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陳星見,我總覺得,他身上還有東西可挖。這是一種直覺,我也解釋不清楚。也許是因為他和那個人,給我的感覺都太像了。犯罪心理講究行為分析,陳星見的直接行為我們已經觀察過了,現在可以觀察他的間接行為,譬如他身邊的物品,他隨身帶著的東西,說不定也能發現行為特徵,進而發現線索。
證物房就在審訊室樓下,我們還能聽到樓上的腳步聲。值班老頭讓沈時雁在表格上籤了字,就把東西遞給我們,自己去後面整理了。明亮寂靜的燈光下,我們三人拿著那一小包東西,在桌前坐下,戴著規定的手套一樣樣拿出來看。
一個精緻打火機,半包煙。這些警方全都鑑定過,除了陳星見的指紋沒有發現別的,所以暫時沒有進一步的價值。一個很小的記事本,令我意外的是,上面起初還記滿了工作上的各種事項:開會、會面、訂貨……到後來就是空白的。可見陳星見原本還是個真正在開公司的好青年。
一根很細的鉑金項鏈,吊墜是塊小石頭,拇指大小,不知什麼材質,裡頭還有盈盈折射的光線。
錢包,裡面有身份證,一疊現金,駕照……
「你在幹什麼?」沈時雁突然出聲。我抬起頭,看到壯魚不知何時從背包裡摸出個手持探測儀樣的東西,正把那打火機放進去。
壯魚被他一質問,面色微紅,淡淡地說:「哦,這是我從實驗室背來的小磁力儀,可以加正反磁場、電流,檢測物質屬性,你們看。」
沈時雁:「……」
我:「……」
這壯魚,大概是被壓抑得有點不正常了吧。還有,她和沈時雁過來蘇州過來救我幫我,帶這些東西幹什麼?不過轉念一想,我居然覺得她機智,抬頭說:「好東西,壯魚,回頭把這個借我。」
兩天後,當時空再次扭轉,我會把這個東西放在身邊。雖然可能帶不去那個空間,但看看能測出什麼唄?
壯魚明顯領會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我就是為你帶的。」
我說:「不過你用它搞打火機是什麼意思?」
壯魚:「……」
沈時雁不贊同地看著她:「別胡鬧,放下證物。」
可壯魚哪裡是聽話的主兒?更不願意聽他的話,慢吞吞放下打火機,突然又拿起那吊墜,放進探測儀中間,瞎晃起來。
「你……」沈時雁話還沒說完,我們仨突然都盯著壯魚的手。因為就在她把那吊墜放進探測區域的一剎那,探測儀的指針突然動了,幾乎是猛地一甩,就打向了最高指數,然後不動了。不知道是我眼花,居然看到那吊墜裡有光閃了幾下。
壯魚顯然也看見了,罵了句「臥槽!」明顯特別興奮,盯著吊墜。
然後探測儀的指針,開始來回混亂轉動,看得壯魚瞪大了眼。
「這……代表什麼?」我問。
壯魚吞了吞口水:「代表……老子的探測儀,已經被它搞殘搞死了……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媽的陳星見平時帶了個電磁信號發射器在脖子上?」
我的心頭猛地一震。
只覺得某些事就像深淵,重新讓我窺見了新的黑暗。
就在這時,我們頭頂,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跑動,發生了什麼急事?沈時雁幾乎是立刻站起來:「我去看看!」
我和壯魚也放下證物,走了出去。沒多久,沈時雁就下來了,臉色凝重:「就在剛剛,陳星見突然毫無徵兆的,陷入了深度昏迷,已經送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