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娶夫之路難呀

曲隱剛出了將軍府就看見曲岸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身黑衣的等著她,等走近後才笑著打趣她,「你這是怕我在裡面出不來特意穿這身來劫人的嗎?」

「你說呢?」曲岸看她平安出來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想穿的跟個煤炭一樣!我分明穿的該是那張揚的紅色或者妖冶的紫色。」

曲隱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嘀咕一句,「活該你那羊脂玉送不出去。」這悶騷又口是心非的性子,那個男子能受得了。

兩個人回去的路上又各自互損了幾句才去休息。第二天曲岸要去上朝,曲隱便招呼著管家替她籌備下聘之事。

她在曲府裡想著聘禮還缺什麼,而將軍府裡簫晏一大早就迎來了不想見到的人。

章氏自知自己是側室對這個殿下說不上什麼話,便用身邊人的身份壓他,不滿的挑撥著,「妻主您這一早便來了,他卻拿喬讓您等他這麼久,真是的,不管他之前身份地位如何,嫁到咱們古家就是咱古家的人了,該按咱古家的規矩辦事。」

古揚聞言也哼了一聲,將手裡的茶盞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這老大的夫郎雖說是個殿下,卻也太不知道規矩了。」

想她身為古贏的親娘來將軍府想要看看剛找到的兒子卻還要看簫晏的臉色,等他同意才行。她今日特意跟陛下告了假,卻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冷漠待遇。

往日簫晏就是再怎麼不滿也不會這樣故意拿喬不給她這個母親臉色,最少表面上還是裝出你好我好的樣子,只是從古墨丟了之後,簫晏便連那份偽裝都懶得裝了。

等古揚等的都冒火了,章氏都想回去的時候簫晏才慢吞吞的在侍從的簇擁下從門外走來。

見面只是對古揚敷衍的行了禮叫了聲娘看都沒看她身旁的章氏便坐在了椅子上,抿著桌上的茶不再開口了。

古揚本來想等他問自己來這有什麼事,她才能順著把話接下去,誰知道他耷拉著眼皮不說話了。

章氏自然知道身邊人的心思,順著她的心意把話說了出來,「聽說墨兒找到了,妻主擔心極了,也不見他回家,便告了假過來看看他。」

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擔憂關切的神色,卻噁心的簫晏差點沒把早飯吐了出來。

忍冬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便把話接了過來,說道:「公子身子一直不適,在府裡調養,不適合出門。」

章氏聞言狹長的眼睛瞥了忍冬一眼,捻著帕子擦了擦嘴角說道:「身子哪裡不適了?怎麼連出來見自己母親也做不到嗎?」

話中的輕蔑之意發揮的淋淋盡致,連帶著也對忍冬露出不屑的神色。

什麼身子不適。丟了這麼久才找回來恐怕早就不乾淨了吧,不是被人賣到小倌院也是被賣給了個老女人,被這麼一折騰還什麼身子,有命就不錯了。

簫晏將茶杯咚的一下子叩在了桌子上,這一動靜嚇的章氏差點尖叫了出來。

簫晏冷聲譏諷道:「怎麼,剛被放出來又想興風作浪?還嫌被妻主罰的不夠多?」

「你!」章氏氣的咬牙指著他。想他從小就被嬌生慣養,唯一的委屈就是嫁給古揚做了側室,沒想到現在卻被一個兩個的小輩騎在頭上為非作歹。

「章側君,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忍冬一貫柔和的眸子不由得露出幾分冷色,揚聲制止。

章氏這才想起自己指著的人還是個殿下,頓時憋著一肚子的氣又坐了下來。眼睛委屈的直看身側的古揚。

古揚只好說道:「晏兒,不管如何他總是你二爹爹,你不該這麼氣他。」

簫晏嗤笑,「他當的起我這一聲二爹爹嗎?」

古揚按住想要發火的章氏,聲音的冷了幾分,「怎麼,我們還當不起殿下稱聲長輩嗎?」

「皇姐一直跟本宮說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才值得尊敬,而在您身上我沒看到該尊敬的地方。」古揚用輩分壓他,他便用身份還回去。

古揚被他話憋的臉色鐵青,氣的甩袖子就走,章氏跟在她身後,一連回頭瞪了簫晏好幾眼。

等出了將軍府的門,看著門口的馬車,被簫晏氣的發昏的頭腦被風這麼一吹古揚才想起來正事還沒有談。再想回去,誰知道人家卻把門關上了。

古揚氣的罵古贏孽子,娶個身份這麼高的主君,簡直要氣死她了。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章氏氣的說落了簫晏一路,又說古墨不孝順,回來也不知道跟古揚先抱平安,心裡頭還有沒有她這個娘了。

古揚想的不是古墨孝不孝順的事,而是左相昨天晚上派人過來說的事。

左相說想讓她的侄女娶她這剛找回來的兒子做側君。能跟左相結親是古揚夢寐以求的,當下便說要娶不如娶她的最受寵的小兒子。

誰知道左相半夜竟然親自前來,說就要古墨。她追問了原因,左相才說據她收到的消息說太傅回來了,想要娶古墨。

關於兩年前離京的太傅如今卻突然回京的原因左相探聽到的便是為娶古墨而來。她動用了所有的勢力才將事情調查清楚。畢竟身為左相,對於右相府的一舉一動她雖然做不到事事都知道,但是對於曲隱這個太傅她卻關注的緊。

陛下本來就尊重太傅,她離開兩年那個位置還一直為她留著,可見如果太傅回來,再娶個將軍的弟弟,右相的勢力將遠遠的超過她。

她是動不了曲隱,也不敢貿然去動這個能左右朝局的人。那她便只有阻止曲古兩家結親。好在這古揚是自己的人,這事辦起來倒是容易些。

可惜她算錯了古家母女兩人的不對付。從小古揚就沒正眼看過這個女兒,更別提兒子了。章氏娘家有權有勢,她能做到尚書的位子多虧了這個側君,因此在古府裡章氏才是真正的主君。

直到這個女兒作為太女伴讀入宮,不知怎麼的得了五殿下的青睞,被陛下提拔,又平定了邊疆的戰亂掙了軍功封為將軍,現在官位倒是比她還高。再說這個兒子,就是個啞巴的小透明,元宵節那夜丟的,第二天忍冬來找人的時候她才發現人丟了,便騙這殿下從宮裡帶出來的管家說古墨要在府裡多住段日子。

沒想到這啞巴兒子丟了卻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勾搭上了離京兩年的太傅,惹出這些事來。現在她連人面都沒見著,親事要怎麼開口。

左相昨晚走之前一再囑咐要趕緊把兩家的親事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被曲家先下手了。

她隨後一想古墨成親不管怎麼樣都要母父之命媒妁之言,他爹死了多少年了,到頭來還不是要她這個當娘的說的算嗎。這麼一想她又安心下來,決定明個把古贏叫回古家老宅讓她把古墨帶回來。

古揚想的很好,但是事情卻沒有按照她的軌跡進行,她的計劃還沒實施就生生的被曲隱給截了。

曲隱早上讓人把東西備好。一直閒著的管家終於找到事情做了,熱情高漲效率極高。曲岸下朝還沒回來管家就把東西備好了。

曲岸看著一院子的東西抽了抽嘴角,朝曲隱喊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家底都給花了!」

老管家邊清點東西邊回復她,「主子,您娶夫郎的家底一直留著呢,您看您準備什麼時候用?」

這不是拐彎抹角的說她找不著夫郎嗎!曲岸想起心頭的那人,臉色一僵,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哼道:「我留著生小的不行!……你盯著我看幹什麼?趕緊點你的東西。」

說完便轉身進屋。她進來便看到曲隱正在整理衣袖,一身正裝顯然是要出門。

曲岸揮手讓給她換衣服的人退下,穿著一身紅色官服看了眼曲隱,說道:「這身衣服面聖倒是不錯。」

「見她我就是穿身破爛去她也不介意,」曲隱笑著理了理衣襟說道:「穿的這麼正式是待會兒會見到古贏。」

曲岸諷笑道:「那古贏今年滿打滿算才十九歲,於我同歲,卻比你小了近兩歲。你這身份年齡都比她高的人,見著她將來還得稱聲姐姐,可真丟人。」

曲隱抄起桌子上的腰帶就要抽她,卻被她笑著躲開了。

想要娶阿淼,面聖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即使她是太傅,也要讓這個不是一般身份的弟子安心,畢竟她是曲家的人,她妹妹是右相。

京中煩事最多了,每走一步都要考慮退路和下一步,就怕那步棋走錯會輸個粉身碎骨。

曲隱暗暗歎息一聲,娶了阿淼定要帶他回青河鎮,以阿淼單純簡單的性子如果跟她在京中生活一定不會快樂。

想著她又問向曲岸,「左相那邊的事做的怎麼了?」

從前幾個月她說自己可能會回京便讓曲岸動手準備一些事情,其中左相的把柄就是其中的一件。

她回京,最為忌憚她的便是左相。只是三派政黨牽制朝堂局勢,她又不能出手打破這種平衡的局面,只能從左相手下人入手,找到她的軟肋,讓她不敢興風作浪。

「妥了,想必她回府就有人告訴她她侄女剋扣鹽稅的消息。還有,她昨晚就親自去了古府,肯定是打算跟古家結為親家,今天古揚告假在家恐怕就是去將軍府想把兒子接回去。」曲岸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說道:「我剛才路上聽下人匯報說古揚被簫晏氣的一甩袖子出來了,什麼都沒有談成。」

曲隱自然知道簫晏的性子,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接過曲岸遞過來的杯子。

等曲隱收拾妥當曲岸又隨她一起入宮,因此剛才才沒有換衣服。

她回京的消息左相都知道,更何況掌握著京中各路消息的當今陛下簫冉。

下了馬車徒步進入宮門,一些新來的守門之人看到曲岸便放行,但是在看到曲隱的時候卻把她攔下來,作勢要盤問。

「住手住手,」御前總管吳大佑出來接人,眼尖的瞧見有人伸手攔住曲隱,急忙跑了過來,邊跑邊喊住手。

吳大佑這些守門之人自然是認識的,見她風風火火的過來,趕緊行禮。

「你們真是瞎了眼了,這人是你們能攔的嗎!」吳大佑先是訓了她們幾句又趕緊對著曲岸曲隱行禮,尤其對曲隱更為客氣,懷念的說道:「太傅兩年不見風采更盛啊。」

「跟著陛下多年,怎麼還沒學會沉穩。」曲隱笑著打趣她。

吳大佑臉一苦,說道:「那還不是因為面對的是太傅的事嗎。」

曲隱被她這句話激的雞皮疙瘩都起來,趕緊催促道:「快去見陛下吧。」

吳大佑哎了一聲快曲隱一步走在前面領路,嘴也不停,「陛下雖然不說,但是臣還是知道她是念叨著太傅的。昨個一聽說太傅回來了,陛下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卻很高興。」

曲隱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笑著點頭順著她的意思。吳大佑又說:「今個御書房可熱鬧的很,您來的晚不知道,左相剛才來御書房為自家侄女向古尚書之子求賜婚聖旨,陛下考慮了一下又把古尚書和古將軍叫來了,現在三人都在御書房呢,您說您是不是晚了一步呢?」

這消息透露的可就多了,曲隱看出她眼裡的笑意,那意思分明是說你要是早來那麼一步,左相不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不晚啊,」在御書房門口站定,曲隱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時間來的剛剛好。」

吳大佑一愣,隨即明白了朝著曲隱會心一笑。太傅這是為她家陛下考慮呢。太傅要是來早了,陛下鐵定同意,但是事後左相一定拿這件事編排,這回大家一起在,左相要是輸了只能怪自己不如人了。

「那,太傅右相請吧。」吳大佑彎腰做出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