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侗那邊很快回了信兒,秦望舒的坐騎被別的仙人看中想要買了去,他沒同意,結果就得罪了珍獸苑的仙官弼馬溫。表面上看是這樣,但裡頭肯定還有些彎彎道道的,比如說,為何那養馬的以前都沒跟秦望舒打過交道,怎麼知道他養了只神駿的追風駿馬?
後來那靈獸在仙宮珍獸苑惹了亂子,讓大量剛剛出生不久,還不能化形,靈智較低的大型靈獸滿地跑,沖撞了上仙,這才把秦望舒罰去鎮守戮仙橋三年。
因為時間不長,加上仙宮原本有個規矩,每個仙人都要抽出一年時間去鎮守戮仙橋,而秦望舒成為散仙過後一直沒有去過,因此受了這個罰倒也不算是太離譜。
白侗這次回去被家裡人訓過,知道祖奶奶現在其實沒什麼勢力,這種時候要找人把秦望舒弄出來怕是不能,於是他也道:「若是祖奶奶想過去探望老友,我白侗願意帶路。只是祖奶奶放心,那裡也就是清苦一些罷了,我待過,三年的話一晃就過去了。而且到底都是仙人,不會幹出太出格的事情,最多,教訓一頓吧……」
小飛的傳訊符還在,沒碎,也說明他沒有性命危險,於是蘇甜想了想,既然白侗都那麼說了,她要過去也不急這兩天,畢竟,她已經感覺到槍身鬆動了。
蘇甜總覺得把槍握在手裡要有底氣一些。到時候去了戮仙橋,真遇上什麼事也能應對。
她白日修煉,用木槍練槍法。晚上拔槍,時不時跟玄紅也聊幾句,問問她那邊狀況,日子也是充實得很。
又過了五日,槍身握緊用力拔出的時候都有了一聲嗡鳴,蘇甜大喜,足下發力,憋著一口氣去拔,結果用力過猛,槍沒拔出人也倒摔出去,體內積蓄的靈氣也只剩下了一丁點兒,她摔倒的時候手心摁到地上一株刺籐,霎時便見了血。
掌心有血跡漫出,蘇甜也沒用靈氣去治療傷口,她累到脫力了,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
明明每天都有一點兒細微的進步,明明每次都覺得下一次一定可以突破,偏偏依舊還差了點兒,就是這一點兒,仿佛一個不能逾越的鴻溝似的,怎麼都跨不過去。
這還是她的槍嗎?
遠古時代,她的槍到底是如何得來的?
蘇甜竟然發現她想不起來,她有些沮喪地回了房間,之後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更弄得她心情不佳了。看著時間還不算太晚,蘇甜坐在床上從枕頭底下掏出圖冊,翻到了玄紅那一頁。
她想看看玄紅的大白蛋,每天看到那白蛋左右搖晃,蘇甜就覺得特別可愛,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玄紅,玄紅……」
蘇甜叫了許久,玄紅也沒答應。
她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窗外冷風吹進來,蘇甜渾身打了個寒噤,忽然覺得有點兒冷。
她雖然恢復了許多,神識也強大不少,但這點兒神識根本不足以讓她直接看到千萬裡外的東海龍宮,此時此刻,她立刻動身過去也不現實,只能繼續將神識注入圖冊中呼喚。
蘇甜安慰自己,玄紅不回應,至少說明她活著。
若是她隕落了,就會跟圖冊上的其他老朋友一樣,一呼喚,殘魂就能直接從冊子裡出來。
她又叫了足足一刻鍾,那邊才出現了玄紅軟綿綿的聲音,「蘇甜,你一定沒嘗過男歡女愛!」
她的虛影從圖冊裡顯現出來,長髮披散凌亂,身上裹了綾羅綢緞,香肩藕臂都露在外頭,紅唇微微張開,顯出了十成的媚態。
「紅紅。」一只手伸過來,鑽進被子裡捏住了她胸前綿軟,玄紅胸前的綢緞落下,她飛快地將紅綢抓住往上拉了一些遮住胸前春光,嗔怪地回頭看一眼道:「幹什麼呢,沒見我跟祖奶奶傳訊?」
敖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祖奶奶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
蘇甜臉都燒得通紅了,眼皮也不跳了。
敖凌捏胸的動作她都瞧見了,腦子裡自然地浮現出那天夜裡醉狗蕭望的動作,蘇甜低著頭應了一句,「沒事,我就想看看蛋寶寶。」
「你可真是……」玄紅噗嗤笑出聲,「明日再給你看吧。」
「記得以後別深更半夜地來找我。」玄紅咬牙切齒地提著深更半夜這幾個字,「你若是深閨寂寞,找老大去啊。我瞧他天賦異稟,保管讓你幾天下不了床。」
蘇甜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了。
那邊敖凌還惱了,「你們老大天賦異稟你也知道?我也能讓你下不了床!」說罷,竟是撲了上去。
蘇甜立刻合上了冊子,她倒是想偷偷再瞄一眼的,奈何祖奶奶這方面還是少女心,雖然好奇卻也覺得害羞。然就在這時,蕭望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甜甜,甜甜,你快過來看……」
蘇甜神識循著聲音看過去,整個人呆立當場。
她的槍!
她的霸王槍被蕭望悄無聲息地拔起來了。
「你快過來,太沉了。」蕭望是想霸氣地拿著槍過去給蘇甜看的,然而這槍太重了,他雖然費勁力氣舉起來,但也快撐不住了。他還留著一股氣,等蘇甜過來了,他要把槍捧到她眼前,讓她看。
蘇甜鞋子都忘了穿,飛快地沖出了房間。她朝著蕭望奔跑,總覺得蕭望身上,有一些她無法解釋的謎團……
而在她下床飛奔的時候,玄紅也從床上下了地。
紅綢下面,她身體上布滿鞭痕。
「紅紅,這次多虧你在祖奶奶面前掩飾啊。」敖凌皺著眉道,「雲袖也太不懂事了一些。我會說她的,沒有下次了。」
玄紅勉強笑了一下,「是啊,沒有下次了。若有下次,我必定要跟祖奶奶告狀,讓你掉一層鱗!」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被祖奶奶罰。」敖凌微笑著道:「我取了上好的藥膏,來,我給你擦藥。」
玄紅在梳妝鏡前坐下,她看著鏡中傷痕累累的自己,神情木然。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斷不能再連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