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莫名的一笑,從身上取下一個小袋子,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男人暫時也沒有解惑的打算,而北方,以及龍溪和和鸞都瞬間變了臉色。
和鸞手一抓,男人手裡的袋子便到了他手裡,這下,輪到男人變臉色了,「你……」
和鸞平平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男人驚駭的發現自己被牢牢的盯在原地動彈不得。
把袋子往桌子上一倒,一顆奇形怪狀的石頭掉了下來,和鸞撿起來摸了摸,清冷的質問,「這東西你從何而來?」
男人也硬氣,被氣勢壓得都快要站不住了還是死咬著不開口,只是眼神不再和善,泛起一直被遮掩得很好的戾氣。
左左也不再出聲,雖然對這個男人有好感,但是和鸞從來就不是胡亂挑事的人,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和鸞倒沒有男人以為的是在生氣,摩挲著石塊,眼神帶著懷念,這東西他曾經在一個人身上見過,而那個已經死了許多年了。
「你跟和鳴是什麼關係?」
男人滿身的戾氣在聽到和鳴這個名字後全變成了驚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這裡聽到主人的名字?
看他的表情,和鸞什麼都不問了,把石頭又裝回袋子裡丟回男人手上,男人下意識的接住,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沉默蔓延,最後還是男人先沉不住氣,他莫名奇妙被丟來這裡太多太多年,在北方才進來時他就感覺到了他的特殊氣息,所以讓他上了三樓,原本以為能碰上一個算是同類的就非常不錯了,沒想到居然還碰上了認識主人的男人。這……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嗎?
「你怎麼會知道……會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和鸞對他的態度稱得上不錯,居然回了他一個答案,「我姓和。」
這個姓氏並不廣泛,尤其是在神界更是只此一家,且血脈稀少。認識主人。又姓和,男人又驚又喜。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我……我是主人的坐騎,到這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換了許多地方。想了無數辦法,就是回不去,和……和少主,主人和我的聯繫早就斷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和鸞望著外邊,此處位置是最高的。所見皆是一片片的屋頂,但是這並不能妨礙他看到人類努力生活的樣子。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是的,他早就猜到了,男人苦笑,如果不是當時主人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自爆引起了震動,撕裂了空間,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被這沉悶的氣氛弄得心情陰暗,左左起身,「天快黑了,我們需要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龍溪向來以姐姐為先,聽到姐姐的話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北方隨後。
和鸞卻看向還跪在地上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命令,「你這樓裡能住人否?」
「能,不對外開放的四樓就是我生活的地方,請跟我來。」
對於這迅速改變的關係,左左有些無奈,其實她真的挺喜歡這個男人的,和他說話很舒服,這關係一變態度就變了,哪還能像前面那樣自在聊天。
四樓雖然比三樓要小上兩圈,但是整體面積還是不小,就算多加了幾個人也完全沒問題。
晚飯吃得太撐,現在時辰也還早,左左完全沒有睡意,磨著和鸞親自泡了一壺好茶,又把幾人聚攏過來閒聊,當然,屋主也在其中。
「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一直處於興奮中的男人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通過姓名,「主人給我取名得之。」
得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那個得之?」
「主人是如此說過。」
左左對這個主人有些好奇了,扯了扯和鸞的衣袖撒嬌,「說說唄,我想聽故事。」
和鸞抓住她的手在掌心,對於那個把自己養大的男人,他也想讓左知道得更多一些。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兩個擁有領域的人嗎?他就是那個擁有殺神領域的人,很強大,就算是修為不如他的人也不是他的對手,可能也因為殺神領域太過強大,到後期最後一次突破時,他沒能控制住,自爆了。」
原來那個二分之一就是跟和鸞有關的人,難怪他一聽說她有領域就那麼鄭重其事,比她這個擁有人還要看重許多。
「那個人是你的……父親嗎?」
得之也眼也不眨的等著答案,如果這是主人的孩子,那就是他名副其符的少主人了,只是他記得,主人好像沒有孩子?
「不,他是我叔叔,他是和家在那場滅世之難中唯一活下來的,他過後和家就剩我一個了。」
不小心揭了傷疤的左左萬分抱歉,把另一隻手覆到兩人相握的手上,低聲道,「以後有我陪著你。」
和鸞其實早就看開了,就像叔叔給得之取的這名字一樣,家人若是還在,他當然幸福,但是家人失去了,那也是他的命,並不會因為他的高興與否而改變這個結果,但是左左此時的話語,仍然讓他柔了眼神,「嗯,以後我有你。」
北方翻了翻白眼,這兩人,恩愛起來也不看看時間地點,這可不是在家裡。
得之早在下面吃飯時就看出了兩人的親暱,能看到主人的侄子有人相陪,他比誰都高興,在自己空間裡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想給這小姑娘一個禮物,就當是……就當是代替主人送的,主人要是還在,不知道有多高興。
左左到底面皮薄,不用人提醒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藉著喝茶的動作收回手,眼神都不敢掀一眼。
和鸞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溫柔的遞上梯子,「左,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得之是我叔叔的坐騎,卻不認得我嗎?」
左左果然被吸引了心神,「為什麼?」
得之同樣好奇,他跟在主人身邊有好幾千前,怎麼會沒有見過小主人呢?他們總不會幾千前不見面吧,又不是仇人。
和鸞不動聲色的又把左左的手抓回掌心,說出答案,「在叔叔的領域還沒有升至高級的時候,他就發現他的領域不好控制了,他雖然自信,卻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誰讓我是和家最後一人呢?」
和鸞勾了勾嘴角,也不知是嘲是諷,「所以早在那時候,他就和我分開了,只是會用特殊的方法和我通話,卻不會再和我見面,並且離得遠遠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寧願禍害了別人,也不能禍害了我。」
被禍害了的得之不作聲,在主人知道不對勁的時候就叫他離開,是他不願意,到了最後他能到這裡來,他也猜測應該是主人在最後的時刻推了他一把,而主人後期生活的地方荒無人煙,根本不可能會禍害到別人。
半晌過後,左左才問,「為什麼他當初在知道控制不住的時候不停下來呢?你不是說只要沒有突破至高級,停下來就不會有事嗎?」
「你的一定能這樣,因為你的領域並不是攻擊性的,功能很特殊,但是我叔叔的是純攻擊的領域,就算他不修練,領域也會自動吸引對自己有益的東西突破,他不得不修練,他修為高的時候還能壓制住,要不然他也不會撐了幾千年。」
左左還在消化這段話,那邊得之卻驚得站起來,「少主人,你是說小姑娘也有領域?這這這怎麼辦?連主人那麼強大的人都控制不住,這小姑娘修為還沒有我高,這……」
和鸞被他一口一個小姑娘叫得心裡老大不爽,左的修為在他們眼裡確實不算什麼,但是左是他的人,哪能輪到其他人輕賤?
「得之,你現在是自由身了,不用叫我少主人。」
得之驚得啪得一聲跪下來,「主人不在了,您就是我的少主人。」
「如果認我這個少主人,就不要輕賤左,她是我的伴侶。」像是想起什麼,和鸞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永遠的伴侶。」
得之並不是愚鈍的人,哪會不知道自己哪裡惹怒了少主人,回想一下自己說的話,雖然是好意,語氣卻確實有問題。
「是,我記住了。」
左左無奈的搖了搖和鸞的手臂,「無所謂的,總有一天我能讓人心服口服。」
有領域的人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領域雖然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但凡擁有領域的人,一定不是等閒人物,得之在心裡道,他也樂見兩人關係好,太過漫長的人生要是沒有人陪伴,每活一天都覺得難熬,不然他也不會開了這麼一家樂湖樓。
「少主人,不知道你們來這羅江城是遊玩還是有什麼事?」
和鸞看向左左,讓她說,左左也不客氣,點頭道:「確實是有事才來這裡。」
「我在這待了近二十年,對這羅江城也算得上熟悉,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有用得上的地方了,得之很高興,在找到少主人後,這樂湖樓對他來說就隨時可以關門了,黃白之物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根本沒用,如果可以,他想跟在少主人身邊,等少主人哪天回去的時候也能帶上他,他想去看看主人,這麼多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