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國家領導人,外人眼中風光無限,實際有多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晚睡早起,有什麼緊急情況開個夜工更是常事,做得好了是理所當然,可一個不合心意被罵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伏案工作的老人放下筆,把最後批閱的文件再挑著重要的地方看了一遍才放心的擱到一邊,扶著書桌站起來走動了幾步,這才敢扯著腰伸展身形。
這把老骨頭都要生鏽了,閒的時候倒也能散個步,可一天大會小會的不斷,出訪更是家常便飯,哪有閒著的時候。
「您好,冒昧來訪請多包涵。」
老人原本慢慢晃著腰身的動作停了下來,下意識的就想招呼警衛員,可一開口他才發現他發不出聲音了,驚惶只是一瞬,老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循著聲音的方向回身,看著那裡突然出現的幾人,用眼神詢問,「你們是誰?」
和鸞牽著左左從暗處走了出來,大刺刺的就要在皮沙發上坐下,左左扯了扯他,對他微微搖頭,大概是和爺爺相處得太好的緣故,對老人,左左從來都十分尊敬。
和鸞高高在上,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她不行,不說面前這個老人六十好幾,她受天朝教育十幾年,對國家領導人天生就有種敬畏,不明顯,但是怠慢的事她做不來。
更何況,她白天打聽過這個老人的為人,可以說是歷來幾屆領導人裡最強的,當然。也可能是前面幾代把關係打好了的緣故。
對於這樣的人,她更願意給與尊重。
看左左如此,和鸞也給了面子,和她一起站著。
「您放心。我們對您沒有惡意,絕對不會傷害您,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耽誤您一點時間可以嗎?」
「你們是誰?」話音一落,老人就反應過來他已經可以說話了,看著眼前從從容容的幾人,老人挑眉,「你們倒是膽子,不怕我一嗓子把警衛都給招來?這裡的武力值可不低。」
左左笑得莫測高深,「不怕。這間屋子已經設了結界,裡面的聲音外面聽不到,再說,我們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您覺得我們會害怕其他嗎?」
結界?好玄幻的詞。這不應該都是出現在電視小說裡嗎?老人也不追問,打了個電話給生活秘書說自己要安靜的靜思一個小時,誰都不得打擾後就大大方方的在他們對面坐下,還很主人的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有什麼事說吧,我最多只能擠出一小時,明天一早我就要飛歐洲,行程都定好了,無法改變,帶著黑眼圈去見外國友人禮儀有失。我可不想打一臉的粉。」
左左順勢坐下,聽得他這麼說笑容爬上臉頰,果然,時間給與人的不都是蒼老疲憊,也可以是優雅睿智,面前這個老人兩者皆有。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洗耳恭聽。」老人眼神非常坦然的在對面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坐著的兩人身上……這小姑娘讓他很有好感,後面站著的那幾個看起來倒更像是屬下。
左左把幾個在左家時拿出來過的盒子又一一拿出來,不過這次她沒有遮掩,直接無中生有。
把盒子一一打開,裡面的東西一目瞭然。
「這是我研究出來的能解除毒癮的解藥,在我們那裡我已經治癒了很多人,這裡就算會有所偏差,我也有信心能調整好藥方。」
老人眼睛像是被點亮了一般灼灼生輝,端正筆直的坐姿都有了破綻,「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這下不僅是左左,連和鸞都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您不問問我這藥的來歷?這麼容易就相信我了?」
老人笑了,莫名的就有了點慈祥的味道,讓左左又想到了自己的爺爺,「華夏上下五千年,有過太多的傳說和神奇事蹟,普通人不知道,就算偶有傳言也是以猜測佔多數,但到了我這樣的程度,知道的事自然就要多了很多,有些傳說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的,我猜……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左左身體僵了僵,她沒想到這個向姓老人居然能這麼快就猜到他們的來歷,原本自以為的佔盡上風真真可笑。
「你不用多心,不管你來自哪裡,我只要知道你要做的事對華夏國是有利的就夠了,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有些東西不語不代表就不存在,小姑娘,我好歹也活了幾十年,這點還是看得透。」
左左的神情這才好看了點,「您是個很強大的人,但有一點您說錯了,我並不完全是異世界的人,我和這個世界有很大牽扯,華夏國能更強大是我非常願意看到的事。」
老人笑著收下了讚美,確實,他們這個層次的人聽膩了各種讚美吹捧,但一句很強大明顯更有力度,男人誰不希望被稱讚為強者的?這種好勝心不分年齡。
「這樣,我更能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還沒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左左想了想,道:「我有三個要求,希望您能答應。」
「請說。」
「第一,這個世界和我有關係的是H市左家,我希望您的家族能善待左家,不用刻意為他們做什麼,只是在他們需要有人拉上一把的時候能伸手拉上一把,能扶助的時候扶上一扶,這個應該不算為難吧?」
「時間上呢?」
「從左念算起的三代吧。」
向姓老人低頭沉思,他非常清楚得到這個解藥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不差權,不差錢,但凡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都只圖一點——青史留名,而且得是賢名,要是能在他手裡解決毒品的禍害,這絕對是個足以載入史冊的政績,和平年代,恐怕幾代內都難有人能超越他,三代雖然看著挺遠,但真要要看護的也就是前面兩代而已,至於第三代……如果在他的扶持下前面兩代還庇護不了自己的後代,那他真沒什麼可說的了。
想到這裡,老人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左左也不計較,「第二,我帶了一個朋友的血液過來,經過化驗說裡面有一種毒素,極難排出來,我讓左家牽頭成立了一個研究小組,當然,這事我只需要您在某些方面開開綠燈就行,並不一定要您參與進去,我知道您是大忙人,不會在這方面為難您。」
「這個沒問題,第三個是什麼?」
左左笑,「第三個對您而言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左家有一個藥房,前前後後有六代人在那裡開堂坐診,明明是造福了無數人的事,可現在有人看上了那塊地皮,千方百計就為拿到手,連恐嚇威脅的手段都用上了,讓左家人不得安寧,我希望您能幫這個忙,那裡,只能是藥房,靠著父輩餘蔭做威做福的人往上數六代,還不知道在哪裡貓著,可左家延續了六代,就算到如今也算得上是一門都是大夫,左家積的福德居然換不來後輩的安寧,真是笑話。」
「那人姓什麼?」
「我沒問,您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如果你不約束他,等到我動手就必定見血,向您提這個要求並不是我在乎背命債,只是不想讓左家的福德受損罷了。」
「這事就算沒有解藥的事我都會答應,六代行善,這樣的人不該受欺壓。」
那也得你能知道,現在的人不說欺上瞞下,完全通透是不可能的,官場就是一巨大的關係網,可能扯上誰都能扯出一堆後面的人來,她不混官場,卻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心裡如此想,左左面上也不說破,遮羞布的存在有時候是很必要的。
「解藥的配方不難,難就難在這主藥材是這裡沒有的,我帶了不少過來,但是相對於全球的吸毒人數這點明顯不夠,所以我也帶了種子過來,在我們那裡,這種藥材一年能收穫四次,並不是很難養活的藥,連冬天都凍不死它們,我在H市左家試種了點,如果能出苗,我會把種子交給您,左家已經答應幫我找來做試驗的人,有了結果我會告訴您……您有什麼私人電話是不會經過別人轉接的嗎?」
老人很爽快的摸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上面這個是辦公室的絕密電話,中間這個是我家裡的,都是我直接接聽,下面這個是我貼身秘書的,如果前面兩個都找不到我,就打他的,我會提前給他通氣。」
三個號碼足以說明老人的認真,他這樣的態度讓左左很高興,至少這說明老人真的把這事當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來辦了,有了個好的開始,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拿出一個小竹節,裡面是少量的紫竹髓心,大概是自己看得太過平常,左左送的一點也不心疼,左家往後很長時間都需要他的照拂,必要的好處是要給的,也為了讓他更把這事放在心上,「您的身體太過疲勞,這東西就當是見面禮,飲用的時候拔了蓋子就可以,不過您需要多留出一點時間,這東西,不好消化。」