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洛寒回頭就看到粉絲群裡,粉絲們在感動地說謝沂春那照片和配字都是發給他們看的。

  洛寒莫名地有點虛榮了,他不由地彎起嘴角,默默地想:那是寫給我的。

  拆了石膏以後還是在家休養,日子一下子清閒了下來,不用上課,不用工作,但也不是沒事兒做,有靈感就寫兩句歌,撥撥吉他弦,洛寒不睡懶覺,每天早上把他叫起來,他就每天一大早起來嗷嗷嗷唱一個小時,吊吊嗓子,寫不出來他不逼著自己寫,但最近腦袋裡總冒出很多靈感:他看到洛寒給他做飯,他想寫首歌;洛寒陪著他曬太陽,他想寫首歌;昨晚他非纏著跟洛寒要了個晚安吻,他就睡不著了,臉蛋紅紅、心怦怦跳地想寫首歌。

  洛寒跟著聽兩耳朵,或者湊過去看看歌詞,雖然都是謝沂春的風格,但他的歌和上輩子不太一樣的,他上輩子寫的歌沒這麼溫情,就算都有叛逆,但不是意氣風發的叛逆,是在絕境中不肯服輸的叛逆,洛寒也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這一次比較幸福了,自然不會再是絕望的嘶吼。

  除了寫歌,謝沂春還準備趁這陣子有空把下學期的畢業舞台劇劇本想想,找誰一起搭檔,瞿正秋當然是要一起的,但小秋最近那麼忙,除了瞿正秋還得找幾個同學。有同學說進學校就是為了有機會能去拍戲,混的好機靈點的現在多多少少都有戲拍,有些人就不重視學校裡的表演,沒錢賺,那麼用心幹嘛?平時工作已經很忙了,畢業演出中規中矩對付下能畢業就夠了吧。就算之前很忙的時候,謝沂春也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不想敷衍過去。

  瞿正秋之前在拍戲沒空飛到醫院探病,打了個電話慰問了下,謝沂春現在全天有空,就配合他的時間商量,眾所周知瞿正秋是個工作狂,就這樣他還能擠出時間和謝沂春通訊,他們一商量半個小時幾十分鐘是要的。

  洛寒以前對謝沂春和瞿正秋走得近沒……太大意見,雖然最開始他看到謝沂春和瞿正秋的緋聞覺得挺荒唐的,但仔細想想,瞿正秋確實是個好人,按理說他該認同才是。可他那時候左思右想,心裡還是怪彆扭的,瞿正秋性格是挺好的,但是太溫和了吧?這樣的性格壓不住謝沂春吧,謝沂春的對象還是得找個能管得住他的才行。

  洛寒其實覺得瞿正秋說不定是有點喜歡小花,小花那麼招人喜歡,對他這個朋友也是掏心掏肺地好,喜歡上小花理所應當吧?直到謝沂春告訴他瞿正秋談戀愛了,洛寒才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但他記得那是挺久以前的事了,瞿正秋和他的女朋友還在交往嗎?他去年開始工作資源爆炸,據說一天到頭休息時間都沒超過一星期,還有在談戀愛?

  幹嘛天天打電話給謝沂春啊?

  這好幾個月了,洛寒多多少少有了點男朋友的自覺,他對被戴綠帽這事格外敏感,謝沂春上輩子又是個花心的,這輩子稍微收斂了點,可也沒好到哪去。

  謝沂春自己沒有察覺到,不知道是他的性格,還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他有時候下意識就會那麼做,之前還在劇組,謝沂春要是空著,看到女生幹活就會主動過去幫忙,幫忙也就算了,還對人家笑,笑也就算了,還要加一句:「我一個男生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女生做體力活啊。」

  他的那個女助理是從不會被指派做體力活的,就負責給他燒飯之類的。

  劇組裡有個長得比較胖的女性工作人員,其貌不揚,有時候劇組裡的男生嘴賤會拿她開玩笑,謝沂春每次都幫她解圍,私下看她不太開心還安慰她。

  他總是不自覺地在撩人。

  洛寒在旁邊看著,都覺得這些女生不喜歡上他才怪了,他以前是不去注意,難怪這傢伙讀書的時候喜歡他的女孩子遍佈全校。

  他說過謝沂春好幾次了,謝沂春每次和他保證說改改改,結果還是這個樣子。

  洛寒在邊上聽著他和瞿正秋打電話,不是說是談舞台劇嗎?瞿正秋咳嗽了一聲,他馬上開始噓寒問暖。

  謝沂春本來和瞿正秋聊得挺開心的,聊著聊著就感覺不太對勁,抬頭看到靠在沙發另一頭的洛寒臉色不太好地盯著自己看,但他一看過去,洛寒馬上低下頭看書,謝沂春話裡的笑意就慢慢沒了,過了會兒掛了電話,謝沂春問他:「你不高興呀?」

  洛寒悶聲說:「沒有。」

  「你這個語氣就是不高興嘛。」他試探著問,「因為我和小秋打電話嗎?」

  洛寒一下子沒忍住:「一定要叫『小秋』那麼親密嗎?不能叫『小瞿』嗎?」

  謝沂春懂了,給他美的,他努嘴說:「那『小秋』『小秋』都叫了很久了,你以前怎麼不說?他在拍戲每天很忙的,好不容易才抽空和我商量事情。」

  洛寒又沒忍住,脫口而出:「他那麼忙每天還非要抽出空和你說說話啊?」

  說完他自己都發現自己這話說得有多酸了。

  謝沂春心底溢著蜜,拖著條斷腿靠過去,拉他手,哼哼說:「我以前就發現了,你才是心眼小呢,都沒幾個朋友,就我願意和你玩。以前我們幼兒園的時候,老師教我們要分享,你從不分別人東西。」

  洛寒反駁他:「我不是分你了嗎?」

  謝沂春嘿嘿笑:「對啊,你只分我一個人啊。」

  洛寒繼續指控他:「你還說我交不到朋友?那時候我記得還有個誰拉我去盪鞦韆,你非不讓我去,我要去,你就躺地上哭。」

  謝沂春被翻舊賬就不大樂意了,蠻丟人的,他跟著說:「那是幼兒園時候的事,後來上學以後女生都說你是大冰山,男生嫌棄你不愛玩就會死讀書,還不是只有我陪……」

  洛寒和他吵得心煩,看著他紅潤的嘴唇張張合合吐出討厭的話,沒等他說話完,氣得親了上去。

  謝沂春:「……唔。」

  因為帶著點火氣,這個吻並不溫柔,帶著點咄咄逼人的侵略感,像在打仗,勢要讓對方認輸投降。

  親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謝沂春被他親的有點喘不過氣來,看看他,問:「吃醋吃夠了嗎?」

  洛寒別過臉去,說:「我沒吃醋。」

  謝沂春盯著他:「你有。」

  洛寒皺眉:「沒有。」

  謝沂春哼哼說:「我和人聊工作你就吃醋啊?上次我和陳導在一起你還衝進來把我拉走,幸好那時候陳導已經走了,以後你還這樣我以後怎麼工作啊?你這醋勁兒也太大了。」

  洛寒火氣難消:「我又不是什麼事都這樣,那次去夜總會你還好意思說?都快和那女的抱上了……」

  說著說著才發現被繞進去了,謝沂春笑嘻嘻說:「你還說你沒吃醋呢?」

  洛寒忍住想把扯著他領口把人揪過來再親一口的衝動,說:「娛樂圈那麼亂我不管管你怎麼行,你這個人又好管閒事總是惹麻煩……我難道還不能管你了?」

  「能能能。」謝沂春怪模怪樣地說,「那洛大爺您對小的是有什麼要管教的啊?」

  洛寒板著臉說:「一,如果非要去聲色娛樂場所談工作,必須先和我報備;二,工作時和別人適當保持距離……」

  謝沂春虛心好問:「怎樣才算是適當距離啊?」

  洛寒說:「說話前先過過腦子,別老和女孩子說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話。還有男生也不行,現在同性戀那麼多……還有三,這個最重要,給我記牢了,在外少喝酒,非要喝酒要麼就讓林哥陪著你看著你,他沒人你就叫我去,說我是你助理,別人給你遞煙絕對不能接!不准學抽菸!」

  謝沂春上輩子是個大菸槍,抽菸抽得後來嗓子都啞了,戒毒以後還抽,每天去陽台抽一盒。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他有時候晚上就會看到謝沂春一個人在陽台,不開燈,就在黑暗裡,看著樓下的都市燈火偷偷抽菸。但這輩子謝沂春被他死死管著,一根菸都沒有碰過的,自從十六歲生日以後也再沒有沾過半滴酒了。

  即便洛寒說每個字都凶巴巴地,但謝沂春還是能感覺地出洛寒這是關心他愛他,這時候就不和洛寒頂嘴了,乖乖地說:「我知道了。」

  他慣是會說甜言蜜語的:「心裡愁才抽菸呢,我有了你心裡又不發愁,當然不抽菸啊。」

  謝沂春瞅了洛寒一眼,覺得他瞪著自己的樣子特別可愛,飛快地親一下。

  他發現洛寒的耳朵紅了,洛寒說他:「你這油嘴滑舌的毛病也得改改。」

  謝沂春不僅不乖乖認錯,還變本加厲,撲過去抱著他又親了一口:「不行,這個不改……就不改。我只跟你油嘴滑舌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