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隱帶著阿淼回去那天,眾人皆出城相送。古墨對著古贏哭了好一會兒,等古贏說「不想走就留下」之後,哼哧了兩聲還是抹著眼淚跟曲隱走了,看的古贏瞇起了眼。
曲岸為他們準備了馬車,劉久就留在了京城中,曲岸說找個機會把知府李弦換下來,讓劉久去頂替她,還能做個好官。
「照顧好自己。」曲隱作為長姐,走之前還是拍了拍曲岸的肩膀細細的囑咐她一些事情,「小心使得萬年船,你還是不夠穩重成熟,我不在,萬事要靠你自己了。」
曲隱細心的叮囑反而惹得曲岸嗤笑她,冷哼兩聲說道:「兩年前我更不穩重更不成熟,你不還是撂挑子走人了嗎,放心吧,沒人能讓我吃虧。」
曲隱知道自己兩年前走的確實有些不負責任,被她這麼一說不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扯起別的事來,想起那天曲岸教她開門的事又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個夫郎了,我看就你去撬過門的那個就不錯。差不多就娶了吧,別傲嬌的讓人不等你了。」
被戳穿秘-密的曲岸臉色難得的紅了紅,惱羞成怒的伸手拍了下馬屁股,馬被她這麼一拍立馬撒丫子的跑了起來,她扯著嗓子對車上的人說道:「阿淼,看好你家女人。」
曲隱一邊控制馬車,一邊笑著訓斥她,「哪有這麼喊姐夫的?還有誰許你喊阿淼的!」
馬車越跑越遠,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聲音看不到馬車了曲岸才跟古贏和簫晏告別回了府。
曲隱這一路也不急,架著馬車悠哉的帶著阿淼把這一路的好風光逛了個遍,又帶著他吃了不少當地的美食。可謂是度了一場舒心無比的蜜月。
他們從京城離開的時候是十月半,阿淼的生日是十月二十日,古贏留他過了個生日才肯放人走。現在兩個人在路上逛逛走走,等到青河鎮的時候都已經是十二月了。
曲隱怕他冷,從京中離開的時候就給他添置了不少厚衣服,自家爹爹和簫晏又給他買了不少,可以說馬車裡最多的就是他的衣服用品和零嘴了。
「回來了~」車裡的人明顯很開心,說話都帶著歡快的語調。
曲隱笑著回道:「回來了,這一走就走了近四個月,再回來天都冷成這樣了。」
古墨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挪了挪身子,跟她一起擠著坐在外面,看她被風吹紅的臉,便把手從袖子裡掏出來捧住她的臉,彎著眉眼說道:「給你捂捂。」
他的小手熱乎乎的,溫度從臉上蔓延到心底,暖乎乎的熱起整個身子。曲隱雖然覺得有他這個小手「暖爐」很舒服,但還是讓他進去,別凍著了,尤其是現在,更不能凍著。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到了家,離老遠就看見何珍正在她家門口。
馬車噠噠噠的聲音讓何珍轉頭看到了他們,她愣了愣才歡喜的喊道:「曲隱,阿淼。」
曲隱剛跳下馬車,何珍就給她來了個大大的熊抱。拍著她的背說道:「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你們這一走就是四個月,我還以為你們今年是不回來了呢。」
「哪能啊,」曲隱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路上帶阿淼到處看了看,就耽擱了時間。」在京中過年更是不得安生,所以她才要帶阿淼回來,不然整個年,估計阿淼都看不見她的身影。
曲隱轉身將古墨抱了下來,讓他在一旁站了會兒,自己先和何珍把屋子打掃一下。好在他們不在的時候何珍還把他們的衣服被子曬了曬,又常來打掃,屋裡倒是不髒。
等何珍把東西幫他們搬完了之後,曲隱將給她買的禮物和路上買的吃的都拿給她。何珍想著兩人剛回來,廚房裡的東西還是要仔細刷洗,柴火還沒劈,便讓兩人跟她回家,今晚就先在她那吃。
曲隱也沒跟她客氣,讓她先走一步,自己跟阿淼收拾一下就去。
古墨邊收拾邊想著何珍剛才說的話,湊到曲隱身邊說道:「何珍的寶寶是個女的,那咱們就把女款的那個長命鎖給她吧。」
這種事情曲隱自然沒有異議,便由他去拿長命鎖。
徐敏十月份生了個女孩,何珍給她取名就叫何艾許。曲隱一聽這名就笑了出來,說何珍這份愛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古墨沒聽出來好笑的點在哪,他覺得這名字挺不錯的,聽起來文質彬彬的。
曲隱笑著跟他解釋道:「傻阿淼,何艾許的意思就是何珍愛徐敏,艾許和愛徐的音一樣,估計是徐敏覺得愛徐太直白了,便讓她改了個像聲詞。」
古墨聽到後眼睛亮了亮,咬著手指頭歪著頭看著收拾東西的曲隱,小聲的嘀咕著,「那,那我們寶寶將來叫什麼?叫曲愛古?或者曲愛淼?總不能叫曲淼吧!曲隱娶了阿淼。」
雖然這樣解釋起來還不錯,可是人家都以為他叫曲淼,孩子要跟他一樣的名字,將來別人會弄錯,曲隱喊阿淼的時候他和寶寶也會弄錯。
不行不行。古墨趕緊否定掉曲淼。只有他能叫阿淼,他才是曲隱心裡的傻阿淼。
古墨哼唧著從後面摟住她的腰,隔著厚厚的棉衣啃她的背,問道:「你說寶寶叫什麼?」
不怪古墨現在就開始計較起寶寶的名字,只是因為他懷孕了。一個多月前兩個人剛到一個新地方,曲隱準備帶著他大吃一頓的時候,他卻精神懨懨的。
曲隱對他的事情一向是細心的很,尤其是他身體方面的事情,想著他上個月因為坐馬車有一段時間水土不服吃不下喝不下月經不調,再想著他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便有了計較,二話不說的去請了大夫。
果然,大夫診完脈說他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到現在阿淼已經有大概兩個月的身孕了,雖然肚子還比較扁,但是曲隱每晚摟著他光-溜-溜的身子的時候,還是能感覺的到他小腹處的凸起。
想著懷孕的人情緒波動大,曲隱萬事更是順著他的心意來,現在聽他問孩子的名字,想了一下才轉身將他摟在懷裡說道:「孩子的名字我一早就想好了,現在還不能說,等孩子出生了再告訴你。」
古墨不滿的嘟起嘴,搖著她的腰說道:「說嘛說嘛,我聽聽好不好聽。」
曲隱搖了搖頭表示不行。古墨哼了一聲,從她懷裡退出來,一屁股坐在她還沒收拾好的衣服堆裡,說道:「晚上我們分被子睡。」
「……」這句話她這一個月已經聽了二十多回了。
曲隱都已經針對這句話有了無數答案了,當下便說道:「分被子你睡不著,回頭翻來覆去再凍著了,到時候又要吃藥,你又肯定不願意,回頭又哭,哭了還是得找我……」
「不許說了不許說了!囉嗦鬼。」古墨伸手摀住她的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滿的瞪著她,「我才沒有哭。」
曲隱坐在床上,將他抱在懷裡,隔著他的衣服輕輕的摸著他的肚子,吻了下他的眉心柔聲說道:「阿淼,你都是要當爹爹的人了,可不許再像以前那樣淘氣了。」
「我知道。」古墨嘟著嘴輕嗯了一句,窩在她懷裡腦袋在她胸前蹭了蹭,手指把玩著她腰帶上的流蘇說道:「我會聽你的話的。我跟寶寶將來都聽你的話。」
他說的認真極了,卻惹得曲隱笑了出來,揉著他的腦袋說道:「可不敢可不敢,以後我和寶寶都聽你的。誰讓你是咱家的阿淼大人呢。」
古墨被她逗的笑了出來,又在她懷裡膩歪了一會兒才滿足的起來,讓她繼續收拾,他坐在一旁吃著零嘴看著她。
寶寶名字的事情被曲隱這麼一打岔,他又忘了。
曲隱背著他勾了勾唇角,無聲的輕笑。阿淼其實還是很好哄的。
等曲隱收拾完了之後,便拿著給王大夫的禮物先去了趟她家。曲隱送她和徐醫佐的是些名貴的藥材和一些好的茶葉,還有王佑讓給她帶來的一些補品。
王大夫嘴上雖然說著她年齡又沒到吃這些東西的時候說落王佑就會浪費錢,卻還是細心的讓徐醫佐收了起來,這畢竟是女兒的一片孝心。
曲隱又跟她說了些回京的事。兩個人圍在火爐旁邊取暖邊談論京中的事情。古墨吃著徐醫佐給的零嘴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
隨後王大夫又細心的囑咐了曲隱幾句關於男子有孕需要注意的事項,想著他坐了這麼久的馬車,雖說車行駛的很慢,但是為了保險她還是給曲隱開了幾副藥,讓她回去給阿淼煎了安胎。
古墨一手提著藥,一手提著徐夫郎給的吃食,心裡鬱悶極了。要是只有吃的該多好。
曲隱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揉了揉他的腦袋,將他手裡的東西都接了過來,左手提著,右手空出來理了理他的圍脖,將他的兜帽拉了起來罩住他的臉,牽著他的手去何珍家吃飯。
雖然離開了幾個月,但是曲隱卻覺得好像才離開了幾天而已,熟悉的人依舊沒有任何隔閡,就是路上碰到熟人也會寒暄幾句,問曲隱回去探親如何如何。
曲隱當初離開的急,古墨被接走的時候又沒人看見,再加上何珍王大夫對外都說她回老家探親去了,村裡人也就真的以為她帶古墨離開的這幾個月是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