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城的建設非常快,民心所向,再加上這城建好了對他們自己也好,雖然沒有工錢,但是天天管飯,那是結結實實的飯,香噴噴的菜,不是那些不飽肚子的清湯寡水,從開始的第一天開始,不但沒有人退出,反倒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
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讓左左眼睛也眯了起來,亂世又如何?她保了這一方的安寧,說不定多少年後她還千古流芳呢!
「左左拉巫?您怎麼來了?」鄧亞來最先發現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小聲問道,身體還隱隱遮住了看過來的視線,左左拉巫不愛出風頭,她是恨不得根本不用出莫府。
左左看向戴著半張面具,但是精神飽滿的男人,眉眼彎彎的道:「出來看看,亞來叔,這城還要多久可以建好?已經深秋了,下雪的話會要停工。」
順著她的視線,鄧亞來也看向已經建得挺高的城牆,「如果只是建城牆,下雪前應該差不多,褚青把外城分為了四塊,還用了比賽來刺激百姓,速度能加速許多,至於在新城建房,恐怕要明年開春後才行了。」
「不行,還是慢了,現在城內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有莫府壓著,但矛盾起來了,不是那麼容易能壓下去的,最好是後來的人全安置在外城,再把內城的人遷出一部分,亞來叔,我的目標是把內城完全變成莫干部落的私人地盤,雖然自私了點,但是部落想要一直如現在這樣團結,就不能混居,不能被人灌輸一些壞的東西,最好是讓大家還如在曉月森林一般住在一起,感情在了,矛盾也就好解決,翻不起大浪。」
鄧亞來訝然。他一直知道左左拉在為部落打算,可沒想到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程度,確實,人的感情哪怕再好。要是分開了也會淡了去,可要是常年住在一起,就算是拌了嘴,有個長輩做中間人說上兩句就什麼都沒了,最主要是,就算有矛盾,一旦對外時。他們還是能齊心協力。
左左拉擔心的是部落的人心會被外面的人帶壞,族人太單純,只能憑本能分辯誰好誰壞,但是真正的壞人又豈會在臉上刻上壞人兩字?
那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是,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多調些人來出力的,不過胡長老那裡只怕又要掉鬍子了。」
想起那個可愛的老頭,左左偷笑。又不是沒錢,可胡長老就是看不得錢嘩啦啦的不見了,「他能理解的。多花點錢也沒關係,建城建房一起動手,人手方面你不用擔心,就算內城真抽不出人手了,外面也會有人填進來的,孟甘城的事已經傳出去了,人心浮動下,肯定會有不少人攜家帶口的過來,你們要做好準備,安置好他們的同時讓他們出點力。知道是為他們建的城,他們會用心的。」
鄧亞來一想也確實是如此,現在每天來孟甘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四個城門都多派了人手在做登記,讓他們出點力應該不會拒絕。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
平地起了一陣風。鄧亞來順勢就勸道:「左左拉巫,這裡人多嘴雜不安全,又起風了,您要不去內城哪裡坐坐?」
「你是想趕我回去吧。」左左撇嘴,她其實也有點承受不住那些目光了,雖然有鄧亞來在沒人敢過來,但是那些目光無法隔絕,再這樣下去,她以後真的不敢出門了。
「行了,你忙吧,和褚青說一聲,這事做好了我獎大勵他東西。」
「那小子會高興得跳起來。」鄧亞來的半邊臉上居然扯出了個笑臉,左左覺得自己的決定再對也沒有了,就算只和才出山時的亞來叔相比,現在也是判若兩人了。
「放心,亞來叔那份也少不了。」揮了揮手,左左光明正大的拉住和鸞的手返回,她和和鸞都不是在乎別人怎麼看的人,再說男未婚女未嫁,她不丟人。
和鸞臉龐柔和下來,反手包裹住左左的手,其他人已經完全不在他眼內,或者說除了左左,其他人從來就沒在他眼內。
「回去還是去哪裡走走?」
「我這張臉好像現在去哪裡都不適合。」晃了晃相牽的手,左左無奈,「要不還是回去算了,回去賠碧碧他們也好。」
「嗯,都依你。」
左左正打算回話,卻詭異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站著了,低頭看著打成一團的人,這短短的時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些是……清越的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來抓我?」
和鸞手摟得更緊了些,眼中風雨齊聚,要不是左毫髮無損,要不是理智還在,他幾乎要不管不顧的出手了,對那個妄想一統天下的螻蟻出手,小小一個人類也敢!
「得之,本君不需要活口。」
正逗弄對手的得之身體一僵,認識至今,他還沒聽少主子自稱過,還是這樣的語氣,這些人是真的惹怒了少主,他們挑錯了動手的對象。
「是。」
再動手時,得之不再顧忌,對付這些人完全不用出全力,只是用最簡單的純武力就輕而易舉的全放倒了,一拳一個,打破腦袋,直接暴力的讓經過的百姓又害怕又興奮,尖叫聲此起彼伏,可看著這裡的眼光卻沒有收回。
鄧亞來來得很快,隨後是褚青,以及其他部落的人馬,巫女在孟甘城被偷襲,他們恨不得剝了那些人的皮,可看著他們的慘狀,覺得這樣也不錯,夠出氣。
直到這時,和鸞才摟著左左落下來,直到此時,旁觀的人才肯定一件事,這個牽著左大夫手的男人原來那麼厲害。
「得之,搜魂術。」
「是。」知道自家主子要的是什麼,得之毫不遲疑的按上最先死的那個尚完好的腦袋,有些記憶還是碎掉了,但剩下的這些也夠了。
「是清越的人,除了他們的頭領全在這裡了。」
「剩下的那個在哪裡?」
「東門客棧。」
「去解決掉,我只要他的記憶。」
「是。」
「……」好……乾脆得落,周圍的一幫人聽得無語,左左用另一隻手附上兩人相牽的手,用力緊了緊,「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知道,所以,不要生氣。」
和鸞定定的看著他,從剛才起就憋著的那口氣終於緩緩了吐了出來,明知道只要自己在就一定能護她無虞,可他剛才還是嚇到了,太過在乎,看重,容不得一點點的傷害,和一絲可能的失去。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有多愛左了。
「左,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嗯,我儘量。」
「你要是不在了,我怕我會了結自己。」
左左臉上的笑意凝固在那裡,「為什麼這麼說?」
她以為,他只是怕寂寞而已,所以她說她會儘量活久一些陪著她。
「沒有你了,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這是情話吧,是情話吧,左左臉紅得像個被染了紅色的布,擰一擰說不定還能滴出紅色的水來。
鄧亞來等人紛紛抬眼望天,剛才神靈有說什麼嗎?風大了點,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咳,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褚青,這裡你們收拾一下,不要嚇到別人了。」
要真是嚇到,剛才就已經嚇到了吧,褚青忍不住腹誹,嘴裡還是乖乖應下,在神靈面前,他很有壓力。
難得的一次出行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左左邊喝茶壓驚邊嘀咕,「我再也不要出去了。」
「下次我給你施個幻術就沒人認得出來了。」和鸞給她添了茶,如此道。
左左斜眼看過去,「那你今天怎麼就沒這麼做?」
要是早這麼做了,哪會有那麼一出?先是被偷襲,然後是被當眾告白,還是那麼……那麼嚴重的話,想起就臉紅,「什麼叫沒有我,你為什麼要活著?你活著是為了我嗎?」
好心情的看著她雖然說得強悍,但越來越紅的臉,在她想鑽地之前終於收回了視線,聲音裡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以前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修煉,沉睡,這是我做得最多的兩件事,現在……左,我很開心,每一天每一天都很開心,而不是一睜開眼就覺得無趣,想再次沉睡,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是什麼也不做我也覺得這日子快活,左,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更怕被拋棄?不應該是她嗎?是她這個平凡的普通人吧,她在人界再厲害,放到神界算什麼?人家隨便動個指頭都能捏死她,不應該是她誠惶誠恐嗎?
左左看著面前這個哪怕是隨便一個坐姿也顯得尊貴的男人,她的男人,這麼一想,她滿足了,不是誰都能像她這麼幸運得到這個男人的青睞的,神靈呢,嘖,她該知足不是?
「和鸞,我生在一個很傳統的家,受的是很傳統的教育,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只要你不負我,我一定會從一而終,如果你負我……」
「我不會,永遠不會。」
永遠,連明天的事都說不準,更何況永遠,可是……這麼認真的眼神,要是不信他反倒像是她理虧。
「好,那我們約定,你不負我,我就一直陪著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