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王大夫的女兒!

緊趕慢趕半個月後古將軍府的馬車終於進京。看著面前熟悉的城門古翎真心鬆了一口氣,公子臉色越來越差,身體也越來越弱,她和忍冬都擔心他撐不到京城便會病倒。

車裡的忍冬伸手掀開簾子看了下路,隨後回頭對坐在軟塌上的人輕聲說道:「我們到京城了,很快便會回到將軍府。」

古墨默默轉了身不看他,靠在車壁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忍冬微微歎息了一聲,便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不再言語。

古將軍府守門的兩個人離的老遠就看見騎在馬上的古翎,兩人對視眼中一喜,其中一個便進府去稟報殿下,另一個趕緊跑過去將後門打開。

「古副將您回來了,接回小公子了嗎?」那人過來給古翎牽馬跟馬車一起從後門直接入府,邊走邊笑著跟她說話。

古翎點點頭嗯了一聲,看馬車進府後停了下來便快走一步掀開簾子將先下車的忍冬小心的扶了下來。

忍冬對她柔柔的笑了笑,隨後便將手從她的手掌中輕輕抽出來,小聲提醒道:「殿下來了。」

古翎回頭,後面穿著簡單家居服的五殿下簫晏正快步趕來,他步子太快倒是把身後緊隨著的小侍甩了好遠。

「墨弟呢?」簫晏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古墨呢,邊問邊伸手將行禮的忍冬扶了起來。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見著人便皺起了眉頭,「沒找到?」

忍冬聽他語氣不對急忙說道:「公子接回來了,在馬車裡。」

「馬車裡?」簫晏怔了一下,隨後緩了緩心緒才沉聲問道:「墨弟到底怎麼樣了?」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掀簾子,忍冬在他動手之前越禮拉住他,輕柔的聲音說道:「殿下,先聽我說完您再掀開。」

一看忍冬認真的表情簫晏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他的手,眼底的擔心更盛,他顫著聲音問道:「墨弟他……」他幾乎是不敢往那些不好的方面去想。自從回來之後聽說墨弟丟了,他每每都不敢去想他會經歷了什麼晚上夢到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殿下放心,公子被找到之前過得很好。」忍冬看簫晏露出驚訝的表情便將事情跟他大致的說了一下,尤其是古墨這一路上的情況以及他對自己的折磨和對那人的執念。

簫晏先是皺著眉頭聽完,隨後便冷靜下來沉思了一下才對身後的兩個人吩咐道:「你拿著我的令牌去宮裡請王奉御對君後就說我病了,你派人遞消息去行宮給將軍說公子已經找到了,一切安好讓她別擔心。」

等兩個人領令退下之後,簫晏才伸手去掀簾子。看到隱在馬車角落陰影處的人,心裡頓時就是一揪,輕聲喚道:「墨弟。」

聽到熟悉的聲音古墨空洞的大眼睛這才轉動了一下,遲疑的回頭。天已經是下午時分,外面的光並不是多麼刺眼,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面前人臉上喜憂參半的臉色。

他嘴一扁,眼淚就落了下來,從陰影裡面爬出來,跪坐在車轅上伸手摟住簫晏的脖子就哭了出來。

簫晏心疼的直拍著他的背,也跟著哽咽起來,紅著眼眶說道:「不哭不哭了,回家了,有什麼事咱們等會兒再慢慢說。」他扶著虛弱的幾乎走不穩的人,將人半抱在懷裡支撐著他的重量。

簫晏身邊的小侍伸手要來幫忙,卻被古墨紅著眼睛瞪開了。

將他扶到他的屋子裡躺下來之後,簫晏坐在床沿邊拉著他的手說道:「不要想別的事先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咱們再說。」

古墨搖了搖頭,紅著眼睛問他,「姐姐呢?」小半個月沒說話,再開口他聲音竟然是沙啞的不行。

即使聲音再沙啞簫晏聽著都是開心的,雖然不知道墨弟是怎麼的就能說話了,但是能說話總是好的。

簫晏拉著他的手說道:「妻主隨皇姐去行宮了,估計過兩天才能回來。你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將你回來的消息帶給她了。」

「讓你們擔心了……」古墨知道姐姐姐夫為了他的事肯定擔心的不行,此時見著親人,他心底一陣的內疚,他自私的為了自己不離開曲隱沒主動想辦法聯繫過他們。

「別說這些,你沒事我和你姐姐就放心了。」簫晏將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一語帶過,又跟他說了些不重要的事情想引他入睡。

偏偏難以入睡已經成古墨這半個月以來的常態了。

簫晏沒說多久小侍便進來跟他說王奉御到了。簫晏趕緊讓人把她請過來,又對著床上的人說道:「忍冬說你這一路身子越來越差,還是先讓王奉御給你看看。」

古墨知道自己這是心病,吃什麼藥看什麼奉御都沒有用,只要能見著曲隱他保證立馬就能生龍活虎的撲過去。可是為了安姐夫的心,他也沒拒絕。

王奉御長得眉清目秀的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年齡,古墨倒是驚訝了一下,現在的奉御年齡都這麼小嗎?他還以為要和村裡的王大夫一樣要幾十歲呢。

王大夫!古墨這才仔細的打量坐下來給他把脈的奉御,盯著她的臉看,滿滿的眼裡閃過歡喜之色。他說怎麼看著她這麼眼熟呢。

簫晏看著床上剛才還沒什麼精神的人突然間來了精神,又看他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人家小王奉御,頓時扭頭笑了起來。看起來也不像忍冬說的那樣墨弟對那人死心塌地,這不,遇到更好的便又有精神了。

王佑收回手,起身對簫晏拱了拱手說道:「古公子是鬱結於心,下官只能開幾副藥先給他調理身子,但是心病還需心藥來醫,這心藥、下官便沒有辦法了。」

說著便坐到桌子旁提筆開了藥單遞給簫晏身旁的小侍讓他去抓藥熬藥,自己則收拾東西起身準備離開。

簫晏猶豫了一下,看了眼還盯著人家身影的弟弟,又看了眼就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王佑說道:「要不還是勞煩王奉御明日再來一趟吧。我這弟弟體質太弱,還是希望王奉御能給他好好調理一番。」

他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是有些心虛的,他這弟弟看上了人王奉御,可宮裡經歷過幾年前那件事的「老人」都知道這王奉御幾年前之所以留在宮裡沒隨老奉御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心愛之人是宮裡執掌殿中省的有監,但是為了他這才有了點精神的弟弟,他還是厚著臉皮開了口。

王奉御倒是沒拒絕,但也沒同意。而是提著藥箱轉身看了眼盯著她若有所思的古墨,又轉過身跟簫晏說道:「下官能不能單獨跟古公子說兩句話?」

簫晏沒有因為她的主動而高興,反而戒備的看著她,眼裡帶了些許嚴厲,沉聲問道:「要和他說什麼話?他現在身子這麼弱,你要和他說什麼?」話裡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墨弟精神本來就不好,這王佑要是再說出傷他心的話,豈不是對他的身子恢復更不利。

王佑雖然年紀小,但是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她心底比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看的還要清楚還要明白。她自然知道簫晏是什麼意思,當下也沒說什麼,而是沉默著把目光投向床上的人。

「姐夫……」古墨目光懇切的看著他,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簫晏對上他的眼睛,皺眉皺了皺,才鬆口同意,轉身出去,只是走之前警告的看了王佑一眼。

等人走後,王佑把藥箱放下坐在桌子旁問道:「古公子認識我?」她頓了一下,「又或是認識和我長相相似的人?」

床上的人明顯是相思病,王佑可不覺得她魅力大到讓這種病人一眼就能移情別戀一見鍾情的喜歡上她,所以對於他老盯著她看只有一種解釋了,那就是他認識的什麼人和她長得很像。

古墨抿了下乾澀的嘴唇,半靠在床頭,看著王佑,試探性的問道:「你認識王奉嗎?」

曲隱曾經不經意的跟他提過王大夫叫王奉,他當時聽人家說王大夫以前是宮裡的奉御又叫王奉才記了下來,沒想到現在卻用上了。

王佑聞言瞬間將放在桌子上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看的古墨都有些撐不住了才吐口說道:「她是我娘。」

「你娘?王大夫真的是奉御!」古墨激動的咳了起來,臉色因為咳嗽而通紅,他緩了一下才慢慢的止住咳。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王大夫醫術好別人才戲稱她為奉御的,沒想到她真的是從宮裡出來的奉御。既然是王大夫是她娘,古墨覺得事情終於有了希望,有了盼頭。

「我想求你幫我送封信給王大夫。」古墨抿著嘴唇,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對上她疑惑的眼神,古墨眼睛一紅說道:「她和王大夫一個村……我想要給她帶封信,告訴她我在哪,讓她不要擔心。」

他每晚入睡夢到的都是一個場景,那就是曲隱回來發現他不見了,到處瘋狂的找他,他站在她對面對著她喊,可是她都聽不到,依舊見人就問有沒有人見過他,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每次都從夢裡哭醒,醒來便不願意也難以再入睡。

王佑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想著這對他的病情有利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便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紙筆遞給他,示意他寫信。

古墨認真的道了謝接過她遞過來的紙筆,把王佑的藥箱放在腿上,把紙鋪在上面便寫了起來。結果開口剛寫一個曲字他眼眶就熱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小劇場】

曲隱:阿淼你給我寫了什麼?

阿淼:沒什麼,就寫了幾百遍的我愛你我想你

曲隱(感動的淚眼汪汪):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