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烽火,一柱又一柱衝天而起,一次又一次急急而來的邊關告急,在攪得魏人心神大亂時。與此同時發生的還有,趙人與燕人一戰中,節節勝利的消息。燕國本來便弱於趙國,趙出在發現魏人被玉紫成功拖住後,便把所有優勢兵力,一股腦兒派往燕國。數月之間,已連下燕地三城,引得燕人連連告急!
而魏國和燕國期待中的強助秦國布在邊境上的兵卒,這時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再一次,玉紫地出現,令得戰爭形勢一面倒地傾向了趙國!
在戰爭情勢控制住後,玉紫離開了邊關之地。
官道上,馬車隆隆。
一賢士了一眼掀開了車簾,正自沉思的玉紫,湊上前問道:「姬,此往何處?」他見玉紫不答,又問道:「姬何所思也?」
他的目光中不掩好奇。這一戰中,玉紫顯示出的能力實是驚人,不說她的奇思妙想,便是令狼鏢拿出的一萬金的財富,便已勝過燕國等二流強國,與趙魏齊這種一流強國的國力,也相差不遠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區區一個婦人,竟有如此通天之力,通天之財!
玉紫回過神來,她朝著這人神秘地一笑,道:「我們來這裡,卻是迎接一人。」
眾臣大奇,辟在一側叫道:「卻是迎接何人?」
另個一個賢士也笑道:「除了我家大王,還有何人值得姬前來迎接?」
玉紫只是望著前方,目光漣漣,笑而不答。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人數不多,只有百人之數,人人騎馬,籌擁著五輛馬車向他們直衝而來。透過他們激起的煙塵,一個劍客叫道:「是拓公他們,是拓公他們!」
眾臣齊刷刷看向玉紫,辟在一側叫道:「原來姬特意前來,卻是迎接拓公啊?」
語氣中,還是有著狐疑和不解。
玉紫回答他們的,依然是一個神秘的笑容。
車隊越駛越近。
不一會,對面的車隊中,一個劍客向他們急衝而來。那劍客一見到玉紫,便翻身下馬,向她慎而重之地行了一禮,朗聲道:「玉姬,臣等幸不辱命!」
玉紫盈盈一福,「請起。」
「諾。」
那劍客再次跳上馬背,他向回奔出幾步,大叫道:「拓公,玉姬前來迎接你了。」
遠方,傳來拓公中氣十足的大笑聲,他掀開車簾,跨下馬車,向玉紫大步走來。在他的大笑聲中,眾劍客紛紛下馬,向玉紫等人衝來。
玉紫剛剛迎上,鬚髮蒼白的拓公便緊走幾步,朝著玉紫深深一揖,恭敬地說道:「姬在這數月的所作所為,天下皆知。臣,代我王,代我趙國,謝姬大恩。」
玉紫連忙還以一禮,道:「不敢。」
拓公呵呵一笑,他轉頭看向最前面的一輛馬車,叫道:「殿下下來吧。」
殿下?居然來了一個什麼殿下?
辟與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一支玉白修長的手掀開了車簾,一張美麗到了極致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就在眾臣目眩神迷之時,玉紫上前一步,朝著車中人溫柔笑道:「數年不見,太子安好?」
這馬車中的,正是姣好如美女,風姿勾人的魏國原太子公子子堤!
公子子堤感激地望著玉紫,他美麗的眼眸中淚水隱隱。
他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四周遼闊的景色,燦然一笑,走下馬車,急急扶起玉紫,道:「姬多禮了!子堤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把子堤從齊國弄出的,卻是玉姬你!」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激,也充滿了狂喜。隨著魏王正式立下太子,他在齊國的處境,已倍加艱難。有好幾次,他都想自裁而死,可終是提不起那個勇氣。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還能離開齊國,還能聽到有人叫他太子!
公子子堤感動地望著玉紫,再次深深一禮,「姬之恩德,子堤沒齒難忘!」頓了頓,他又低低地補充道:「只要能離開齊國,對於子堤來說,已是再世為人,姬不可過於為難。」
眼前這個婦人,曾經提出依附於他。可是他放棄了,他用她來討好齊太子。他以為,自己放棄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有點姿色也有點風情的小婦人。
那時的他真是短視啊,他竟是沒有發現,有那般談吐和見識的,又豈是一個尋常婦人?看那趙出,也是一逃亡之身,可自得到她後,卻在短短的時間內,以咄咄逼人之勢回到國內,剷除前王后,坐上趙王之位,再與鄰國交戰中,幾戰幾勝。這所有的大事中,都有眼前這個婦人的影子。如此國士之才,他竟是輕易地放棄了!
想當初,他要是把她留在身邊,又何至於在齊地耽擱如此之久,受盡這許多羞辱?
想到這裡,公子子堤看向玉紫的眼神中,已添上了一分火熱,他再次向玉紫深深一揖,朗聲道:「姬之恩德,子堤終身難忘。」
從頭到尾,他都似乎忘記了,現在的他,只是被玉紫從齊地弄出,還不曾有一安身之處。這麼重要的事,他不但忘記了,更是渾不在意,似乎只要有眼前這個婦人操作,一切都會簡單之極。而他,也定會如願!
玉紫朝公子子堤望了一眼,便把他的心思洞察了個分明。她微微一笑,頗有點不好意思地想道:我也只是提出個設想,所有事情地操作,以及通過對時局的洞察而及時做出應變的,可都是拓公。
不過,她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現在的她,急需要世人的肯定的!
玉紫揚著嘴角,按下心中的快意,以及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朝著馬車一指,「太子請上車吧。」
「諾。」
公子子堤一上馬車,車隊便轉過頭,向著吳城方向駛去。
馬車中,公子子堤一直掀開車簾,美麗的眼睛充滿希望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那種一切都新鮮,一切都美好的模樣,讓玉紫不由暗嘆一聲。
拓公靠近她,問道:「姬因何太息?」
玉紫搖了搖頭,低聲問道:「事情可順利?」
「甚是順利!」
「那臨淄之行呢?齊臣對於公子子堤之事,如何說來?」
拓公伸手撫著鬍鬚,搖頭晃腦地說道:「魏國進攻我趙國的誓表中,對齊國頗有怨言,現在的齊和魏雖然不曾交戰,卻也是仇怨頗深,如此情形之下,齊人怎麼會捨不得一個公子子堤?」
他說到這裡,一臉得意之色。又搖頭晃腦起來,「本來,有些齊臣還頗為不願,可不過三四個月,姬便使得魏地處處烽火,軍卒整日疲於奔命。這事傳到臨淄時,當真是滿城皆驚啊!當天,齊王便下令派兵火速來援,呵呵,他們這是怕援兵來得遲了,這場戰事已然結束了啊。至於那個公子子堤,齊人更是二話沒說便給了我了,呵呵呵。」
公子子堤地到來,玉紫嚴令驚動任何人。當車隊進入吳城時,依然無人發現。
第三天下午,當初與拓公一道離去的另外幾個賢士,迎著另一批客人秘密地進入了吳城。
戰爭到了這個地步,魏人終於知道自己中了趙人的虛虛實實之策。可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在這幾個月的疲於奔命中,他們的兵力完全被拖跨了!
對於現在的魏人來說,他們最痛苦的是,許多位於邊境城池,都有遊俠兒瘋狂掠奪,得勢則攻,失勢則退的消息。
這些遊俠兒像蝗蟲一樣,來時無影無蹤,見東西就搶,連女人也不放過。可你真要尋找他們,又根本找不到這些幽靈。
在有一些城池中,那遊俠兒更是可畏,他們搶得性起,還會一把火把搶過的府第燒了毀了。許多家族數百年的積累,在這場搶劫中付於一炷!
邊民叫苦不堪。
就在這場『蝗災』似是無窮無盡時,魏國大梁城中,已是亂成了一團。
「大王何在?我等求見大王。」
數十個大臣堵在土台外,吵吵嚷嚷著。
一個太監走了出來,他尖聲叫道:「大王昏睡不醒,諸位還是改日再來吧。」
一個大臣伸直了脖子,大叫道:「不是說大王已清醒了些嗎?怎麼又昏睡不醒了?」
「我等要見大王。」
「如此下去,我魏國滅亡在既啊。」
「我等要見大王。」
吵嚷聲中,眾臣朝前直衝而去。
那太監見他們不管不顧地直衝而來,嚇得臉色蒼白,他尖聲叫道:「休要過來,休要過來。諸位有事,何不去找太子?」
他這話一說出,直衝而來的眾臣,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一個高大的老臣揮舞著手臂,尖聲叫道:「正是太子無能,我等才要見過大王。」
「若是大王能夠理事,邊境何至於遇到如此災難?我家族的百年積累,也不至於毀於一旦。我要見過大王,要大王給我一個說法。」
面對這些叫嚷著,嘶喊著的群臣,面對他們急衝而來的身影,那太監一邊急急尖叫,一邊後怕不已。
自從這些邊境來的各大家族聚於大梁後,太子便深居宮中,平素有事,便是命令他們這些奴婢出來擋著。可他也不想想,自己這小小身軀,這卑賤身份,哪裡擋得住這些受了重大損失,而不休不止的向國家索要補償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