是不知死活之人,可眼下怎麼會自知死路,卻偏偏卻還要固執的留在其中。
韓山同樣是面色複雜的盯著煉體塔,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而那宗騰似乎是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那個讓得他屢次吃癟的傢伙,竟然就這麼死了?
而匪夷所思之後,他就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快意咧嘴森然一笑,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貨!」
在他看來,這牧塵以為還能夠如同之前那般獲得最大的機緣,所以貪心之下不願放棄,但最後哪料到那血戰王的一拳如此的恐怖,他們在那等拳威之下,猶如螻蟻一般渺小,毫無抵抗之力。
而這牧塵,不趕緊想著放棄,竟然還在苦苦堅持,他以為這是堅持就能夠過關的嗎?真是愚蠢!
不過,這宗騰森然笑聲剛剛脫口而出時,一道冰冷十足的目光便是猶如刀鋒般的射來,他抬起頭來,便是見到了不遠處九幽那冰寒的俏臉。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然而面對著九幽這冰寒視線,宗騰則是並不在意的淡淡一笑,道。
眼下牧塵已死,他自然是不會再有多少的忌憚,即便九幽與墨鋒有些難難纏,但他們也同樣奈何不得他,甚至,說不定他還得要讓九幽把牧塵剛才吃了他的一百萬至尊靈液,給他盡數的賠出來。
「看來你在煉體塔內被教訓得還不夠,之前你那狼狽樣子,我們在外面都看得清清楚楚呢。」九幽聲音冰冷的道。
九幽話音一落,周圍頓時有些古怪的目光投向宗騰,想來都是記起了剛才後者的狼狽模樣。
而宗騰的面色,則是在此時變得有些陰沉下來,他堂堂天鵬族的天驕,卻是被一個人類逼到那一步,實在是丟盡顏面,而九幽如此說,簡直就是專揭他的傷疤。
宗騰眼神陰狠的盯著九幽,周身有著磅礴的靈力漸漸的凝聚,而九幽也是毫不相讓,美目冰寒,直接與宗騰對峙。
兩人之間,靈力湧動,竟是有著將要動手的跡象。
那天鵬族的人見狀,立即出現在宗騰身後,目光蘊含敵意的盯著九幽。
「嘿,看來你九幽雀族得罪的人真是不少……既然如此的話,那我雷鴉族也得與你們算算。」而就在九幽他們與天鵬族對峙時,一道冷笑聲突然的傳來,只見得那不遠處一直在養傷中的陸隋也是站起了身,面色陰沉的盯著九幽。
先前被牧塵強行打出煉體塔,也是令得他顏面盡失,眼下牧塵已死,他自然是要將這口惡氣撒在九幽的頭上。
九幽見到那雷鴉族也是冒出來,俏臉也是一沉,美目愈發的冰寒。
墨鋒與墨鈴出現在九幽身側,周身也是有著磅礴靈力湧動起來,顯然是隨時準備動手。
「牧塵一不在,你們這些跳樑小丑就敢蹦跶了?」九幽幽冷的眸子掃了陸隋與宗騰一眼,譏諷的道。
宗騰淡笑著搖搖頭,道:「先前無非是他二人聯手逼迫我罷了,若是單打獨鬥,那牧塵又怎能入我的眼,其實我倒是希望他能夠安然無恙,那樣的話,我會讓得他怎麼將我的至尊靈液吃下去的,就怎麼給我吐出來!」
「是嗎?」
聽到此話,九幽美目流光轉動,突然戲謔一笑,道。
宗騰瞧得九幽那笑容,卻是突然感到有些不安起來,當即冷哼道:「難道你還以為那小子還活著不成?簡直做夢!」
九幽原本蒼白的俏臉此時卻早是恢復過來,她似笑非笑的盯著宗騰,道:「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牧塵與我之間有著血脈鏈接的吧?」
宗騰嗤笑一聲,道:「此事你竟還好說出口……」
話說到此處,他似乎是猛的想到了什麼,當即面色便是巨變起來,如果九幽與牧塵有著血脈鏈接,那牧塵一旦身亡,那九幽必然也會受到牽連,可眼下面前的九幽雖然視線冰寒,但卻完全沒有一點受創的跡象。
那也就是說……牧塵並沒有死!
而也就是在宗騰面色巨變的那一刻,只見得那煉體塔中,突然有著光芒席捲而出,而當光芒散盡時,一道修長的年輕身影,便是靜靜的立在了煉體塔外的石台之上。
他那漆黑冷寂的眸子,緩緩的鎖定在了宗騰身上,而後唇角掀起一抹蘊含著冰寒的弧度。
「你想讓我把你的至尊靈液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