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心裡一涼,變數越來越多讓她壓力也越來越大,她覺得自己所學的這點東西遠不夠應付眼下的局面,更不用說以後。
「它們能幻化成人形了嗎?」
「要是不能幻成人形,我就不會這麼擔心了。」北方嘆息,「說起來也是我的失職,過去許多年我一直約束著它們,不管甘願不甘願的,它們也並沒有反抗我,這次是我率先打破自己定下的規矩,它們有別的想法也正常,只是……」
搖了搖頭,北方眼中滿是無奈,「我現在找不到他們。」
風越來越大了,和鸞抱起左左回房,北方還在出神,左左沒有叫他,這時候,不管是什麼安慰都起不了作用,北方在自責他沒有盡好自己的責任,而北方離開森林的這些時間都是和她在一起,所以,她是最沒有權利去說什麼的。
因為這則壞消息,左左沒有抗拒的回到了床上,要是那兩隻凶獸真的幻化成人形去興風作浪,這變數就又增加了,再加上神秘的黑衣人……頭好疼。
「以後的事,該面對時去面對就是,想多了沒用,好好休息。」
說得容易,她也想啊,可是一想以這些都是以後她要面對的她就想躲起來,猛的抬頭,「和鸞,你能幫我找到它們嗎?」
「能找到,但是不能,它們是戰事將起的起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左左卻聽出了無數種意思,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天下要大亂了?」
「嗯,休息。」
左左苦兮兮的看著他,「我睡不著。」
和鸞踢掉鞋子翻身上床,「我陪你。」
在他懷裡窩了一陣,左左滿腦子還是想著戰爭要來了,她要做些什麼。她又能做些什麼,要為部落在這裡面佔到怎樣的優勢……
左扭扭睡不著,繼續想,右扭扭睡不著。繼續想,蹭一蹭,再蹭一蹭……
和鸞此時都不知道要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懷裡的丫頭了,他以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了,就算對小丫頭動心也僅僅是動心,和他的年紀比起來,小丫頭現在真的太小了。可是……
沒想到他還有被慾望逼得狼狽的一天,只是一想到懷裡的人是誰,他又不想壓抑,能被左挑起慾望,他很高興。
「左,你再動一動我就不保證後果了。」
左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活了兩輩子,她就差沒見過現場了。聽得和鸞這麼一說僵直了身體,連細微的動靜都收斂了起來,感覺兩人挨著的地方哪裡哪裡都不得勁。
平息了體內翻湧的慾潮。和鸞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她,「左,我們慢慢來,我不催你,你可以慢慢適應我。」
慢慢放鬆了身體,左左悶悶的應了,她剛才確實是有點害怕,看過和做過是有區別的,而且,她也並沒有做好現在就跨那麼大一步的準備。雖然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六年了,但是這六年了他們相處的太少,就算和鸞能遷就她,縱著她,她也需要時間來適應,讓自己自然而然的接受他。任何方面。
「我只是覺得有點太快了。」
「我明白。」他又何嘗不知道兩人太快了,可是這種感覺太讓他眷戀放不下,傷她是絕對捨不得的,逼她接受他更是不屑,他們有許多時間,他等得。
埋著的臉笑了笑,左左覺得心裡甜得發膩,可她喜歡。
不管左左多不甘願,關著院門只顧兩人親暱的日子到底還是結束了,她的身體也好了許多,除了不讓她下地行走,平時的動作稍大一些和鸞也不制止她了,讓左左有種自己終於廢夠了的感覺。
「桑巴叔叔,秦家人到哪了?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黑衣人有沒有再追上來?沒人再受傷了吧?!」
桑巴在屋內沒有看到神靈總算是不那麼戰戰兢兢的了,「一下子問這麼多,讓我先回答哪個?」笑了笑,桑巴看她臉色還不錯,便問道:「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因為傷的是筋脈,和鸞讓我在床上休養兩個月,其他都沒事了。」
再一次從左左拉嘴裡聽到和鸞兩字他已經不會大驚小怪了,人家關係比他近多了,要怎麼相處,怎麼稱呼他都管不著,只要神靈沒意見就行,他唯一擔心的,是和鸞……不是,是神靈對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人類和神靈,想想他就覺得懸,光是笀命上來說就是個很大的坎,不過這些擔心現在他都只能埋在心裡,再沒眼色,他也不能在現在左左拉一臉甜蜜的時候去潑冷水,如果……他也希望這能是左左拉人生中印象最美好的一段。
「桑巴叔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嗯?哦,那個事你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好,黑衣人沒有再出現,一般的追兵他們還是解決得了的,去接應的人有一批由鄧亞來親自帶領去到了鏡無國境內,他們已經接上頭了,再有得幾天應該就會到了,說起來傷得最重的反倒是你。」
想起碰上黑衣人時死掉的族人,左左搖頭,「不,有一個族人死在了黑衣人手裡,是我本事不夠。」
太過於依賴和鸞留下的東西,連她曾經賴以為本的符都忘了帶,要是有符在身,怎麼也能幫上他們一些,說不定那人就不會死了。
要不是現在左左拉在床上,又擔心神靈隨時出現,桑巴很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左左拉的頭安慰她,「左左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好,只要你能記住自己是巫女,以後別衝在最前面,我會更高興。」
看左左拉還是自責,桑巴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左左拉,我們避居得太久了,戰鬥力可以通過戰爭提升回來,可有些東西我們都得從頭學起,做一個避居於世的首領和一個入世的首領區別太大了,這些天,我也很吃力,也犯過錯,比如說依依蘭的事,如果我能經驗再足一些,哪會任一個孩子在手裡逃脫,所以,你不需要自責,相比於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經一事長一智,我們都能做得越來越好的。」
左左拉啞然,是了,她只想到自己,卻忘了桑巴叔叔會過得有多難,族人當然不會對首領有意見,大家都在適應當中,誰也不敢保證會比別的人做得更好,但是桑巴叔叔是首領,責任感又重,因為他的關係出了差錯,他心裡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桑巴看著左左拉那眼神不由得失笑,「別這麼看著我,我沒那麼脆弱,這次做得不好,那下次就吸取教訓做好就是了,我們又不是笨到學不會,你說是不是?」
左左拉連連點頭,這會她哪記得自責,只想快點轉移話題不要讓桑巴叔叔想到不開心的事,對了,「容嬸呢?」
「她?女人家的事在山裡的時候就是她在處理了,怎麼,你找她有事?」
「沒有,我只是覺得……桑巴叔叔,我說句話您聽著別生氣。」
「你說,我先聽聽。」
左左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直說,「桑巴叔叔,我覺得容嬸很厲害,她很有想法,而且心胸開闊,最主要是……」左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這裡很有東西,若是男人,容嬸一定會是族裡的頂樑柱。」
連左左拉都看出來了……桑巴笑,帶著點得意,「祝容確實是個極有才的人,當年我,她,還有格格桑一起學習過一段時間,格格桑因為要和巫母學東西,所以其他東西自然就要慢了些,可是祝容……當年我們同一批人裡,不止是我,連其他男人,包括褚意夏信在內,都沒有她學得好,那時候我們的教導老師也說可惜她不是男人。」
原來大家早就看出來了,要是放到現代,容嬸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哪像在這裡受到男女不同的限制,「好可惜。」
桑巴笑,「也沒什麼可惜的,我做決定之前都會先和她商量,她是局外人,看得比我要遠,你不要小看了女人之間的那點事,瑣碎得很,她都處理得很好,到目前為止,我覺得沒人會比她做得更出色。」
做得再好,真要復國成功的話,了不起她也只能做個賢後,那個男人的舞台也沒她什麼事,由人及己,她不免想到了更多,巫女在莫干國就是國師,也可以說是當朝唯一的女職,國師的能量很大,可就算如此,國師也不會上朝堂,嘖,男人是怕女人奪了他們半邊朝堂才不敢有女官吧?!
桑巴笑了笑,丟開這個話題,舀過一本帳本攤開在腿上,「聽褚青說這是你做的。」
左左瞟了一眼,點頭。
「我和五位長老仔細研究了下,尤其是柳長老,他是管帳長老,托我問你一聲,可不可以詳細的教教他,他想以後部落的帳就用這種方法記,一目瞭然,誰都能看得懂的帳本才是部落需要的,他說每次做帳都做得他腦仁疼。」
這本來就是左左的目的所在,自然不會反對,「等我傷好了,我再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