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冷不丁吃了一嘴狗糧的傅亦朗抱緊胳膊打冷顫。
「山頂夠冷的了,你就別再說些讓我起雞皮疙瘩的話了行嗎。」
宋可恩跟吃了蜜罐兒似的甜極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場,真想馬上撲倒她的機長來一次高海拔play。
她撒嬌:「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沈予天無辜攤手,「我掛上去了,你想看自己去找。」
宋可恩往老槐樹瞥了一眼,滿天飛的紅飄帶眼花繚亂。
「你故意是不是。」
樹旁不遠處是一個千年古寺,剩下的幾人已經先進去拜神了,可她就是個倔脾氣,非要去找沈予天的許願飄帶。
又往腳下搬來幾塊磚,抱著樹幹跟猴子似的掛在半空中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各種沮喪後決定放棄的時候,宋可恩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看到上面寫的內容,有些愣神。
沈予天在不遠處喊她,「還不過來?我們要走了。」
宋可恩趕緊跳下樹,跌跌撞撞的差點摔跟頭,她往寺廟處跑,邊跑還不忘回頭又看了眼在風中飛舞的紅飄帶們,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一行人在廟裡吃了齋飯,還拜遍各路菩薩,聽高僧講了會人生哲理,再下山時已是黃昏。
爬了一天的山,本來決定在海邊開燒烤pa的他們也沒了精力,匆匆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飯後,各自回房休息。
傅亦朗默默跟在沈予天后面,還想再蹭一晚沙發,結果直接被堵住路。
沈予天掏了個口罩送給他。
「別說我不夠朋友,剛剛特地給你買的,晚上帶著睡覺,別騷擾人家辛柔。」
「不是,這個…喂——!」傅亦朗還想爭取一下,就被無情的擋在門外。
這世道太殘酷,有媳婦沒兄弟。
傅亦朗心灰意冷,發誓就算去大堂蹭沙發都不跟辛柔共處一室,結果剛一回頭,就看到辛柔開著門站在對面。
「去哪?」
傅亦朗趕緊捋衣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本總裁準備出去吹吹海風。」
見他那蹩腳的演技,辛柔輕嗤一聲,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口吻說:
「進來吧。」
「……」
傅亦朗不敢相信的看過去,很快像識破了什麼似的搖搖頭,「算了,進去找打?」
辛柔把晾衣架甩到垃圾桶,眼皮輕抬:
「進不進?別考驗我的耐心。」
「嗯?」
「三。」
「二。」
一還沒說完,傅亦朗趕緊打住。
「進,我進。」
誰都不是傻子,有地方不睡,難道真要大半夜出去玩什麼聽海嘛。
對面門關上,這邊一直在門背後偷窺的宋可恩忍不住說道:
「你怎麼知道辛柔肯定會收留朗哥啊?」
沈予天在沙發上看攻略,頭也沒抬。
「因為辛柔這個人嘴硬心軟,白天猴子的事就看出來了。」
宋可恩想起了什麼,走過來坐到他旁邊。
「我今天看到辛柔的飄帶了,你怎麼都猜不到她許的什麼願望。」
沈予天放下ipad,「什麼?」
「她竟然寫,我希望下輩子不再姓辛。」宋可恩躺到他腿上,「你說辛柔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她們家多有錢吶,聽說她還是辛家唯一一個女兒,掌上明珠,為什麼會不喜歡呢?」
沈予天思忖片刻,拍拍她的額頭。
「辛柔的媽在辛家是偏房,雖然是唯一的女兒,但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大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或許很累吧。」
這麼一說,宋可恩彷彿看到自己追過的那些宮鬥宅鬥劇,滿滿的浮想聯翩,被欺壓的小妾、庶女…頓時對辛柔產生了一種疼惜感。
「啊,我想現在去找她!」
沈予天皺皺眉,「幹什麼?」
迫不及待的宋可恩已經開了門,「給她一個愛的抱抱!」
剛衝到對面,還沒伸手敲門,就聽到一陣風花雪月的迷情聲音。
「唔~好~就這樣別停~」
「啊~對對,就這裡,用力一點!啊~」
伴隨陣陣有節奏的啪啪聲。
這種操作一點都不陌生,宋可恩聽得面紅耳赤。
她趕緊轉身回自己的房。
關上門,跟發現了驚天秘密般跑向沈予天:
「親愛的,不得了,你猜他倆在幹嘛?!」
「又打起來了?」
「也許你不會信,但這是真的!」宋可恩喝口水滋潤了下自己聽到發乾的口腔,神神秘秘:
「他-倆-在-那-個!」
沈予天頓住手裡的動作,抬起頭,「哪個?」
宋可恩比手畫腳,「那個啊!」
「?」
沈予天依然一臉茫然,宋可恩見狀,繪聲繪色的模仿起來:
「啊~別停~用力!啊~」
模仿完,她自己抖了抖全身的雞皮疙瘩。
「還好我剛才機靈,不然可壞了人家的好事了。」
「?」
「怎麼不說話?」
「看著我幹嗎?」
沈予天一直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宋可恩迷糊了,伸手在面前亂揮了兩下想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卻被一把反扣住手抱起來。
「……!你幹什麼!!」
沈予天抿抿嘴,輕聲細語:
「都怪你,模仿的太好聽了。」
「???」
宋可恩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了大床上。
「你———」
皎月當空,洶湧的海水席捲而來,一道道波浪肆意撞擊著,翻滾著……
從床上到落地窗邊,宋可恩累得直喊停。
沈予天覆在她身後,「不是要c麼,這就不行了?」
雙腿發軟的宋可恩彷彿瞬間被注入了腎上腺素,馬上轉身,雄糾糾挺著胸:
「誰不行了?!」
沈予天笑,吻住她最渴望成長的地方,「試試。」
海浪拍打著沙灘,漲潮不絕起起落落,或安靜或咆哮,在幽藍夜色下一瀉千里…
躺在床上,宋可恩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臉頰的髮絲被汗水打濕。
沈予天替她理好凌亂的頭髮,「剛才還說自己很厲害。」
快折斷老腰的宋可恩聽著哼哼:
「扶朕起來,朕還能玩。」
「行了。」
沈予天按住她,起來倒了杯水,「你白天在山上接了誰的電話,我看你後面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
宋可恩驀地睜開眼,「沒,沒誰。」
她坐起來,猶豫了會。
「就是工作室有點事,我可能要提前回去。」
沈予天見她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再問,只是點點頭,「好。」
宋可恩心裡鬆了口氣,想起什麼,給大毛悄悄發了個微信。
【問到了嗎,確定停刊?】
沒一會大毛回過來:
【還在打聽,估計消息不會錯。】
她嘆口氣,沮喪的把手機砸到床邊。
白天大毛打電話來告訴她,自己從入行以來就開專欄撰稿的時尚雜誌「Hela」傳聞要停刊了,雖然如今的自己已經不再僅僅依靠一家雜誌寫稿的收入,但年代久了,總有份割不掉的感情在。
那是看著她成長的地方,也是給了她第一杯羹的地方。
不忍,也不捨。
雖然早就知道雜誌去年就被沈氏旗下的傳媒集團收購,但萬萬沒想到會在今年做出疑似停刊的決定,當然,有現在這樣的結果也不難理解——「Hela」自從換了總編後,風格一直越做越詭異,要不是心裡那點兒真愛,就連宋可恩也早就想放棄了。
可真要開口放棄的時候,她又捨不得。
她只是個專欄撰稿人,可以說跟這本雜誌毫無關係,如果非要扯上一絲沾親帶故,也許就是——她是Hela生死權掌握者兒子的女朋友吧……
如果想再搶救一把Hela,就意味著不得不去面對沈國成——高傲的未來公公。
這絕對有點困難。
宋可恩頭太疼了,在關我屁事跟保護老東家之間反覆思考,又是一夜沒怎麼睡。
第二天上午,星美臨時有重要會議要求傅亦朗參加,不得已,幾個人匆匆返程。
飛機上,傅亦朗邊撐著大墨鏡邊按摩自己的肌肉,唸唸有詞:「媽的,真酸。」
宋可恩耳朵可尖,意味深長的調侃道:「朗哥昨天辛苦了。」
辛柔白了一眼,「他辛苦什麼,一點都不中用!」
……???
宋可恩似乎明白了什麼,表情不受控制的崩裂,想笑又不得不摀住:「不會吧,朗哥…」
沈予天扭頭看了一眼,輕笑沒說話。
傅亦朗跳腳了,「怎麼就不中用了??吶辛小姐,做人要摸著良心說話,我跟頭牛似的弄的你那麼舒服,現在還嫌我沒用?」
宋可恩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
「弄的哪麼舒服啊朗哥。」
她壓低聲音,「飛機上,你別那麼露骨。」
辛柔聽出了她話裡的弦外之音,湊過來摘下墨鏡:
「小宋,你話裡有話啊,恩?」
宋可恩擺手打哈哈,「嘻嘻,我懂,我都明白,別解釋。」
傅亦朗對著她打量又觀察:「你懂什麼?」
「真是的,不用說出來吧?」
辛柔也來了興致,淡定合上自己看的書。
「說,你說。」
「是啊,說說看。」
兩人一起圍過來追問,宋可恩挺害臊,話在嗓子裡兜兜轉轉半天。
「我昨天去找你,聽到你們…」
辛柔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明白。
她抄起手裡的雜誌就拍了傅亦朗一胸口,「靠,就他?」
「讓他給我敲兩下背都使不上勁,還指望幹別的有勁兒?」
「敲,敲背?…」宋可恩懵逼。
傅亦朗坐不住了,被嘲笑的旺火全部匯聚到身體某一處,翹起多高。
他不服氣狡辯:「你怎麼知道沒有!」
「看你就虛,虧到骨子裡。」辛柔唇紅齒白的花式譏諷。
「虛不虛做了才知道!」
「誰愛跟你做做去!」
「balabala……」
「……」
兩人就此展開了一場唇槍舌劍的辯論會。
宋可恩吐著舌頭躲到一邊。
「原來他們昨晚在敲背呢,可怕,我真是想多了。」
沈予天早就預料到的樣子,斜她:「用用腦子就知道不可能了。」
…
飛機兩小時後落地。
宋可恩剛開手機就接到大毛急匆匆的爆料電話,「有確定消息了,下個月的那期過後就會正式停刊。」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乍然這麼一聽,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雜誌要結束,她還是有些難過。
手握著電話,「知道了。」
沈予天推著行李,看她臉色不對,「怎麼了?」
宋可恩站了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
「帶我去你家。」
她看向空曠的接機大廳,擲地有聲的豪情宣佈:
「我-要-見-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