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是?」張巖頓時有不好的預感,恐怕曲隱說出來的話不是她想聽的。
曲隱才不管是不是她想聽的,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讓她們把自己和阿淼之間的關係宣傳出去,免得再有人對她家小野貓圖謀不軌。
「除了表親,他還是我未過門的夫郎。」曲隱勾唇輕笑,將面前幾人便秘一樣的臉色盡收眼底,低頭便迎上了小野貓亮晶晶的眼睛,笑著輕吻了下他的額頭,笑道:「是不是阿淼?」
古墨只覺得心跳的飛快,腦海裡迴盪著她的話「他是我未過門的夫郎」。激動過後,留下的便是甜蜜無比的喜悅。
——『嘿,他是她未過門的夫郎呢。她跟別人說他是她未過門的夫郎呦。』
古墨對著她大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害羞的將臉埋進她的懷裡,手攥著她的衣襟,蹭來蹭去。
兩人這幅樣子,還有什麼是看不明白的呢。李媒公沒好氣的說道:「這話傳的真是氣人,人家明明都是有過婚約的,一些人非把話傳的邪乎,弄成這幅尷尬的局面。」
隨即他歉意的看著曲隱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有過婚約了,才貿然前來。既然如此,還請曲娘子原諒我冒失的行為。」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都這樣說了,曲隱身為女人,自然不能小氣的跟他糾纏下去,更何況,她還要靠他這樣的人來把她和阿淼的關係傳出去,當下便點頭說道:「無礙。我們的關係的確沒想過要這麼快的對外說,本來以為是自家的事情,沒想到倒是引來了誤會。若是日後還有人想要對我們說親,還希望媒公能幫我們解釋一下我們訂過婚約了。」
「這是自然,自然。」李媒公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告罪一聲便撐著傘帶著小廝離開了。他是媒公,只負責說親,人家都是定過婚約的了,他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麼,便跟小廝一起回去跟馬娘子把這事說清楚。也不知道那馬家娘子是聽誰提起,說是曲家弟弟長得可人,至今未嫁,才起了讓他前來探聽說親的念頭。
待李媒公走了之後,徐媒公才哼笑一聲,瞥著嘴對曲隱說道:「你那套說法也就哄哄李媒公那樣沒腦子的人才行。」
張巖一聽,覺得有戲,瞬間從被打擊的狀態中回神,殷殷的看向徐媒公,問道:「媒公這話的意思是?」
徐媒公冷笑,雖是看著張巖說話,但話裡的意思卻是意有所指,「某人就算是不想弟弟這麼早的就嫁出去,也不至於說出這種亂-倫之類的話來。那曲淼是她弟弟,雖說不是親的,但是好歹是連著血脈的,她早不說有婚約,晚不說有婚約,偏偏有人來提親的時候說,你說這能是真的嗎?」
「原來如此,」張巖恍然大悟,隨即理了理衣服,對曲隱說道:「曲隱你大可放心,我娶了曲淼,定然是不會虧待他的。你說你為什麼要用你們有婚約這事來騙人呢?豈不是毀了小淼的名譽!」
她已經自動熟絡的喊起小淼了,一副曲隱未來弟媳婦的姿態。
聽到這話,曲隱眼底冷光閃過。何珍一看曲隱臉色不對,立馬過來說道:「你這人真是有病,曲隱為什麼要騙你們,你們值幾個錢能讓她騙你們?」
「這曲隱和曲淼的親事是早就定下的,曲淼這次來找曲隱就是來尋親的。」何珍冷哼了一聲,看著張巖說道:「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亂傳消息,傳成曲淼沒有定親,才給人家造成這麼大的誤會和麻煩。」
「這你又知道了?」徐媒公不善的看了何珍一眼,徐敏當初代嫁在家的時候,他曾給他提不過不少好人家,都是因為何珍,徐敏娘才一次又一次堅決的拒絕了他,後來弄的兩家的聯繫更少了。
想到這些,他更是看都不想看讓人煩心的何珍,對著曲隱說道:「曲隱,你要是不捨的你弟弟你大可以直說,何必說你們已經定了親。我看曲淼來找你,是家裡沒人才來投奔你,順便讓你給他說戶好人家吧。」
他又接著說道:「你身為姐姐,怎麼可以這麼霸佔著他呢?他遲早是要嫁人的。難不成說,你對你弟弟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想到這個可能,徐媒公臉色都扭在了一起,很是厭惡的說道:「咦……看著你人模人樣的,怎麼會有這等齷齪的想法。」
「徐伯父,請你慎言!」徐敏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忍不住的出聲呵斥。
曲隱和曲淼的關係他和妻主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為了顧及曲淼,他們是不可能說出來曲淼是買來的。但是他們也不能允許這廝如此口無遮攔的在這裡詆毀兩人,怪不得娘當初氣的要和徐媒公斷絕親情,不再來往。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
「她有臉做,難道我還沒臉說!」徐媒公憤憤的訓了他一句,「你個小輩,你懂什麼?」
「你!」何珍哪允許別人這樣羞辱她的姐妹,欺負她的夫郎,氣的捋起袖子就要過來,嘴裡罵著,「我從不打男的,今兒個你也不是先例,因為你根本就不算是個人,媽的是個人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徐媒公冷哼著斜眼睨著她,臉上根本就是篤定了何珍不敢打他。徐敏趕緊拉住了衝動的何珍,低聲說道:「狗咬人你還能咬狗嗎?你看曲隱都沒動靜,你先別急,看看再說。」
何珍罵罵咧咧的說道:「我最看不慣這樣滿口胡言的人,人家訂過婚約了,他達不到目的就非得把人家說的一文不值,把什麼髒東西都往人身上潑!」
何珍護短護的厲害,曲隱自然比她還厲害。不過徐媒公那一番話,曲隱倒是氣定神閒的聽著,要不是小野貓是自己花十兩銀子買來的,她幾乎都要相信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了。
只是徐媒公那點道行比起京中那位以狡辯聞名的某人真是連提鞋都不配,這事要是換成那人,那可是能說的你掩面而泣愧對祖先無顏於天地之間,恨不得以死謝罪。
所以面對徐媒公再怎麼說,曲隱連眼皮子都不抬。她跟阿淼本來就不是姐弟關係,因此他所說的那些,說的再齷齪再骯髒,那都跟她和阿淼沒關係。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姐弟,所以這些事還得說清楚,留言似虎,她不在乎,可是卻擔心阿淼聽到後傷心。光聽到剛才徐媒公那些話,阿淼就氣的磨牙了。
「阿淼是我遠方表弟,隔了三代以外的表親,至於我們訂了親這種事情根本就沒必要跟你解釋,你既不是我長輩,也非我朋友,你又有什麼資格探聽我的家事?」
曲隱似笑非笑,「我跟你們說我和阿淼的關係是因為我樂意,我要是不想說你又有什麼辦法?我們之間隨你去猜,要是有人想往我們身上潑髒水,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剛才那位煤公自然會替我們說清。佛家不是有句話嗎?大概意思就是你有多齷齪,你看別人也自然以為別人有多齷齪。到時候,你儘管散佈謠言編排我們的事情。」
「你!」徐媒公被曲隱的話激的嘴上一滯,指著她乾瞪眼。
「我們回去吧。」張巖小聲的跟徐媒公說道。她雖然不死心那曲淼的可人的模樣,但是事情都鬧成了這樣,更是不指望娶曲淼了。再說,這事傳出去也會鬧得她臉上無光,要是別人以為她上趕著要娶已經訂過親的曲淼,會怎麼看她!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我倒是不知道曲隱你還有這樣一副好舌頭!」徐媒公諷刺的說道。畢竟那時候給曲隱說親,她的態度都是漠然拒絕,從沒多說過話。
「我說曲隱,你怎麼買這麼多的荔枝?」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背著藥筐可能是剛採藥回來的王大夫。
王大夫從車裡捏了一顆荔枝,嘗了嘗,隨後說道:「這玩意吃多了當心上火。」
看到是她,曲隱一笑,「不止我一個人的,還有何珍家的。」
何珍一看到王大夫,立馬迎了過去把她拉了過來,諂媚的笑道:「既然這麼巧的遇上了,就給小敏把把脈吧,剛才那麼混亂,誰知道有沒有磕著哪兒。」
被她急頭白臉的拉過來,王大夫也不惱,這何珍跟曲隱關係好,跟她走的也近,更何況夫郎懷孕後更是常常往她那跑。她這個人沒別的喜歡的,就喜歡人家疼夫郎,何珍這一點一直做的不錯。她自然是看何珍也順眼的很。
「你就瞎咋呼,」王大夫先是佯裝瞪了她一眼,才捲起袖子給徐敏把脈,說道:「身子好的很呢。哪裡磕著了?」
「我就是怕嘛,」何珍用餘光暗有所指的看了徐煤公一眼,說道:「剛才他力道那麼大,小敏怎麼能受得了?」
她這話讓王大夫想起了什麼,她看了眼徐媒公和張巖,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就覺得哪裡對勁了。曲隱這孩子可沒有盛情邀請別人來她家的先例。那這些人站在這裡肯定是自己找上門的。再加上何珍的話和被曲隱護在懷裡的阿淼,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畢竟她在宮裡也不是白待的。
「這是怎麼回事啊?」她明知故問的看向曲隱。
她問了曲隱便答道:「有人來給阿淼提親,我不在他就準備搶人,還推搡了徐敏一把,後來我回來了,一聽說我不同意,轉臉就被人安上亂-倫,齷齪的罵名。」
王大夫頓時拍著大腿大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曲隱居然有被人這麼說的時候。她意有所指的故意說道:「這罵名可比以前那些清新脫俗多了,那些我早就聽膩了,沒想到今兒個路過還能聽到你有這種罵名,真真是笑死個人了。」
曲隱瞪她一眼。王大夫自然見好就收,說道:「你夫郎都被人上門提親了,你怎麼沒把人揍出去?到時候我還能有生意上門,你看這多好。」
王大夫自然知道曲隱對曲淼的小心思,閒聊時曲隱也說過遲早要娶曲淼,而現在,她看中的夫郎被人提親了?真是有趣。
徐媒公聽到王大夫那話,自然也不提他剛才往曲隱身上潑的話了。他帶著張巖灰溜溜的走了。他本來想把曲隱對曲淼的心思宣揚出去,毀她的名聲,毀曲淼的名譽,讓她知道三番兩次的得罪他沒好處,可是王大夫的突然出現讓他算盤落空。
這王大夫是村裡唯一的大夫,醫術又好,在村裡威望不低於村長。以她和曲隱的親近,她要向著,估計到時候他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看著徐媒公張巖逃也似的背影,王大夫哂笑,「自不量力。」曲淼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到時候他家人找來,要是換成張巖娶了曲淼,非得被人活活打死滅口不可。也只有曲隱有那個能耐,不管來的是誰她的身份都能招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