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樂依舊緊抿著唇不吭聲,也不做任何抵抗。
林浩初的手慢慢從衣擺探入,白襯衣的鈕子已經被挑開大半,輕易的滑至腰際,光滑的脊背瞬間呈現在林浩初眼前。他的手指挑起她的肩帶,舌尖滑過她的耳垂,聲音瘖啞,「知道再不反抗會發生什麼嗎?」
喜樂眼眶微微發熱,她的雙手緊緊的抵在牆上,忍不住緊握成拳,依舊默不作聲。
林浩初的眉微微擰起,他緊緊的注視著她的側臉,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手慢慢拉下她的肩帶,在唇挨近她的脊背時,攬在她腰際的手背上,清晰的感覺到了一滴微涼的液體。他頓了一下,俯下.身拾起地上的外套,面無表情的披在她身上。
喜樂緊攥著外套,背對著他。
林浩初扯掉領帶扔到一邊的床上,逕自走進浴室,「早點回去,吳秘書會在樓下等你。」說完,就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喜樂聽著浴室裡傳出的水流聲,終於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手剛放在門把上,忽然聽到浴室裡傳來一聲細碎的悶哼聲。
喜樂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她盯著緊閉的浴室門板,猶豫著。裡面的水流聲忽然加大了。喜樂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打開了房間門,邁出了一步,身子卻僵住了,因為她似乎又聽到了一聲呻吟,是那種隱忍卻痛楚的聲音。
她站在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林浩初?」
裡面沒有回答,水流聲還在繼續,喜樂又敲了敲門,依舊沒有回音,她頓時緊張起來,用力擰了擰門把沒任何反應,喜樂加大力度拍了拍門板,「林浩初,你沒事吧?」
林浩初額頭滲出大粒的汗珠,他靠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左腿曲著,右腿筆挺的伸著,看了眼右腿膝蓋處,他苦澀的笑笑,因為藥力的關係沖了冷水澡,再加上雨天濕冷的天氣,舊傷口隱隱泛痛。
門外的拍門聲越來越大,林浩初艱難的支起身,穿好浴袍,面無表情的打開浴室的門。
喜樂正在拍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瞪大眼,「你?」
林浩初擰著眉,與她擦肩而過,「你怎麼還沒走?」
喜樂呼出口氣,放鬆下來,「你沒事就好啦,喊了你這麼久都不出聲,以為你暈……」倒在裡面呢?後面的話盡數淹沒在她的震驚裡。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浩初的右腿膝蓋左下方,那個猙獰的傷口,即使顏色已經泛白顯示著它的陳舊,但依舊刺目驚心,在他筆直修長的腿上居然有著這麼驚人的傷口,喜樂沒能掩飾住此刻的驚愕。
林浩初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此刻的視線焦點,他勾起唇角冷笑,「這樣的我,你還喜歡麼?」
喜樂被他的話說得怔住了,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呆立在原地。
林浩初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嘲諷的看著喜樂,「你喜歡的也還是只有我這張臉吧?」
喜樂回過神來,她壓下心底的驚訝,慢慢走到他身邊,語氣溫軟,「很痛吧?」
林浩初身子一僵,他眉間的川字更深了,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喜樂,似乎在想什麼。
喜樂蹲下身,手指輕輕觸上他的那個疤痕,在觸到疤痕那一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林浩初的身體一顫,在那一刻,喜樂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坍塌。
「為什麼要覺得它不好?喜歡你和它沒有一點關係,你就是你。」喜樂仰起頭與他對視。
林浩初看著她眼裡泛起的點點亮光,他移開視線。
喜樂蹲在床邊,伸手輕輕的按壓著他的腿,「是不是因為雨天,所以舊傷口發作了?我爺爺以前的舊槍傷也是這樣,我從小就幫他按摩,慢慢就好了。」她顧自說著,手指軟軟的按壓在他的膝蓋周圍。
林浩初忽然傾身一把扯起她,視線緊逼著她,「秦喜樂,夠了,我說過我們不可能,滾出去。」
喜樂被他忽然的暴戾嚇到了,臉色有些慘白,她訥訥的看著他,「林浩初?」
林浩初臉色越發的慘白,他額上的汗珠滑落在鬢間,他轉過身背對著喜樂,不想被她看見此刻他的狼狽。林浩初在過去的三十一年裡,驕傲自負,直到六年前的腿傷……這六年,無論如何倉皇、如何狼狽,要強如他,都不願讓任何人看見。
「出去。」林浩初咬著牙擠出兩個字。
喜樂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默默的拉上了房門。
房門被帶上,林浩初闔了闔眼,跌坐在床上。
過了一會,門鈴聲再次響起,林浩初煩躁的打開門,吳秘書提著醫藥箱站在門口,看到一臉慍怒的林浩初,顯然被嚇了一跳,「林書記?」
林浩初沒有說話,自己走回床邊躺下。
吳秘書熟練的打開醫藥箱,拿出藥膏和紗布,「最近梅雨季節,這種天氣最要命,您得多注意了。」
林浩初一直沒說話,安靜的躺在床上,一隻胳膊搭在額際,過了會他低聲問了句,「她回去了?」
吳秘書頓了下,然後手裡的動作繼續著,「她堅持不讓送,自己打車走的。」沉默了會,吳秘書小聲說了句,「你這又是何必,非要把人嚇得都離自己遠遠的。」
林浩初嗤笑,「跟著我有什麼好?」
吳秘書暗自嘆了口氣,「你的腿只是偶爾濕寒天氣才會舊疾發作,平時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你有時太過在意了。」
林浩初拉過被子,「你去休息吧。」
喜樂看了眼時間,已經快2點了,學校是回不去了。家裡也不敢回,要是讓老爸老媽看見她半夜畫著大濃妝跑回家,非得罰她去衛生間面壁不可。喜樂打了車直接到顧允在外面的小公寓,顧允自從大三以後就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小公寓自己住,很少回大院,美其名曰怕他爺爺嘮叨,在喜樂看來,就是方便他泡妞罷了。
顧允惺忪著睡眼看了看喜樂,「秦喜樂,大半夜的化成這個鬼樣子跑我這上演恐怖片呢?」
喜樂嘴角抽了抽,努力做出微笑狀,忍,忍,忍。還指望人家收留呢,「我不是幫朋友走秀嘛,這時間晚了,也沒地去了,呵、呵。」乾笑兩聲。
顧允輕哼一聲,「喲,原來是有求於我。」他眯起眸子,搓了搓下巴,「這麼難得的機會,我……」
喜樂黑著臉,「顧允,你不是吧?難道你想……?」
顧允陰險的笑笑,「沒錯,我就是想……」
喜樂苦著臉,「今天很累啊,能不能改天?」
顧允收回笑意,冷眼看著她,「行啊,那今晚你找別人收留你吧。」
喜樂連忙搖頭,「那哪行啊,放眼望去,我就你這一個發小啊,就你這一個能稱為熟的人,你不能把我扔下不管的。」
顧允狡黠的湊近她,「那做不做?」
喜樂撇了撇嘴,一臉委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