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黑毛玄屍

  「大嫂,小雪的屍體準備啥時候下葬?」亂墳村唯一的小雜貨店中,趙家人又請了一個說客,準備說服趙雪的母親,將她女兒的屍體下葬。

  這次的說客是村裡很有威望的村長,趙雪的母親李英搖了搖腦袋:「大兄弟,我女兒突然說死就死了,學校方面總要給我個說法吧。沒說法,我不會讓小雪下葬的!」

  「但是光那麼放著也不是個辦法,警察局已經下了條子。要不,咱們先將閨女的身體拉去燒了?」村長瞅了一眼小雜貨店旁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突然打了個冷顫。

  這個四十多歲的倔強女人一咬嘴唇:「大兄弟,你嘴皮一翻,我閨女就被燒沒了。屍體都燒了,我拿什麼跟學校的人耗?我閨女失蹤後,他們連找都沒找。最後屍體還是我自個兒找回來的。」

  「但是將棺材放在這裡,始終不好!」村長苦笑著,心裡越發的有些瘆得慌。說起來中阿雪屍體也是出現得極為詭異。他們亂墳村接到學校電話,說李英的女兒突然跳樓自殺,屍體還莫名其妙的失蹤,至今都沒有找到。

  潑辣的李英立刻收拾行李,去學校找校方高層鬧。可鬧來鬧去終究沒鬧出個結果。李英回家後念女心切,從此後每天神神叨叨的。

  最怪的是,就在五天前,趙雪的屍體突然出現在她自己家小雜貨店的牆邊上。

  這閨女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可屍體並沒有嚴重腐爛。只是臉色煞白,像皮膚上蒙了一層白霜般。據第一時間路過的人說,看到趙雪屍體時他嚇了一大跳。

  趙雪就那麼躺著,猶如睡著了。可是渾身上下卻瀰漫著一種讓人發寒的東西。她的指甲、頭髮長了老長。白到透明的皮膚下似乎隱隱有些什麼玩意兒在游動。

  那人找模式的伸手摸了摸屍體,一股刺骨的冰冷立刻從趙雪的屍體上傳遞過來。他頓時痛得尖叫一聲。

  李英聽到聲響立刻從屋子裡跑了出來,她看到自己女兒的屍體,頓時哭得稀里嘩啦。將趙雪屍體死死抱著,彷彿有誰會將女兒搶走似的。哭了好久,才在趕來的眾人勸慰下,將趙雪屍身收斂進棺材。

  但李英死活不准別人將屍體燒掉,更不下葬。說是想要和趙雪的學校談條件。格老子的,談啥子條件嘛。一想到這兒,村長就有些焦頭爛額。許多人都看到了,趙雪是自殺。她所就讀的大學本來就不用負太大責任。

  而且學校也送了慰問金過來。李英收下後,仍舊罵罵咧咧。將趙雪的棺材敞開的擺在小雜貨店的牆根底下。

  這樣一來村長就有些奇怪了。

  他總覺得李英一直都在找藉口,不願意讓人燒掉女兒。其實她燒不燒也不關他村長什麼屁事。但問題就出在,李英的小雜貨店處於亂墳村的中央。村裡人不管幹什麼事都要路過這家小雜貨店。

  必經之路放著一口黑黝黝的棺材,這叫怎麼回事?弄得每個人都心驚膽顫,夜路也不敢走了。

  更何況,自從趙雪的屍體回到村裡後,亂墳村就開始發生難以解釋的怪事!

  第一個碰到趙雪屍體的村名叫趙強,也算是趙雪的親戚。三天後,他突然暴斃。死的莫名其妙,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等到趙強家人請了隔壁村的陰陽先生過來看色⑤,沒想到陰陽先生一見到他的屍體,頓時嚇得險些軟在地上。

  屍體的臉色煞白,皮膚乾枯發癟。四十多歲的他本來身體不太好,頭髮早在三十多歲時就全白了。可是趙強死後,任憑全身上下有多駭可怖,就頭髮是黑的。黑到滿是油光,詭異的很。如同整個人的營養,全都跑進了頭髮裡。

  「這、這、這是他媽的玄屍啊!」陰陽先生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你們家是要我折壽啊,居然車我來給玄屍看色!」

  趙強的家人全都嚇到了,鄉里人迷信的東西聽得多,玄屍是什麼,大多都知道些。所謂玄屍,在傳說中它會吸收一整個家族的陰德,讓所有人倒霉一輩子,直到慘死為止。

  人類本事如此,對不理解的東西,總是會硬塞許多怪異的解釋。

  「大師傅,你得救救我們。」趙強的家人扯著陰陽先生的衣服不放。鄰村的陰陽先生本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是經不起他們出高額的報仇,最後還是一咬牙答應了。

  他掐指一算,「趙強的生日是陰曆七月二十八,想要保住你家,必須得在今晚午夜十二點半紙錢,將屍體燒掉。不能去火葬場,只能用山頭上百年以上的柏木枝焚燒。」

  趙強的家人立刻根據陰陽先生的話開始準備。當晚十二點前,趙強的屍體就被架在搭建在村外的柏樹枝架子上。

  ⑤看色:各地都有這種風俗,人死後要請陰陽先生來看看屍體的氣色以及生辰八字,以判斷下葬時間。

  灑上汽油,點火,屍體頓時熊熊焚燒起來。

  可是這一燒,結果居然令人恐懼萬分。

  無論火怎麼烈,溫度有多高,趙強的屍體就是沒有絲毫被燒掉的模樣。甚至屍體的頭髮和指甲都在烈火中瘋狂的滋長,止都止不住。

  半個小時後,火燃盡了。黑漆漆的灰燼中,趙強的屍身只是乾癟了許多,身體裡的所有水分都被火焰給蒸發出來,模樣要多悚人有多悚人。

  最可怕的是,屍體腦殼上的頭髮已經找到了一人高。彎彎曲曲的扭在灰燼裡,看起來極為顯眼。現場的每個人都感覺一股寒氣不停的從腳底爬上後背,涼得刺骨。

  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陰陽先生也嚇傻了,聲音抖得厲害,「咋個,咋個燒不掉。難道這不是玄屍?老子祖上世代陰陽,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怪的事!」

  他皺了皺眉頭,一把拽住了趙強的妻子,厲聲問:「嫂子,你有啥子事情瞞著我?這趙家兄弟,究竟是怎麼死的?」

  趙強的婆娘腳一軟,這才哭哭啼啼的道出了實情。

  「你是說他是摸了一個叫做趙雪的女娃兒屍體,才橫死的?趙雪!趙雪!」陰陽先生眉頭皺得更凶了,腦袋裡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一揮手,「走,去她家看看。」

  一隊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朝村子唯一的小雜貨店走去。天上的月正浮在中天,穿過雲層時,白銀般的顏色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猩紅。

  彷彿整片田間野地都變成了血的世界。

  陰陽先生在趙強家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亂墳村打穀場的空地間。幾間青瓦房豎立在水泥鋪成的地面上,空空蕩蕩、無遮無蓋。平時趙雪小雜貨店前的空地,是所有人的曬穀場,現在,卻一片死寂。

  青瓦房外有個神色的屋簷,屋簷下一口黑黝黝的棺材靜靜停放著。

  棺材隱藏在月色的陰暗中,顯得極為恐怖。

  這是一口柏木做的新棺材,棺上的漆都還沒有乾透。棺材蓋上沒有釘棺材釘,似乎有經常打開的痕跡。或許是趙雪的母親想見女兒時,就會把棺材蓋掀開吧。

  這一家子母女,都是怪物。

  陰陽先生「噓」了一聲,讓村民不要驚到趙母。之後輕手輕腳的移動開棺材蓋,用著手電筒朝裡邊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彷彿見了鬼似的,陰陽先生嚇得瘋了似的連退好幾步,險些叫出聲來。

  「黑毛玄屍。這是傳說中的黑毛玄屍!」陰陽先生使勁兒的摀住嘴巴,就像怕一用力喊叫,就會將棺材裡的屍體叫活過來。

  只見棺材中的趙雪屍體安安靜靜的,但跟前幾天又有不同的地方。本來煞白的臉上,浮現著隱隱的黑氣。印堂漆黑髮亮。緊閉的眼睛前,本來不算長的睫毛,變得足有成人中指長,如同一根嗯的利刺般,而且完全違反了地心引力,硬生生刺入空氣中。

  最恐怖的還是屍體的頭髮。本就已經很長的烏黑髮絲,變得更加黑了。猶如黑洞吸收著所有的光線。這個寬敞的棺材,被趙雪瘋狂滋長的頭髮塞滿,就連一絲空隙都沒有了。

  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甚至有人止不住的打擺子,上下牙齒在恐懼中磕碰不停。

  詭異的氣息瀰漫在這小雜貨店周偉,就連附近的風,都變得陰森起來。

  「燒了,燒了,馬上抬去燒了!」陰陽先生忍住害怕,用力咬住嘴唇,「再晚的話,村裡所有人都會被這怪物害死。」

  未知是原罪,更何況中阿雪的屍體確實可怖。它嚇人的臉上滿是戾氣。好不容易才跳出幾個膽大的小夥子,砍了幾根木頭當支架,將屍體扔在支架上抬出了棺材。

  屍體意外的輕,就像除了表皮的皮囊外,裡邊的血肉骨頭都被微生物給蛀空了。

  當所有人重新搭起火架子,想要焚燒趙雪屍體時。和趙強同樣的怪事發生了。這具屍體根本就燒不掉,而且還產生了化學反應。溫度似乎是一種催化劑,令屍體腦袋上的長髮又變長了一好一大截。

  甚至連趙雪全身毛孔裡邊的毛囊都被活化了,寒毛從毛囊中彈出來,如同火龍果中密密麻麻的種子似的,哪怕是沒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也被嚇得夠嗆。

  屍體始終安靜的躺著,任人折騰。但是在肉眼察覺不到的地方,它身上的引起,卻越來越盛。

  「抬回去!立刻把它抬回棺材裡去!」陰陽先生滿額頭都是冷汗,他今晚是真的被嚇到了。眾人又手忙腳亂的將趙雪的屍體放回原位,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看著陰陽先生發呆。

  陰陽先生想了又想,終於才又道:「如果這趙雪真的陰差陽錯,變成了黑毛玄屍。想要火化她,必須要經過她所有直系親屬的同意。這樣屍體上的戾氣才會消散!」

  「趙雪直系親戚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個母親。」有人道。

  「那就去找人說服她的母親吧。」陰陽先生嘆了一口氣:「記住,不能用強!」

  就是除了這樁事,所以今天,在亂墳村從來都是位高權重的村長,才回到小雜貨店,低聲下氣、苦口婆心的勸趙雪的母親李英。

  李英無論他說什麼,都只是搖頭。絕對不准別人少自己的女兒。

  村長氣壞了,實在忍不住,大聲問:「嫂子。我看你是在刁難村子裡所有人。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找學校麻煩,也不是想要錢。你究竟想幹嘛?」

  李英一眨不眨的看著村長,這時候才緩緩道:「大兄弟,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女兒一輩子清清白白。她小時候很苦,我這個當母親的也沒本事,沒給她過什麼好日子。現在她死了,至少也要許個好人家給她。讓她在下邊,也好有個名分。不至於沒辦法投胎!」

  當地的風俗是自殺的人會下阿鼻地獄,永世無法投胎。村長沒想到李英居然在為女兒考慮這個,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

  「嫂子,你是想給趙雪那丫頭舉辦一場冥婚?」村長咂了咂嘴巴,這個要求好辦,也確實合情合理,「行。這件事我做主。回去我就跟村人講講,看附近誰家有剛過世的適齡男性。把他的事故和丫頭的合攏合攏,風風光光的辦一場——」

  「大兄弟,我女兒不要死冥婚!」李英打斷了村長的話:「要活冥婚!」

  話一出口,村長整個人都愣住了。

  活冥婚?你奶奶的腳板心心,居然是要活冥婚。你丫頭趙雪是黑毛玄屍的名聲甚至已經傳到外村去了。那可是黑毛玄屍啊!有哪個活人願意娶她?那可不是吃飽了撐著,無端朝自己身上拉禍害?

  村長結結巴巴的沒有再說話,可是看到李英一臉堅定,又看了一眼小雜貨店外陰森森的棺材。終究還是一咬牙,拍了拍胸口:「嫂子,活冥婚就活冥婚。老子豁出去了!」

  走出小雜貨店時,村長仍舊咬著牙根不放。心裡的想法轉了幾轉,找到幾個心腹吩咐了幾句。這才彷彿蒼老了十幾歲般,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

  真不曉得自己做得是對是錯。但如果真如陰陽先生說的那樣,再不處理趙雪的屍體,亂墳村的人絕對會死光。

  事關性命,由不得不信。

  是非是錯,已經無所謂了。

  當我、秦思夢、老五和猴子四個人感到亂墳村時,已經過了晚上九點!死亡的陰影籠罩在腦袋上,哪怕不斷在和時間賽跑,仍舊感覺手機上的時鐘轉圈得特別快。

  還剩七十五個小時,自己和秦思夢就會斃命。老五與猴子的命,消逝得比我倆更快。所以由不得每個人不緊張。

  將車聽在村子唯一的破爛旅館前,沒管住宿條件究竟有多惡劣。我們急匆匆的敲動一家蒼蠅館子⑥的捲簾門,讓店家隨便做了些飯菜,然後大口大口的祭奠起五臟廟。

  小館子是夫妻倆在經營,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拘束。我和老五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套話。

  吃著吃著,越吃越覺得這兩個傢伙有些不太對勁兒。表情已經越發的超脫出拘束的範疇,變得甚至有些怪異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大家慢點吃,事情有些怪。」

  「你也覺得那對夫妻,模樣相當不對了哇?」老奸巨猾的老五也意識到了蹊蹺,卻沒敢馬上放下筷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往碗裡夾東西。

  「有啥子怪的地方?我咋個沒看出來?」天然呆歪貨法醫猴子依舊胡吃亂塞,他一路上餓壞了,食量大得驚人。

  我搖了搖腦袋,「不止是這對夫妻,整個村子都透著些不尋常的味道。」

  「你看外面,才九點,便已經黑燈瞎火了。」我指了指村外的建築,每一棟都黑漆漆的。要不是使勁兒喊,把捲簾門拍得啪啪作響,這家蒼蠅館子肯定不會開門做我們的生意。

  秦思夢不以為然,「鄉下地方,晚上又沒什麼娛樂活動。不早點睡覺造人,還能做什麼?」

  「誰家沒有電視,那裡不能上網?村口就有寬屏網絡的設備。證明這裡是有網絡的。」我的聲音更低了,「一個可以上網的地方,肯定有許多年輕人上網玩遊戲到很晚。可是這個村子,所有建築都集體熄燈。太不尋常了。」

  「而且。」我舔了舔嘴唇,「就連我們住的小旅館,也只有前台開了一盞燈。你說,這個亂墳村究竟在搞什麼?」

  老五渾身一抖,用沙啞的聲音突然說:「古小娃兒,莫不是那具屍體變異了?」

  ⑥蒼蠅館子:四川一些沒有經過精美裝修的小飯館。一般衛生條件不好、價格低廉、鋪面窄小。

  「不清楚。老五叔,你為什麼要用那具屍體都還沒跟我們解釋!」我瞥了老五一眼。

  老五用力搖頭,「現在還不能說。說了就沒用了!」

  「弄得神秘兮兮的,如果再搞砸了。哼哼。」秦思夢冷哼了一聲,嚇得老五下意識的互向了自己的下體。

  這個秦女娃兒看起來白白淨淨漂漂亮亮,一副文靜的大家閨秀模樣。可是惡趣味凶得很,最喜歡用腳上的鞋尖跟別人的卵蛋來一次激烈的親密接觸。

  「說那麼多幹啥子嘛,兵來老古擋,水來老古淹。這個蒼蠅館子的味道不錯,大家都不吃了嗦?」要說還是天然呆有優勢,什麼都不擔心。猴子吃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拿著番茄炒蛋的盤子使勁兒朝自己碗裡扒拉。

  秦思夢也有一筷沒一筷子的夾著菜,她坐在正對著廚房的位置,始終覺得有幾隻陰嗖嗖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著她看個不停。

  廚房裡似乎不只有那對夫妻,難道還有別人?

  女孩正想警告我們幾句,突然,她的視線越過了廚房邊上的窗戶,落到了村子中的某一處。

  「怪了,小古,你瞅瞅那個地方!」秦美女指著村子正中央的位置,輕聲叫道:「整個村子都黑漆漆的,似乎就那裡有燈。」

  我們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那裡確實有燈光,不,何止是燈光。簡直就是一片紅色的霓虹嘛。

  剛剛進入蒼蠅館子的時候還沒看到那裡有亮燈,或許是有人剛剛才將電閘拉開的。燈光很明亮,彷彿整個村子的燈泡都聚集在那一處地方。

  每個燈泡上都可以被人蒙上了一層紅色的布。各色的燈泡在紅布的籠罩下,只流瀉出一種顏色。

  紅!刺眼的紅,紅得像鮮血。將窗外的世界染得光怪陸離,甚至,有些陰森可怖。

  「那些紅色燈光,看得人瘆得慌,怪可怕的!」秦美女抱著自己的胳膊,猛地打了個冷顫。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層似乎能刺穿雲朵和空氣離子的紅光,「唰」的一聲站起身來:「不好!」

  「怎麼了?」剩下的三人被我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眼皮抖了幾下,「這個村子正準備舉行冥婚!」

  「冥婚?」猴子眨巴著眼,「冥婚而已,看把你嚇得。老古,平時你不是驚驚乍乍的人啊!」

  「白痴,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冥婚!」我聲音都在發抖,「而是活冥婚!」

  「活冥婚又咋樣了?」猴子依然不怎麼在乎。

  老五從我緊張的音調中聽出不尋常來,頓時也緊張起來,「給老子閉嘴!古小娃兒,你給我說說,活冥婚是咋個回事?」

  「來不及了!快走!」我左手扯著秦思夢,右手扯住餓死鬼投胎般仍舊吃個不停的猴子,快步往蒼蠅館子的門外沖。

  可是,已經晚了!

  有幾個黑影猛地從廚房裡衝了出來,似乎想攔截我們。而那片紅色燈光所在的地方,光開始慢慢往外蔓延。

  一盞一盞,蒙著紅布的燈光被點亮。一直蔓延到了這家蒼蠅館子跟前。

  我心裡的驚訝更濃了,這個亂墳村究竟想要搞什麼。看這紅燈所指的位置,難不成活冥婚的新浪就在這蒼蠅館子中?

  怎麼可能!

  不!莫不是,村子想幹如此缺德的事?

  還沒等將身上的槍掏出來,猴子向前跑了兩步後,突然一聲不吭就栽倒在地上。

  秦思夢撐沒兩下,也倒了。

  我眼皮子重得厲害,掙扎幾下後跪倒在地。狡猾的老五也著了道,比我更早暈過去。

  「你妹的,糟了。」

  自己苦笑幾聲後,實在撐不住,終於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