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信仰之力讓他恢復得很好,這一次和鸞帶他們離開了挺遠,而且沒有脫力,也沒來得及看到了哪裡,和鸞抱著左左跳下馬,小心的放在地上,邊檢查邊問,「傷在哪裡?」
左左指了指左小腿,「上馬的時候傷的,不知道是什麼武器。」
難怪那時候她會差點掉下去,和鸞臉色難看的皺在一起,要是他能早點帶他們離開,不是非得逼著她成長,這傷是不是就免了?難道那大凶之卦非得應在她身上?掃了眼周圍下馬的人,不也有其他人受傷嗎?
小心的撩起褲腳,白皙的小腿露出一小截後就停了下來,抬頭冷冷的看著他們,「女人留下,男人離開。」
褚意知道是左左拉巫受了傷,也顧不得這人有沒有資格對他們呼喝了,只要能救下左左拉巫就行,率先就後退了幾步,其他人心下再不滿這會也只能忍下,連帶著龍溪也滿臉擔憂的跟著離開了。
褚玲和海棠識相的蹲下身子,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緊張的看著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汗如雨下的左左拉巫。
和鸞繼續他的動作,再往上一點點,腳踝處那裡就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既不血淋淋也不有皮開肉濺,只是從那個傷口處開始有一條黑線在往上延伸,和鸞把褲子一直往上推,終於在快到大腿跟部的地方看到了還在往上走的黑線頭。
白與黑,鮮明的對比,和鸞不認識這個界面的東西,但是能看得出來這東西一直向上走不是好事,手指按上大腿跟部,用僅剩的那點法力攔住那條黑線,原本以為他的法力可以慢慢消融,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頑固,在他法力耗盡時也只是後退了一指長。
扔了顆丹藥進口裡,再在自己身上幾個部位拍了幾下,枯竭的法力又恢復了些許,和鸞用手指在那黑線頂端快速勾勒,隨著他手指的動作,一個六亡星似的陣法出現在那裡,閃著白色的微光,襯著那黑線,詭異非常。
「先這樣,等回去再解決。」
輕吁了口氣,輕揉的擦掉小巫女臉上的汗,溫聲道:「我的錯。」
左腿漸漸失去了知覺,沒有疼痛困擾的情況下,左左輕易的就感受到了和鸞心中的自責。
能怪和鸞嗎?這一路上明明就是她在利用他,從頭至尾都是,和鸞不過是坐壁上觀,沒有事事插手罷了,而且還存著要鍛鍊她的心思,哪裡又說得上是他的錯。
「總會好的,和鸞,我沒那麼厚的臉皮把這事賴在你身上,這並不會讓我的心裡舒服一點。」
和鸞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事並不能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他心裡清楚要不是他太過心急於讓小巫女成長起來,她這傷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他要是一開始就插手,那些人連動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不想讓他多想,左左繞開這個話題,「這是到哪了?方向沒改變吧。」
「沒有,沿著這條路往前走,騎馬不用一天就可以到森林入口了。」要是有足夠的法力支撐,他的神識能覆蓋整個大陸,現在這麼點距離自然不在話下。
「扶我上馬,你帶著我,我們趕緊走,別讓他們追上了。」
褚玲和海棠一聽就想把人攙扶起來,和鸞卻彈開她們,環上她的腰,帶著她一起縱身跳上馬背,輕鬆自在的像是走了幾步路一般。
兩人的姿態有多曖昧左左這會根本就沒心思想,失去知覺的腿讓她有些慌,只想趕緊回到部落裡去想辦法恢復。
「都速度上馬,出發。」
「是。」
四條腿到底是比兩條腿要快了不少,一路上的縱馬奔馳雖然引起了別人的怒罵和猜疑,可是在凌晨時分就到達了預定地點。
在這裡,有部落的人接應,可以說,只要進入了森林,他們就安全了。
長時間的顛簸讓左左臉色蒼白,在馬上是死命忍著不願拖了大家的後腿,一下了馬便蹲下身吐了個天昏地暗。
和鸞怕她摔倒一直扶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吐出來的污穢物味道不太好聞他居然也沒有皺眉頭。
接過海棠遞來的水漱了口,看向前來接應的桑巴叔叔一臉焦急,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力證自己沒事,「就是跑得太急了,吐出來舒服多了。」
十四人的平安脫險並沒有讓桑巴有多吃驚,在他的想法裡有神靈跟著去了,解決那些人還不是隨手的事,只是在看到人人身上都帶著傷時才覺得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來不及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桑巴先向和鸞行了大禮,無比的誠心,然後便率先牽過和鸞旁邊的馬道:「我們不走常道,所以馬只能牽著了,要是大家都還撐得住現在就走,這地方還不安全。」
褚意等人萬分驚訝的看向和鸞,原來這人不是左左拉巫在外面認識的人啊,剛才首領向他行的可是最尊敬的禮節,可是部落什麼時候有個這樣厲害的人物了?
顯然,現在不是打聽這些的時候,所有人都整了整行裝,隨時準備出發。
海棠想上前去扶住左左拉巫,被褚玲暗地里拉了一下,她算是看出來了,有神靈在的地方,左左拉巫是用不上她們了。
左左剛想撐著站起來,被和鸞攬住,雙手一抄就把人抱了起來,不理會眾人就那麼消失了。
褚意瞪大眼,「這……首領,這……」
桑巴也是臉色一變,旋即想起那人的身份,心裡一輕就放下心來,「他們應該是先行一步了,我們也別耽誤了,走。」
褚意還想再問,畢竟這實在是太驚恐了,他們部落可只有左左拉巫這麼一個巫女,還沒有傳承下去的,要是她出了什麼事,那……
褚玲挽上了父親的手臂,朝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些事只要回了部落自然就知曉了。
看女兒的神色也是正常的很,褚意這才按下心頭的疑惑,要是左左拉巫真有危險,首領應該不會這麼冷靜才是。
不說那些人要在森林裡走上多久才可以到家,左左卻只是一個眨眼間就回到了她自己的石屋,和鸞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桌上的油燈無風自燃,撩起她的褲子就要往上推。
這會左左反應過來了,一把按住他的手,惱羞成怒的道:「喂,你是不是也得先和我打聲招呼。」
和鸞頓了頓,直接拍開她的手繼續動作,「我要看你的傷勢。」
左左重新又按上去,「等等等等。」
和鸞不悅的看著她,等著她給個比查看她的傷勢還重要的原因,左左其實也沒想真攔他,她就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過渡,不說在這個年代,就說在自己那個開放的地方直接撩女人的褲子直到大腿根也不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吧。
靈光一閃,左左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你不是說你的法力有限嗎,怎麼能直接把我帶回家?這距離不短吧。」
「就問這個?」和鸞這下是不縱著她了,輕而易舉的拿開擋著她動作的手,邊撩褲子邊解釋給她聽,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小巫女是不好意思了,如果說話能讓她自在點,那也無妨。
「在馬上趕路那段時間恢復了一點,到森林後信仰之力讓我完全恢復了,只帶你一個人的話要容易些。」至於那時候用秘法解開了一點束縛的法力他當然不會說,這並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小巫女聰明,說前面她就能猜到後面,他並不願意見到小巫女的愧疚,比如說那時候,他不是看不出來的。
他喜歡看到小巫女充滿活力的樣子,哪怕是暗地裡對他不滿,是的,就是喜歡,喜歡到他想護著她。
只是沒想到還是讓她受傷了。
左左也想引開自己的注意力,樂得繼續這個話題,「和鸞,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說。」
抓起床頭的枕頭抱在胸前,這是她來了後讓海棠幫她縫製的,硬硬的那些她睡不慣。
小心的看著他,「我覺得身為神,你太不厲害了,神不是本事大得很嗎?翻江搗海無所不能,可是你居然……居然連帶著我們一起跑都這麼費力。」
越說到後面,左左聲音越小,和鸞的那個眼風掃過來讓她有些心虛,利用了人家還說人家不夠厲害,她好像確實是欠揍。
看那道黑線沒有繼續往上延伸,和鸞稍微放了點心,要是連這個界面的傷勢他都解決不了,那才真的像小丫頭說的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