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喜樂扒了扒頭髮,揉著惺忪的睡眼就走出了臥室。林浩初正在廚房煮粥,喜樂鑽進廚房,聞著陣陣香味,肚子不爭氣的咕嚕響,她吞了吞口水,「咱們早飯吃什麼?」
看見頂著一頭雞窩的喜樂,林浩初嫌棄的抬起手錶看了看,「給你三分鐘,洗臉刷牙。否則早餐就沒了。」
喜樂一聽就炸毛了,她跳腳,「林浩初,三分鐘哪夠。」
林浩初撓了撓耳朵,道貌岸然的樣子,「還有兩分鐘。」
喜樂連忙跑著去衛生間,邊跑邊吼,「林浩初,你獨裁,你專制,我要去人大會揭穿你。」
林浩初關小火,「等你能進人大會再說。」
坐在餐桌上,喜樂吃著林浩初做的蔥花雞蛋餅,她討好的往林浩初那邊挪了挪椅子,「那個,林浩初,咱商量個事成麼?」
林浩初看著報紙,惜字如金,「說。」
「以後,能不能別放蔥了?還有啊,這個,咱們以後吃飯,能不能少弄點綠色的東西。」喜樂戳了戳碗裡的蔥花,她的怪癖啊,不喜歡吃一丁點綠色的蔬菜。
林浩初聞言放下報紙,他雙手交握支著下顎,思考了一下,「秦喜樂,你現在是林太太了吧?」
喜樂點頭。
「現在是暑假吧?」林浩初繼續誘拐。
喜樂再點頭。
「那就是說,你現在是有空、賦閒在家的人.妻?」林浩初拋出漁網。
喜樂傻傻的繼續點頭。
「很好。」林浩初眯起眼,準備收網,「那人.妻是不是該好好照顧老公的飲食起居?既然你現在有的是時間,以後家裡的家務就都交給你了。」說完不看石化的喜樂,繼續拿起報紙,末了又加了句,「辛苦你了,林太太。」
喜樂艱澀的吞下嘴裡的蔥花雞蛋餅,「不客氣。」內流滿面,林浩初果然是個腹黑啊,她悲催的想著,家務、做飯什麼的,她根本就不會啊。林浩初還是惜字如金的時候比較可愛。
「對了。」林浩初再次放下手裡的報紙,喜樂看著他這個動作就有不好的預感,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緊繃。
林浩初似乎思考了一下,「咱們現在在同一屋簷下,我的生活習慣不希望被打擾。所以,我得事先說明,每個月的15號,我會有朋友來家裡聚會,我不希望被打擾。所以……」林浩初挑了挑眉,用「你懂的」眼神看著喜樂。
喜樂再次艱澀的吞下又一口蔥花雞蛋餅,「我知道了,我會識相的消失的。」她趕緊抓起湯匙猛喝粥,和大神吃個早飯很是容易被噎死。慢著,喜樂從粥碗裡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他,「為什麼我要消失?你那個朋友不會是女的吧?」男的為什麼需要她迴避。
林浩初又露出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放心,男的。」
喜樂滿意的低頭繼續喝粥,心裡默默搖頭,大齡老男人果然心靈孤僻啊,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肯定都是一群道貌岸然心靈扭曲的傢伙。
林浩初去上班了,喜樂環顧了下屋子,在屋裡踱了幾個來回,又在沙發上趴了會。終於決定去逛超市,一個人的假期真是異常的寂寞啊。
在超市裡買了很多食材和生活用品,大包小包,喜樂的手指都被購物袋給勒出了幾道紅印,站在路邊打車。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輛空車,結果被兩個抱著小孩的女人給搶先了。喜樂無奈的看著出租車漸行漸遠。
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了她前面,林浩言探過身子看著喜樂,「嫂子?」
喜樂有些意外會在這裡遇到林浩言,她笑著打招呼,「你好。」
林浩言看了看她手裡的購物袋,「你在等車嗎?我送你。」
喜樂連忙拒絶,「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沒要緊事。」和他畢竟不是太熟,而且,想到林浩初在林家的關係,喜樂心裡對林家的人多少有些抗拒。
林浩言下車,繞過車子走到喜樂身邊,接過她手裡的購物袋,「都是一家人,別客氣,我到公司正好順路。」說著也不管喜樂願不願意,打開後座的車門,把購物袋全都塞了進去。
他打開副駕的車門,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勢,對喜樂揚了揚眉梢。
喜樂不好意思再拒絶,「那麻煩你了。」
和林浩言獨處,喜樂多少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默默的看著車窗外,心裡暗暗祈禱快點到公寓就好。
「你很緊張?」林浩言忽然開口問喜樂。
喜樂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林浩言低低的笑了笑,「我看你好像總是對我很防備的樣子。」他看了喜樂一眼,停頓了幾秒又開口,「是因為我哥的關係?」
喜樂沒想到林浩言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她有些赧然,「呃,我……只是有些好奇……」
林浩言看著前面的路況,車廂裡一時沉默下來,他似乎嘆了口氣,「我哥,什麼也沒告訴你麼?」
喜樂搖了搖頭,「他好像很介意這件事讓別人知道。」
林浩言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拿出煙,抽出一支以後,又想起什麼對喜樂示意了一下,「介意嗎?」
喜樂聳聳肩膀。
林浩言點燃,眉宇間有些猶豫,「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以後他會告訴你的。」林浩言煩躁的又把煙按滅了,喜樂看著他怪異的舉動,也不好再說什麼。想必應該是件很難啟齒的事吧。
到了公寓樓下,喜樂接過東西,禮貌的詢問了下林浩言,「要上去坐坐嗎?」
「不了,我還有事。」林浩言發動車子,最後他又探出身子對喜樂說,「嫂子,如果可以,多關心下我哥。他總是拒絶林家的人,也許,只有你能走進他心裡。他……很苦。」
喜樂點了點頭,心裡越發的矛盾,那種謎團就在眼前,卻誰都不肯告訴她謎底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回到家裡,喜樂把東西都收拾好。看了眼時間還很早,猶豫了會,打開了林浩初的書房,簡單乾淨的空間裡,一室的陽光,沒有太多的裝飾,只是有兩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滿滿的都是書。喜樂走過去,手指慢慢滑過書架,她皺著眉看了看書名,《戰爭史研究》、《裝備與生存》、《造就羅文》、《細節決定成敗》,書桌上也有很多《世界軍事》堆在一角。全都是軍人書刊,喜樂想起在顧家吃飯時,顧良生曾經說過林浩初原來是軍人。
喜樂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看到書桌上的相框,相片中的林浩初很年輕,應該只有二十幾歲,帥氣的綠色迷彩服,對講機被他別在了紅色肩章的地方,喜樂看不到他的軍銜,88式狙擊槍抗在另一邊肩側,年輕的他臉上是喜樂從未見過的笑容,那一刻,他才是真的在笑吧。
那身衣服喜樂認識,和秦廝年一樣,是特種軍隊的服裝。他應該是因為腿傷才退役的。喜樂呆呆的看著那張照片上的林浩初,這個男人,有太多的過去需要她去瞭解。
「你在這做什麼?」林浩初忽然站在書房門口,臉上有些不悅的神色。
喜樂一驚趕緊放下手中的相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林浩初走進來,沒有理會她,拿起書桌上的一個資料夾。他把資料夾在書桌上敲擊了幾下,力道很輕,塑料的文件夾撞擊在大理石桌面上,清脆的聲響不知道為什麼讓喜樂的心不由得一顫。
林浩初沉著臉,「以後,不要隨便進書房,記住。」他說完也沒再看喜樂,逕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