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好久不見(二)

  而那邊傅郁心裡掛唸著自家小白兔餓著肚子,本想快些和封夏說完話,就去拿剛讓人特意做出來的熱盤去她那裡。

  可他沒料到封夏為了人|妻和人母,話倒是比以前多了,跟他聊著一些近況,一時半會他又難以不禮貌地喊停。

  視線往遠處瞟了瞟,原本翁雨坐著的椅子上似乎沒人,他眉頭一緊、立刻側了個身,正在說話的封夏也被他嚇了一跳。

  「怎麼了?」封夏開口問道。

  「小雨好像不見了,」他蹙起眉。

  「可能是去洗手間了吧。」

  傅郁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不管怎麼,我去找找她。」

  「阿郁,」在他要轉身之前,封夏叫住了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你真的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女。」

  「以前的你,總是不溫不火的,雖然說也挺好,可總讓人覺得缺少了些什麼,」她笑眯眯地看著他,「可現在,我覺得你真的接地氣了,會露出這樣擔心又緊張的表情。」

  一個人真正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是沒有辦法輕易掩蓋住自己的神態的,那種心裡的牽掛,甚至會讓一向淡然的人,都變得失態。

  「嗯。」傅郁很坦誠地應了一聲,「這些都是小雨的功勞。」

  「我也要去幫司空一起帶寶寶了。」封夏朝他揮揮手,「阿郁,辦婚禮時可千萬別忘了邀請我們啊。」

  他朝她略一頷首,匆匆離開。

  繞了整個大廳找了一圈,都沒見到翁雨的影子,傅郁的額頭隱約有汗冒出來。

  她究竟去哪了?怎麼會一聲不吭就一個人消失了呢?

  再走了幾步,就看見陳涵心和鄭韻之正靠在牆邊交頭接耳,抬頭望見他時,皆是一副收不住的奸笑。

  聰明如他,幾乎是立即就摸到了端倪。

  翁雨突然消失,絕對和這兩位脫不了關係。

  「找小飛俠啊,」陳涵心朝他打了個響指,指了指大廳外,「她說要去外面透透氣。」

  「嘖嘖……」鄭韻之陰陽怪氣地在旁邊補刀,「走出去的時候還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喲。」

  傅郁注視著她們兩個,半晌,竟然勾了勾嘴角。

  「陳涵心,」他輕輕挽起袖口,淡淡地說,「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剛才好像有幾個男人問你要電話號碼?你好像還給了?」

  陳涵心一怔,音量稍微低了一些,「那是……工作上的交際……」

  「是嗎?」他抬了抬眉,「不過,不管怎麼說,要是柯印戚看到你手機通訊錄上多了幾個陌生男性……」

  夫管嚴同志的臉立刻變綠了。

  「鄭韻之,」他又朝向另外一位無良女,「我剛走過來的時候,看見有兩個挺好看的女孩子,大概都是模特,在和你的未婚夫,是叫穆熙嗎?說話。」

  鄭韻之一怔,立刻摩拳擦掌、準備去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小妖精。

  「我建議,你們兩位,最好不要再試圖給我添任何的堵。」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們,「考驗也應該有個限度,小雨本來性子就迷糊,如果她真的想不明白繞進去了,我們倆感情破裂,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女蛇精病二人組也意識到了可能自己是做得稍稍過了些,俱都沒吭聲。

  「就這樣,」他轉身要朝門外走去,「你們記得和夏夏說一聲,等會可能我和小雨都不回來了。」

  「傅郁,」走到門邊,陳涵心突然叫了他一聲,「你真的想好了,要陪小飛俠一路走到最後?一旦你真的決定,我們也不會容許你反悔。」

  他毫不遲疑地頷首。

  「她根本不及你二分之一的聰明,她也永遠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陳涵心的神色有些嚴肅,「這輩子,你想要傷害她,易如反掌,可她卻永遠也傷不到你分毫。」

  「你錯了,我永遠不可能傷害到她,」他的眼底閃著一層淡淡的光亮,「因為我將傷害的權利給了她,只要她願意,輕輕一下,我便能粉身碎骨。」

  …

  離開大廳後,翁雨一直都坐在大廳外一個裝飾景觀台邊。

  大廳所在的這一層,是52層,從上往下看下去,上海浦江的好風景近乎一覽無遺。

  可好看的風景,卻沒有辦法撫慰心裡那些翻湧著的難受。

  而且,酒店的冷氣開得很足,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小禮服裙子,連外套都沒有,所以只覺得渾身越來越冷。

  要不……回家吧?反正留在這兒,她也是多餘的。

  剛剛動了動身體,就發現面前的大理石景觀台上,倒映出了一個人的臉龐,而自己的肩膀上,也立刻被披上了一件西服外套。

  外套上,有她最最熟悉的氣息和溫度,暖暖的,還有淡淡的清香。

  她咬著牙,沒說話,眼圈卻無聲地有些紅了。

  傅郁望著她縮成一團的小身子,嘆了一口氣,從身後將她擁住,「我來得遲了,讓寶貝等我這麼久,是我不好。」

  她還是不作聲。

  「寶貝,我們說好的,對不對?」他輕輕用下巴貼了貼她的臉頰,「心中有任何疑問,都要坦誠和彼此說明,不留下任何誤解,你現在是不是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過了一會,她彆扭地說。

  傅郁看她吃醋吃得連小性子都耍起來了,心裡隱隱高興、又有些哭笑不得,「噢,是嗎?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從大廳裡跑出來了?」

  「我……」她垂著眸,輕聲說,「你和夏夏說話說得很高興,我不想打擾你們。」

  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好酸……

  「我和夏夏說話,是為了讓她麻煩廚師給我的寶貝做專門的熟食,沒想到她結婚有寶寶了之後話居然這麼多,盡在和我聊育兒經,停都停不下來。」他將她的臉側過來,親了親她的小鼻子,「不過,我也想聽這些,因為以後我也要照顧我們的寶寶。」

  她抽了抽鼻子,「……你還對著她笑……你之前還凶我,讓我不許對著司空先生笑……」

  「那不一樣,你當然不可以對著除我之外的男人笑,」他斬釘截鐵地說了,看著她小可憐的模樣,又軟了語氣,「好好好,我以後不對著任何人笑了,就對著我家寶貝笑,好嗎?」

  「心心還說,你當年差一點就和夏夏在一起了……」

  翁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委屈地扁扁嘴,「你的初戀是夏夏,夏夏是大明星,我和她差好多好多,整個大廳裡的人都比我好……」

  言下之意,他有了那樣的初戀做對比,怎麼還會喜歡上她呢?

  「不要聽陳涵心胡說。」他看到她這副嗲精的模樣,愛得不得了,哄小寶寶一樣地哄她,「我就覺得我的寶貝比誰都好,誰都比不上,這麼可愛又這麼乖,我喜歡得要命,誰搶我都不給。」

  「可是……」她晃了晃腦袋,還想要說什麼,卻已經被他從大理石凳子上,攔腰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向電梯。

  「……我們去哪兒?」她看他按了向上的按鈕,傻傻地問。

  「去樓上的客房。」電梯「叮」一聲,他抱著她走進去,按了關門鍵,神色淡然得就像在談論晚飯的內容,「我在樓上定了一間房,我們今晚住在這兒。」

  電梯的速度幾乎是飛快,還沒等她回過神,他就這麼抱著她快步出了電梯。

  走到一間房間前,翁雨看著他變戲法一樣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房卡,對著房間的門鎖刷了刷。

  「嘀嘀」一聲,綠燈一跳,房門應聲打開。

  然後,他就抱著她大步走進去,關上門,將她輕輕放在了房間裡的大床上。

  翁雨還沒適應這突如其來的位置轉變,呆呆地坐在軟軟的大床上看著他。

  傅郁抬手打開了燈,暖黃色的燈光,將房間裡此刻的氛圍襯托得更加曖昧。

  雖然他還沒有做什麼,可是她潛意識裡,總覺得現在的他,有些危險。

  「那個……」她怯生生地問,「我們……不去吃飯嗎?」

  他們難道不是來參加夏夏兒子的生日派對的嗎?

  傅郁暫時沒有回答,此時走到落地大窗旁,將窗簾拉上,再慢慢走回到床邊。

  翁雨感覺到大床微微凹陷下去的力度,輕輕嚥了一口口水。

  「寶貝,」他的目光幽幽,「你餓嗎?」

  她艱難地思索了一會,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餓了。」傅郁此時微微笑著,如同一頭剛剛覺醒的雄獅,在她的注視下,他抬手輕輕解開了自己的襯衣領帶,「而且,已經餓了很久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他的臉就已經朝自己壓了下來。

  席夢思大床格外得軟,她被他仰面按倒在床上,連掙扎的餘地也沒有,被他從眼睛、鼻子,一路吻到嘴巴,來回反覆地品嚐著她嘴唇裡的甜美。

  口腔裡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前所未有的炙熱,她想要逃開,卻被他輕輕用手捏著小下巴,抬頭繼續迎合他。

  「寶貝……」他低聲呢喃,手掌從她的腳踝,一路往上,滑過她細長的腿,探入她的裙底。

  翁雨哪怕再迷糊,在這一刻也清醒地知道,今天的他或許真的做了想要她的打算,他手掌的溫度簡直燙得灼人。

  嗚嗚……原來書裡說的,男人送女人衣服,是要把它脫下來,真的沒錯……

  小小的禮服裙子,脫起來格外地方便,不顧她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的臉,他幾乎輕輕巧巧地,就讓她整個人只著內衣和內褲,躺在了他的身下。

  上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親暱,還是在英國,可這一回,在這間房間裡,她卻覺得自己似乎再也逃無可逃。

  「寶貝,」翁雨不住地喘息著,只能感覺到他慢而虔誠地、吻著她身體的每一處,「你願意嗎?」

  她願意給他嗎?

  望著眼前這張清俊的臉,她能看到他的眼睛裡,充斥著最深最沉的疼愛和憐惜。

  腦袋裡一瞬間,放電影般地流動過許許多多的畫面。

  他的笑容,他的目光,他朝自己伸出的手,一幀一幀走得很快,可是卻清晰地述說著,他帶給自己的溫暖與幸福。

  他用他所有的耐心和愛,終於消融了她全部的猶豫。

  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即使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她也想伸手握住,不想讓任何人搶走他。

  「……阿郁。」她赤紅著臉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輕用自己的身體、貼上他也已經光|裸的胸膛。

  「……嗯?」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

  「我願意的。」她忘卻了以往的害羞,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她想,她所有的勇敢和力量,都來源於他。

  那麼,現在,她願意用這份勇氣,在他的懷裡得到更深的交融。

  「As long as you want,as long as I have.」她將昔日裡他在布萊克浦海灘邊對她說的話,在他耳邊低聲重複了一遍。

  傅郁眼眸輕閃,眼底的柔情和動容幾乎要滿溢出來。

  緊緊抱著她,他重新俯身下去。

  ……

  兩個人都是初次,她生澀得幾乎一無所知,都要靠他的本能引導。

  他先是嘗試著用手指給了她一次,翁雨被那陌生的快感浪潮席捲,既舒服,又害怕,等到他真的要真刀實槍上場的時候,她顫抖得不行,紅著小身子哭,讓他怎麼也無法順利進行下去。

  「疼……」翁雨被他抱在懷裡,嗚嗚咽咽地說。

  她真的特別怕疼,從小到大,一磕傷碰傷她就生不如死,而這件事,也就是因為聽別人說第一次特別疼,她先前才幾番抗拒猶豫的。

  傅郁箭在弦上,俊臉上全是隱忍的汗,想要狠下心繼續,可看她難受成這樣,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好了,寶貝,」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僵持兩秒,退出,「我不做了,我們去洗澡。」

  「……不做了?」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嗯,」他將她抱起來,走向浴室,一邊默唸著心平氣和,一邊幽幽感嘆,「只要我沒有ED,就能一直陪你嘗試到你可以適應為止。」

  「ED是什麼意思?」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在他的懷抱裡縮了縮,聲音還是帶著哭腔的。

  傅郁推開浴室門,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寶貝還是不要知道含義的好。」

  …

  等到兩人從浴室出來,翁雨已經什麼力氣也沒有了,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被他裹在浴巾裡抱著,在床上吹頭髮。

  一想到他剛剛的隱忍,她心裡突然湧上說不出的愧疚,半晌,她伸出手指,拉了拉他的浴衣衣袖。

  「怎麼了?太燙了?」傅郁稍稍將吹風機拿遠了些。

  她搖頭,「阿郁,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一怔,淡然一笑,「沒事。」

  翁雨看著他溫柔的側臉,心底很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下一次哪怕再疼、也要完成這件事情。

  微微抬起身、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她紅著臉抱住他的腰,「我以後再也不吃你和夏夏的醋了。」

  「嗯?」他摸摸她的背脊,「寶貝想明白了?知道我和夏夏之間只有友情?」

  她眨了眨眼睛,抬頭望著他,「因為夏夏的丈夫是司空先生。」

  傅郁靜默兩秒,臉頰開始慢慢變青。

  他家小白兔的意思難道是,他的魅力比不上司空景?所以根本不用擔心夏夏會喜歡他?!

  正當大魔王在心裡氣得快要吐血的時候,他們房間的門鈴突然響了。

  「應該是我之前讓人送上來的晚餐。」他鬆開她,下床去開門。

  沒想到打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就是那個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揍上一拳的男人。

  只見司空景一手拿著一個盛著熟食的盤子,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本簽了他名字的寫真書。

  「這個是我送給你女朋友的禮物,我想她應該會喜歡。」娛樂圈不老男神此時微微一笑,將手裡的東西都遞給他,「祝你們晚餐愉快。」

  「哦對了,」在傅郁的臉頰已經黑得不能再黑時,他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我很高興能是你女朋友粉了這麼多年的偶像。」

  「阿郁,」在床上等著的翁雨似乎隱約聽到了男神的聲音,「是誰來了?我怎麼覺得像是司空先生的聲音?」

  「是服務生。」傅郁拿著手裡的東西,難得失去了平日裡的溫雅,惡狠狠地踢上門,將那張欠扁的俊臉徹底關在了門外。

  今天算是什麼鬼日子?他不僅沒有得到精心策劃想要拿下的溫柔鄉,現在竟然還要被以前的情敵笑話!F**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