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要人

  尋找了八年,終於將流落在外的弟弟給找了回來,這對林蘊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喜事,尤其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小十竟然也會在這個世界出現,而且還和她成為了親姐弟。

  當天她就帶著小十,兩個人一起到爹娘的靈位前去拜祭他們,隨後卻並沒有把找到西北林家小少爺的事情公開,而是將小十先安置在了那家賭坊內,之後她便回了皇宮。

  皇宮裡依然很熱鬧,而她這個皇后娘娘失蹤了一整個晚上也並沒有引起某些不必要的人注意,只當是她睡晚了,反正一直以來,林蘊都是經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聽到了寢宮裡的響動,一直守在門外的錦緣推門走了進來,掀開珠簾,繞過屏風走到了床前,看著正在床上打滾的林蘊,抿嘴輕笑一聲,道:「郡主,你可算是回來了。」

  「嗯,有什麼事嗎?」林蘊打著哈欠,昨天晚上幾乎沒睡,今天也是一大早去接小十和林坤,隨後又一通的忙碌,讓她現在確實感覺困累了。

  錦緣搖了搖頭,將一床薄被蓋在打滾兒的林蘊身上,說道:「倒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聽聞今日早朝時,安慶王爺舉報了幾名與相府親密的大臣,更和傅相兩人差點當堂打了起來。」

  林蘊迷濛著縮進了被窩裡面,微嘟著粉唇睡得可愛,聞言懶懶的掀了眼皮看錦緣一眼,「葉晟曦是什麼反應?」

  「皇上辦了被舉報的那幾名大臣,然後便坐在龍椅上打起了瞌睡,並沒有理會安慶王爺和傅相的爭執,下朝後親自前往儲秀宮面見了寧萱郡主。」

  這一番話讓林蘊的眼睛略微睜開了一點,瞌睡似乎也少了些,眉心一凝眸中便有銳氣劃過,縮在被窩裡面磨蹭了幾下,才緩緩問道:「我們的貴妃娘娘又是何反應?」

  錦緣笑得很無良,那神態倒是頗有幾分林蘊的風采,回答道:「傅貴妃在施華宮內大發雷霆,摔了一地的碎片,施華宮的宮女太監們都戰戰兢兢,依然免不了被傅貴妃遷怒責罰。」

  林蘊皺了皺鼻子,就沒有再多想多問,埋頭便睡起了回籠覺,一直到她被外面傳來的爭執聲吵醒,已經是正午時分。

  從被窩裡鑽出了腦袋,對於被吵醒這件事自是非常不滿的,不過當聽出外面正在叱喝著她鳳儀宮中人的是傅茵月時,她還是坐了起來,也沒有梳妝打扮,只披了件白色袍子就走出到了外面。

  傅茵月比林蘊還要長一歲,十七歲的女子正是明豔豔的,一身奢華的貴妃宮裝,頭上一支金步搖,金光閃閃,光彩奪目,彰顯著她的恩寵萬千,富貴榮華,臉上的嬌柔之色更為她增添幾分溫婉,惹人憐惜。

  與她這一身的金光閃閃相比,林蘊的雲鬢未梳,清雅素袍不但沒有淪為隱形,反而更顯輕靈優雅,出塵脫俗,懶懶的坐在主位上面,便是那打哈欠的動作,也有著說不盡的清雅尊貴,威儀天成。

  接過錦緣遞上來的濕巾輕輕擦拭了下臉,讓剛睡醒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然後看向在她出來後就安靜下來的傅茵月,問道:「不知傅貴妃駕臨我這鳳儀宮,是有何貴幹?」

  傅茵月視線落在林蘊屁股下面的位置上,眼中難掩嫉恨之色,所以就只能斂下眼瞼,站起身來朝林蘊柔柔的一欠身,說道:「妹妹是來給姐姐請安的。」

  正將一塊糕點往嘴裡送的林蘊聞言手中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嘴角一勾,笑得頗是意味深長,點頭說道:「本宮倒不知道請安是現在這個時辰。」

  不說她早就不耐每天一大早就被人打攪而免了後宮妃子們的請安,就算沒免,現在可是已經過了正午,早過了請安的時辰。

  傅茵月似乎並沒有聽出林蘊話中的意思,輕柔一笑,如春風吹拂,不勝嬌柔,「姐姐恕罪,妹妹也是因昨晚伺候皇上,乏累之下竟不小心睡過了頭,才會到現在才來向姐姐請安。」

  林蘊好整以暇的看著傅茵月,「本宮早已經免了你們的每日請安,傅貴妃倒是多此一舉了。」

  這話讓傅茵月臉色微微一變,心裡不由得惱怒。若不是有求於林蘊,她現在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那一番話不過就是場面上的好看罷了,可是該死的林蘊,這麼多年了,竟依然這樣囂張,連這種場面上的話都不屑於多言。

  不等她反應,林蘊接下去的話更讓傅茵月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不過既然傅貴妃覺得每日伺候皇上很辛苦,那今兒晚上,就讓皇上去其他宮中吧。」

  「姐姐……」

  林蘊秀眉一挑,冷冷的說道:「誰是你姐姐?我爹娘除了我便只生了我小弟一人,莫非丞相夫人還跟本宮的爹爹有一腿?」

  這話讓站在旁邊的錦緣抽了嘴角,再旁邊的其他宮人們更是低著腦袋不敢抬起,傅茵月的臉色自然也是很不好看的。

  林蘊美滋滋的咬著糕點,瞥一眼臉上青紅交加的傅茵月,說道:「有話就直說,你以為我是葉晟曦,會聽你唧唧歪歪的還傻兮兮的一臉相信?如果你沒話說了,就滾出鳳儀宮,正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沒興趣找藉口來給你不痛快。」

  傅茵月的臉色更難看,儘管她早就知道林蘊的脾性,但總還是忍不住的要擺出她自己的姿態,並且一直都覺得自個兒這般的言行舉止和風姿儀態才能顯示出她的尊貴優雅,而如林蘊這樣的直來直去,簡直就是野蠻無禮,根本就沒有絲毫作為皇后娘娘該有的儀態。

  可即便如此,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個人,依然是林蘊這個她眼中的野蠻刁鑽女。而且這三年來,她也始終在林蘊的直接手段下吃了無數虧。

  當然,林蘊野蠻是她自己的事,她身為京城裡真正的大家閨秀,豈能失了風度?所以她即便臉色已經很難看,還是壓抑著沒有爆發出來,免得給林蘊這個將她死死壓制的皇后提供教訓她的藉口。

  她又站了起來,朝林蘊盈盈一欠身,說道:「惹了皇后姐姐不快,臣妾真是罪該萬死,臣妾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一事希望能得到皇后姐姐的應允。」

  「什麼事?」

  「臣妾昨天一時激動與寧秀女有些不愉快,現在想來便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便想要請皇后姐姐應允臣妾將寧秀女調到施華宮來,也正好可以給她多些與皇上碰面的機會。」

  林蘊眨了下眼,含著莫名笑意的看低頭一副恭順模樣的傅茵月,然後摸了摸下巴似乎正在仔細思索,實際上這件事她根本就不需要考慮。

  寧萱雖是郡主,身份比相府小姐還要高一些,可一旦進了宮,被安置到了施華宮內,那麼傅茵月這個貴妃有的是千方百計來讓寧萱郡主受折磨。而現在唯一的障礙便是林蘊。

  「這可不行。」林蘊很快就給了她答案,笑眯眯的看著傅茵月難看的臉色,說道,「聽說皇上今天駕臨儲秀宮看望寧萱郡主,那麼寧萱郡主往後的去向還得看皇上的意思,況且以她的身份和樣貌,倒正好可以填補上四妃的位置。」

  這一番話讓傅茵月的臉色更加難看,當真是恨得牙癢癢,若是她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她昨天是說什麼也不會跟寧萱去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