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浮生若夢

  柏長老答得最慢,也是唯一個表達了不同意見的,他是純粹的武者,論功力的深厚程度,他並不弱於鄧亞來,只是他現在年紀大了,筋脈也不適合再衝擊突破,但毫無疑問的,他是個強者,他不會看不起女人,只是更喜歡女人乖乖在家裡守著,這才是女人的本份。

  應該說,大多數的男人都有如此想法,只是,桑巴抹了把臉,現在他們確實太缺人了。

  「走吧,我們的勇士們該回來了。」

  無疑,今晚將是孟甘城局勢改變的一夜,是莫干部落重新現身於人前的第一場戰役,這一夜,在成為文字記錄時是這麼寫的:那一夜,是莫干部落向世人宣告他們的退隱到此結束的一夜,他們用最完美的開端以從容之澗介入這多事之秋的大陸之爭,並最終取得了勝利。

  就算左左的院子是在幽靜的最裡面,她也老實的趴在和鸞胸膛上沒有去探查前面情況如何,可隱隱傳來的聲音依然告訴她今夜將是個不眠之夜。

  「睡不著?」和鸞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懷裡人的後背,眼睛輕眯著,以他的耳力哪會聽不清前面的動靜,只是與他無關的事他向來不關注,除非左想知道。

  左左撐起身子看著僅著裡衣,一身慵懶躺著的人,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帥,哪怕她知道這身皮相下是什麼器官,可眼睛的直觀衝擊還是對她有很大影響的啊!

  和鸞睜開眼,「怎麼了?」

  搖了搖頭,左左又點點頭,捂著心臟所在的位置道:「跳得有點快,好像有點激動。」

  「因為我?」

  「當然不是!」你可以臉皮更厚點嗎,左左惱羞成怒。「我說的是今晚發生的事。」

  和鸞把她攬回懷裡躺著,「乖,睡覺,明天要沒精神了。」

  這人,真是……

  左左狠狠的用力蹭了蹭他胸膛。也不管是不是蹭出火來了。蹭完就老實的一動不動閉眼睡覺。

  和鸞僵了僵身體,失笑的看著左幼稚的動作。除了滿心寵溺,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對她才好,無奈的平復下滿腔的慾念。罷了罷了。她高興就好。

  接連兩天,左左依然守在她的院子裡,偶爾下廚做幾道味道獨特的菜給大家加餐,和小傢伙玩玩。修練修練,泡上一壺茶。海棠會備上一些好吃的點心,院子裡僅有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就算安靜的什麼話都不說也覺得逍遙安然。

  北方和龍溪好不了一會兒就會嗆上,兩人能弄出十人的效果,啊,如果這是我的浮生若夢,那也不枉此生了,左左輕倚著和鸞的肩,眯起眼仰頭看向暖陽的方向。

  這種沒人打擾的感覺真好,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也知道自己在做夢。

  桑巴站在院門口,看院子裡此時的情景卻不忍踏步了,這種寧靜他們曾經擁有了太多年,但是他們的寧靜和眼前的寧靜比起來太過不同,這種寧靜讓人不忍打破,而他們曾有的卻是被他們自己迫不及待的打破。

  「桑巴叔叔,我才閒了兩天而已。」左左軟軟的抱怨,好歹讓她多休息幾天啊!現在他們不是該忙得腳不沾地嗎,怎麼還有時間來她這裡。

  「你倒是閒了兩天,我都兩天沒睡了。」桑巴踱步進來,向和鸞行了禮才打趣道。

  海棠多添了張椅子,左左倒了杯茶推過去,「歇歇,事情是忙不完的,該休息時還是要休息。」

  茶很香,喝在嘴裡苦後帶著甘甜,就知道左左拉這裡才有好東西,桑巴又把杯子推過去示意左左再續一杯,左左笑,照做了,這茶一般人還真喝不到,茶葉是神界的,泡茶的水是和鸞那個神奇的空間裡的,哪一樣都不是凡品。

  在和鸞面前,桑巴雖然表現已經好了許多,但到底還是不敢放肆,再喝了一杯後就把來意道了出來,「當年莫干國正處於盛世,天下最好的東西都聚於內庫,雖然走得匆忙,但好東西也沒便宜了別人,有一部分意義勝過價值的是隨身帶走了,剩餘的都藏了起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復國成功後再去取出來也不遲,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這個的。」

  把用盒子裝著的額飾放到桌上,掀開盒蓋的那一刻,就連和鸞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這是屬於左左拉的,只需要一眼,便沒人會反對。

  左左是女人,有著女人的通病,珠寶,尤其是漂亮的珠寶是女人無法拒絕的誘惑,更不用說是如此奪目璀璨得讓人心神都能被吸走的額飾。

  輕而又輕的把額飾舀出來看了又看,喜愛的神情由眼及整個表情無一不顯露,「給我的?」

  「嗯,只能是你的。」

  左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重新放回盒子裡,就在桑巴以為左左拉會說些什麼來拒絕,他該怎麼說讓她接受時,左左輕輕蓋上盒蓋,手中的東西消失無蹤,就看到左左拉笑逐顏開的道:「那就是我的了。」

  北方跑開幾步蹲下身來狂笑,龍溪怕被姐姐敲腦袋,也跑開了一點捂著嘴巴笑,褚玲和海棠別開了頭,辛苦忍笑,就連和鸞都難得的在他人面前破了功,嘴角勾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桑巴忍了又忍,終於把笑意忍住了,「左左拉……」難得見到左左拉這樣子幼稚表情的桑巴一說話就差點破功,咳了又咳才繼續道:「這個額飾是國師獨有的,除非我們部落不再出現巫女了,不然這東西就要一代代往下傳,當然,你也必須一直當部落的巫女。」

  什麼叫從天堂掉落地獄?上一刻還告訴這東西只能是她的,下一刻就說這寶貝是要傳給下一任巫女的,弄半天她還只是個保管者,而不是擁有者?

  「一定要嗎?」

  桑巴被左左拉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得心軟了,不能明目張膽的違背先祖傳下來的規矩,但也給了個提示,「你要是能讓其他人無話可說,我不會站出來反對。」

  這……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不是?要是她助莫干部落復國成功,除去八百年前那個立國的巫女,她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她要是成了國師,只要桑巴叔叔不反對,誰還能對她如何?

  「為了這個額飾,我會努力的。」

  桑巴終於是忍不住笑了,「為了個漂亮首飾倒是願意努力了,原來以前你不努力是因為沒有動力?」

  左左意義不明的哼唧兩聲,現在她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這麼漂亮的首飾放到地球上去絕對也是獨一無二的,不知道會遭來多少人的惦記。

  桑巴也不笑她了,說起來找她的第二件事,「柳長老讓我帶句話,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教教他們,什麼都需要重新建立,大家都急得很,更何況那個火爆脾氣。」

  左左想了想,「明天吧,明天我就去前院那個平日裡他們練手的地方,人數不用控制,感興趣的都可以來聽聽,能學多少是多少,這個學了沒壞處。」

  「我就擔心你不同意這麼做,柳長老知道你這麼說要高興壞了。」想起那一攤子事以及孟甘城現如今的情況,桑巴一陣陣的腦袋疼,民風彪悍不只是口上說說的,那種什麼沒有,命有一條,要就舀走的態度讓原本意氣風發的族人低落了不少。

  「不順利嗎?」明知道不該問,左左還是開口了,怎麼說她也是部落的一份子,現在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只有她閒著,要是真有什麼難題是她能幫忙的,她不介意出一分力。

  「不太順利,我們整個部落就這麼些人,還必須留出足夠多的武力隨時出動,聽信了你的建議啟用了一些頭腦靈活的女人總算勉強把框架打起來了,可是……也不能手底下無兵啊!」

  「孟甘城情況如何?」

  桑巴苦笑,「你一定想像不到現在城裡的情況,兩天了,全城沒有一個人出門,你相信嗎?全都緊閉門戶,滿大街空曠的就像是從來沒人居住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沉默的反抗?「他們就算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又能這樣多久?」

  「我擔心的是他們的態度。」

  左左無意識的喝了口茶,把自己所有的聰明才智都舀了出來分析現在的情況,半晌後遲疑的道:「桑巴叔叔,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觀望,看我們的態度,也看我們的實力?」

  桑巴略顯驚奇的看向她,「我過來之前問過祝容的看法,她和你的說法一樣。」

  「所以我才說容嬸要是只管著內宅的事太過浪費她的天分了。」

  「我怎麼聽著像是你在拐著彎的誇自己?」

  「事實如此,不用誇。」左左把話題扯了回來,「密道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不止是如此,這屋子原本的主人也不見了,有人建議把密道封了,你說呢?」

  「封了是放心些,不過我覺得這密道留著的好,裡面新弄了不少的機關,每天輪班讓人守著,那人要真敢來一定讓他有來無回,如果他是死了封了沒什麼不好,但是他是消失,消失就是有可能會再出現,這個密道說不定就是他給自己留的後招。」

  桑巴略一思索,「行,就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